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021 闲逛遇刺

从铺子里出来,乔夕颜手上的钗环多到需要拿锦盒去装。乔朝容与孙策看见,皆是目瞪口呆。乔朝容无奈地笑了笑,心里更多的是替妹妹高兴,至少周瑜此人对妹妹还不算吝啬。

孙策则是犹豫了一会,转身就要重回铺子里,顺便告诉乔朝容道:“容儿,你且稍等,我去帮你把这半个铺子都买下来……”

他话音没落,乔朝容急忙地拉住他,忍俊不禁地嗔怪:“夫君这是做什么?不过一些首饰罢了,没什么好攀比的。”

“况且阿颜也确实应该置办一些首饰了。”乔朝容说着,望乔夕颜灿然地扬唇。她一方面是在借此宽慰孙策,另一方面也是突然想到,乔夕颜自病热之后,习惯与喜好都有一些变化。很多过去偏爱的首饰,她都不常戴了。

周瑜则是状若唯恐天下不乱地笑着反激孙策,“你且去,且快些去,买下半个铺子可不是你孙伯符的实力,怎么也该是这整个皖城的所有首饰铺面才行。”

周瑜说完,孙策顿时冷静了。他复地回过头,冷冷地瞋了周瑜一眼,接着,牵住乔朝容不管不顾地往前走,一边走,一边没好气道:“周公瑾,我才不上你的当。这饰衣装扮本就是你喜欢、擅长之处,我跟你没得好比。等回了吴郡,我们去丹徒山狩猎,看谁能给自家夫人打回来的皮裘多。到时候,我家夫人冬日穿大袄,你家夫人只能瑟瑟发冷了……”

孙策话罢,更是头也不回地走得更快了些。

周瑜在后面,望着孙策的背影哑然失笑地摇头。他转眸,又看见站在自己身旁的乔夕颜,也是眉眼弯弯的。乔夕颜的柳叶眉笑起来会更弯一点,就像半轮倒挂的月牙,妩媚之外还有几分可爱。

乔夕颜感受到周瑜注视自己的目光,抬眸与他四目相对,更是笑意盎然,还轻声地问着:“我姐夫他平日里都这般幼稚吗,怎么什么都要攀比啊?”

周瑜闻言,一本正经地回答:“也不是他幼稚吧,但凡是个男人总不希望在任何方面屈居于人下,大到建功立业,小到斗鸡走狗,无一例外。若今日是伯符给你阿姊买的首饰更多些,待过几日我也一定会加倍地买给你。”

周瑜说着,与乔夕颜指了指前方,邀她一起去追上孙策与乔朝容。乔夕颜顺从地跟着他,俩人一边并排走着,一边有说有笑的。期间,周瑜见乔夕颜手里拿着锦盒,走动、逛看多有不便,还好心地从她手中接过,帮她拿着。

不远处,孙策正在给乔朝容买甜糕饼。他虽是对周瑜有气,但是想到自己的妻妹也是个姑娘家,多半也喜欢吃这甜食,便遥遥地向他们这边招手,扯着嗓子,询问:“甜糕饼,你们要吃吗?”

周瑜第一个摇头,乔夕颜则是思虑了片刻,接着点了点头。她尽管对甜食没有什么偏好,但是这古代的零食小吃,她还是很愿意尝试的。

于是,那边的孙策复又正过头去,与那卖甜糕饼的摊贩比了个“二”的手势,示意再多要两块。

周瑜转回眸去望乔夕颜,正想与她就甜糕饼说上两句,视线所及之处,望见三个并排行走着的中年男子,那三人周身气质冷肃,头戴斗笠,看不清面容,手中还抱着宝剑,并不像是寻常的百姓。而且,周围也没有人主动与他们说话,更多的是像看陌生人一般打量他们,接着发现他们不好惹,立马躲得远远的。

周瑜觉得不对劲,他稍稍把乔夕颜往自己的身后拉了拉。

乔夕颜不明就里地在他背后望着,正想询问他干嘛,那三个人已是径直朝着孙策与乔朝容的方向走去,快到的时候,三人齐齐地拔出宝剑。乔夕颜愣了愣,周瑜适时地大喊了一声,“伯符,小心!”

伴随着周瑜的提醒,是那三人中的一个几乎同时地扯着嗓子,怒道:“孙伯符,拿命来!”

