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好梦,神清气爽。
严佑云站在院内志满意得的伸着懒腰,天色刚刚大亮,拂面而来的风中有着清冷露水的味道。
正是觉得神思爽利时,院门被人推开了。
差一点被发现了。
心内一惊,转瞬被踏实安稳占据,严佑云笑眯眯的看着苏溪镇,心内腹诽着,这段时日为何经常山上山下奔波。
到底是要做些什么。
有些事不能遣暗卫去做,只能自己揣度,若是自己揣度,严佑云便觉得一定是那个意思。
便是苏娴与苏祁的婚事。
只是想着,胸内觉得气郁不顺,提着心吊着胆,不知如何安放,时刻犹如白蚁噬心,小火慢煎。
苏娴也不大理他,总是低着头快步的走开,躲去自己觉得安稳的角落。
严佑云时刻告诫自己,此刻不能急躁的。
如同度日如年的慢慢的熬着,熬过了几日后,苏溪镇和苏祁又下山去了,严佑云长舒了一口气。
苏娴快步的回屋去了,重重的关和了门,严佑云望着苏娴的屋子,笑眯了眼睛,像极了要偷鸡的狐狸。
严佑云厚着脸皮去敲门:“师姑,有事见你。”
“我,我我没事的。”惊觉自己慌乱的苏娴,连忙补了一句:“你有什么事直说吧。”
“隔着门总是不好说的。”严佑云的语气恳切道:“难道师姑再也不想见云儿了?”
“我,我此刻身体不舒服,你有事说就好了。”
苏娴有些犹豫,她不知是不是自己小心眼了,是不是这事没有那么重要,是自己误会了师侄。
若是被师侄知道了,会不会笑她啊…
自我怀疑的想着,苏娴的心内充满了忐忑,她不想小师侄认为她是一个心眼不大,爱计较的人。爹说过,这样的人最讨厌了,人人都不会喜欢,更何况是生活在一起了。
“难不成,师姑是生我的气了?”
苏娴心内委屈,才不想放他进来。
严佑云陪笑着,硬是门缝挤进来了,步步紧逼着苏娴退无可退。
“你干嘛!”苏娴心慌的想要逃,被严佑云拦腰抱住。
“师姑,你要去哪里。”
“我,我忽而想到还有事做…”
“饭做完了,也吃完了,师爷带着师傅下山去了,碗筷我刷了,锅也洗干净了,柴火也备好了,师姑还有什么要做的吗。”
苏娴一时语塞,努力的想着还有何事可做,却是想不起了。
“师姑…”
黏腻的像是被裹住了糖浆的声音,让苏娴心内顿生不安,回过神来,两个人重叠着重重的倒在了床上,旧时重演,苏娴恼火了自己的不够聪明。
任由她再想要逃脱,严佑云都像是一张严密的网,将她困在了中间,挣脱无法的被按在床上。
求饶也好,商议也好,威胁也好,动武也好,都被严佑云的撒娇,无辜化解了。
苏娴生平第一次觉得有心无力,用不上力气。
衣衫散落一地后,还是要捡起的。
严佑云带着志满意得的笑紧紧的抱着苏娴,苏娴心内并不舒服,用力的挣脱后穿妥了衣衫。严佑云知趣的见好就收,并不敢再继续惹师姑生气了,乖乖的站起身,步步紧跟在苏娴的身后,宛若贴身一般。
“我并不喜欢,能不能不要再这样了。”打开门后,站在门口沉吟许久的苏娴叹了口气,郑重道。
“难道师姑不喜欢我了?”严佑云眸光闪动,宛若要哭了。
“我虽是疼你宠你,惯着你,但这事…”说不明其中差异的苏娴涨红了脸,用力的将严佑云退出门外,将房门重重扣上。
严佑云不气不闹,哼着小曲在院内忙着,时不时的望向苏娴的房门。
晚饭做好后,严佑云去敲门,苏娴并未应声。
想了想后,严佑云索性守在门外,只能着屋内的声音了。
眼见着日暮渐沉,严佑云越发的开心。
躲在屋内一天的苏娴一天水米不曾打牙也就罢了,更是迫切的需要茅厕解决忍无可忍的积水,严佑云来敲门时,她是听到的,更是赌气的为难着自己了。
直到无法遏制,悄悄的将门拉开了一点缝隙,想要探清楚院内的情况,被骤然一张欢喜雀跃的脸,并着欢天喜地的嗓子,吓了一跳。
严佑云瞬间蹦到了苏娴的面前,憨厚的笑着:“师姑起来了?”
苏娴慌乱的点点头,想要避开他出去,忽视了严佑云捧着托盘,不肯让步的将她堵回了屋内。
“你要干嘛。”
苏娴涨红了脸,她本就是忍不住了的,若是严佑云再与她纠缠一会,真不知要怎么忍耐了。
“师姑吃饭吧,饿了的吧。”
苏娴慌乱的点了点头,顾不得其他,用力的拨开严佑云,三步并作两步的向茅厕冲去。
身后的严佑云憋着笑意,院子总共这么大,山上只有他们两个人,师姑能去哪里呢。
自那时起,严佑云宛若一贴狗皮膏药黏在了苏娴的身旁,随便苏娴去哪里,哪怕是茅厕,严佑云一定也要蹲在门外,如若时间久了,还要喊两声的。
蹲在茅厕的苏娴无法忍受的想要训斥他了。
也是没有什么用的。
严佑云绵密的像是一张大网,将苏娴逼得躲无可躲,退无可退,似乎只能放任看不清面目的严佑云继续任意妄为着。
午夜时分,苏娴再难入梦。
辗转反侧也想不明白,为何严佑云变成了想着的样子,自己又应该如何去做。
从小到大,苏娴头一回升起了逃下山的念头,即便山下的牛鬼蛇神,所有的未知再可怕,也不会比他更可怕了。
“都谨慎点,别让师姑跑下山了。”
严佑云笑的心满意足,似乎意犹未尽,回味着什么。
偶尔从苏姑娘房内传出的声音,已经足够猜测发生了什么事,云王爷一向随心所欲,并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着,索性按照他的意思了。即便心内嗟叹,李感言并没有说出声。
严佑云时时刻刻盯着师姑,掰着手指数着师姑的日子。
“师姑,你来葵水了没有。”
苏娴茫然的摇头,整日里追着问这个干嘛。
严佑云被说的讪讪的,仍是锲而不舍。
日子长了心内也没了底气,一连两个月严佑云日日盯着师姑,问着师姑,都没有来葵水。
苏娴被问的烦了,转身走人,严佑云更是盯紧了苏娴的衣物浣洗。
没过几日,苏溪镇带着苏祁回来了,第一次还带回来了许多东西,其中大把的红色尤为扎眼,摆在院内明晃晃的。
严佑云心下一惊,不敢再大意了。
这是带着苏祁采买去了。严佑云心内说不出是酸涩苦楚,亦或是其他的心情,总归是心情欠佳。
不敢吃了,谨慎的带师姑下山把脉了。
“师爷,我许久不曾下山去了,今日想要下山去,师傅有事要忙,叫师姑带我下山可好。”
苏溪镇大手一挥,并无不可。
严佑云脸上笑眯眯的,心内骂开了花,就不问吗,暗卫去哪里了,苏祁在忙什么,苏娴从未下山过,会不会害怕。
想来苏溪镇是真的不在乎的。
严佑云一面心内腹诽着,一面屁颠屁颠的去找苏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