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八章 遇刺

冷宁含笑把素月搂到了怀里,任由人头发上的水渍阴湿自己的衣服,他明显能够感觉的到素月在自己的怀里发抖,他微微低下头,用下巴抵住了素月的头顶,语气轻柔,就仿佛刚才的一幕并没有发生一样,“我亲爱的王妃,你抖什么?你在怕什么?我对你不好么?”

素月整个人都趴在冷宁的怀里,心脏跳的飞快,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她感到自己浑身都发冷,两手抓着冷宁的衣服,脸贴在这个所谓的丈夫的胸膛。听到冷宁的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的问话,心里面七上八下的,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冷宁的问话。

冷宁看素月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又一次的用手拉住了素月的头发,强迫人抬头看着自己,对上了素月还挂着泪水满是惊恐的双眸,冷宁在笑,只是笑容没有抵达眼底。

冷宁不过二十出头,如果你不认识他,定会认为他是个很好的邻家大哥,因为他的脸上无时无刻不挂着一抹笑容,就像是阳光一样,素月和冷宁就这样相拥在一起,站在木桶旁边,在别人眼中,会是一对恩爱的小夫妻,只可惜,这两个人的心里面,装着的却都不是对方,虽然两人四目相对,但是彼此眼中有却没有爱。素月眼中是惊恐和畏惧,而冷宁的眼中却冲满了不信任。

二人沉默着,谁也没有开口。

冷宁不知道,此时此刻,窗外正有一双冷冰冰的眼睛看着他们二人。

窗外的人靠在了墙壁上,仰头看着天空,用手推了推自己的银质面具,握了握拳,从袖筒里拿出了一枚飞镖,身子微偏,看着屋子里的二人,寻找着位置。

冷宁首先打破了沉默:“回答我的问题,你瞒着我去了哪里?”

素月只觉的头皮一痛,被迫抬头看着冷宁,虽然冷宁在笑,但是这张笑脸在她看来就像是恶魔一样,泪水挡住了素月的视线,素月的手紧紧的抓着冷宁的衣服,心里满是委屈,带着哭腔开口:“猫,我就想看看窗户外的小猫,我真的哪里都没有去。”

素月的回答让冷宁很意外,条件反射的看向了窗外,正是这一眼,让他看到了窗户外反射的银光,可能是出于淮阴王自身本就习武的原因,看到这一道银光,冷宁习惯性的从素月的头上拔下了一根簪子,向着窗外银光处扔去,同时搂着素月一个闪身躲到了一边,下意识的把素月紧紧的搂在怀里。

冷宁虽然失忆了,但是淮阴王的武功在关键时刻起了作用,冷宁丢出去的发簪和窗外带着银质面具的人丢出来的飞镖正好碰到了一起。

“铛~”的一声,飞镖被发簪打落在地,守在屋外的白炎听到声音,第一时间的冲了进来,甚至都没有顾忌自家王爷的王妃是不是真的在沐浴,只见一道白影从窗户里蹿了出去,出去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闻声赶到的白炎。

这个时候,王府里的侍卫,护院,也都动了起来,都前来抓刺客,白炎寻着戴着银质面具人的身影,在淮阴王府内,几个起落,就消失在了夜色中,闻讯赶来的东红雪在喜房外的木柱上找到了一枚被人靠外力反击,半截镖身反没入木桩的飞镖,东红雪费了些力气,才把飞镖□□。

事情告一段落,冷宁看着怀里这个自从来到冰魄国就一直给自己找事的女人,在一众侍卫面前,努力的平复着自己的情绪,脸色阴沉的把人推给了东红雪:“把这个女人给本王看好,不得再有半分差池。”

素月的身子随着冷宁的力道向着东红雪的方向倾斜,身子不由的打了个趔趄,这个时候东红雪适时的伸出手,扶住了险些摔倒的素月。东红雪扶稳素月后,迅速的抽回了手,低着头,恭敬的答道:“是,属下遵命。”

冷宁双目就像两把利刃一样的在素月身上划过,当看到素月几乎暴露在众人眼前的身子,脸色越来越难看,想想素月从窗户外爬回来的一幕,再加上她贴身侍女的慌张,还有她解释不清的一切,一个不好的念头在冷宁的心里闪过。

冷宁是个独占欲极强的人,容不得别人对自己的东西有半分觊觎,哪怕是自己丢掉的垃圾,也不允许别人二次利用,冷宁眼光一扫,看向了地上满是褶皱的衣衫。

此刻,素月只觉的身上一冷,抬头的一瞬间,刚好对上冷宁冰冷的双眼,这双眼中,似乎有着嗜血的魔性。这一刻,素月只觉得死亡在一步步的逼近自己,这种感觉似曾相识,但又有着一丝难以言表的差别。

