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两名?女?同学想要提出一个无理要求之时,简岚用实际行动封住了她们?的嘴。
春水主动吻了浮竹的耳廓,一个温柔而短暂的吻,使得浮竹从耳廓瞬时红到了脸颊,整个人僵在原地?。
因为事情发生?的太快,女?同学没能拍到照片,可心里?还是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捂着嘴巴兴奋到不能自?已。
“没拍到吧?”简岚还想着确认一下,毕竟是某人还没同意的关系,落在实物上被粉丝认出来不大好。
女?同学连忙摇手:“没有,有照片也不会往外放的同学,放心啦。”
简岚一笑:“那就当作CP党的福利了。”
两名?女?同学终于心满意足的离开,简岚看了眼尚在发呆中?的阮言秋,试图解释:“权宜之计,你若实在在意,我道歉。”
的确,全场焦点随着两名?女?摄影转移,她们?走了,化了妆的简岚和阮言秋顿时淹没在人群中?,不再惹人注意。
而且,如果简岚真心占便宜,那个吻就不会那样的短暂和并带有礼仪式的潦草了。
阮言秋回?视他,脸上红晕仍在,话说的可不客气:“简岚,别当我不知道你的心思。”
“你知道啊,我很欣慰。”简岚顿了顿,郑重说,“我完全尊重你的意思,任何?时候只要你一句话,我绝不纠缠。”
阮言秋别开眼,没听到这句话一样:“现在怎么办,门口有人守着,我们?还是出不去。”
然而没有表态就不是拒绝,简岚禁不住勾起唇角,微笑里?携了半分了然,半分欣喜。
他低声回?答阮言秋的话:“别担心,我向?公?司申请了保护,我们?只需要再等上一会儿就可以?从正门离开这里?了。”
阮言秋:“向?公?司申请保护是什么意思?”
“大概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简岚详细解释了一番,“大公?司对于旗下艺人都?是有保护的,如果我和经纪人说明受到了骚扰跟踪,他可以?代为走程序,向?公?司申请紧急保护。所?以?澜星的专属保镖一会儿就到。”
阮言秋看怪物一样看着他,仿佛在惊讶:你们?公?司艺人居然有这种特权?那你早干什么去了?
简岚无奈:“除非逼不得已,我也不想闹得大张旗鼓人尽皆知啊。”
大约十五分钟之后,阮言秋明白了所?谓的大张旗鼓是什么阵势。
一辆黑色的明星保姆车在两台黑色宝马的开道下招摇驶进校园,停在章京大学剧院门口,车门拉开,十几个身穿黑衣,壮实精干的保镖长驱直入,在TY的眼皮子底下利索带走了简岚和阮言秋。
TY的数量不如人,武力更不如人,就这么眼睁睁的看人家上车走了。
“老板……人被劫走了……”电话那头的声音怯怯的。
陶渊眉目微动,一向?不行于色的脸上流露出些许狰狞。
苯丙酸诺龙的药效还没褪尽,他的嗓音仍有些哑,语调却是一如既往的听不出半分喜怒:“什么人劫走的?”
“……我见过那台保姆车,好像是对家澜星的。”
“澜星?”陶渊轻轻念了一遍这个名?字,神情渐渐冷定下来,“呵,我知道了。”
“……老板,人手要不要多加几个?我们?还跟在车后面……”
“回?吧。”陶渊撂下两个字,挂掉了电话。
穿着真丝睡袍,托着个红酒杯,陶渊踱在狭窄但装修精致的别墅中?,步伐丝毫不乱。
沿着走廊去到尽头房间,伸手开了门,房内又是另一幅景象。
与别墅的中?式装修风格不同,屋内是完全清水的,灰突突的水泥地?面泛着一丝潮湿的泥土气,北墙上开的窗还是个没有安装玻璃的窟窿。风从窟窿窗吹进来,墙角笼子里?的人瑟瑟的发着抖,也不知是冷还是怕。
陶渊看了他半晌,退出去披了件衣服。
再回?来,手里?还拖着一床被。
他来到笼子前,慢慢附身:“子阳啊,是我疏忽了,冷吗?”
笼子里?的温子阳瑟缩了一下,不敢抬头看他。
陶渊笑了笑:“告诉我,你今天约他们?是打算干什么?又把什么留给了阮言秋?”
温子阳的头深深埋在膝盖里?,不说话。
陶渊躬身盯了他片刻,站直把被子扔在笼子上。
笼子是网眼的,那张被子无法通过,勉强挡了风,却止不住无孔不入的寒意。
陶渊恍若无视,缓缓说:“子阳,苯丙酸诺龙的事情你办得不好,我对你的能力挺失望的,可是今天,你的表现又让我惊喜。从我的眼皮底下逃出去见阮言秋?不得不承认,我接触的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当中?,你算有魄力的。”
“但……你没考虑过后果吧?”陶渊优雅的转动着酒杯,“TY能捧你就能毁掉你,或许你需要时间想一想,怎么样才能使这段时间付出的努力不功亏一篑。”
他看了眼像狗一样缩在笼子里?的温子阳:“就给你一晚上吧,明早我要知道你约阮言秋出去的目的,以?及你们?交换了什么东西,或者什么信息。”
说完,陶渊信步走了出去。
其实温子阳他不担心,一个连反抗能力都?没有的床上玩物能掀起什么风浪?相比之下,来自?澜星的威胁更让他警觉。
简岚?蓝颜CP?
