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宛听到声响忙不自觉地抓紧了湛浚凌身上的衣服,好闻的草木香传来,任宛头一次觉得这么好闻。
眼眶在不自知的情况下渐渐湿润,手中的力道也紧了些,任宛惊魂未定,便被湛浚凌捧起了脸庞。
湛浚凌看到任宛眼中的泪水,面上一怔后便是心疼,在任宛眼角吹了几下,便抱在怀里,轻拍着背,轻声哄着道:“没事了我在呢。”
任宛强忍住的泪水在听到这句话时便一下汹涌而出,她抓着湛浚凌的衣服,肩膀不住抖动。
灰青把昏死的任弱可拖走,连同着带过来的丫鬟也打昏了带走,木舟很是体贴地退了出去把门关上了。
郭芷莉站在不远处在木舟关门时便把屋里的画面瞧了个清楚,她面部止不住地颤抖,手中的锦帕早被攥的起了皱,流芽在一旁自是不敢言语,心中惴惴不安。
任宛感觉丢人,太丢人了,怎么就亲上了?
唇齿相接,任宛紧闭眼睛任湛浚凌舔.舐允吻,湛浚凌比夜里温柔的多,任宛感觉腿软,脑袋嗡嗡响,恍似天旋地转,她抓着湛浚凌的衣服,五感都被摒弃了,只剩下覆在唇上的唇瓣和喷洒在脸孔的冷冽气息。
直到任宛感到无法呼吸了,湛浚凌才放开了她,怜惜地在她红.润的唇瓣轻啄,又紧紧抱着她,在她耳畔喑哑地喊:“任宛。”
任宛恍若听出了爱而不得的意味,她意识恍惚,脸贴在湛浚凌胸膛,听着‘咚咚’的心跳声,脸红的像煮熟了的螃蟹,紧抓着湛浚凌的衣服有些发怔。
湛浚凌失态好像只是一刹那,任宛再?看到湛浚凌时,他又恢复了冷冰冰的样子,任宛还没作何反应,湛浚凌兜头就把她凶了一顿。
“你不是挺能耐吗,这点把戏都看不出来,脑子变蠢了。”
湛浚凌一想到若是他晚来一步接下来任宛可能遭受的事,心里的怒火就止不住地燃烧。
“她装的那么像我怎么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任宛被凶得一愣,反应过来就开始怼,心里对湛浚凌刚有点旖旎的想法顿时没影了。
“你看不出来你不会防着吗,上次的事给你的教训还不够。”湛浚凌声音压着,语气包含着怒火。
“我。”任宛被堵得哑口无言,手掐着腰在房里走了两步,拍了拍额头说:“看在你刚刚救了我的份上,我不跟你吵,你心里不痛快别冲我发火,又不是我求着让你救我的。”
“你!”这下换成湛浚凌说不出话了,但他不是词穷不知道怎么反驳,而是被任宛气得,明明刚刚在他怀里还是温顺的,怎么一开口就变了呢。
“打住。”任宛挺着胸膛,“你占我便宜的事我还没跟你计较呢,我这可是初吻,初吻你懂不懂。”说完任宛忙用手掌蹭了蹭嘴唇,她倒忘了湛浚凌跟郭芷莉......
哎呦,一想起来他俩也干过,任宛就浑身不得劲,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捂着嘴警告湛浚凌,“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准亲我.......”任宛看着湛浚凌暴戾的眼神,往后退了两步,但还是大着胆子把话说完:“我.....我们以后保持十步以上的距离。”
话落任宛也不看湛浚凌什么脸色一溜烟就跑了,湛浚凌阴沉着脸静默了片刻,回身一脚把旁边的椅子踹散架了。
*
任宛想要出去找晏风的事就被耽搁了。
任弱可被关了起来,醒了之后什么也不说,还玩起了绝食。
这让任宛百思不得其解,任弱可虽说嫁给了赵子讷,但听闻婚后赵子讷对任弱可是百依百顺,就算到了曲州当了小官,也没有什么理由来杀她啊。
任宛这两日很忙,既让木舟在打听任弱可的事,又让小杏留意着院子里丫鬟的动静。
小杏是个机灵的丫鬟,郭芷莉装疯后任宛就把小杏调过来了,赶巧她缺人手,让小杏在院子里观察了两日,果真让任宛逮出来了。
人是院子的洒扫丫鬟小荷,在墙角给郭芷莉塞消息的时候被小杏逮了个正着。
“说说,为什么给郭芷莉送消息。”任宛坐在榻上,从小杏手里接过纸条,看了一眼,上面写着这两日来她的举动,很是详细。
任宛看着跪在地上身子止不住颤抖地丫鬟,心里有些意外,这个小荷她是有些印象的。
其他的丫鬟见到她行礼都是低着头机械似的重复,只有她行礼后还会对她笑笑,任宛顿时想不通,她还以为她招人喜欢来着。
任宛对小荷印象不错,便怎么也想不到是她给郭芷莉传递的消息,问道:“我是这府里的王妃,除了王爷就是我说了算,那禾院的顶多算是客,且你的卖身契还在我手里,你为什么要帮着外人来害我?”
