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九章

作者有话要说:

快进。命运这种东西啊,如果还没有发生,是可以扭转的吗?

冰帝和青学在第一场比赛就撞上,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吗?紫看着迹部,今天第N次长长地叹气。

青学和冰帝之战,完全是实力的比拼,没有她插足的余地。

而且,那场比赛也没有让她插足的时间。

迹部当然也看出了紫的反常,不过紫反常的时候多了,能这么明显地表现出反常就说明没什么大问题——由此可见紫的别扭程度。他凑到紫的耳边调笑地说道:“明天我要是把你的宝贝弟弟打败也没关系的吧。”

“你一个三年级生就算打败了他有什么好骄傲的?”紫往后靠在他身上,继续长吁短叹,“我是在后悔认识你啊。”

“……要是没认识我,你就绝对会站在青学那边是不是?”迹部笑出了声,“不管怎么样,本大爷一定会赢。”

是啊,你会赢,但是你所率领的冰帝军团就……紫摇了摇头,用手机输了几个字发送了出去,“对了,我明天要去接人,会晚一点到。”感觉到迹部的不快,她回头安抚地在他脸上轻轻一吻,“会在你上场之前到啦,别闹脾气。”

“你也知道对不起本大爷了?看在这是你第一次主动上,姑且原谅你。”迹部抚着脸颊,笑得万分得意。

“……好了,回去你的网球部吧,比赛前还在这里乱晃。”紫使劲把又要凑过来的迹部推开,拿起书包起身,“我也要回公司了,明天见。”

看着他现在意气风发的样子,想到他们明天的落败,她的心情真是五味杂陈。

答应迹部会在他比赛前到并非随口承诺,而是经过计算后得出的时间。在飞机场接了人后,车后缀了一连串的记者,浩浩荡荡地向举行关东大赛的网球公园开去。

网球月刊已经花了大篇幅来宣传这场双部之战,再加上这个,想不出名都不行了。

“藤,我们要去哪里?这次可是你邀请我来度假的,那对双胞胎呢?还有——你说的少年武士在哪里?”坐在她身边的美国人疑惑地问道,他是冲着那对双胞胎才来的,到现在还没看到他们。

穿着紫色藤纹重衣的紫用流利的英文回答道:“奥利弗,我也知道你很累了,不过在休息之前,我带你去看一场比赛,绝对会让你觉得来日本这趟值了。”

“日本居然有能得到你如此高评价的选手?那我真要看一看,他们是职业选手吗?”

“不。”紫微微一笑,字正腔圆地回答,“他们还只是国中生。”

国中生?奥利弗?基诺摊摊手,眼里满是怀疑。

“……这是怎么回事?这些记者是来做什么的,还有这个人……”迹部拉过紫的手问着,看清了她身边这个美国男人的外貌,难得地有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的时候,“他不是——”转战于四大公开赛的常胜者,奥利弗?基诺吗?

“嗯,奥利弗是我邀请来日本的,他退役后准备转职做教练,看中了我家的忍和智了。”紫不着痕迹地将手挣脱,向基诺介绍道,“这就是我说的这场比赛的选手之一。”

奥利弗?基诺和迹部握了握手,心里大概对中学生的比赛实在提不起兴趣,要不是为了不驳紫的面子,他宁愿回旅馆睡觉,不过这里还有一个他感兴趣的人物,“武士的儿子在哪里?他今天出场吗?”

“就坐在那边的监督席上,他会在他们之后出场。”紫回答道,将奥利弗?基诺让向前座。

“你不是来看我的比赛的?”迹部再次拉住紫的手,追问道。

紫定定地看着他,笑里有抱歉也有坚定,“是,但不止。”她不顾周围闪烁的闪光灯,微踮起脚在他耳边小声地说,“我相信,你会赢。”

——她是习惯了步步为营的女子,计算利益已经成了一种本能。

“这个小伙子好大的阵势,你要我来看的是他?”因为冰帝异常的加油规模而稍稍提起了一点兴趣,奥利弗支着下巴看着迹部的例行表演,忍不住笑出了声。

紫很是黑线地应他要求翻译着周围的欢呼声,“不,我邀请你来看的是另外那个。”

“我以为他是你的男朋友,”奥利弗笑着问道,“不是?”

“……是。但另一个是我崇拜的网球选手,现在他的手臂带着伤,还是来参加比赛了。”

崇拜的选手,这个词要从这个小女孩嘴里听到还真不容易,毕竟她可是曾经带领那对双胞胎在双打网坛未尝一败的天才,“你要我来看一场选手带伤的比赛?”

“因为这场比赛有那个价值,或许你会有意外的收获。”

第一个球。原本还意兴阑珊的奥利弗坐直了身体,指着场中沐浴着阳光张扬无匹的男子问道:“他在说什么?”

紫的翻译没有跟上是有原因的,她一边纠结着语法语调用英文说出“沉醉在本大爷的美技中”,一边在心里流泪。

——谁来替换她一下吧……

随着比赛越来越白热化,奥利弗?基诺的表现也越来越激动,丢了球之后,甚至会狠捶地面表示自己的遗憾。眼睛更是眨都不眨地盯紧了比赛形势。

看起来是成功了。紫早就已经不再翻译了,事实上,这个时候就算说什么,奥利弗?基诺恐怕也是听不进去的。

“太了不起了!他们真的只是国中生吗?比起职业选手也毫不逊色!”交换场地的时候,奥利弗?基诺激动地对着紫大声说道,就差没有上去抓着她猛摇了。

紫瞥了一眼后面的记者群,很好,每个人都在刷刷地写着。照相机对准的对象已不再只是奥利弗?基诺和她,更多的记者开始关注这场比赛本身。

“那个……手冢选手,”奥利弗别扭地念出这个姓,“你确定他的肩膀有伤吗,我怎么完全看不出来?”