陶渊唇角上扬,眼底却慢慢浮出了一丝厉色。
简岚的明星保姆车大摇大摆的把两人送去影视城,高调订了高级酒店的套房,一整晚守护在外。
放心地?睡到日?上三竿,简岚又在保镖们?的簇拥下送阮言秋去《开皇》剧组试戏。
这一次王副导和林导都?在,片场还有几位圈内知名?的制片人。
正好是拍摄间隙,林导叫来了几个老戏骨给阮言秋搭戏,随意选取了一个片段:京兆丞乐运抬棺向?宣帝进谏,面陈宣帝八条错恶,宣帝大怒欲杀之,元岩巧荐宣帝,保住乐运性命。
林导没给他剧本,只在平板上百度了这一段的野史给阮言秋看:“剧本限制发挥,你就按自?己的想法走一遍我看。”
阮言秋点头同意,与几位老师打了个照面了解了角色身份,就被安排到了元岩的站位上。
这是一段严肃的朝戏,每个演员几乎都?在固定的位置上对词,对台词功底以?及眼神戏的要求极高,更何?况林导的题目是即兴表演。
在老戏骨杨畅慷慨激昂的演说之后,现场静悄悄的,所?有人都?自?动入了戏,仿佛身在那个年?代,旁观见证一场庄严的赴死。
饰演皇帝的刘思开老师面色沉沉,气场强大令人不能直视,直勾勾听完了京兆丞乐运的直谏,开口就要让人把他清出去。
“老匹夫,尔想死死就是了,何?故来朝狂吠!”
能在朝堂上说出这样的话也是气极,何?况陈宣帝并不是什么好鸟。
后面便是元岩的戏了,老戏骨气场强,一般年?轻演员很难立刻吸引观众的注意力,把戏转移到自?己身上,硬接下,难免会显得生?涩、出戏,有一种错位般的违和感。
可当穿着朝服的阮言秋面如霁月,稳稳地?站到朝堂中?央,大家都?觉得眼前一亮。
好一个风神秀逸的年?轻臣子!
非是局限于外貌上的东西,他只静静往那一站,那股温和清定的气场便扩散开去,浑身上下都?充斥着一股令人心静的说服力。
这样沉稳的气质,非经十年?历练而不可得,年?轻一辈演员中?十分罕有。
林导点头,微微而笑。
“陛下且慢,请听微臣一言。臣亦听闻坊间百姓有言,说陛下昏庸无能、乖戾残暴,实为天子远在朝堂,坊间误解颇深而矣。想京兆丞也有不察之过。如今乐运抬棺过市,一路赞叹,深得民心,若陛下成?全,必会落入不义之地?,坐实了残杀忠臣的恶名?,何?苦呢?不如好言安慰送他出去,亦可向?天下昭显陛下大度。坊间留言,不攻自?破尔。”
摄像机给了元岩一个特写,他拱手而立,语声侃侃,态度恭敬,那双充满了智慧而有思绪汹涌的眼谦逊的低垂着,不卑不亢,分寸拿捏恰到好处。
而京兆丞乐运双唇微抿,满脸死志,一幅与皇帝死扛到底的架势。
若是陈宣帝不肯,真不知该如何?收场了。
阮言秋把戏稳稳地?抛回?给御座上的刘思开老师,他也稳稳接过了,陈宣帝登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手指着阶下:“你!你们?!”
元岩不慌不忙,将长衫一撩,规规整整的跪了下来:“陛下息怒。”
林导又点了点头。
这里?处理的不错。如果元岩在这个时候死扛着,未免站到了皇帝的对立面,如果他肯服软就不一样了,给皇帝一个台阶下的同时,也可使自?己的劝谏更令人接受。
难能可贵的是,跪着的元岩给了身边乐运短暂的一个眼神,冷静且克制,好像什么也没说,却立刻化解了乐运那身冲动的戾气。
他懂了。
元岩不是息事宁人、放任昏君乱政的佞臣,他只是单纯的要保住他,保住一国?脊梁。
昏君不可救赎,不要做傻事了。
乐运一愣,随即茫然。
阮言秋这么一串,非但完接住了老戏骨的戏,表现了元岩这个人物的正直、勇敢和通透人设,还兼顾了情节的完整性和各个演员的参与度,使得一场枯燥朝戏十分流畅。
而且他没有台词,仅凭百度到的寥寥几句史载就能顺顺当当地?现编出大段文言台词,这台词功底和即兴能力也是没得说了。
林导转头对着几位制片人:“怎样?还不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