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团团离开时年仅二十八,死前她和团队已经攻破了不可逆肾衰竭这一难题。换肾不再是不可逆肾衰竭唯一的选择。在一片鲜花和掌声之中他们竟然看到了官方发表的讣告。
走之前她知道自己即将离开这个世界,她没有和任何人告别,也不喜欢离别的愁绪。
离开夏春芽的一生就像是走马灯一样出现在夏团团的眼前。
夏春芽对着整个夏家有着感情的羁绊,她从小自卑敏感没有朋友,高中三年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这位与自己朝夕相处的同学时刻都在遭受着家庭的暴力。
那一年高考的文科状元并不是她,但她依旧凭借优异的成绩考上了心仪的大学。
夏家自然不可能同意让她去上大学的,在她的苦苦哀求下张方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道:“你哥哥要读大学,咱们家里可没有钱供两个大学生,妈给你选了个人家,那家人有钱同意让你去读大学!”
“别说妈不疼你啊!这是你唯一读大学的办法,你愿不愿意嫁?”
大学是夏春芽的梦,她咬牙道:”只要让我读大学,我嫁!”
结婚时她才知道,要嫁的那个男人是附近有名的混混,张方萍所谓的读大学钱在谈婚论嫁时就让男方把彩礼钱和读大学的费用一并给了她。
她婆婆是个厉害的,见学费都给了人竟然还不送夏春芽去读书自然不满,她要不回钱只能把气撒在春芽的身上。
婚后第二年她怀孕了,在家里的地位得到了改善,她大着肚子依旧免不了要干家务。
夏春芽的肚子争气,第一胎就是个儿子,这可喜坏了封建的老太太,直言她是家里的大功臣。
有了孩子之后,丈夫也收心不少,夏团团带着男人在县里做起了小生意,日子过的也算红火。
两人在县里买了房子,一家四口日子过的也算舒心。
直到夏进学回来,四年大学没有人知道他究竟学了什么,回来时他带来一个女朋友,那女人是大着肚子来的。
肚子里揣着孩子,据说还是个儿子,她有恃无恐的要求夏家买房买车,彩礼还要了十几万。
这钱夏家肯定拿不出来,又实在眼热自家的孙子,在儿子的软磨硬泡下张方萍同意了,她一大早的就堵在夏春芽门口。
她一番哭闹诉说自己养女儿的不易,引来周围邻居的指指点点后,被夏春芽求着的进了门。
“你就进学一个哥哥,妈不为难你,你哥哥的彩礼你必须出,车子也得你买,你们这房子要腾出来装修装修借给你哥哥当婚房用!”
“妈,这房子让出来了我们住哪了啊!”
“你们不是有钱吗?再买一套又有什么关系,都是一家人连这点小事都不愿意帮忙的吗?”
夏春芽不乐意,她男人就更加不乐意。
“凭啥老子挣的钱要拿去给她儿子取媳妇啊!娶不起媳妇就别娶”
张方萍知道女婿脾气不好,以前还是个街混子,现在虽然做了正经的营生身上还是一股痞气,她不敢找女婿,只有不断的对着夏春芽施压。
在愿望得不到满足后张方萍没忍住对人动了手,她心里存着怨恨下手自然狠了些,可她没想到这一动手人就见了红。
送往医院后才发现夏春芽已经有连个月身孕了,而孩子终究是没保住。
夏春芽的男人气坏了,他冲进夏家将夏进学打了一顿,却被夏进学的女朋友报警送去了派出所。
夏家的意思很明显,要么给钱给房要不然就不和解将人关起来。
虽然打人是事出有因,但是法律不会因为事出有因就对犯罪者予以宽容。
张方萍很赤条条的表示,虽然是我打了你,如果不满意你也可以报警把我关起来,但是不给钱我们就是不同意和解。
夏春芽不想让男人留下案底,只能咬着牙同意了。
那一套借给夏家的房子就像肉包子打狗,有借无还!
夏春芽的男人出来后对她存着怨,这样比蚂蝗还能吸血的家庭真是沾上了就彻底甩不掉了。
“离婚吧,我不想到头来挣的全便宜外人最后还没准把命搭进去!”
“齐胜,你别这样,我错了我改,别离婚好不好!”
“你不看在我的面子上也得看着孩子面子上啊,你忍心我们儿子这么小就没有妈吗?”
齐胜被戳中软肋,他儿子那么乖巧,即使他取个老婆后妈对孩子也肯定没有亲妈上心的。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必须和夏家断绝一切关系!”