小荷从被发现后就想着自己死定了,心中恐慌难过,听到任宛问话早已是泪流满面,不住地磕头道:“王妃,奴婢罪该万死,求您看在奴婢服侍您这么久的份上,不要牵扯奴婢的小妹,奴婢求您了。”
任宛狐疑,看了看木舟,木舟便呵斥道:“哭什么,好好回话。”
小荷被斥得忍住了哭声,但眼泪还是一直流,她抬起头,看着任宛道:“王妃,奴婢对不起您。”
任宛把纸条放在炕桌上,说:“你是对不起我,我给你东西吃给你屋子睡,你就这样报答我?”
“王妃,奴婢......”小荷眼泪越流越凶,最后闭眼说道:“奴婢愿意以死谢罪,来世再?做牛做马报答王妃。”
任宛看着小荷脸上赴死的决心,心中微动,给小杏使了个眼色,小杏会意,蹲下身看着小荷轻声说:“你先别哭,有什么委屈你说出来,王妃给你做主。”
小荷睁眼看着小杏,又看看任宛,终是什么也没说,磕了几个头道:“王妃,奴婢没有委屈,奴婢就是被猪油蒙了心,那郭小姐答应给奴婢银子,奴婢就应了,奴婢实在是该死......”
任宛蹙眉,这小荷一句一句离不开死字,让任宛不得不生疑,哪有人犯错求着快死的,她想了一圈,最后想到了小荷开口说的话。
“我问你,你小妹是不是在郭芷莉手里。”
“王...王妃?”小荷惊得抬头,连哭声都止住了。
这反应,任宛咂嘴,得亏她前世?看了不少言情宫斗后宫各种计。
“你早说不就完了,”任宛放松道:“我还以为我多招人仇恨呢。”
小荷愣神,怎么和她想象中的情况不一样。
“你起来,”任宛说:“你若是被逼迫,就该先前告诉我,好歹我是王妃,连你小妹都救不了吗。”
小荷听到任宛要救她小妹,当下心中喜悦,喜极而泣道:“王妃若是救下小妹,小荷今生今世?来生来世誓死报答王妃的恩典。”
这个誓言有点重了,任宛说:“不用,我救你小妹,是看不惯郭芷莉,虽然你是被胁迫,但也差点让木舟和我险些丧命,这个要罚,但——”任宛停顿,“也可将功补过。”
听到这小荷是明了,任宛这是再留她,她喜出望外,眼眶流出的泪水是劫后余生的兴奋激动,说道:“王妃让我做什么,奴婢做什么都愿意。”
任宛点头,说:“说做什么之前,我有几个问题问你。”
“王妃您讲,奴婢一定不会隐瞒。”
任宛说:“郭芷莉怎么找到的你,这院子里可还有别人?你又是什么时候开始给郭芷莉传递的消息,她具体都让你做些什么。”
这个郭芷莉要比任宛想象中的还要阴险,这些腌臜事她实在是和郭芷莉娇弱的脸联想不到一块。
小荷听着任宛的问话,一一据实回答,任宛这才了解到,郭芷莉在进府后便让人查了丫鬟的底细。
小荷温婉心善,每月都会把领到的月钱托人送回家去,家里只有一个年幼的小妹,在领居家寄养着,郭芷莉也是因此才找上了小荷。
以小妹为威胁让小荷听话,马车事件是小荷传递的第一回消息,大致两日传一回,在东南的墙角有一个可以抠出来的砖头,传递的纸条都放在那。
大致内容就是任宛的一举一动,两人不见面,郭芷莉若是让小荷做什么也会在纸条上事先写下来。只有她一个在传递消息。
任宛听完细细沉思,又看向小杏道:“你在郭芷莉身边时可曾察觉有人给她传递消息?”
小荷说的应是实话,但她担心郭芷莉不止找了小荷一人。
小杏歪着脑袋想,回道:“奴婢呆在郭芷莉身边的次数多,但时间不长,奴婢只觉得郭芷莉知道府中的事情多了些,其他的奴婢不知。”
任宛皱眉,对着三人说道:“那以后行事小心些,有什么要紧的事我们私下说。”
又看向地上的小荷道:“你先起来,你小妹我会找人救,现下你要为我做事,我不会胁迫你,救了你小妹之后我也会妥善安排,若是你想出府,我可以安排,但不是现在,我说到做到,你可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