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Chapter 16

迹部没有想到再次见到琉璃会是在这样的场合,穿着水蓝色的纱纺裙,手腕上戴着白玫瑰和珍珠串成的手环,唯一的饰品是胸前略显粗简得十字星项链。站在人群里,不突兀却很显眼,充满灵气的大眼睛好奇的四下张望,丝毫没有在意别人同样对她投去好奇赞叹的眼光。

迹部了解这种眼光,在即便只是春夏之交的季节就已开始炎热的午后,水蓝色的她像森林湖泊里的水精灵,一转身一投足都带出泉水丁冬的声响,好象只要在她身边就会觉得清新舒畅,心神安定。

就是这种感觉,让迹部穿过一拨又一拨的人群,一眼看到了她。

呵呵,安倍这个姓,他早该想到的。

琉璃乖巧的跟在自己爷爷安倍晋三的身后,参加一个据说两人已经有半辈子友谊的朋友,日本最大的财阀迹部财团的老太爷,迹部仁武的六十大寿。别看她有个首相爷爷,领事爸爸,可琉璃从来没有参加过上流人事的聚会,所以好奇的不得了,一双眼贼溜溜地东瞧西瞄。与自己爷爷有点隐世的家相比,这座大的离谱的欧式洋房简直是奢侈豪华到了及至,到处堆金砌银,富丽堂皇,连花园里喷水池上的雕像都是镀了金的华丽丽的闪闪闪。琉璃在心里小小的鄙视了一下下,终于明白为什么东京的地价会那么高了。

“来,琉璃,快和迹部爷爷打招呼。”安倍晋三唤了唤宝贝孙女。

这就是日本最大财阀的创始人迹部仁武?琉璃很快地打量了一下,怎么说呢,反正成功商人有的没的,都在这位老人身上体现了,不过和政治家相比商人身上总归多了份厉气。

“初次见面,我叫琉璃,迹部爷爷,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琉璃露出甜美的笑容说到。

“哈哈,好好,晋三,这就是你的宝贝孙女啊,真是可爱啊!在那里读书呢?”

“在青春学院。”琉璃回答到。

“咦?为什么不去冰帝呢?去冰帝的话我可以让景吾照顾你。”迹部仁武很和蔼的说。转身想去找他的孙子,却发现迹部景吾已经站在他的身边了。“这是我的孙子,景吾。”他把迹部景吾往琉璃面前推了推,“你们年轻人应该有话题聊。”

琉璃对着迹部说了句你好,淡淡的却不失礼貌。

“嗯。”琉璃疏离的态度让迹部很不爽,原本想说的一些客道话变成了一个单音节从鼻子里哼了出来。

真是自大的家伙啊!琉璃想。

“小孩子有自己的想法,只要她自己觉得好就行了,我们就不要瞎操心了。”安倍晋三说。

“哈哈,是啊,景吾我就从来管不着。”

没一会儿,越来越多的人聚拢过来,只为和当今日本最举足轻重的两位人物说上一句话。

大人们说话,小孩子当然靠边站喽!

如果一开始琉璃对这个华丽丽的宴会有华丽丽地期待的话,转了一圈后也就剩下‘无聊透顶’四个字了。谁说有钱人的生活很精彩,明明就是太无趣才对。

从侍者手里拿了杯饮料,琉璃想找个隐秘点的地方躲起来,走过去被人看一眼,走过来被人打量一下,还当着她的面交头接耳一翻,让琉璃觉得自己像一只树袋熊掉进了鲨鱼池里,就因为她是安倍晋三的孙女吗?怎么着,安倍晋三还不能有孙女了?切,俗人!

不过那个人倒是很适应这样的环境。琉璃扫了一眼不远处的迹部景吾,人群中众星供月一样的耀眼夺目,一身笔挺的西服穿的英俊挺拔,一举一动都是贵族式的优雅与威仪,在那群富豪中游刃有余。

根本就是很享受嘛!果真是环境造就人,造就出了这么一个超级自恋的自大狂。想到他和手冢比赛时那个令人瞠目结舌的出场架势,琉璃“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真够狂妄自大的,琉璃当时就差没吐血三升以示佩服了。

“在笑什么?”

