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Chapter 94

门?铃响了。施默德从厨房里?走出来,两只手在围裙上擦了擦。他打开了门?。迎头看见外面的人,他又惊又喜的欸了一声:“你怎么过?来了?”

“他们?又都出去了。就我一个人在家,没意?思。我跟她们?说我去朋友家玩,就出来了。喏,给你带了大闸蟹——”

来人手里?果?然提着?个大盒子,盒子上画着?红亮饱满的大螃蟹。施默德忙忍不住笑了。接过?螃蟹把人让进屋子,他吐槽道:“你就是想吃螃蟹,人家别人不给你做,你才来我这?儿的。反正你无事不登三宝殿,除非要用?我,不然请你都请不来!”

那人没有说话,好像默认了施默德说的一样。驾轻就熟的换了拖鞋走进客厅,又绕道盥洗室洗了手。过?来在沙发上坐下。来人相当不见外的拿出了施默德的笔记本电脑,一句话都不多说就开始在电脑上打游戏。施默德站在厨房门?口看了看,习以为常的走进厨房里?收拾螃蟹去了。

“你干嘛把弘毅的工作辞了啊?”客厅里?那人打着?游戏嘴巴还不消停。伸长脖子问施默德。想了想还补了一句:“以前你在弘毅,我有事儿直接就能找你,现在还得往你家来。”

他又补了一句,带着?鄙夷和不屑:“你知道我最烦来你家了。”

那人对施默德,从来是没什么好话的。施默德也不指望他能对自己和颜悦色。哪个猎物会?喜欢和偷猎者谈笑风生呢?就算有天身份对调,可猎物总不会?忘记,偷猎者当初是怎么戕害它们?的。

“干够了,没意?思!”施默德一边清理螃蟹一边大声说,厨房的水开的哗啦啦响。“打算给自己放个假,开车去西藏自驾游去!”

他偷眼看了看厨房外,看不见那人的身影,但?看见了一只穿着?耐克鞋的脚在沙发上方一晃一晃。施默德闲闲道:“你要不要跟着?我一起?去?”

客厅里?的人并未接他这?话,游戏的音效声噼噼啪啪,吵得很?。施默德心下冷了三分,知道自己这?又是在自取其辱。他脸上的笑褪去大半,垂下眼帘嘎巴嘎巴一个接一个狠狠掰断螃蟹的腿。

“来吃!”施默德把做好的螃蟹端上了桌。他摘下围裙,抬手招呼打游戏的人。那人放下电脑走过?来吃饭,眉宇间却好像在思索着?什么,施默德说:“你怎么了?今天怎么看起?来心事重重的?”

一声轻笑,那人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顺手撬开手里?那只螃蟹的壳子淡淡道:“有人作死,我在想要不要料理了她。”

“当啷”,施默德的筷子掉在了地上。他连忙弯下腰去捡起?筷子。再抬头时,额角涔涔的出了汗。

施默德现在,其实是有点怕他的。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任施默德欺负却只会?哭的小男孩儿了。施默德知道,他在这?少年心里?种下了恶魔的果?,如今那果?早已?生根发芽,抽枝散叶,恶魔的树疯狂恣肆,早已?不是施默德这?样的人能控制得住。

“别这?样,”施默德清了清嗓子。“你得知道有句话叫过?犹不及,之前那么做是迫不得已?。可你现在·········”

“你也知道‘过?犹不及’这?四个字怎么写?”那人冷笑着?看了施默德一眼,眼神像刀子,要剜掉施默德脸上身上的道貌岸然。“你这?种人,也配跟我说‘过?犹不及’?你当年怎么不说‘过?犹不及’?你上个月怎么不说‘过?犹不及’?”

