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湛浚凌脸庞更阴沉了,他抿着唇,忽然笑了,任宛陡然感觉阴恻恻,往旁边躲了两?步,却被湛浚凌一下抓住,手环着她的腰一路上滑停在脖颈地位置,温柔地说:“王妃不要乱走,本王过会儿?再来?寻你。”
任宛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湛浚凌指尖微凉,被碰到的地方像渗了寒,凉到骨髓里。
妈呀她的小命有危险。
任宛忐忑地点头,看着湛浚凌大步流星地背影消失之后,才扶着椅子说:“吓死我了。”心里又不禁困惑,湛浚凌是占有欲在作祟还是在吃醋?
呸!一定是占有欲在作祟。
晏风本想开口听到任宛的话却笑了,看着任宛说:“阿宛不怪我吧?”
“怪什么。”任宛走过去,“我刚刚那?样说你没生气吧?我刚都是胡扯的,你别往心里去。”
开玩笑,眼?前这个人她得罪不起,湛浚凌她更得罪不起,虽说晏风救了她的命,但一码归一码,若是晏风对大沛有什么想法?,她还是站在湛浚凌这边的。
不为什么,她也算是半个大沛人了,不能成?为罪人,这么想着,她心里对晏风又有了些戒心。
“不会,”晏风站起来?,说道:“阿宛不怪我隐瞒身份就好。”
“不会不会,谁还没个秘密了,再说我也没说啊,这都是小事,”任宛笑着摆手,心里却想,亲娘哎,我把你当恩人,你可千万别害我。
“那?我也就放心了。”晏风说着看向门口守着的木舟,道:“木舟来?找我时,我不在,之荷就留了木舟,事情说完本想送她回去,可之荷看到了在官驿周围古怪的人,以防万一就把木舟留下了,我今日才回听之荷说了事情,想着你肯定着急,就把木舟送回来?了。”
“多?谢晏大哥,我猜想着也是你们留了木舟,是我给你们添麻烦了,”她要是知道晏风是赤国的三皇子,她还送个球的信啊。
“阿宛客气了。”晏风察觉到了任宛若有若无的疏离,说道:“若是阿宛不怪我,便还和从前一样待我,阿宛交朋友不是看眼?缘的吗?”
任宛有些尴尬,便扯开话题道:“我是有些不习惯,晏大哥身份贵重,倒是一点也没有皇子的架势。”
晏风笑道:“阿宛是在拿我开玩笑吗?”
“不是不是,我没有那?个意思,晏大哥别误会,”任宛急忙解释,看到晏风嘴角加深的笑又放弃道:“晏大哥你就别逗我了。”
“好,我们说正事。”晏风看了看外面,任宛会意,说道:“晏大哥,我们出?去说。”
*
湛浚凌进到禾院,郭芷莉正躲在被子里呓语,时不时露出?一双眼?睛,看到他来?了,便马上奔下床,扑到他怀里,抱着不放。
湛浚凌皱眉,说道:“把小姐拉开。”
几个丫鬟顶着压迫的眼?神上前扒着郭芷莉的手,可郭芷莉眼?神恐惧,像是看到了什么怪物,嘴里嚷着:“放开我,放开我!”
几个丫鬟面有为难,流芽捏着郭芷莉的手说:“小姐,地上凉,我们去床上。”
“你是谁,你是不是想害我,你别碰我。”郭芷莉挣扎着,又看向湛浚凌,脸贴着他的胸口,“救我,救救我......”
湛浚凌眉眼?阴沉,说道:“你们下去。”
屋里的几个丫鬟如蒙大赦,忙退了出?去。
人都不在了,郭芷莉嘴里还在低声说着什么,湛浚凌开口打断,“成?大夫说你受了刺激,需要静养,本王正好给你哥哥寻了处府邸,明日就能修整好,不如你就搬过去安心养病。”
话落郭芷莉有一瞬间停顿可紧接着又跟着胡言乱语,湛浚凌伸手,捏着郭芷莉的下巴说:“成?大夫的药也喝了几日了,若是明日还不见好,明日就搬过去吧。”
郭芷莉不可置信,王爷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你心里明白,我接你入府是因?为郭塞陵,不管那?些传言也是因?为郭塞陵,你若安稳下去也就罢了,可你聪明又糊涂,出?了这样的事,到底是她要杀你,还是你欠了她的,不用我说,你自己做过的事应该不会忘吧,可若是郭塞陵知道了因?为你做了错事,那?他前半生攒的名誉就全废了,朝廷不会再用他,届时你还有什么依仗。”
郭芷莉大惊失色,怎么,怎么王爷全都知道?
“你自己好好想想,松手。”湛浚凌点到为止,冷酷无情地俯视着郭芷莉,没有丁点感情。
郭芷莉瘫软在地,她不是不知道她的这些小动作瞒不住王爷,可王爷没有阻止她没有喝斥她,她就以为王爷对这些事不屑一顾,可如今却这么狠心地打压了她。
郭芷莉不知所措,王爷,王爷为何突然变了?