夏春芽只觉得自己心里满是苦涩,她想要和家里断绝关系,可血脉相连怎么可能空口白牙一句话就能切断的。
她不敢让夏家人去找齐盛只能在她们找来时给钱痛快的打发,两头瞒着两头都不落好。
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夏家孙子六岁了,想要在镇上上学,小孩子学习不好家里人又不想花钱去让他读,便想到了迁户口,她们找到了夏春芽,要她将房产证交出来,她们要将一家人的户迁过来。
虽然房子自己没住,但那还是自己的东西,房产证交了那就彻底是别人的了,夏春芽当然不乐意,尤其是进几年的房价就像是坐火箭似得蹭蹭蹭的涨。
自己提出的条件得不到满足,张方萍当即大骂了起来,最后闹到了齐胜的面前。这时他才知道夏春芽原来一直都在接济家里。
他动手将人赶了出去,当天就拽着夏春芽去了民政局。
“齐胜,我不想离婚,我保证不会再有下一次了!你就看在孩子的面上最后原谅我一次吧!”
“我上次能容忍你已经是看在孩子面上了!”
从前丈夫不懂事夏春芽没想过离婚,现在齐胜懂事了上进了她更加不想离婚。而且她们村里压根就没有离婚的先例。
“想想你的家庭,想想咱们儿子,如果儿子再和那样的家庭扯上关系现在是吸你的血将来可是要连咱儿子的血一起吸!”
夏春芽同意了,家里的存款和店铺全都给了齐胜,她拿了那套被家人霸占着的房子。
她无处可去,想要回到房子里去住,却被亲人嫌弃离婚丢脸给赶了出来。
对于这个所谓的家乡夏春芽再无牵挂,她买上车票辗转各个城市最后在离老家1000多公里的地方定居了下来,她又嫁了一个男人。那个男人老实巴交的还带着个女儿。
日子虽有磕磕绊绊少了她家人的吵闹也算过的顺遂,渐渐的她年纪大了,头发也白了,养女嫁到外地一年才回来看老两口一次,就在她以为日子会这样过下去的时候记者找来了。
老两口年纪大了不能挣钱惹得儿媳相当看不顺眼,孙子也大了到了结婚的年纪,儿媳就以房间不够住为借口将老两口赶了出来。
年轻的时候太过劳累,两人身体上有不少暗病,村里的房子她们早就卖了给孙子考大学用。无处可去的两人只能睡在楼道里。这时她们想起了被自己赶出家门的女儿,两人联系上记者,要求给他两寻亲。
知道人被找到后她们不顾路程的艰辛要跟着摄影组去往女儿家里。两人抱着女儿痛哭流涕。
记者这边已经告诉了夏春芽老人的情况,她道:“现在老人没有地方住,你身为儿女的也应该放下过去的恩怨,善待老人!”
“凭什么。她害我家庭破碎,有家不能回,有儿子不能再相认!”
“可她们毕竟是你父母啊!她们给了你生命养育你成人,作为儿女你有责任也有义务赡养老人!”
过往多年的苦难在记者口中就轻飘飘的一句放下就能带过,她还必须的咬着牙接受这两个老人。
“我们这里有两个方案,要不你给老人钱,每月三千,要不就住在你们这里由你们负责照顾两个老人!”
“我哥哥呢,老人又不是我一个人的!”
“好哇,你个坏良心的,你哥哥现在多难啊,你侄子也要结婚了,你居然这种时候还要坑你哥哥的钱。你简直坏了良心了!”
夏春芽不愿意给钱,记者做了好长时间的沟通工作,乡里和镇上的领导都知道这件事情,召集了记者当事人开了一次座谈会,在会议上她被群起而攻之,被迫的认下了赡养老人的事情。
这对老人就像是田里的蚂蝗似得,黏上来不吸干你的血是甩不掉的、夏春芽不远齐家的事情再次重演,在夜深人静之际她起床走到了水库直直的跳了下去。
三天后她的尸体被泡涨浮在了水面之上,众人这才知道她跳水自杀了。
众人在整理她的遗物时发现了她写的遗书,字字句句都是对夏正国父亲两的控诉。
【既然你们所有人都说我的命是她们给的,那我就将这一条贱命还给她,从此两清!】
夏正国在遗书出来之后没脸再呆在这里,两人收拾东西灰溜溜的回到了老家,儿子那里去不得他们只能在村里无人居住的破败老房子里居住了下来。
恶劣的生活环境,没有任何经济来源,两人苟延残喘的活到了九十几岁。
系统:“春芽真的好可怜啊!”
“呵!”
“你这是什么意思!遇到这种极品亲人难道不可怜吗?”
“明知道自己的亲人是这样的极品不想办法自救难道不可恨吗?这个世界没有超人,不要总等着别人来救赎自己!造就那一切的根源不就在于她的软弱以及对这家人还抱有一丝希望吗?”
“什么希望?”
“越不受宠的孩子就越希望得到家人的关爱!”
如果早拿出了壮士断腕的决心,这家人又能掀出什么风浪。
系统:虽然我觉得你讲的好有道理,但是我就是觉得有点不对劲。
夏团团对于春芽的一生总结下来也就只有活该两字。
“走吧,去下一个世界!”
“好的宿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