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

关俊才看着殷韶景的动作,嘴角隐秘的抽了抽,但还是很给面子的对着梁昔赞许殷韶景,“不愧是梁大夫看中的人,果然英武不凡!待梁大夫治好了邵公子身上的毒,定能与邵公子双宿双飞,白头偕老。”

关俊才笑眯眯的,送上自己的祝福,他虽然自己长得一般,但也喜欢美人啊!梁昔这样的,小辣椒一样的性子,又不好看,再有本事他也不会娶回家啊!

梁昔笑着谦虚了两句,才问道:“不知道两位来此,有什么事情吗?”

“是这样,梁大夫,按理说你歇业成亲,我不该打扰,只是关老板实在是有要事相求,这才不得不登门拜访,还请勿怪。”王睿慈一脸歉意道。

梁昔道:“既是找我,是有什么病人吗?”

“正是!”关俊才抱拳鞠躬行了一礼。“家母常年卧病在床,多年来求医问药,却毫无效用,昨日我做生意返乡,听闻梁大夫神医之名,本想登门求医,却赶上了您成亲,只是我求医心切,实在不忍家母多受一刻磨难,这才求了王大夫替我引荐,登门拜访。听闻梁大夫后日便要成亲,不知这两日能否抽出时间,前往我府邸为家母诊治?若能得梁大夫上门,无论能否治疗,我都将奉上丰厚贺礼。”

有厚礼啊!那还是可以去一去的。比较缺钱的梁昔想了想点头,“治病救人是应该的,若是关老板不嫌弃,下午我登门拜访如何?”

关俊才眼神一亮,“如此再好不过了!”关俊才行了一礼,又客气的说了几句便道不欲过多打扰,与王睿慈一同告辞离开。

殷韶景回头对梁昔道:“昔昔是要去他家给他母亲治病吗?我也要去。”

“自然是要带你的啊!”梁昔笑了,“不是说了吗?去陌生的地方,有阿景陪着我,我才安心,阿景要保护我。”

殷韶景闻言,满意的笑起来,昔昔说那个关俊才是陌生人,他家是陌生的地方呢!昔昔还要他保护,他一定会好好保护好昔昔的,殷韶景重重的点点头。

梁昔回过身来想找周生说他下午不在,周生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他跟前,等梁昔说完,便点头道:“放心吧!这边的事情有我呢!”

“那就多谢周叔了。”梁昔道,又对着来帮忙的人拱手行了一礼,“也麻烦各位了。”说着,又幽幽的望了眼躲到人群后面的周高飞,对方躲得更远了。

“不麻烦不麻烦。”村人连忙摆手,原本还有其他心思的人此刻也不敢多说什么了,想求娶梁昔的人家见识了梁昔怎么怼周高飞的,再掂量掂量自家家业,根本不会再去讨那个嫌,丢那个丑了。觉得梁昔嫁错了殷韶景,根本就是个笑话的,也因为关俊才的话不敢再提,连关老爷都说了,那傻子英武不凡,他们眼拙,虽然没发现哪里英武了,但是也不好继续觉得殷韶景傻,也许是人内秀吧!

内秀的殷韶景亦步亦趋的跟着梁昔进了屋,陪着梁昔收拾药箱。

吃过午饭之后,门外便来了一辆马车,是关俊才特意派人来接他的,等到了地方,殷韶景先跳了下来,又扶着梁昔下车。

这边,已经有仆从出来迎接,把他们引到老夫人的住所,关俊才跟王睿慈也在那里,众人打了招呼,说了几句客气话之后,梁昔便开始给躺在床上的关老夫人诊治,王睿慈站在一旁捋着胡须,一声不吭。

他治疗关老夫人多年,却没有丝毫成效,他之所以向关俊才举荐梁昔,一来是向旁人表示,他与梁昔也已经和好了,也好挽回一些自己的名声,二来,则是想看看梁昔对关老夫人的病有没有办法,说到底,他心底里还隐隐有些不甘,他栽了跟头,为何梁昔就不能也遇到些疑难杂症,栽个跟头呢?

当然,他已经告诉了关俊才,关老夫人的病情复杂难治,也许梁昔也没有办法,若是他不行,还请不要怪罪,关俊才也同意了,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邀请了梁昔过来。他自觉也算对梁昔不错了。

梁昔问过丫鬟症状之后,收回手来。

“如何?”关俊才连忙问道。

“我开个方子,按方子抓药就行。”梁昔走到桌前,开始写方子。

王睿慈的胡须差点没被自己揪下来,忍不住道:“梁大夫这就有方子了?不需要再想想?”

梁昔奇怪道:“知道病情后开方子抓药不是正常的吗?想什么?”

想想药方到底要怎么开?!王睿慈自觉关老夫人的病情极其难治,他试过无数方子也没见成效,他不信梁昔这么短的时间就能想出来!不!他不信!

