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辞的大别墅,一楼是客厅、餐厅、会客厅,二楼是书房、健身房、影视厅和客房,三楼是客房和主卧。
别墅里一共有三间客房,一间主卧。
秦陆不吃饭,径直爬上楼,便是去了主卧。
温辞以前虽然经常工作,飞南走北,很少呆在家里,但在少有回家的时间里,温辞是把家打理的很好的。
他经常在家里找属于自己的归属感,这也是为什么他看起来这么像精英人士,商业大佬,家中却采用地中海田园装修风格的原因。
那些青春气息浓厚的蓝绿色系,和小碎花的窗帘、地垫,让家里的气氛暖和了点,又不会像粉红屋子那般过于可爱。
一个人在家时,温辞最喜欢的便是抱着绒布抱枕,在懒人沙发上看纸质书,有时看着看着就睡了过去,抱枕却还抱在怀里,像是紧紧抱着一个人。
这是温老板在工作状态里谁都不可能撞见的柔软姿态。
温辞最在乎的就是自己的卧室。
他习惯把自己的卧室打扫的很干净,一个多月没回来了,地板都没怎么落灰,床铺被褥也扯得很整齐,整间卧室窗明几净、淡雅的浅绿色窗帘细细飘动。
一切看起来都那么美好。
除了一只手长腿长的大少爷像一团大型垃圾一样斜躺在他的床上,外套没有脱,皮鞋也没有脱,在床单边延蹭出来一截灰灰的印子。
温辞冷着脸,想把这团垃圾丢进垃圾桶里。
“起来。”温辞声音冷冷的。
秦陆的胳膊搭在自己的眼睛上,听闻这两个字浑身绷住,脸色很可怕地从床上坐起来,两只脚荡在床边,鞋子半脱。
“怎么了?你是我未婚妻,这里也是我的家,闹点小脾气我忍忍你也就够了,现在连我自己家的床都不让上?我说了我今晚要在这里过夜!”
温辞:“如果你非赖着不走,三间客房你随便选一间,别睡我的床。”
“什么叫你的床?这不算我的床吗!”秦陆整个人有点暴躁,他一巴掌挥出去,拍掉了床头的相框。
相框照片的一面摔落在地上,是温辞与秦陆的合照:
是订婚那天拍摄的,专业的摄像师跟拍,抓着秦陆低头给温辞戴戒指的那一幕,温辞两眼直直的看着眼前人。
小小一张照片装不下美人眼睛里的灿若星辰。
端庄的场合,四面有无数大人物见证,像新娘子一样的未婚妻不敢放肆大笑,但微微的笑容已经足够给这张照片增添色彩。是热恋的色彩,缤纷绚烂,结了最硕大的果实。
相框摔地上时秦陆愣了一下。
他对这张照片还是很有印象的,照片里的未婚妻满足他所有的幻想,美丽、真挚,对他一心一意,他真心喜爱过。
秦陆整个人稍微软了一点,他自以为的放平心态,包容未婚妻的无理任性,然而实际上还是用那种暗流涌动的可怕目光把温辞瞧着。
男人此时此刻像一筒快要爆炸的炸/药。
“温辞,周年日那天我迟到缺席……是我不对,我和你道歉,不要再和我闹了。”
这是秦家大少爷这辈子唯一一次和温辞道歉。
包括上一世。
温辞笑了笑,觉得重生这一世的发展还蛮有趣的。
原来无论他对秦陆是什么态度,秦陆在周年日满一个月之后的这一天都会和他道歉。
上辈子周年日那天未婚夫爽约之后,自己自然是非常失落的,当晚直飞到很遥远的一座城走生意,在银装素裹的冰天雪地世界呆了一个月,回来时重感冒+发烧。
秦陆那晚难得在家,竟然给他准备了小礼物和小零嘴(橘子),急急切切要和他发生关系。
连订婚日那晚他的未婚夫都没这么积极过,喝了酒睡得死猪一样。
温辞不舒服,那天晚上没答应秦陆,甚至要赶他走。
秦陆于是道了他一辈子当中唯一的一次歉,让他消气,不要再任性离家出走、发他脾气了。
说实话,那天他是没有想过未婚夫会道歉的,心里隐隐约约还有点高兴,然后红着脸,小声替自己辩解了一句,“不是离家出走,只是工作。”
这话像魔咒一般,让男人瞬间变成一只冷酷恶魔,猛地把他推倒在床上,摔门离去。
此后大半年没再回来。
上一辈子温辞想了很久未婚夫为什么要生气。
而这一辈子温辞开始思量男人为什么要给他道歉。
在这辈子清楚周年日那天发生了什么的前提下,结论似乎很好得出:
他的贵公子未婚夫,不小心磕了药,意外和绿茶小弟弟上床,脏了身子。
可能确实有点心慌吧,于是在小弟弟不计前嫌的好心“建议”下,放低身段,拎了礼物和橘子来找他道歉,并且试图以生命大和谐的方式来抵消自己在外风流犯下的错误,没想到在深爱他的未婚妻这里碰了壁。
温辞都能想象这个馊主意是温瑜出的。
上辈子在他回家之前,温瑜有装模作样打长途电话过来关心他,所以温瑜知道他那天身体不适。
然后骗秦陆过来,制造矛盾。
这辈子温辞相信温瑜也抱有了同样的计划,只不过有所改变的是,这辈子是他温辞凭自己的本事,把未婚夫气上门的~
温辞不动声色地用余光瞥了屋外一眼,想象着某位小伙子急急切切洗碗、一心一意下班、甚至妄想下岗的场面。
忍不住勾唇笑了笑。
这笑在秦陆眼里看来不能理解,甚至怀疑是对自己的讽刺。
然后温辞就冷下脸来,对秦陆丢了一个字,“滚。”
秦陆:“……”
秦陆静了一会儿,就像是炸/药已经摆到明面上,引线滋滋的燃烧着,男人眼睛里的漆色越来越深,越来越浓。
终于,火星烧到了炸/药桶,做错事的心慌被未婚妻不问缘由的冷漠完完全全的盖了下去,消失无踪,变成暴躁的凶狠。
男人怒吼了一声,如同咆哮的狮子,起身一把将温辞扯了过来,推倒床上!
秦陆扯下领带,紧跟着踢掉鞋子扑了过去。
干净整洁的床铺瞬间打皱,松松软软的被子上温辞面无表情以手撑在男人胸口,单条腿支起来,膝盖顶住男人腹下,以此阻止男人的进一步进攻。
但是秦陆太清楚温辞是个什么样的美人了。
坚强的外表下偷偷藏着一副脆弱的纸壳,为了所谓的尊严,连在他这个未婚夫面前都放不下姿态,永远端庄优雅,高高在上,固执已见做他“门当户对”的未婚妻。
他就一点都看不出来他根本就不在乎吗!
他是秦家的大少爷,他什么都有了,家门、地位、金钱、声誉、所有一切沉重的玩意儿都已经自他出生就压在他身上。
他还要这端庄、优雅、矜持干什么!
“秦陆,家里还有人。”未婚妻的脸色冷的像冰雕一样。
秦陆身上却着了火。
男人压下温辞的腿,擒住温辞的手腕用力按在枕头两侧,粗暴的举止终于让他难得听到身下人儿低低的一声闷哼,带着不干不净的桃色腥气,秦陆眼底漆色愈深,藏着黑暗风暴,单手恶劣掐住温辞的脖子。
“那不是正好吗?”
让那些该死的尊严、端庄、优雅都见鬼去!做他真真正正的妻子,哪怕是一滩烂泥,也是烂在他身下,是他一个人的,为他一个人神魂颠倒……这才是他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