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
王纤看向元姣的目光,不算善意,对方站在安澜那边,在王纤眼里罪加一等,正要高声叫保安的时候,看见了她手里的西装——是路司予的。
路司予父亲的家族源自莱茵河畔,是世界排名第七的零售商,富可敌国。
路司予本人掌握家族在华国的一切生意,能力非常强,王高官曾屡次想拉拢,但他从未归在王家旗下。
今晚父亲又一次表示了对路司予的青睐,甚至以王纤的婚姻作为筹码——只要路司予愿意和王纤结婚,Bros和阿瑞斯将会在华南地区畅通无阻。
路司予没有拒绝,但也没有立刻答应,这让王高官很是懊恼,又不舍得撕破脸。
“你是学长的什么人?女伴吗?”
“我……”元姣正要说出两人关系,转念一想干嘛对这个不知几线女配自报家门,转而对安澜说:“安澜姐你累了吗,要不我让人先送你回去?”
安澜此行目的没有达到,再去拍卖会也无济于事,不过又看陆忘生在眼前扎她心罢了。
正想应下,穿着黑白制服的侍应生跑过来:“请问,您是陆太太吗?”
安澜点头:“我就是。”
王纤的目光又开始带刺了,侍应生说:“陆先生让您带钱上去,他正在拍一条项链给云歌小姐。”
“噗嗤。”王纤毫不犹豫笑了,摇曳着漂亮的礼服裙,朝楼梯走去。
“忘生也真是,这种场合,怎么一点儿面子都不给你留呢?”
“一会看见他,我帮你教训他两句。”
这种情况下,安澜就是不想去,也得上去了。
元姣关注点不太一样:“安澜姐,你有钱吗?”
安澜长得不像带钱了的样子啊。
安澜苦笑:“结婚这么久,他的钱长什么样我都没见过。”
“他只是不想放过我罢了。”
当着她的面,挥金如土给小三买礼物,再狠狠羞辱她一次。
这样的场景,结婚以来安澜不知经历过几次。
“他要是欺负你,我帮你怼他!”元姣握紧拳头。
安澜觉得很奇怪:“姣姣,你跟我是第一次相见,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呢?”
“我……”元姣总不能说,那是因为我在走我舅舅的剧情呀!
本来这些英雄救美的桥段,都是他在做的呀!
但是他救了你就会短命,我不想他短命啊姐姐!
“我从小没有妈妈,第一次见安澜姐就觉得特别亲切。”
元姣比安澜小很多岁,她看着元气十足的小姑娘忽然笑了:“你很像我年轻的时候。”
什么都不怕,冲劲十足。
“这样的慈善晚会你以后还会经历很多次。”安澜牵着她的手:“走吧,我带你去看看。”
元姣在心里内牛满面,还好又一次糊弄过去了。
两人相挽朝楼上走去,到会场时正好竞拍到第六次,陆忘生懒洋洋举了牌子:“四百万。”
下一刻,路司予跟拍:“四百一十万。”
元姣心说好家伙,什么东西拍到了四百多万??
定睛一看,正在拍的是一条黄钻项链,镶嵌着八颗红宝,款式很复古。
就这个破项链,四百多万??
元姣又一次被人和人之间的富贵差距震惊,只见王纤摇曳生姿地坐在路司予身边,说:“学长眼光真好,这条黄钻项链真漂亮,我很喜欢。”
周边名媛羡慕地说:“路先生是打算拍下来送给王小姐的吧?”
“我今天看见王高官与路先生有说有笑,怕是要不了多久,就能喝到王小姐和路先生的喜酒了!”
陆忘生看向一座之隔的路司予,烦躁地敲着手里的烟:“Lucas,你就非要跟我争?”
一条黄钻项链根本不值四百万,可这条黄钻项链又不一样。
这条黄钻项链,是安澜的陪嫁。
安老板出事后,安澜在为父亲活动时卖掉了这条项链,陆忘生并不知情,也不知怎么流到了今晚的拍卖会上。
安澜就是戴着这条项链嫁给他的,落到路司予手里算什么?
他陆忘生的脸可真是丢得满城都是了!
路司予挥了挥烟雾:“陆生,在场有女士。”
陆忘生狠狠吸了一口香烟,烟雾吐在云歌脸上,问她喜不喜欢?
云歌自然说喜欢,一脸的痴迷。
黄钻项链是她说喜欢,陆忘生才竭尽全力去拍的,她很高兴呢。
“五百万!”
陆忘生的高价又一次震惊人群,路司予不慌不忙跟价:“五百一十万。”
这下傻子都看得出来,他就是故意压着陆忘生出价。
“六百万。”
这下安澜站不住了,走到陆忘生身边,夺了他指间的香烟:“算了吧忘生。”
“王小姐喜欢,就让给她吧。”
陆忘生勃然大怒:“你算什么东西,在这里阻碍我?”
“安澜,我今晚是不是太纵容你了?”
陆忘生很高,安澜被他逼得靠在墙上,一瞬间甚至想哭,她头一次后悔嫁给陆忘生了,真的后悔了!
“六百一十万。”路司予玩味地望过来。
几个字,拉走了陆忘生的火力,他回头恶狠狠地瞪着路司予,又转向安澜:“让你拿钱过来,拿了吗?”
火气之大,吓得聒噪的云歌都不敢说话了,瑟缩在座椅上。
安澜浑身微微发颤:“没有。”
“你!”陆忘生高高举起手,安澜脖子一梗:“我哪来的钱?”
