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燕飒就停下了敲键盘的声音，紧接着咦了一下，似是惊讶。
这小反应不禁让段为珩勾了勾唇。
“段总好！谢谢段总赏脸，那我们开始了？”
燕飒似乎是不知道自己开了语音，还在输入框打字，等发送完她才意识到旁边的小话筒还开着，脱口而出——
卧槽。
这次，段为珩是直接笑出了声。
匆忙把话筒关闭后，燕飒缓了一口气，开始游戏。
单挑solo，选英雄很重要，燕飒不想要太快选，生怕段为珩看透了她的套路，选了太过针对的英雄。
谁知，他也迟迟不选。
眼看到了最后一秒，燕飒选择刚刚玩过的射手，而段为珩，选了坦克。
臭不要脸！
如果从讲究公平的角度看，两个人就应该选同一职业的英雄，可他们都在试探彼此。尽管如此，燕飒也没想到段为珩会选一个肉。
本是关了话筒，结果一进局，她又把小麦克风给打开了。
“段为珩，你这不公平！”
听到抗议，男人挑眉，事先也没规定说不能选哪些英雄吧，再说了，坦克就是肉了点，但其实也好打的。
说白了，他就是在让着燕飒，只可惜对方并不领情。
段为珩没回应，燕飒以为她没开听筒，游戏就这么开始，她索性一边打一边嘀嘀咕咕——
“这么肉，技能全用了也才打掉一层皮。”
“这要打到何年何月啊，呜呜呜。”
“好好一帅哥，怎么选这么丑的英雄。”
段为珩：“……”
丑吗？
他看了眼，平日里也没在意过英雄好不好看。
这么一听，的确，比起对面那花里胡哨的皮肤，他操作的这个英雄是普通了些。
她把兵线推进塔里，塔皮都还没掉呢，段为珩就把兵给清掉了。好不容易蹲到他出了防御塔，一套技能全用上，他转身就回血了。
燕飒：“段为珩你真不要脸！”
蹲在草丛里，腾出时间来打字，结果被系统判定为敏感词眼，屏蔽掉了后面两个字。可即便是星星号，段为珩仍旧猜得出她说的是什么。
扫了一眼右上角的时间，段为珩点开麦克风：“这就是你一直想要的solo，有意思？”
性感的嗓音里带着一丝玩味。
听得燕飒又气又羞：“你最后一秒才选的英雄，还故意选了肉。”
“哦，谁规定不能选肉了。”
语气里的无所谓，操作上的不含糊，段为珩一个大招逼向燕飒。没料到他会突然袭击，燕飒一个位移闪现躲进了塔内，但也去掉了半管血。
“你居然还搞偷袭，小朋友你也太阴了吧！”
小朋友？
段为珩手指动作停下，皱紧了眉，这称呼什么意思？他一个大男人被一个女的叫小朋友？
另一边的燕飒还不知情，继续唠唠叨叨：“选了不同职业的英雄本来就不公平了，你居然还偷袭我，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
“谁允许你叫我小朋友？”
伴随着这句话，段为珩眉目一凉，手下操作迅猛，直接越塔强杀燕飒。
“Defeat.”
游戏失败，段为珩下线，燕飒一脸懵地盯着手机屏幕，脑袋里回想着方才听到的那句话。他生气了吗？因为她说他是小朋友。
燕飒着急忙慌点回主界面，段为珩游戏头像虽然还亮着，可不管她怎么邀请都没有回应，很快头像就暗了。
显然在游戏结束的同一时间，他就退出了。
“段总生气了？”
“不要介意嘛，我就是随口一说，习惯了。”
“段为珩？段为珩？我不叫你小朋友了好不好？”
新信息不停跳出来，语气听上去又软又温顺，这样的声音很容易让段为珩眼前浮现起燕飒的样子。
短短一天的时间里，这女人竟惹了他两次。
就因为一个“小朋友”的称呼，到睡前，燕飒都没有收到段为珩的回复。次日一早，她先是回了公司，把已定日程上的工作都完成后，直接外出报备，去了上野。
阮今妍见到她时，就像看到了救星一样，一把抓住燕飒的胳膊往会议室里带。
“燕总，你是专业人士，能不能帮我们的方案做一下指点？”
“我？帮你们？”
燕飒指了指自己，一脸的不可思议，到底是刚毕业的小姑娘呢，一点都不忌讳。方案是公司机密，是项目组筹备许久后往外打出的一张牌，阮今妍居然让她来帮忙修改。
“不方便吧，这毕竟是你们的项目，我是一个外人。”
“是这样的，这项目类型跟贵公司的并不冲撞，我们就是在方案上涉及视频版块跟落地操作这方面，总觉得不是很满意。正巧你来了，就稍微指点一下？”