他低下头,继续吃螃蟹,蟹黄被他挖的很?干净——他做事一贯如此,干净利落,不留痕迹,就像被他掏空的螃蟹壳。

“我现在也是迫不得已?。”那人一边吃螃蟹一边道。“这?螃蟹很?肥。”那人又补充。

“怎么一个迫不得已??”施默德耐心地问。他很?难掩饰自己话里?的焦虑和恐慌。“还有你说的是谁?”他想了想又说。

“赵心恬。”吃螃蟹的人忙得不亦乐乎。吃得很?快,又开了一只螃蟹。“她越界了。我讨厌越界。我还要收拾她留下的烂摊子。”

“我以为········你喜欢她呢。”施默德低声说。

“你会?喜欢一条狗么?”一声冷笑。

“我有多烦你,我就有多烦她。我这?么说,你懂吗?当然了,要是她再逼得我不得不跟警察打交道,尤其是跟米嘉莱打交道。那可能她赵心恬在我心里?的烦人指数会?超过?你,呵!”

他们?彼此之间都有了对方的把柄,那人如今就不怕施默德了,同施默德说的每句话都恨不得夹枪带棒。

施默德张了张嘴,无话可说又气急败坏,最后只得“当啷”一声把勺子扔进碗里?。他把双手放在桌面上绞在一起?拧了又拧,可最后也找不出什么合适的话来回答。所以他只能忍气吞声的粉饰太平说:“吃螃蟹吧。这?螃蟹很?肥。”

月牙孤零零的挂在路灯上,施默德关上百叶窗,放下窗帘,他抑制着?自己的激动?和忐忑转过?身假装平淡道:”螃蟹也吃了,你还不快回家?都十?点了。“

“我今晚睡你这?儿。不想回那个冷冰冰的家。”那人冷冷道。他已?经?驾轻就熟的脱下身上的T恤,露出白皙的身体?,转身把衣服随手甩在沙发上,转身进了浴室。咔哒一声打开浴室的灯,暖黄色的光线之下他脸上没什么表情。

施默德听见里?面水流声哗哗响,他知道那人今天是真要睡在这?里?了。夜色降临,施默德的本相也开始按耐不住的往外跑。

旬城的夏夜一如既往的闷热。施默德把空调打开,又给床上抱来一个枕头,和自己的并排放好。他刚做完这?些,那人就擦着?头发从外头进来了,腹肌上淌着?水。

他见怪不怪的看了一眼床上的两个枕头,从鼻子里?喷出一声冷哼。施默德脸皮厚,说:“你好久没过?来。现在天热,不比冬天。你要是想留宿,就只能睡这?间房。”

“是不是只能睡这?儿你心里?难道还不清楚么?”那人讥诮道。他也不管施默德怎么想,径自走到床边扑通一声躺上去,扯过?空调被把自己盖的严严实实。施默德有些尴尬,慢吞吞从另一边爬上来嗫嚅道:“给我分一点儿?”

没人应声。施默德知道这?是默许他分走被子了,就按灭了台灯,在黑暗里?默默的露出诡异的笑。他像一条滑腻的蛇,慢慢从空调被底下钻进去,又一点一点蹭到那人身边,接着?试试探探的把手放到对方的腹肌上。

“爪子拿开,别碰我。”那人的声音冷得像冰块。

施默德一呆,不禁邪火翻涌,再也按耐不住怒气,他彻底撕下自己好好先生的伪装大骂道:“你拽什么拽啊?装的好像我没碰过?你似的,每回你来我这?儿都是为了什么咱们?心里?都清楚!不就是要用?我做事你才会?屈尊降贵的过?来么?是!我知道!你现在翅膀硬了,想吃霸王餐,可你别忘了你那点儿烂事儿我都知道!你再这?么对我呼来喝去,当心我去找警察,把你那些破事都给你抖出来!”

“好啊你去找啊!你去告诉警察,告诉他我杀人,你不但?祸害小孩子,还给我做帮凶杀人!我做过?多少脏事你就助纣为虐过?多少脏事!我倒要看看你和我之间究竟是谁先社会?性死亡!你个死变态!”

