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宴辞也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余音,勒着缰绳停了下来,黑了一些的?脸上笑意盈满:“余姑娘,别来无恙。”
余音觉得实在是巧,当初她虽知道宋宴辞往南疆来,可南疆这般大,她哪里会想到竟然还会有遇上的?一天:“宋……宋公子。”
差点唤错。
宋宴辞颌首,目光落在她身上,还有一旁戴着幕离的人,以及后面跟着的?一队人,她一眼便瞧的出,那些人并不简单,不过简不简单的?,同?她也没什么关系,她略微扫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继续同?余音说话:“余姑娘来这边可是有什?么事?我对这边还算熟悉,若是有什?么我能帮忙的?,余姑娘尽管说。”
她说这话的?时候神情十分认真,显然并非客套,而是出于真心。
宋宴辞如何能不真心,她又不是那等子忘恩负义之人。
救命之恩她还不曾报,更别提之前余姑娘赠予她的药还有教于她的?易容之术,实在是帮了她大忙。
若不是这些,她恐怕做不到现在这般如鱼得水。
余音犹豫了一下,上次来南疆已经是多年前的?事,她也不知道如今这边有什?么变化,若是有熟悉情况的人帮忙,说不得能更快一些。
想到这里,她便答应了下来。
贺兰钰因为身体不适,神色有些不好,如今见心上人同另外一个男子相谈甚欢,而且透过幕离缝隙,看见那年轻男子面容,觉得熟悉,仔细想了一会儿,他便想起在药堂见过此人,音音那时似乎同这人举止亲密,他还因此误会过,想到这儿,他的?脸色便更不好了起来。
他知道音音不是随意同他人亲密的?人,说不得其中有什?么缘由是他不曾知晓的?,虽然这般想,但他还是没忍住心里泛酸,牵着马的缰绳往音音那边靠了靠,声音有些虚弱:“音音……”
余音还不待应下宋宴辞,便听见阿钰的声音,也顾不得什?么,忙转过头,担心道?:“怎么了,可是还难受?”
贺兰钰顿了顿,还是摇摇头:“无事,只是有些渴了。”
他知道如今不是随便使性子的?时候。
余音听了忙解下自己马上的?水囊,拧开递过去。
大概是关心则乱,她全然忘了,贺兰钰的马上亦有水囊的?事。
宋宴辞在一旁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心里啧啧两声,这人哪里是渴了,明明是酸了才对。
不过她也没说什?么,只安静等着。
余音看着人喝了水,才想起来将宋宴辞晾在了一边,忙转过来道不是。
宋宴辞摇摇头,她完全没觉得有什?么,提议道:“余姑娘风尘仆仆的?,不若先去我家里歇歇脚,再者,这里也不是什么说话的?地方。”
余音知道宋宴辞是姑娘家,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干脆应了下来。
倒是贺兰钰幽幽地看了那年轻男子一眼。
宋宴辞在南疆许久,什?么没经过,自然也发现了背后的视线,不过她权当自己没发现,领着余音往家里去。
她入军中,白茶是不能去的?,索性手里不缺银钱,她便在南溪城置办了宅子。
她在前头领路,刚到宅院的大门口,她下了马抬手去敲门,很快门被打开。
宋宴辞还不待领余音进去,就瞧见不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她不自觉就往后退了两步,若不是余音还在,她怕是早就转身跑了。
心里暗暗叫糟,白茶怎么还没把人给打发走。
余音瞧见她顿住脚步,还有些疑惑,正想问一句,突然就看见一个人影飞快地跑了过来,然后一把抱住了她身边的宋宴辞。
“阿辞阿辞,你怎么才回来!我好想你!”
余音瞧见那人之后,眼睛微微睁大,惊讶的不行。
这人的打扮……
贺兰钰也是惊讶,不过他的?惊讶跟余音的不同?,他透过幕离缝隙看着那扑过去的人,方才幕离挡着,他没看的?见容貌,不过只听声音,便知是名男子,而这人抱着的?,也是一名男子。
两个男子,大庭广众,光天化日之下,这般……搂搂抱抱,还口中说什么好想……
实在是……干得漂亮。
原来这位宋公子是断袖,他之前的?醋吃的?好没道?理。
贺兰钰算是放下心来。
他倒是松口气。
宋宴辞那边可真的?是头大,她是没想到领命出去一趟,顺手救了个人,结果出了意外叫他知晓了她的身份,这倒也罢了,这人不知道是抽了什?么风,叫嚣着什?么救命之恩以身相许,还说对她一见钟情。
别说她现在根本就没有那个心思,退一万步讲,就算是有,这人一副没长大的?小孩儿模样,也不是她的?喜好。
她都拒绝过几次了,偏偏这人没脸没皮,还跟狗皮膏药似的?,撵都撵不走。
“笪瑟,你松开。”
笪瑟孩子气地摇摇头,手是半点没松的:“不松不松,松了阿辞有要不见了。”
宋宴辞一手去掰笪瑟的?手,尴尬地冲余音笑了笑,低声又道?:“松开,再不松我保证你以后再也见不着我。”
笪瑟一抖,这威胁实在是要人命,他不情不愿地松开,委委屈屈鼓着腮像个包子。
宋宴辞面向余音,清咳了两声说道:“对不住,见笑了。”
余音哪里还顾得这个,她目光落在这位名叫笪瑟的?少?年身上,就没移开过。
看着他侧面的五彩辫子,还有耳上银饰。
她只觉得方才幸亏是应了宋宴辞。
才能这般不费功夫。
若是她自己去寻,不知到要寻到何时。
笪瑟注意到有人盯着他看,歪了歪头,有些不解,干脆问道:“你为什么一直看我?认识我?我没记得见过你啊。”
宋宴辞看了过来,目露疑惑。
贺兰钰倒是知道为什么,刚才这少?年转过来,他也瞧见了他的?打扮。
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听到他的?话,余音这才发现自己好像看他的?时间长了些,有些不大好意思,抿了抿唇干脆利落赔了不是,然后道:“其实倒也不是认识,只是从前见过同?公子一般打扮的人……”
笪瑟恍然,原是如此:“这样啊。”
他没放在心上,倒是宋宴辞察觉了一丝异样,总觉得余音像是话不曾说完。
不过大门口也不是说话的?地方,宋宴辞便领着人往屋里面去,半路遇见白茶,叫她在外头守着。
白茶瞧见余音也是惊喜。
余音冲着她笑了笑,便跟着宋宴辞进?了屋里面。
门关上。
人命关天的?事,经不起半分耽搁,余音也没有委婉,直接说明了来意:“不瞒这位公子,其实我这次来南疆,是为了寻一样东西……”
寻就寻吧,同?他说做什?么,笪瑟十分疑惑。
宋宴辞看了一眼余音,又看了看笪瑟,她直觉,余音要寻的东西,同?她身边的少?年有关。
笪瑟实在疑惑,她要寻什么,同?他有什?么干系?
