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
“施默德。”
“年龄。”
“29。”
“职业?”
施默德平静的转了转眼珠,文绉绉的思忖了片刻道:“我现?在应该算是自由职业者。”
“那之前呢?”
“之前是指什么?时候?”施默德似笑非笑的看着米嘉莱。“如果?你指的是所有的工作经历,那恐怕要说来话长。”
米嘉莱看着他,目不转睛。白色灯光让米嘉莱的瞳仁更幽深了。“就说说你这一年来在旬城的工作经历。不要胡说,你胡说,我会知道。”
施默德噢了一声,把两只手在桌子上?交叠:“之前在弘毅,临时代课。没有签合同。随时可以走人。”
“为什么?要这样?”米嘉莱翻了翻手头的施默德档案。“本科是觅城大学物理系,研究生在美国S大,师从著名物理学教授。你的档案非常漂亮,为什么?会选择在旬城这个地方做一个小小的临时工?”
施默德笑了起来。他笑起来一点也?不像个犯罪嫌疑人,有种腼腆的书卷气。边笑边若有所思,最后施默德说:“警官,对于这世上?的任何事都问个为什么?,您不觉得这有些无聊吗?有些事情,本来就没有为什么?。我开着车四?海为家,路过旬城,觉得这里?风土不错,就留下来小住一阵子。很奇怪?”
米嘉莱放下档案看着他:“放在别人身?上?,不奇怪。但放在你身?上?,很奇怪。比如说,你怎么?解释你的DNA为什么?会出?现?在赵心?恬身?上?呢?还是赵心?恬的尸体上?。”
“我也?很想知道为什么?。”施默德把手摊开,又把十指张开,好像想要托住什么?似的。“我的DNA竟然出?现?在一个我完全不认识的女?生身?上?,我也?很想知道为什么?。说实话,我甚至不知道你说的赵心?恬是谁。”
“你撒谎。”米嘉莱的回答掷地有声。她眯起眼睛看着施默德:“你不可能?完全不认识她。”
“为什么?不可能??我来到旬城后交际圈子很小。基本上?就是弘毅范围内。我印象中,弘毅好像没有名叫赵心?恬的学生。”
他说着说着,脸上?又露出?那种腼腆的笑,仿佛不好意思似的。还搓了搓手。
米嘉莱厌恶的看着他,这个人的厚颜无耻已经让她厌恶到极点,厌恶至极,以至于厌恶过激反倒逼出?些冷笑来。
“弘毅是没有一个叫赵心?恬的女?生。”米嘉莱说。“但打过你的人里?有一个叫赵心?恬的。”
她盯着施默德,不动声色的仔细观察着他脸上?的表情:“记得吗?那个指使一群混混揍你的小女?生,你还跟她一起来了我们队里?。是我帮你们中间说和调停的。你当时还语重?心?长的说,希望他们不要再欺负弘毅的学生了——老实说,那时候我还以为你是个好人呢。没想到,不过如此?。”
施默德的脸色渐渐变得惨白。有那么?一瞬间功夫,他的表情看起来几乎快要绷不住了。但施默德不易觉察的调整了一下,很快又恢复了一派泰然自若:“噢?是吗?有这回事吗?让我想想········”
他眼神看向米嘉莱身?后的墙壁,放空了两秒,尔后突然浮夸的一激灵,眼睛瞪得很大且透出?几丝好笑的虚假惊讶:“想起来了,确实有这回事。米警官,你记性真好。”
“不是我记性好,是阁下记性太差。”米嘉莱冷冷道。她翻开一页笔录本,抬头瞥了施默德一眼:“现?在可以回忆一下赵心?恬案发当天你在哪儿了么??”
“不好意思,请问哪天?”施默德表现?出?听不懂的样子。米嘉莱又重?复了一遍:“案发当天你做了什么??”
施默德仔细的听米嘉莱说话,听完后笑了一下,他脸上?的困惑有些夸张:“米警官,很抱歉你的钓鱼话术对我不管用。因为我根本听不明白你说的案发当天是哪一天。这样吧,你想让我告诉你具体哪天的行踪?请说日期吧。”
米嘉莱咬着牙假笑了一下,一字一句道:“好,那么?请你告诉我,七月二十五号到七月二十七号这三?天里?,你都做过什么?吧”
屋内的米嘉莱和施默德在你来我往的进行着交锋。叶铎和韩汀站在单向玻璃这边皱眉看着。韩汀说:“这施默德可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他恐怕不知道,我们已经调到了他的那辆奥迪的监控。连他是几点出?的觅城几点进的家门都知道得清清楚楚。”
“确实,他还在嘴硬。”叶铎说。“不过越嘴硬,就越说明他就是凶手。起码不是跟案子毫无关系的人。”
“七月二十五号到七月二十七号?”施默德说。他做出?一副思考的样子。
“啊,想起来了!”他用右手食指扣了一下桌子边沿。“那几天我在觅城,去了欢乐水世界。”
“他学聪明了,知道全盘否认不行。”韩汀说。
“请问有证据吗?”米嘉莱问。
“有的,我有水世界的门票。是套票,可以连续去好几次那种。你要看吗?”
施默德低下头在身?上?摸索着。米嘉莱静静的看着他。片刻之后施默德一拍脑袋:“噢,我想起来了。应该是在我家里?。也?许放在我的钱包夹层。我习惯把票据之类放那里?。运气好的话,可能?还没被我扔掉。”
“明白了,”米嘉莱说。她对施默德点点头。
“我们现?在就让人去搜查你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