说着,那三人接连地扬起宝剑朝着孙策劈砍上去。

孙策仓皇地推开乔朝容,而后自己闪身躲避,转瞬便与那三人纠缠到一起。

孙策的身手还算了得,一时间那三人也伤不了他分毫,倒是吓得周围的百姓,皆是慌忙逃散。乔朝容不知道自己是该走,还是该留,惊魂未定地一直在原地踟蹰。

那三人劈开了孙策周围的甜糕饼摊子,木料破碎开来,伴随着温热的糕饼,四处滚落。周边的声音更是嘈杂,百姓的呼救声、兵器的碰撞声,还有物品的碎裂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不等任何人吩咐,那原本远远地跟在他们后面的两个亲信也立马提剑上去,帮助孙策与那三人缠斗在一起。

只是,那三人的武力颇有些高强,轻易地就能破开两个亲信地阻拦,靠近到孙策面前。不过,想要真的杀了孙策,还是有些力不从心。孙策此人招式强硬,即便没有携带兵器,仅靠手脚也能支撑好一会。

那三人中的又一人见久攻不下,再拖延下去恐会招来将兵,故而开始想其他的法子。他注意到先前被孙策推开的乔朝容,当下一个旋身,提剑直直地要向乔朝容劈去。于他们而言,杀孙策是第一目的,但倘若杀不掉,杀了孙策身边的人,既能逼孙策露出破绽,也能在一定程度上泄愤。

乔朝容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当下惊慌得不成样子。所幸,残存的理智告诉她,要躲要逃,跑得越快越好。她匆匆地往后退了两步,接着踉跄地就要跑。奈何体力有限、实力悬殊,她刚没跑两步,已是被那人拉扯着甩回原处。

她勉强还能站稳,但是脚下踩到一块断木,能感受到脚脖子扭曲的疼痛。

而那人的剑已是破风而来。

乔朝容走不动路,只能害怕地闭上眼,等待死亡地降临。乔夕颜在后面焦急地就是要往前冲,大喊着,“阿姊——”不过,乔朝容等来的不是那冰冷的剑刃,而是孙策宽阔的手掌。孙策已经牢牢地把她护在怀里,用自己的手臂替她挡了那致命的一击。

孙策衣服连带着皮肉破绽开来,一抹猩红。

乔朝容更是慌了神,眼眶都红了,担忧地唤了声,“夫君……”孙策朝她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转而,回眸看了看自己的手臂,疼痛让他略微有些气恼。他怒目圆瞪着那三人,冷冷地询问一句,“你们是谁派来的刺客?”

那三人倒也不隐瞒,坦诚地朗声回答:“我们不是任何人派来的,杀你,只是为了给我们的主公许贡报仇。孙伯符,我们兄弟三人此生穷尽一切也要杀你以慰许大人在天之灵!”

随之,那三人的剑势更是猛烈地朝着孙策与乔朝容劈来。

周瑜见情势不好,立马扯了乔夕颜腰上悬挂的金匕,双手扶住乔夕颜的肩膀,想稳住她道:“你就待在这里,不准靠上前去,无论我们受伤与否,都不准管。”他说完,也不等乔夕颜答应,就提了衣摆,大步流星地加入战局。

乔夕颜迟疑了一会,而后郑声地喊道:“周公瑾,你小心!”

周瑜没有反应,但是在心里对她点了点头,接着,闪身到孙策与乔朝容面前,将匕首操纵在掌心,以锐利之势,朝着那三人中领头的一人刺去。那人不得不被逼退数步,孙策面前一时少了一分压力,也稍稍更能多抵挡一会。

周瑜的招式和神态还算从容,虽没了温和促狭的笑意,但是满脸认真地应对。那被他击退的人见一时脱不开身,索性就专心地与周瑜搏斗。那人横剑要划周瑜的前胸,周瑜闪身躲过,衣袂飘扬的弧度,正好是他手中匕首利落出击的方向。匕首与长剑碰撞摩擦,“叮——刺啦——”的声音响起,周瑜的匕首划过长剑的末端,生生地在那刺客手臂,也喇出一道伤口。

那人吃痛,更往后退了一步。

乔夕颜见局势被控制下来,至少一时半会,孙策、周瑜他们都死不掉。她想着靠上前去不行,往街巷后方退总是可以的。这城中到处都有巡防的军队,只要遇上一列,喊他们过来帮忙就可。

她悄无声息地倒退、转身,而后向后方迅疾地跑起来。

跑过了这条街,又穿过了两个窄巷,恰好遇上一列整齐划一的军队,为首的那位将领还是个熟人。乔夕颜当即大喊了一声,“陈将军,救、救命——”她气喘吁吁的,嗓音有些跟不上。

但是,陈武认得她,他刚从城郊点兵回来。

陈武听了她的话,着急地上前询问:“小乔女郎,你说什么?”

乔夕颜抚着自己的前胸顺气,对着他指向自己跑来的地方,“就,就在前面不远,穿过这两条窄巷,再往主街多走几步,有三个刺客,说是要为什么许贡报仇,正与孙、周二位将军缠斗,你快去帮他们。”

陈武闻言,转瞬连犹豫都没犹豫,立马就领了一队人着急地赶过去。

乔夕颜没再往回跑了,她就随便找了个路石坐上去,不停地喘气。许贡?果然,历史还是要按照它既定的步伐,一点一点地走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小乔:无奈。

大乔:恐慌。

周瑜:从容。

孙策: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