周围的侍卫几乎都退到了帐幔外,进入帐幔里的人分别是南宫旭,冯西,张北,阿忠和发财,发财也就是一直被称为发哥的人。

阿忠和发财年岁稍长,注意力都集中在窗外,时刻注意动向,难免让冷宁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出差错,张北,冯西,南宫旭年龄小些,进入屋子看见素月后,眼睛不知道该往哪放。

看着王爷几乎要吃人的表情,可能是出于女人天生的敏感,东红雪用身子护住了素月,伸手拿了搭在屏风上的干净衣服,给素月披在了身上。

听着外面有了骚动,冷宁才带着一干人离开了新房,房间里只留下素月和东红雪,这两个人尴尬的同处一个屋檐下。东红雪的腰间还别着自己从木柱上□□的飞镖东红雪隐隐的觉得,他们的王爷回来了。

两个女人彼此一眼不发的呆在屋子里,素月用手拢了拢衣服,还没有干的头发滴着水珠,东红雪是侍卫,而自己此刻看管的人却是王府里的王妃,出于自保,她也只能选择闭嘴,毕竟她不知道这个来自雪域国替二公主和亲的女人究竟与王爷之前的失忆,还有这回遇刺是否有关。

房间里气氛压抑,素月由于受凉,打了个喷嚏。

“阿嚏”素月用手捂着口鼻,用询问的眼神看向东红雪。

“王妃请自便。”动红雪微微颔首,语气不冷不热道。

素月回头看了看东红雪,带着湿漉漉的头发,躺到了木榻上,盖上了被子,手抓着被角,头挨到枕头时,头皮的疼痛感,让她蹙了蹙眉,素月看着顶账,失神的眨着眼睛,回想着自己从冷宫出来后发生的一切。

这时候她想起了跟着自己陪嫁到冰魄国的侍女碧溪,那一日,在雪域国。

那是素月以圣庙公主的身份回雪域皇宫的第一天,那一日,她何等的荣耀,拥有着无与伦比的尊贵,在冷宫里生活了十七年的素月,从来没有看过皇宫的全貌,那一日,她正在皇宫里走着,看看自己生活了十七年的熟悉而又陌生皇宫。

这时候,从角落里传来了一个女孩儿的哭喊声,素月的目光被吸引过去,只见一个穿着浅绿色宫装的小宫女跪在地上,用手护着自己的头部,小宫女的手肘上是一道道的鞭痕。

而在小宫女的对面,正站着一个素月熟悉的脸孔,不是别人,正是素瑾二公主的贴身宫女,玲珑,玲珑此刻正扬着手里的鞭子抽打着跪在地上的小宫女,看着鞭子一下下的落在小宫女身上,素月就想起了在净心苑里面被二公主素瑾鞭打的场景,同情心第一时间占据了素月的大脑。

“住手。”素月穿着一袭白色纱衣,脚步轻盈的缓缓向着这二人走来。官大一级压死人,在皇宫里更是管用,玲珑对着素月恭敬的跪了下来,请着安。

素月没有多看玲珑半眼,看着挨打的宫女问:“你叫什么名字,把头抬起来。”

“回雪月公主的话,奴婢贱名碧溪。”小宫女抬起了头,露出了已经被打肿的脸,从位置上看,这该是小宫女自己打的。主子惩罚奴才,多半也就是这样,素月没打算多问。

“你犯了什么错?”素月开口问。

“回雪月公主的话,这丫头笨手笨脚,打碎了个花瓶,奴婢带二公主略施惩戒。”一旁的玲珑眼睛骨碌碌一转,抢先答道。

“本宫有问你么?”素月从圣庙回来后,清心寡欲了不少,语气平淡的问。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玲珑立马用手往自己脸上招呼,那耳光抽的那叫一个脆生,就好像打的不是自己的脸,一边打还一边说:“奴婢知错,奴婢不该多嘴。”

素月伸手扶起了地上跪着的碧溪,冰凉的手指摸上了碧溪的脸,没有多少什么,就拉着碧溪走了,自那以后,碧溪就成了素月的贴身宫女,还从雪域国一路颠簸的陪嫁到了冰魄国。

“总管饶命,奴婢真的不知啊,王妃确实是在屋中沐浴,此事与王妃无关啊。”阴暗的审讯房里,碧溪跪在地上极力的辩解着。

“罚,狠狠的罚这小蹄子,我就不信她不招。”淮阴王府的管家正坐在木桌后,手里把玩着一块儿和田玉。

冷宁此刻正坐在清风居,听着白炎的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