阮今妍露出心疼的模样：“为珩为了它，都熬了一个通宵了，还没有头绪。”
“通宵？”
那她昨晚约他打游戏的时候，他是还在公司加班？
后面他没有回复自己的消息，也不一定是生气，而是被工作给难住了，没空看手机？
短短数秒钟，燕飒就已经给段为珩找好了台阶下。
见她不回答自己的问题，阮今妍以为是默许了，拉着燕飒就往楼上走，直接敲段为珩办公室的门，把人带了进去。
办公室里，段为珩跟林续正在谈事，见阮今妍进来，身后还跟着燕飒，男人下意识拧眉。
“我找来救兵了！”阮今妍挺直了胸脯，炫耀。
燕飒则平静地看着段为珩：“我说了不太方便。”
“为珩，燕总是这方面的行家，就只是看一眼我们实操版块的PPT，万一真的能给到帮助呢？”
阮今妍还劝着，把人推到长桌前坐下。
林续点点头，认可：“旁观者清，或许还真能看出些什么来也不一定，好过我们在这里挤破了头脑，浪费时间。”
段为珩一直沉默着没表态，大约过了一分钟，他将电脑推到燕飒面前。
“那就辛苦你了。”
“啊？”燕飒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这话是段为珩跟自己说的，“没事。”
林续起身，让出位置，伸了个懒腰后将阮今妍带出办公室：“走，做我们的事去。”
看着屏幕上的内容，燕飒变得认真起来。
其实电竞类的方案，她接触得并不算多，偶尔策划那边有融入点电竞元素的提案，到最后也只呈现了一小部分，而像这种全面涉及的，她还是第一次看。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她的手终于搭到了键盘上，很快，就跟上了发条一样，哒哒哒一直没停下来。段为珩好几次看过去，她的目光都是集中在屏幕上，非常专注。
反倒是他，熬了一个通宵，这会眼皮已经沉得快打架了，索性就这么趴在桌上休息。
门口。
林续从办公室里出来就看见阮今妍站在那里徘徊，想去敲门的手抬起来又放下，放下又抬起来。
实在是看不下去的他径直上前将人拽走。
“站门口干什么呢，偷听？”
阮今妍别扭着摇头“才没有。”
“那你不去做你自己的事情，在门口来来回回干什么？”
林续哪知道阮今妍在想什么，给她倒了杯水，又给自己续了一杯。
“办公室里就他们两个人。”
“嗯？”
见林续这表情，阮今妍就知道自己是在对牛弹琴，跺了跺脚：“哎呀跟你说了你也不明白，走开。”
“不是，方案是你建议燕飒帮忙看的，浪费了人家时间已经很不好意思了。都在为工作，你想什么呢。”
林续着实无法理解，这人，不是她阮今妍自己推上去的吗？
结束修改，燕飒又重新看了两遍内容，除了有一点经营者角度的看法有些不理解，其他地方她都认真地给出了意见跟建议。
正准备回头同段为珩商量呢，就见他面朝自己趴在了桌面上。
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她都没注意到。
许是真的累了，这会睡着了眉头都还是皱在一块。燕飒同他一样趴在桌上，面对面静距离看着，着实觉得这人睡着比醒着更讨喜。
多乖巧啊！
睫毛长长，鼻梁高高，在燕飒眼里段为珩就没有哪个地方长得不好看，正当她欣赏地起劲时，对面的人突然就睁开了眼睛。
没料到会有对视。
燕飒愣了一下，整个人都僵住了，心里大喊一声不好，被发现了！
是赶紧坐起来看电脑看方案？还是镇定些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把目光移开？
比起燕飒的慌乱跟心虚，段为珩呢，明明是看见她了，却又重新阖上了眼。
嗯？
他是不是睡迷糊了？
“段为珩？”
小小声喊了一下，对方眼皮底下的眼珠子动了动。
燕飒：“……”
这装睡的本事比她还糟糕。
如果她不拆穿的话……
想到这里，燕飒把脸埋进臂弯里笑了笑，她也不忙着直起身，也不打算再试探段为珩，依旧保
持着这个姿势，甚至是往前又凑近了几分。
观察着某个人的耳根，越来越红。
鬼主意上头，燕飒撑起身来朝他耳后轻轻吹了口气。
这次，段为珩“噌”的从位置上站起来，装都不再多装一会，捂着脖子瞪燕飒：“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