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下来。”
把人送到门口,段为珩揉了揉发酸的手臂,把医生叮嘱的话又重复了一遍给她听。
“知道了知道了,怎么小小年纪这么啰嗦呢。”
段为珩:“别老拿年龄说事。”
“好好好。”
燕飒笑着点头,倚靠着门站好来:“还是要认真跟你说声谢谢的,今天忙前忙后帮了我这么多。”
接过外套,段为珩嗯了一声。
“喂。”
见人转身就要走,燕飒拉住他。
垂眸看了眼拽着自己袖口的手,段为珩沉声:“还有事?”
“你还没告诉我你住在几零几呢?”燕飒直勾勾地看着他:“楼上楼下,邻里邻居的,往后还有很多需要帮衬的时候,不是吗?”
见段为珩不回答,燕飒又指了指自己的石膏脚。
“而且我现在又受伤了,一个人住,万一真有点什么,你不会见死不救吧?”
真是,那她没办法。
“我住楼上,704.”
“好,我知道了。”
燕飒松开手,目送段为珩进电梯后,靠着墙壁,闭上眼睛,等着脚踝处那波疼痛缓过去后,这才拿出钥匙开门进屋。
崴伤了脚,做什么都不方便,光是换衣服就花了比平常多两倍的时间,到最后累得直喘气。
霍檀打电话来时,燕飒刚卸完妆,正躺在沙发上发愁晚点怎么洗澡。
“你可别瞎折腾了,打盆热水擦一擦就好,忘了医生怎么叮嘱你的吗?”
“不洗澡不舒服。”燕飒咕哝了一声,又问:“你到宿舍了吗?林续送你回去的?”
“嗯。”
霍檀的声音听上去没什么起伏变化。
燕飒本是小算盘拨得叮当响,明天是周日,今晚把人拐家里来,白天发生了什么晚上做一轮复盘跟分析,好好探探闺蜜的心思。
谁知道呢,陪伴她度过周末的是这石膏脚。
燕飒瞅了一眼,叹气:“我这本来做好跟你夜聊的准备,现在是只能煲电话粥了。”
“想问什么?问跟林续?”
霍檀也没瞒着燕飒,把自己的想法都跟她说了一遍。
左右,今天在主角生日会上扭头就走的行为足够给人留下不好的印象了。
对于她来说,没有爱情不是万万不能,所以她不希望因为对方一时猛烈追求,就迷失判断。她也跟林续坦白,两人的差距过大,目前并不适合。
“我看你就是考虑太多,就跟我对段为珩动了心思,你也老劝我最后别玩火自焚一样。小檀,就不能喜欢得潇洒一些吗?”
过了数秒,霍檀自嘲一笑:“你觉得过去的我,喜欢得不够潇洒吗?”
燕飒沉默。
“不说我的事情了,段为珩把你送回家后就走了?”
“说起这个,我要跟你说件很玄幻的事情。”
燕飒立马来了精神,“他就住在我楼上!704!天啊,我搬过来这么久居然一次都没有遇到过。”
“住你楼上?有这么巧?这世界至于这么小吗?”
霍檀显然也是吃瓜群众脸,住在同一个小区已经算是频率很低的一件事了。他们居然还是楼上楼下的关系。
“都是上班族,上下班时间应该都差不多,怎么就没遇见过一次呢。”
燕飒笑嘻嘻:“所以,这才是我们之间的缘分。”
霍檀:“……”
感觉都不用她接话说什么,燕飒自己一个人就是一部连续剧了,关于楼上楼下的爱情故事。
“行了别编了,眼下你脚受伤,最重要的是把脚养好。别因为他住你楼上就往他家跑,少折腾一点。”
燕飒点头。
她当然不往段为珩家跑,她受伤了,自然是使唤段为珩下来照顾她啊。
一想到这,忍不住捂脸笑。
“那后天呢?周一请假吗?”
“请不了。”
虽然年假多,但现在是关键时刻,上周四去提案的结果还没出来,按照以往惯例,这么重要的项目应该早有小道消息透露了,可到现在都很安静,群里也没人吱声。
“周一估计满满当当都是会,我打车过去就是了,请假,我还没这个胆儿。”
燕飒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只是她没想到,周一的主管大会会提前一小时开。
定了一个六点半的闹钟,比往常早一小时就是为了伺候这石膏脚,结果群里一个通知,燕飒整个人都蒙了。
是出了什么大事吗?
一个主管会要提前到八点半开。
她没有多余的时间去追问,只得加快手中的速度,换衣服、化妆,出门时挑了双最好看的拖鞋。
进电梯前她就已经在叫车平台上约了快车,可一直无响应,到了楼下,依旧没有师傅接单。
不得已,燕飒只得给段为珩打电话。
“你能送我去公司吗?临时有早会,我叫了半天都没有快车。”
数秒后,听到窸窸窣窣穿衣服的声音,段为珩的嗓子还是哑的:“楼下等我,五分钟。”
说五分钟,就真的是五分钟,电梯门往两边移开,段为珩走出来时还抓了抓头发。
上野上班打卡的时间是早上九点半,从这里开车过去不到三十分钟,男人没有女人那么多事儿,所以段为珩经常是睡到八点半才起都绰绰有余。
燕飒打电话给他时,还在被窝里,五分钟的时间也只够洗漱跟换衣服,连喝口温水都没来得及。
“抱歉,麻烦你了。只是一直叫不到车,我也很急。”
“别蹦了。”
段为珩一把把人抱上车,又绕到另一边去,问了一下未止的具体位置,开车出发。
路上,燕飒给江小酒发了信息,询问周末有没有听到什么风声,毕竟江小酒的室友是区总的特助。
“姐,你快到公司的时候给我发信息,我也过去。”
微信里不方便说,江小酒住的地方又在附近,虽说主管会跟她无关,但提前半小时一小时来上班也无所谓了,索性见了面再说。
燕飒收起手机,看了眼驾驶座上的男人。
“送我到公司后,你直接去工作室吗?”
“嗯。”
“我打电话给你的时候,你的声音都是哑的,还在睡?”
“不然呢?”
段为珩仍旧回答得像个有起床气的小孩子。
“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燕飒软软道歉后,拿出手机点开外卖软件,推算着段为珩到上野的时间,给他点了份早餐外卖。
到了未止,一打开车门,燕飒就看见不远处的江小酒,段为珩照常绕过来把她抱下车。
“你自己可以上去?”
燕飒点头,招手喊了一下江小酒。
“我同事过来带我上去,今天谢谢你。”
“嗯。”
段为珩转身离开。
小跑过来的江小酒与之擦肩而过,因为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了燕飒的石膏脚上,以至于都没注意到经过的段为珩。
“飒姐,你脚怎么了?”
“没事,不小心崴到了。”燕飒拎着包,搭着江小酒的手问:“打听到什么了吗?”
“她也不是特别清楚,但我感觉是跟楼兰有关。”
许是字眼太过熟悉,令人敏感,段为珩刚上车,安全带还没系好,就听到了这两个字,回头看了眼,江小酒已经扶着燕飒往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