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籁算得很好,可惜她还是高看了自己忍饥挨饿的能力。
从晚上九点开始胃部就隐隐作痛,但雅籁还是勉强自己忽略那不是特别疼到影响思维的感觉,勉强从厨房里找了些雅言偷偷藏起来的饼干零食垫了下,爬上床准备睡觉。其实有的时候,雅籁真的觉得仁王有种偏执狂的感觉,就比如家里不可以出现没营养的食物,每餐不可以浪费,买回的蛋糕要当天吃掉等等等等,所以导致了她现在就是想找些东西果腹都必须自己现做。
闭眼之前还是吞了片胃药,把一个抱枕死死抱住抵着胃的部分,辗转了不短时间终于迷迷糊糊睡过去了。应该可以平安熬过这个夜晚吧?明天早上一定吃好吃饱。睡着之前,雅籁想。
只不过她又忘记了,自己有个外号叫做“霉神眷顾者”。半夜两点,客厅的钟缓缓敲了两声,雅籁抱着抱枕死死咬着下唇,脸色苍白,疼得直冒冷汗。忍一忍,应该就会过去了吧?她想。
仁王姐弟都是挑食大王,这也导致了两人的胃都不怎么好,尤其是雅籁,更是曾经因为胃溃疡导致的胃出血而住过院。她变成仁王雅籁后也曾经疼过几次,不过大多都是忍一会就会过去。
但现在,她忍了半天,疼痛没有像平时一样过去,而是愈演愈烈,原本只在胃里某个地方纠结的疼痛慢慢演变到整个胃,如同无数个钻子在胃里四处开凿,疼得让人难以忍受。雅籁想如果她再不找些吃的东西来填补的话没准胃就真的罢工了。好吧,虽然自己的厨艺远远比不上雅治,但也算不上人神共愤,所以自己鼓捣点东西来吃吧!应该吃不死人的。
再一次翻出胃药和水吞下,然后尽量轻声的下床摸到厨房,因为她家弟弟睡眠极浅,一点点风吹草动都能把他从床上惊起来。关好厨房门后雅籁开始点火做饭,叮铃桄榔了不到几分钟,厨房门就又被推开。
雅籁回头,某个号称欺诈师其实本质上比三岁孩子还幼稚的人正一脸不高兴的样子看着她,看她回头,某狐狸没好气地开口:“你想食物中毒还是想自杀?”
我的厨艺哪有那么烂,好歹能入口好不好。雅籁囧囧有神,但想想这几日吃过的仁王做的美味,又想起自己并不知道仁王雅籁的手艺如何,于是干脆不说话,沉默以对。
仁王有些烦躁的揉了揉自己没有绑发带的长发,对姐姐和以前完全不同的反应已经有了免疫力,没有深究什么,直接绕过雅籁接手炒锅。
雅籁看到他无视自己的模样,突然觉得有点委屈,“是你先……”话只开了个头,马上就收了回去。因为雅籁突然意识到,这场别扭是由她单方面挑起,仁王不明白她的敏感和脆弱,他也不需要明白。
对仁王雅治而言,她只是他的姐姐仁王雅籁,而不是那个少女胡籁。他只是在和自己的姐姐相处,胡籁的脆弱敏感对他而言是完全不必去了解知道亦或是顾忌的。雅籁突然发现自己有点无理取闹,十六年养成的不知道好坏的习惯让她立刻低头认错,“对不起……”她的声音因为困倦略带喑哑,又带着点委屈略略发抖,直直敲进仁王心里。多年后明白了一切的仁王想,是不是就是因为这一句话他才彻底动心喜欢上那个当时还是他双胞姐姐的人的?
可现在他还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少年,他只是觉得那个声音让他的心莫名发软,最隐秘的地方隐隐作痛,想把自己的所有都给她,只为让她快乐起来。这种情绪太过陌生,仁王一时间不知怎么办,愣在那里。
仁王的沉默让雅籁很慌。借尸还魂认识仁王后,她从没见过他如此沉默的样子,记忆里的他不是温柔如水就是玩世不恭。咬了咬牙,伸手从他背后抱住了他(为啥我想起了背后灵……),少年身上特有的清爽味道让她忍不住脸红起来。
她从没有和亲人相处的经验,因为这个世界上唯一跟她有血缘关系的人一点都不想跟她处什么亲情,于是还魂了之后她也只是一直在被动的学习,仁王从来和她很亲近,亲近到没大没小,比如这个抱就是仁王经常喜欢对她做的动作之一。所以她能想到的让他消气的方法也只能是这么样的去抱他。
“雅治,别生气了好不好?”雅籁慢慢的略带哀求的说着,手下用劲,紧紧攥着他的衣服,似乎很紧张,声音还在微微颤抖。
“我没生气。”仁王闷闷的回答。他确实没生气,雅籁遭遇地震以前的脾气暴躁到一点就着,姐弟俩相处非常“随和”——随便说说就一言不合,别说吵架,打架都是常有的事,虽然他总是因为莫名的绅士风度成为被打的那个罢了。他反常,只是因为心里有点酸。
今天在教室里看他们离开后,他也随后离开紧跟了上去,街上柳生和她的亲密让他心里莫名发酸,让他几乎控制不住想要冲上去将两人拉开的冲动。可他最终还是控制住了,只是转身默默离开。回到家后,那个颇似亲吻的画面却依旧停在他脑海,挥之不去。加上后来问雅籁的那个问题,雅籁的回答,都让他心里的那些酸气发酵。最后虽然解气的甩了门回房,却一直没能睡着,知道听到她起床的动静才出来。哎,人们都说他是球场上的恶魔,难不成他心里真的住了个恶魔?……仁王思考到近乎发呆。
“……雅治,雅治?”叫了他几声都没人应声,雅籁鼻子一酸,眼圈一红,眼泪就掉了下来,“你果然还是在生气的……”
她的眼泪透过薄薄的睡衣渗进去,熨烫了他的背。灼热的温度让仁王回神,回过身手忙脚乱的帮她擦去眼泪,向来伶牙俐齿说遍立海难逢敌手的欺诈师此时却什么安慰人的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将她揽进怀里,一边哄小孩一样拍着她的背,一边一遍一遍的说着“我没生气我没生气”,不过似乎没什么效果。
两点半的钟声响了,似乎终于哭够了,雅籁伏在仁王怀里打了个嗝,喑哑着开口,“雅治,水干了……”
仁王扭回头,看到开始冒烟的锅,常年不爱晒阳光的白皙俊脸黑的跟真田有一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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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小时后,两人终于可以平安的坐在餐桌上吃……额,午夜饭?
“以后别哭了,你哭起来难看死了。”看了看坐在他对面的雅籁,仁王挑了一筷子面边吹边说。
雅籁听完,很认真的回头照了下身后的大镜子,然后很淡定的跟仁王说:“如果我没记错,我们的脸有八分相像。”
仁王耸肩:“是有八分相像,但你哭肿了眼后就只剩两分了。”
雅籁沉默,然后拿起手边的胡椒粉冲着仁王泼过去,“这样就又能变回八分了。”
仁王纠结:“我温柔的雅籁去哪里了?”
雅籁抬头:“哦,她例假了,这两天都是我在值班。”
仁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