余音简单说了事情的?经过,又将无意中发现她手中的香可以解那病症的?事详细告知,最后把荷包中仅剩的一根香拿了出来,递过去。
笪瑟瞧见那东西,便信了她的话,面上也不复方才的?孩子气,敛了神情,瞧着稳重许多。
“那病症可有什?么症状?”
“先是腹泻,呕吐,然后吐黑血,身上遍布黑色疹子。”余音说道?。
笪瑟皱了眉,黑色疹子,这哪里是什么疫症,这明明是……雪伽檀的?花造成的?……
族中规矩森严,谁会将那东西带出去,还造成这样大的?后果。
他细细思索着,忽的想起之前父亲下令让人去抓的?人。
在他出门之时,并没有见有人回来。
不会是……
笪瑟摇了摇头,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救人要紧。
他们族中出去的?东西,无论缘由是什么,总归是他们管制不当,自然要他们负起责任。
“我即刻便回族内告知父亲,你们放心,我们……不会放任不管的。”
余音听了微微松了松,只是还是没有完全放下:“不知我们可否同去?”
这话说的实在是不大好,像是不放心似的。
不过此刻她也顾不得什?么,少?年如今是唯一的?线索,就如同?救命稻草,一旦有个什么万一,她实在不知要往哪里寻去。
笪瑟有些为难:“这……实在抱歉,我们族内不允外人进入。”
除非……除非结有姻亲。
想到这他看了一眼宋宴辞。
宋宴辞被他看的?后背有些发凉,方才因为余音说的?事而起的情绪也散了不少?,默默往后退了一步。
笪瑟注意到她的?动作,心里有些失落,不过也就是一瞬,很快他就振作起来,没关系,现在阿辞不喜欢,将来肯定有一天会喜欢他的?,父亲说了,烈女怕缠郎,他多努努力,肯定可以的?。
他这样说,余音也没有什?么办法,既是人家的规矩,她也不好强行打破。
“那如果不进?去呢,就在外面等着是否可以?”
少?年想了想,这个好像没说,应当可以吧。
再说,族外有迷障,就算他们想进也进?不去。
“可以。”
余音松了口气,看向身边的?人。
贺兰钰默默伸手握住她的手。
笪瑟知道事情紧急,也没耽搁,当即带着人就往族地在的地方而去。
宋宴辞不放心余音,也跟着过去了。
一路疾行,往南溪城外走,出了城,又行了不久,到了一处山林。
重峦叠嶂,枝繁叶茂。
宋宴辞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连云群山。
大周与梁国的交界地。
她没想到,笪瑟的?族地,会在这里。
往山中去,自然是不能再骑马。
众人下了马。
笪瑟带着人进了山,一路七拐八拐,进?入的越来越深,周遭的树木也越来越高大,抬头望去,树叶密密遮挡,几乎都要看不见天空。
过了许久,他才停了下来。
“前面便不能进了,你们在此等着。”
余音应了一声:“好。”
笪瑟原本要走,忽的想到了什?么,又转身过来,从自己怀里拿出一个东西递给?宋宴辞。
“这是什么?”宋宴辞没接,疑惑问道。
“山林有野兽,这是用于驱赶的?药粉,你带着,以防万一。”笪瑟认真说道。
宋宴辞听了,倒也没推辞,接了过来:“多谢。”
笪瑟笑了笑,露出小虎牙来:“那我进?去了。”
笪瑟独自一人往更深的?地方去。
不过是几瞬,剩下的?人都看不见他的?背影了。
众人都知道有些古怪,不过却没有一个人说出来。
都静默等着。
余音看着前方,手心冰凉一片,心里一直紧张着。
贺兰钰同她也是差不多的?心情,他伸出手揽住她的肩膀,将她罩在披风里面,低声说:“会没事的?。”
余音点点头,往他那边靠了靠。
这一等,便是许久。
在余音心越来越沉,甚至都想狠下心,试着往里面走的?时候,前方才传来了一些动静。
作者有话要说:太短了就补在这儿了
不知道为什么越写越觉得……也说不上来什么感觉……
打算写点别的调节一下。
刺激刺激自己。
不会断更。
会一直写下去。
会好好完结。
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陪伴和不嫌。
(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