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番外

忍足侑士

都大赛结束,和计划中的一样,冰帝以第一名的成绩晋级关东大赛。

手冢去了德国,越前龙马刚升国三,青学的黄金双打因少了一人而变得不足为惧,这两年的青学,实力再不复国三那一年的辉煌,如果没有意外,今年的关东大赛,值得冰帝全力以赴的对手,唯有一个立海大而已。

今早训练,迹部集合众正选,通知大家,今天下午,会有一场和立海大的练习赛,算作关东大赛开始前的热身赛。

对于迹部的话,大家自是没有任何异议,不过,还是会心存疑惑。

坐在冰帝开往立海大的校车上,岳人问我:“这次的比赛是什么时候定下的?”

问这话的时候,岳人的表情有些许古怪,而我自是明白他问这话时的心情,毕竟,冰帝和立海大两校之间,只是球场上竞争的对手,私底下,并无深交,特别是像今天这种不算在正式比赛之内的练习赛,这几年来,还是破天荒的头一遭。

去年的关东大赛,冰帝惨败给立海大,在全国大赛上,也一直未能一雪前耻,不得不承认,曾经屹立于初中网球界顶端的王者,在高中界亦是不容小觑,即便国三那一年,立海大未能保住三连霸,但是,也正是因为那一年的失败,激发了王者的自尊,虽然那年过后,冰帝的众位正选都在拼命地提高自己的实力,就连升学考试的那段时间,也未曾有过松懈,平时的训练,我感觉得到,我们每个人的实力在不知不觉中已有了长足的进步,但是,在面对立海大时,却是占不到丝毫的便宜。

虽然很不甘心,可无法否认的是,立海大真的是很强——也许正是因为这种强大,这些年来,很少听说他们接受其他学校提出的练习赛,换言之,除了记录在案的正式比赛,立海大鲜少接受别人私下的挑战——特别,是他们的部长幸村精市,那个被称为“神之子”的男人。

而我们的部长迹部,也有他的骄傲和坚持,从不会主动去向哪所学校提议练习赛,难得国三时在轻井泽的那一次,不过是碍于手冢的嘱托,所以,今次和立海大的这场热身赛,着实是让人有些措手不及,岳人会觉得疑惑,并不奇怪。

“这我也不清楚,忘了么?不按牌理出牌,一向是迹部标榜的美学。”我笑,如是回答。

闻言,岳人恍然,毕竟,迹部平日的作风总是出人意料。

“本大爷的美学每一天都在闪烁着光辉!”自信、高调,这就是我们冰帝的帝王。

只是,谁又想象得到,这样一个时时刻刻都要强调华丽的迹部,在恋爱上,却碰上了那么一个不华丽的女生?而为了这么一个不华丽的女生,他在不知不觉中,又做了多少不华丽的事?

恐怕,就连迹部他自己,都记不清了吧?

想到这儿,我不自觉地偏头去看坐在最前面的迹部,无意识地弯唇笑了笑。

他骗得过别人,可瞒不过我的眼睛,这次和立海大的练习赛,真的就像他告诉大家的那样,不过是想事先摸清立海大的实力么?如此不像迹部风格的借口,至多,也仅是借口,要是没猜错,迹部他会提议这场比赛,八成又是为了那个不华丽的女孩,音田来栖吧?

音田来栖,她是迹部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承认过的女朋友,可惜,却是个总让人哭笑不得的女孩。

我并不是很清楚她和迹部是如何开始的,我只知道,她是迹部第一个带进网球部的女孩,也是我们冰帝学园中,唯一一位担任过网球部经理的女生。

音田来栖长得还算漂亮,但是,那样的漂亮,并不会给人惊艳的感觉,至少,同那位立海大的交换生柳生铃奈比起来,音田来栖真的是失色很多,不过,她个性开朗,有点自来熟,和谁都能相处愉快,给人的感觉很舒服。

音田来栖是个爱笑也很适合微笑的女孩,整天乐呵呵地弯着嘴角,就算考试不及格,也不见她有任何的沮丧,乐观、开朗,偶尔,还会有点迟钝和天然呆,但是,她并傻,可惜,却是常常精明在不该精明的地方。

我记得很清楚,她生日过后的第二天,她提着几篮红玫瑰在学校里摆摊卖玫瑰花,我和迹部闻讯赶过去的时候,记忆犹新,当时迹部的脸色,在乍见音田来栖的那一刻,铁青得可以,而后来从她和迹部的对话中,我才后知后觉地知道,原来那些玫瑰,是迹部在她生日的时候,特意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迹部问她,在做什么,音田来栖很自然地说,卖花。

迹部的脸色又阴霾了几分,而音田来栖却恍然未觉般,自顾自地说:“那些玫瑰在花坛里排成心的样子是很好看没错,可是,那也只能看看,没几天就会枯萎了,那还不如摘下来卖给别人,换成现金还实在些!”话说着,音田来栖又像忽然想起什么,警惕地看着迹部,小心翼翼地问:“你该不会后悔了吧?可是,送出去的东西没道理收回的!当然,如果你真的后悔了,那等我把花卖出去后,我们、我们三七分账好不好?我七,你三?”

说实话,若不是当时的情况不允许,我是真的很想笑。

迹部似是发觉了我唇边偷偷扬起的笑,偏头狠狠地剜了我一眼后,吸气吐气了许久,这才重新看向音田来栖,那眼神,我知道,要是可以,他是真的很想掐死面前这个女孩。

后来迹部和音田来栖说了什么,我没仔细去听,等我回过神的时候,迹部已经被音田来栖气跑了。

音田来栖目送着迹部离去的方向,满脸的茫然,似是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

看着她的模样,我无奈地叹了口气,想了想,终是开口,提醒她说:“那些花,是迹部送给你的生日礼物,是他……对你的心意。”她可以不接受,但是,却不可以践踏,毕竟,那是迹部的骄傲。

我不知道音田来栖到底明不明白我的意思,不过,她的脸上却多了一种恍然。

就在我欣慰她并不是那么无药可救的时候,却听音田来栖清了清嗓子,对路过站在摊位前看花的女孩子道:“来来来!玫瑰花涨价了哦!因为是迹部SAMA的心意,所以,现在500日元一枝了,走过路过千万别错过,迹部SAMA的心意啊!”

那一刻,我真的差点绝倒!音田来栖,她还真是我见过的女生中……最让人匪夷所思的一个!所以,当听到她和迹部分手时,我其实没有半分的意外。

毕竟,这样一个女生,真的不适合迹部,他们会分手,不过是早晚的事而已。

只是……

我从迹部的身上收回视线,想起待会儿的练习赛,不觉在心底叹口气。

迹部的美学……果然,不是一般人可以理解的。

音田来栖,就是最好的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