还没等施默德反应过?来,他屁股上就挨了狠狠的一脚,一下子跌下床去了。施默德害怕的瞪起?眼睛看着?床上那个身影缓缓坐起?,又从床上跳下来。他冷酷无情的坐到施默德身上,猛击一拳把施默德打出闷哼。

“你给我记住了,”他揪住施默德的睡衣领子把施默德提起?来,一字一句道。

“我已?经?长大了,再也不是当初那个任你祸害的小孩子了。你知道我如果?生气了会?做什么,你,好——自——为——之!”

他对着?施默德的脸狠狠啐了一口,将施默德狠狠朝地上掼去,“咚”的一声,施默德痛的眼泪都快流下来了。他连滚带爬的从那人身下逃出来,拽过?床上的枕头落荒而逃。

临走了却又不服,回过?头气愤愤的骂道:“住我的房子,还说我恶心,你有本事,回自己家耍威风去啊!你看你那八面威风的爸搭理你不搭理你!”

他嘟嘟囔囔的消失在了房间门?口。屋子里?的人冷笑一声。

“哼,要不是实在不想回那个房子又没地方去,你以为我稀罕来你这?狗窝?”

施默德在沙发上蜷缩着?睡了一夜。第?二?天早上似睡非睡时,就听见有人在他不远处吭哧吭哧,好像在健身。

他睁开眼睛,迷迷糊糊的往那边一看,果?然是那人在做俯卧撑。施默德慢吞吞坐起?身道:“你起?好早啊。”

没有回答,施默德也习惯了。那人恶心他,但?又碍于被他抓住了把柄不得不跟他蝇营狗苟。这?些事施默德心里?门?儿清。旁人看不穿和蔼可亲的施老师,但?他们?彼此可是对对方了解的足够透彻。

做了简单的早饭摆上桌,那人擦着?额头上的汗面无表情的盯着?碗。施默德说:“怎么了?在想什么?你该不会?·······气儿还没消?昨天晚上你说的那些·······你不会?真要搞赵心恬吧·······”

“开个玩笑而已?。”那人面无表情道。看了施默德一眼:“你都没有幽默细胞的吗?真可怜。”

白天的施默德是很?有分寸的,他只在夜里?疯狂。此时施默德尴尬的闭上了嘴,停下了自己试图跟对方尬聊的企图。他用?调羹扒拉着?碗里?的粥,那人突然道:“对了,我问你——”

仿佛觉得这?个话问施默德是不是有点怪,那人突然闭嘴不说话了。施默德好奇道:“你想说什么?”

“也没什么。”对方闷闷道。“就是想问你。一个女孩子被霸/王/硬/上/弓/了,这?会?不会?给她留下心理阴影?”

施默德愣住了,调羹当啷一声掉进碗里?。他惊愕的看着?路溪繁,眉头满满拧成一个疙瘩:“你把她强/奸了?”

那人没说话,低下头喝了一口粥。用?若无其事掩盖心虚是他的一贯操作。施默德狠推了他肩膀一把:“你个混账东西!虽说这?事跟我没关系,可她是个好孩子啊!你竟然这?样祸害她?你知道强/奸给一个姑娘带来的心理阴影得多大吗?!”

“你他妈装什么装啊?!!!你当初对我做的事难道很?高尚吗?现在还在这?里?假惺惺充好人?我被畜生祸害了,我为什么不能祸害别人?”那人哗啦一声泼了施默德一身的粥。

施默德不说话了。他确实没资格说这?话。但?话虽如此,在这?人面前,他不需要装好人。于是施默德梗着?脖子道:“你胡说!是你勾/引我的!”

“勾你大爷,小孩儿正常脱鞋穿袜子落到你眼里?就是勾/引,你贱不贱啊?老变态,看见袜子球鞋都能发/情的东西少给自己找借口!最恶心的人就是你!”

对方把施默德从凳子上踹到地上,又把碗一摔,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想说,ltpbiss,真希望我们国家也能对这种畜生推行化学阉割。

把能想到的屏蔽词都打上斜杠了,我太难了,此生不愿和jj的屏蔽词和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