梁昔已经一挥而就,将药方递给了关俊才,道:“按方子吃药,半月后如果没有起色,再来找我,我又跑不了……”梁昔望了眼神色变幻的王睿慈。

“你当真有把握?”王睿慈不甘心。

梁昔似笑非笑,“王大夫,关老夫人的病你诊治过吧?”

王睿慈哑然,这不肯定的吗?!

“这样吧!王大夫,我们打个赌如何?以半个月为期,如果半月后关老夫人还不能自主起身,病情毫无起色,只能卧床,算我输了,我在县城最热闹的街道当街给您道歉,承认自己只是巧合治好了您的病人。”

王睿慈有些心动,这才是他的心结,如果梁昔真的给他当街道歉的话……“那如果关老夫人的病情有起色呢?”这个还是要问清楚的。

“也简单,您呢?给我当个记名弟子,咱们重新把医术再修习一遍吧!”梁昔无奈。还是那句话,他不会随便把一个大夫逼到绝路,特别是这个大夫还不可或缺的时候,他向来对同行和病患如春天般的温暖。

王睿慈的脸一瞬间涨得通红,“这……这也太……”他的年纪当梁昔的爹都够了,怎么能当梁昔的弟子,还是记名弟子!

“梁大夫,这是不是不太合适啊?王大夫年龄也这么大了……”关俊才劝道,王睿慈虽然医术是差了些,但并非一点不通,平时县里的人生病了还是会找他治疗的,治好的人总比没治好的人多啊!这样也太下他面子了。

梁昔道:“若王大夫不愿意,就当我没说。”说的跟他愿意收徒一样,这么笨的徒弟,肯定到时候气死他,所以他才只收挂名弟子。

“好!”王睿慈通红着脸,还是狠狠的一点头,重重的道。

“您这是何必啊?”关俊才无奈。

“关老板不必多说,学无先后,达者为师,一次两次是巧合,但梁大夫若真的次次强过我,我自然是要承认梁大夫医术远超过我,便是拜他为师,也是我的造化!”王睿慈最后两个字说的带这些怒气。

梁昔笑眯眯的点头,“如此,甚好。”

关俊才劝不住,只能作罢。

又过两日,梁昔成亲,关俊才果然送来厚礼,连王睿慈也不例外,便是他们私下打了赌,也不影响王睿慈在外人面前展示他跟梁昔交好,而他这几日的作为,也确实是挽回了一些名声,茶余饭后的闲谈里,已经有人开始为他说话。

“也许让贡三砸场子的人并不是王睿慈而是王尤呢?我听我表婶娘家那边的人说,他们村里就有个从王家医馆学医回去的,说这事儿从头到尾王睿慈都不知情,全是王尤一人做主的。”

“是啊!我也觉得不像,毕竟若真是王睿慈,那他现在能跟梁昔这么好?听说是王睿慈向关家举荐的梁昔,梁昔才能去给关老夫人治病呢!不然他能攀上这样的高枝儿?”

“还有啊!我还听说,今天梁昔成亲,王睿慈虽然人没去,也让人送了礼呢,若他真是心胸狭窄,恨不能砸人医馆,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

“对啊对啊!”

坊间的风向渐渐的被扭转过来。

与此同时,京城一座极其富丽奢华的府邸之中,黑衣人汇聚在书房后的暗室里,一人坐在主位上,其他黑衣人则站在下位,向坐于其上的首领禀报消息。

“江溪查无消息。”

“沂兰查无消息。”

“洱南查无消息。”

……

在主座之人渐渐想要发火的时候,终于有黑衣人单膝跪地回禀,“台平府在绣纺查到一块黑色云锦,似是主子身上的……”

黑衣人有些不敢说下去,衣服都成了碎布,被绣纺的人得到,人如何了,简直不能深思。

主座之人立刻拍桌起身,“查!便是把台平府翻个底朝天,也要把主子找出来!”但显然,回禀消息之人的隐忧他也有,主座之人的眉间拧得死紧,目光凶狠,“我亲自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当然,这最后一句,他不能说出口。可是他心里明白,他的主子性情高傲,生性.爱洁,最厌恶旁人近身,平日里旁人不小心碰到他的衣物,他都能把衣服扔了,绝不肯再穿,如今,他的衣衫竟出现在绣纺……

主子便是活着,只怕也处于极其艰难困苦的境地,等着他去拯救!黑衣人首领握紧了拳头,额头青筋毕露。

此刻,周家庄所在的小镇子上,殷韶景穿的像个红包,傻笑着骑在顶着个红绣球的大马上,从医馆出发向周生家去,而梁昔正在周家待嫁。

“娶媳妇咯,娶媳妇咯,阿景娶媳妇咯!”

小孩们围着殷韶景的马儿欢快的跑来跑去,还有殷韶景身后吹吹打打的乐队,周围看热闹的人群,欢声笑语的好不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