“哇!”贵族式的声线在背后响起,把琉璃吓了一跳手里的饮料差点打翻。他刚刚不是在那边,什么时候过来的?

迹部看着只到自己下巴,像个麻雀一样惊慌的人儿,刚才不爽的心情突然变好了起来。

第一次见到她,她的眼睛只看忍足侑士。

第二次见到她,她的眼睛只看手冢国光。

第三次见到她,她……反正没看自己……

想他迹部景吾是什么人,站出去哪个女孩不是惊艳爱慕加垂涎三尺的,偏偏她一副“白目状”无视自己,就因为她是安倍晋三的孙女,眼比天高了吗!(迹部啊,偶怎么觉得你是在说你自哩!)所以他也决定摆出高傲的姿态无视她。

虽然故意把她冷落到一边,可是眼光总不由自主地追随她,看到她无聊他会担心,看到她看自己他会别开脸,看到她眼光闪烁的窃笑,他会想要知道她在想什么,跟自己有关吗?

敢吓她!嘿嘿!琉璃心里打起了小九九……

“没有比赛压力的部长还真是清闲呐,那像手冢去了德国还要担心青学的比赛呢。”琉璃故意用悻悻然的语气说,很满意的看到高傲不羁的脸上暴起了可爱的青筋。

这女人什么意思?存心来给自己难堪的吗?刚刚回来的好心情被砸了个粉碎,迹部的太阳穴不华丽的跳了又跳,心里不停对自己说:不要在意,形象要紧。

“哎呀,冰帝好可惜哦,迹部君‘千心万苦’取得的胜利,却被我们家的龙马打飞了。咦?难道真的如某某人说的技术一流,人品下流的人老天爷是不会眷顾的?”琉璃再接再厉继续用那个调调说,说完还求证似的看了迹部一眼。

迹部的太阳穴已经从圆舞曲跳成了提踏舞,费了极大的力气维持住了他优雅形象,只是酸疼的脸部肌肉告诉他,他整张脸都在华丽的抽搐。

“那个某某人,是谁?”迹部咬牙切齿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说到某某人的时候声音那个颤啊,差点让他当场发彪。

琉璃用你想杀人灭口?的眼神看他。

迹部转过身去用力地吸气、呼气,再用力地吸气、呼气,费了他毕生的教养才让他的眉毛不再抖,嘴角不再抽。所以他没有看见琉璃在他背后露出的‘你被耍了’的贼笑样。

哈哈,把那只大孔雀气的掉毛的样子,琉璃心里打了四个“×”(此乃爽也!)谁让她刚才太无聊了,自动送上门的娱乐不玩白不玩。

“手冢去德国了?”迹部好不容易平稳了情绪,想枪回话语主导权,可一开口却发现这个话题不太好。

“还不是拜你所赐。”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和手冢的比赛把他推入了不义的境地,不管是输是赢都会成为人们的谈资笑柄。

“你,也觉得本大爷很卑鄙?”

琉璃呷着饮料看着迹部,惟我独尊的眼光里压着抹讽刺,右眼角的痣也黯然不再神采奕奕,琉璃想他只是继承了商人的骨血,奉行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的原则,更何况……

“迹部也是背负了两百个人的梦想,即使你骄傲如孔雀,自恋像水仙,也不能抹掉你成为狼王的事实。”琉璃说。

狼王啊!迹部的嘴角钩起弧度,两百个人的冰帝网球部真的很像一群在山野戈壁嗥叫狂奔逆风而行的狼,他姑且把它当好话听了。

“只是生不逢时罢了。”琉璃洒了几滴凉水,在心里加了一句:而且青学是猎人。

“你……”迹部瞪了琉璃一眼,她真的有气死他的本事。

“喏,你的狼崽子们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