“嗯,而且相当严重。”紫毫不犹豫地做出了确证。

“既然你这么说就没错了,那可真是遗憾,那那个……”

慢着慢着,手冢肩膀有伤是没错,难道就因为这点让奥利弗?基诺兴趣不大?这怎么行!紫急忙补充说明,“他的伤势并非不能治愈,我已经在联络医生了。”

“如果照你说的,手冢选手的确是拥有非同一般的意志力,不过我觉得迹部选手也值得期待。”

紫觉得自己笑得很勉强,苦涩,但作为公众人物不得不随时挂着笑容,“迹部,他不会走职业网球这条路的。”

“那可真是遗憾,他也可以成为一个优秀的职业选手的。”奥利弗?基诺失望地耸耸肩,又不放心地确认,“手冢选手的伤真的可以治好?”

“我保证。”紫不假思索地说道,“要不要给你们安排个时间私下见一面?你也可以和他聊聊,他是痴迷于网球的人,你们应该有不少共同语言。”

“原来这就是你拐我来日本的原因。”奥利弗?基诺颇有深意地看了紫一眼。

“但是值得,不是吗?”紫笑笑,望着球场回答。

尽管在很多年前就看过许多遍,可亲身经历过才知道,那种震撼,与在电脑屏幕面前看是完全不一样的。

看着手冢伤势复发倒地;

看着抢七局的数字由个位变成十位然后二十三十;

看着最后的一球打在球网上。

球场里一片沉寂,持续了那么久的拉锯战猝然结束,每个人好像都还有点儿回不过神来。

两位选手的手握在一起高高举起。奥利弗第一个有了动作,他站了起来使劲地鼓掌,掌声惊醒了所有人。

真的是一场非常好的比赛啊。紫也紧随着起身鼓掌,这才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地微笑。

——这场比赛是个奇迹,它征服了在场的所有人。

从被记者们包围着要求发表意见的奥利弗身边走开,紫默默地坐在了迹部身边。桦地把毛巾递给她,她接过,然后拉过迹部细心地给他擦去满头大汗。

迹部动也不动任由摆布,只是肩膀随着呼吸剧烈的上下起伏着,说明了刚才的比赛有多么激烈。好半晌,他才慢慢地说道:“你这次没有道歉啊。”

“嗯,因为我觉得这次你不会原谅我的,而且无论几次,我都会这么做。”紫平静地回答,换了一条干净的毛巾继续,“那个约定,你还想继续?”

“……你知道吗?我生气的不是你彻底地利用了本大爷这点,而是你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利用手冢,而且尽己可能地为他铺路。”迹部慢慢抬起头来,抓住紫的衣襟把她拉近,“对你来说,他是什么?”

“你无论问多少次都一样,他是我的憧憬。”紫还是平静地说着,紫色的眼睛直直地望入迹部的眼底,“但,只是憧憬而已。”

只是憧憬?迹部按住紫握着毛巾的手,诡谲地笑了,他的笑容让紫有不好的预感,“好吧,本大爷不在乎被你利用,不过——”他将紫突然拉近,两人之间没有半点距离。

这只是一个蜻蜓点水一般的吻,咸咸涩涩,充满了汗水的味道。

——以一排排目瞪口呆的记者和学生作为背景,而且,紫现在可是穿着正装,以紫姬的状态过来看比赛的。

紫一爪子拍开迹部洋洋得意的脸,在头皮发麻之余居然还有心情安慰自己——看来大家都被吓呆了,没有拍照存证……

正式的五场比赛双方打了平手,为了决出胜负,增加了一场由替补上场的比赛。按下手机的通话键,紫再次坐了下来。

“……你说的那个弟弟,姓越前?”这个姓再加上紫本身,很容易就能联想到那个“传说的武士”身上去。

紫点点头,心里还颇是无语。除了冰帝之外,恐怕也没什么学校会对比赛的选手几乎一无所知吧,虽然说是经理的工作,但没有经理的校队,还是很多的。

就跟冰帝雪藏了日吉若一样,青学也将一年级王牌藏了起来。但是这次,紫却没说什么“他是我引以为自豪的弟弟”来刺激众人了。

或者说,不用她刺激,大家的脸色已经都不好看了。

小龙马一路气势如虹地高唱凯歌,球拍从右手换到左手的瞬间,冰帝众人的表情几乎就如同结了冰一般。

紫低头看了看迹部紧握的拳头,轻轻地将自己的手覆盖上去,刚只是碰到,就被迹部紧紧握住,然而他本人似乎没意识到这个动作,仍只是紧盯着球场。

他的心里大概此时正翻卷着滔天巨浪吧。想到这点,紫也就觉得那点疼痛没什么不能忍受的了。

“胜者越前,3胜2败一平,青学获胜。”

裁判的声音决定了冰帝的命运。

那些总是狂妄自大的冰帝正选们,用只有失魂落魄这个词语可以形容的僵硬动作,走到了网前。

敬礼,然后承认自己的失败。

正因为是认为不可能会输的比赛,输了才会让人格外无法接受。尤其,这还只是关东大赛的第一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