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约段为珩时，他拒绝了，说晚上没空，约了人。
下意识往他身旁看了眼，是林续。
燕飒打从心里松了口气，只要不是阮今妍就好。可就在她双眼灼灼盯着段为珩看时，他却像是看陌生人一样，回了一眼便径直走到另一边的位置坐下。
“飒飒？”
谢战廷顺着她的视线转头：“看什么呢？”
燕飒收回目光：“没有。”
另一边，隔着一道木雕花廊坐下后，林续凑近了八卦：“方才那是燕飒吧？跟她一起的是谁啊？认识吗？”
段为珩展开面前的餐巾，抖了抖铺好：“不认识。”
林续：“看上去关系挺亲密的。”
位置关系，与段为珩背对着不同，林续这个角度看过去，刚好能看见燕飒她那桌，视线范围里都没有遮挡物。
“点餐，管那么多干什么。”
将菜牌丢到林续面前，段为珩的眉宇间显得很不耐烦。
“不对啊。”林续眉毛微微挑起，慢悠悠道：“进餐厅大门前你心情不是挺好的？这会怎么跟脑门上满是乌云一样。莫非是因为燕飒？”
段为珩越是沉默，林续就越觉得自己的猜测是对的。认识他这么多年，就没见过他对哪个异性上过心。
也许段为珩自己没有开口承认，但作为好朋友，林续还是能感觉出来的。
就拿燕飒崴伤脚这件事来说，霍檀当时也在场，他大可以推给她，但他没有。
就这一点，就足够林续把注意力放在燕飒身上了。
“其实她比你大吧？看不出来你喜欢姐弟恋？”
段为珩忍无可忍：“再胡说八道，信不信我立马走。”
林续连忙抬手：“好好好，不说了。”
虽然口头上停下了八卦，但一餐饭下来，林续没少往那桌瞟，直到燕飒起身时，他才敲了敲桌面提醒段为珩。
“要走了，他们吃完了。”
见燕飒没有回头来，林续纳闷：“不过来打声招呼吗？好歹刚才也对上眼了，知道我们也在这里吃饭啊。”
段为珩淡淡瞥了他一眼：“你缺这声招呼吗？她腿脚又不方便。”
林续摸了摸下巴：“哦，忘了这事。”
段为珩放下手中的刀叉，抽过一旁的餐巾纸擦了擦嘴角，看向林续，神色自然：“不过是个表里不一的人，用不着在意。”
白天问他能不能接自己下班，且不说那语气如今论来有多暧昧，但被拒绝后，转身又跟其他异性来这么浪漫的高级餐厅吃饭。
段为珩打心底自嘲，是他把燕飒看得太简单了。
“你说什么呢？”林续问号脸。
段为珩却没再回答他，径直拿起桌上的账单朝收银台走去。
门口，燕飒一边等谢战廷取车，一边回头看餐厅里。
离开前她一直在想，要不要过去打声招呼，可后来思虑再三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皆是源于段为珩那个过于冷漠的目光，仿佛又回到了一开始认识的时候，他对她避而远之的样子。
更何况她还是跟谢战廷在一起的。
仅仅是一顿晚饭，燕飒却吃得如坐针毡。
隔着一扇门窗玻璃，站在前台付款时，段为珩眼角余光扫了眼门外，男人刚下车，绕过来打开车门，贴心地将燕飒扶上车。
应该是弯腰帮忙系安全带了，似乎又说了几句话？
前台收银报上金额后询问：“先生，请问您是刷卡还是扫码付款？”
没等到回应。
又抬起头来看他，重复了一遍金额：“先生？请问是刷卡还是扫码付款？”
段为珩收回目光，不再猜测门外的情况，拿出手机淡淡道：“扫码。”
门上的铃铛叮咚作响，林续与段为珩一前一后出来，前者点了根烟，后者跟在身后看手机。
路上来往车辆越来越多，再想找个停车位停车后吃饭，都要来回巡上好久。
林续点了点烟头：“我直接回去了，你呢？”
段为珩：“回家。”
林续满意地点头：“那顺路把我送回去先。”
段为珩收起手机，冷笑：“城南跟城北是顺路？”
最终，他还是绕了一大圈将林续送回了家，回到公寓已经是晚上十一点。
进电梯时，指尖在6层的按钮上停留了数秒，但还是移到了旁边的7层按下。
公寓里各门户的格局都是差不多的，除非业主自己装修更改户型，否则就都是按照原先设计来。
一层楼的距离，推开阳台的玻璃门，段为珩借着收衣服的间隙往楼下探头看了眼，没有灯光。
她是根本就没有回来，还是已经睡了。
这个疑问在段为珩心里盘旋了许久，直到他洗完澡躺下床，都还是会不自觉地去想。
次日清晨，燕飒被闹钟吵醒，碍于脚上的不方便，比从前提早了一个小时洗漱收拾。
出门前她想了想，给段为珩打了通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听，请稍后再拨。”
燕飒把手机塞回口袋里，默默戴上围巾，往电梯口挪动。
到了楼下，燕飒正打算约车，就看见门口停的车旁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谢战廷。
“刚想给你打电话，吃早餐了吗？”
谢战廷上前，很自然地拿过燕飒的包，一手搀着她。
“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谢战廷：“刚到不久。”
燕飒：“这话一听就是假的。”
感受到座垫加热与车里的暖气，舒服地眯了眯眼，把缠好的围巾解下，又看见放在一旁的早餐。
燕飒抿着唇，心里又是一阵难受。
自从谢战廷昨天表白心迹后，她就觉得很不自在，回到家给燕朝打电话，不管三七二十一先骂一顿。
“都不事先说一声就把亲妹给出卖了！有这种当哥的吗？”
“知道谢战廷的意思，你也不拦一下？”
“啊知不知道我有多尴尬！以后可怎么办啊！”
……
发泄了一堆，换来燕朝幽幽几句话：“你不是说没行情？我想谢战廷也算过得去了，不然你俩就凑活凑活，大家都认识，也省去了互相了解。再说了，他对你有贼心，我拦得住吗？你要是不答应，直接说就成了，他还敢拿你怎么样？借他胆子他都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