“我嫁给你这么久,见过你一分钱吗!”
陆忘生的巴掌高举在空中,没有落下,指向竞拍官,声音低沉入骨:“一千万。”
他的太太脖子上戴的项链,不可能让别的男人拍去!
场内已经有人在窃窃私语,陆太太说结婚这么久没拿过陆生钱是怎么回事?
堂堂陆太太身上居然没有半分钱,当年的天价婚礼,好像有别的内幕啊!
路司低头浅笑:“陆生好大手笔啊。”
王纤在路司予旁边,脸冷得要结冰。
一千万啊,一千万不是小数目啊!
陆忘生居然为了那个野模……要花一千万拍一条破项链!
王纤恶毒的目光爬上云歌的身子,打量她到底哪里值得陆忘生出这么大手笔?
竞拍官询问路司予要不要再加价码,后者顿了顿。
“一千万一次。”
“一千万两次。”
“一千万……”
“两千万。”
锤子落下前,路司予又一次出价。
其价格之高,全场震惊。
陆忘生阴冷的眼光笔直射向路司予。
竞拍官问陆忘生还要不要加价,无果后:“两千万一次。”
“两千万两次。”
“两千万三次。”
就在落锤瞬间,陆忘生看向了安澜,眼神不亚于在看一个仇人:“项链他拍到了,这下你高兴了?”
她嫁给他时戴的项链,回到了她初恋的手上。
安澜这女人不仅不会伤心,恐怕还在偷乐吧?
那条项链亲吻过她漂亮的锁骨,美丽的高耸,或许还带着她的香味,以后则会被那个男人日夜把玩、抚摸。
想到这里,陆忘生一阵心烦。
竞拍官高声说:“恭喜路先生,以两千万的高价拍到了这条孤品黄钻项链!”
“感谢阿瑞斯公司对慈善事业做出的贡献!”
陆忘生弹灭了烟蒂,握紧安澜手腕:“你今晚怎么来的,需要跟我解释一下,陆太太。”
“陆忘生!你拽疼我了!”安澜被拖着走出会场,陆忘生就像一头愤怒的雄狮,会吃人那种!谁都不敢拦在面前那种!
“陆忘生,我要跟你离婚!”
会场中,路司予收到了侍应生端来的盒子。
黄钻和红宝在昏暗的灯光下散发着淡淡的光芒,二者都是水头十足的好宝石,但是,再好的宝石都不值两千万这个价格。
名媛、富家太太们全在恭喜王纤,王纤作出一副羞涩难当的样子,哪怕她心有所属,可路司予出手如此大方,还是叫她心动了一下。
果然,对父亲的推辞只是表面话吧,路司予应当是很看重与王家的联姻的。
毕竟她爸爸,能帮助他旗下两个公司,在整个华南地区畅行无阻。
王纤等着路司予为她戴上这条胜利的项链,想想都很幸福。
路司予刚才还对她的示好视而不见,一会儿她一定要推辞一下,可不能让他那么轻易就追求成功!
妈妈说过,女人要足够难追,男人才会珍视。
元姣则追出去好远,陆家保镖太凶了,恐吓了她几句后,把元姣扔回了李总助手里。
元姣垂头丧气地回到会场。
这是在干什么啊——她虽然不想小舅舅重蹈覆辙,可她也不想让女主被男主家暴啊!
陆忘生那个恐怖的模样,回家打死安澜都不奇怪啊!
要不要报警啊?陆家住在哪啊?
“小舅舅!”
路司予居然还在看那个项链!
你初恋被绑走了啊哥哥!
路司予声音懒懒的:“回来了?”
元姣气鼓鼓,接着,他把那条两千万的项链塞进了她手里:“收着。”
嗯????
元姣低头,那条莫名其妙被拍出了一栋超级豪宅价格的黄钻项链,安安静静地躺在她手里。
两千万……路司予买这个东西花了两千万啊!
元姣猛摇头:“不不不!!这太贵了!”
“路总不是拍给王小姐的吗?”
“天啊,这是什么抓马剧情,原来让路总豪掷千金的佳人另有其人啊!”
“是什么样的绝色佳人,比王小姐还好看吗?”
王纤猛地看向元姣,昏暗中,路司予接过她手里的西装,按着小姑娘的肩出去,二人一前一后,反正是没人理她。
元姣还在絮絮叨叨:“这个我真的不要,太贵重了,而且你不是……”
“拍给她的吗?”元姣小声问,目光看向路司予背后的王纤。
路司予单手解开领口,陆忘生那个该死的老烟枪,熏得他肺疼:“我拍给她干什么?”
“这原本就是你——”
元姣一脸期待,路司予用舌尖顶了下口腔,烟瘾竟然被勾起来,指尖有点痒了。
“你外曾祖母的东西。”
这套黄钻项链还有一对同款的手镯,本来是元姣外曾祖母的首饰,当年老太太去世,项链给了路司予,一对手镯则给了元姣的母亲。
后来路司予把项链送给安澜……机缘巧合下,它又出现在这次拍卖会上。
李总助贴心地递来烟盒,路司予取了一根,还没点上,瞥了身旁的小姑娘一眼。
嗯……不能让小孩吸二手烟。
元姣愣愣听着:“所以?”
香烟被抛回李总助怀里,路司予单手抄袋,手臂上挂着西装:“我一开始就是为你拍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