梁昔离开了敬文侯府,还抱着敬文侯夫人给他的礼物,他看得出来,敬文侯夫人是把他当晚辈看了,他这趟哪里是去看病了,简直像是去拜访长辈,梁昔将礼盒放在车厢里,挠挠头。不管怎么说,在这个时候,殷韶景不在京城,他又身陷风波之中,敬文侯夫人还愿意旗帜鲜明的站在他这边,应该算是善意的吧!
当然,敬文侯夫人觉得他像谭慕灵这一点他还是很不满的,他觉得谭慕灵的脑袋简直像是被木棍敲过一样,他这么聪明伶俐,哪里像是她了?!敬文侯夫人果然是没怎么跟谭慕灵接触过,只是几面之缘,算是认识罢了,所以根本不知道谭慕灵的本性,也不了解自己,这才误会的。
梁昔放下心事,让仆从送他回医馆。
楚晚笙带了一人正在等他,梁昔一进去险些被亮瞎了双眼,便是侍卫,都忍不住往两人方向瞧,一对俊男站在医馆里,一清冷,一昳丽,一似高山雪莲,一似人间富贵花,不同气质的两个翩翩公子,绝色美人,同时瞅向梁昔,梁昔捂着胸口夸张的倒吸一口气。
他被美色冲击了!
“怎么了?”楚晚笙不解。
“没什么。”梁昔笑眯眯的,朝着两人快步走过去,一手拉着一个,幸福的眯起了眼,认真的道:“两位公子,缺朋友吗?会夸你们站一起好看的那种。”
燕安亭认真的瞅着梁昔道:“不行,你丑,我嫌弃。”
梁昔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长得这么机灵可爱,哪里丑了!
燕安亭已经转向楚晚笙皱眉道:“这就是你说的神医?他看起来脑子不太好使。”
梁昔:……
建安王你病重不能治了知道吗!
“梁昔,我是带他来看病的,他说自己被打到内伤了。”楚晚笙冷淡的道。
梁昔抱胸看着燕安亭,“谁敢打建安王啊?”
“楚王。”燕安亭快速回答,又愣了下,“你认识我啊?”
“建安王姿容甚美,令人见之不忘。”梁昔道,还没等燕安亭骄傲,又补了一句,“王爷出狱了?”
燕安亭脸色僵硬了下,点点头,尴尬道:“算是吧!”目光飘忽着扫过楚晚笙。
楚晚笙道:“燕公子还不算出狱,他现在只是在配合我查案子。”
燕公子?看起来这王爷是被捋了,梁昔脸色不变,“这样啊!”
“燕公子非说自己受了内伤,所以我带他来看看。”楚晚笙道。
“哦,那请静室稍等,我这就过去。”梁昔回身去找药箱。
楚晚笙颔首之后,也就领了燕安亭过去。
静室内,楚晚笙站在一旁,梁昔过去之后问了燕安亭病情,听他描述却都是外伤,他说自己被殷韶景以各种残忍无情的方式打了,总之,他很惨,内伤很严重。
梁昔点点头,“把衣服解开,我看下伤口。”
燕安亭立刻搂住自己,惊恐道:“还脱衣服啊!”
“那你受伤了,我不看伤口怎么治病?”梁昔奇怪。
“你是个哥儿啊!”
“我更是个大夫啊!快,当我没见过是不是,放心吧!你在我眼里就是块活肉而已,没有性别之分。”梁昔道。
“那也不行!你刚刚还垂涎我的美色,万一占我便宜怎么办?”燕安亭继续搂住自己,牢牢护住衣服。
梁昔:……
竟一时间没法自辩了。
楚晚笙面无表情,一脸高冷,“你就给他诊脉就行,看看他体内有没有内伤。”
“行吧!躺好,我按压一下腹部,看你哪里疼,内脏有没有受伤。”梁昔无奈。
“怎么还按肚子?!我最怕人按肚子了!”燕安亭继续惊恐摇头。
这病是没法看了!梁昔望着楚晚笙。
楚晚笙冷眼一扫,“躺好!”
“不……”燕安亭弱弱的反驳。
楚晚笙目光冷冷盯着,神色都没一点变化的,燕安亭一愣,忍不住委屈的往墙角躲了躲,在牢里都快练出条件反射了,他又想把自己藏起来了,虽然根本没地可藏。
见燕安亭神情,楚晚笙便知道他又进入躲避他的状态了,忍不住抬手揉了揉眉心,燕安亭一会儿缠着他扬言喜欢他要娶他,一会儿又似乎才想起自己是个犯人,要躲着他这个审案子的,一会儿一个态度,一开始他根本摸不清燕安亭的套路,有时候会在他想缠着自己的时候撞上去,有时候又会在他躲避自己的时候躲开他,给他做事造成了极□□烦。
还好,这些日子他渐渐摸清燕安亭的思维方式了,大概也能从他的神色里看出他此刻处于的状态,只是他不明白,喜欢与害怕,是怎么对一个人同时产生的?大概也只有燕安亭这种毫无路数可言的人,才能做到吧!