郭芷莉低头想到什么满眼?都是恨意,任宛,一定是因?为任宛!
一定是任宛,那?个贱人又做了什么,郭芷莉嫉妒到面目扭曲,王爷竟然因?为任宛要送她出?府!
凭什么。
那?她在这儿?呆了这么多?天的意义在哪儿?!她付出?的心血又该怎么算!
她还没有等到成?婚呢,她怎么能走,怎么能走。
她不能走。
流芽看着王爷走了,却没听到小姐闹,心里很是奇怪,进了屋就看到郭芷莉跪倒在地上,心里大惊,忙上前扶着郭芷莉的手臂说:“小姐,您怎么坐地上了,快起来?。”
郭芷莉抬头,神色恢复往常,流芽怔愣,试探地开口:“小姐?”
“扶我起来?,”郭芷莉有些脱力。
流芽一刹那?回神,便明白了所有事。
“小姐,发生什么事了?”您为何不装了,后一句话流芽没说出?来?,她偷偷看着郭芷莉的脸色,心中打鼓。
“我让你给我哥送到信你送出?去了吗?”郭芷莉斜视着流芽。
“小姐,送出?去了。”信是郭芷莉清醒时交代的,她一息不敢耽搁,就找人送出?去了。
郭芷莉怨怼,伸手在流芽手臂上狠狠拧了几下,斥道:“你送去哪儿?了,我让你送给我哥,你送去哪儿?了!为什么王爷会知道,你这个没用的东西,让你办什么事你都办不好,你是不是不想活了,贱人,你活着有什么用。”
流芽疼的掉眼?泪,但还是不敢哭出?声,呜咽地求饶:“小姐,我错了,小姐,饶了我吧。”
郭芷莉出?了气才停手,看着流芽委屈的模样心里发恨,呵斥道:“不许哭!”
流芽当即忍住,捂着疼痛的手臂,不敢再流一滴眼?泪。
郭芷莉越想越生气,原本想着借着受了刺激的由头时不时地装疯能换来?王爷的关怀,可现在竹篮打水一场空,还险些让王爷厌烦。
郭芷莉攥着锦被,眼?中发狠,不行?,她得想个法?子赶走任宛,这一次一定让任宛翻不了身!
*
“事情原来?是这样,”晏风喝着茶听了任宛讲述了全过程,心中沉思片刻,又看着愁眉苦脸的任宛道:“你和王爷和离,他也不同意吗?”
“是啊,他要是同意我就不会遭这些罪了。”任宛摊着手,念道:“原本想着这次一石二鸟,既能给自己报了仇,又能让自己脱离苦海,可眼?下看,却是给他人做了嫁衣。”
任宛意有所指,叹息摇头道:“我让木舟打听你的住处,是想在你那?躲两?日,等风头过了我再想法?子逃走,可现在看,我也是思虑不周,若是给你添了麻烦更是我的罪过了。”
她一开始真没想这么多?,按照湛浚凌的性格,她丢了,就丢了,就没有然后了,可现在,她怎么有点不确定呢。
啊,一定是她想太多?了。
“阿宛说的哪里话,我们不是朋友吗,你找我帮忙,我怎么会拒绝,更没有罪过不罪过的问?题了。”晏风看着任宛,没有和她说,因?为她,赤国在大沛唯一的消息来?源已?经?断了。
“谢过宴大哥。”任宛抱拳,心中微暖,又说:“现下知道了你的身份,更不能让你帮忙了。”
任宛这句话也是在试探,若是晏风对大沛有什么想法?就断然不会再帮她,因?为两?人身份特殊,若是被有心人拿出?来?说道,就不是一张嘴两?张嘴就能说清楚的事了。
“阿宛多?心了,我这次是因?为......不怕阿宛笑话,是为和亲的事情来?的。”晏风知道任宛的顾虑,索性没有隐瞒,两?国交战关系到黎民百姓,若是两?败俱伤,就没有交战的必要。
未来?说不定,但目前,两?国还是保持友好的。
“是这样啊,”任宛心下放松,她还以为只是两?个人的说辞。“那?晏荷呢?”任宛好奇,不是说逃出?来?的吗?
“之荷是逃婚出?来?的,”晏风摇头笑道:“母亲看她太跳脱,想让她早日嫁了,给她指婚,她不愿意,就跟着我逃出?来?了。”
“啊?”任宛吃惊,想想又觉得好笑,她怎么觉得和晏荷有点同病相怜的感觉,“那?她今日怎么没来?呢?”
“我没让她过来?,怕说错了话,现在应该在官驿着急呢。”晏风抿着茶,看着任宛全然放松,心下笑道:“之荷应该向阿宛学习一下戒备心。”
任宛尴尬,有点无地自容,啪啪打脸啊,她把自个恩人防备得这么重,也是没谁了。
晏风看着任宛脸上羞惭的表情,嘴角笑意不减,问?道:“阿宛现下怎么打算?”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男二你稳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