想法只是比较简单的燕安亭委委屈屈的抱胸躺好,又忍不住看了眼楚晚笙,“那你看着他些,别让他占我便宜。”
“放心,他要是占你便宜……”
“你会保护我吗?!”燕安亭眼睛一亮,“我就知道你不是坏人!虽然你在牢里动不动就威胁我,还让人拿火钳子鞭子辣椒水吓唬我,但你真的没对我动过手,跟殷韶景不一样,我就知道你是面冷心热的,我最喜欢你了,你放心,上次我妹妹来探监的时候我就跟她说了,让她回去准备聘礼,请好媒人,就去你家提亲!”燕安亭极快速的说了一堆。
楚晚笙眼神越发冷了,梁昔默默的往远处站了站,便是楚晚笙脸色没什么明显变化,他还是感觉周围的温度都下降了不少。
不愧是鼎鼎大名的建安王啊!之前给好兄弟下毒,结果又狠不下心了,不肯要人性命,后又向楚晚笙提亲……话说他们这段时间的关系应该一直都是审讯官跟犯人的关系吧?他是怎么喜欢上楚晚笙的?他不知道楚晚笙对外宣称自己不孕吗?这也愿意娶?!
不管怎么说,燕安亭真乃神人也!梁昔感慨。
楚晚笙冷冷的吐出后面的话,“那我就告诉楚王殿下,梁昔占了你哪里的便宜,让楚王刮了你哪里的皮,你大约不知,梁昔是楚王的心上人。”
燕安亭惊恐的瞪大眼,忍不住缩了缩,又陷入了对楚晚笙的害怕躲避之中,垂着头不敢看他。
梁昔含蓄微笑,“不算,不算,我们是清白的。”只是有个娃而已。
“动手吧!”燕安亭对梁昔道,仿佛在说动手宰了吧!
梁昔自认是个大夫不是屠夫,嘴角抽了抽,“行,但是燕公子如果怕的话,楚兄你帮忙按着些?他要是忍不住乱踢乱动,我怕他碰到我肚子。”
楚晚笙扫视了下梁昔的肚子,意识到梁昔不能受惊,更不能碰撞,也就点点头。
很快,医馆内。
“啊啊啊!救命啊!!”
医馆外,路人纷纷往梁昔的医馆方向看,梁大夫被人扒出身世,又当街伤人暴露本性,终于不再装出一副济世救人的慈悲姿态,忍不住对病人动手了吗?不知道谁家病人,这么凄惨,落到了梁昔手里,成为了他第一个下手对象。
路人便是连走路都忍不住快走两步,离开梁昔医馆,至于报官?那是不可能的,谁不知道梁大夫是楚王的心上人,报官有用么?回来楚王一句话不就给平了?到时候报官的人还得倒霉,还是离远些才是正经,说不准等楚王回来了,知道他心上人竟然是这样的人,自己就动手了呢?
殷韶景在军营待了数日,忙的混天暗日的,等忙完了,到了该回京的时候,精神松懈下来,竟一阵晕眩,觉得头晕脑胀的。
“殿下可要看军医?”身旁的侍卫见此连忙问道,殷韶景的脸色也挺难看的,想来是病了。
“不必!”殷韶景一摆手,努力站稳,他之前又病又伤的,没怎么养好就开始忙了起来,他又不好说他之前故意把自己弄病了,现在身体还没有养好,也就仗着年轻力壮出来忙,没想到,竟然真的又病了。
好不容易病了,那必须要回去找昔昔看病啊!殷韶景振奋了些,努力提起些精神,道:“回城再找大夫就好。”
“殿下,身体为重啊!若是不信任军中大夫,可请太医来军营诊治,怎么能带着病策马回城呢?”身旁的将领拱手,一脸担忧。
“不必,我能扛!”殷韶景目光晶亮,显然是打定了主意。
城防营的将领当然不能让殷韶景就这么骑马回去,万一病情加重了可怎么办?也就费心的拦路阻截了一辆路过的马车,要马车送殷韶景回京,至于为什么是阻截路人的……兵营里怎么可能有马车这种东西,大家都是骑马来往的啊!
不管怎么说,不用殷韶景自己骑马回城了,将领们都松了口气,殷韶景晕乎乎的上了马车,一路朝着京城而去,马车后,则浩浩荡荡的跟着一队人马,殷韶景坐在窄小的马车里,虽然头晕,但精神却好,还有心情掀开车厢帘往城门口看。
昔昔,我得病回来了!!殷韶景高兴的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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