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之前得知这种‘疫病’有救治之法后,贺兰钰又重新写了信,叫暗卫送往京城去。
他并不知晓,早在云桥县出事情之前,这种所谓‘疫病’已经在宜州,泽州,淮州,从小地方开始,以一种势不可挡的速度,扩散开来。
淮州知州本就因为突如其来的洪涝焦头烂额,后有援兵而至,还不待放松下来,下面又急急来报,说是临近县内有好多人染上怪病,这病好似还极易传染。
淮州知州几乎是立刻便想到了疫病上去,迅速派兵将那块儿地方控制住,即刻传信往京城而去。
皇帝收到急报,眉头立刻皱了起来,正待要传太医院的人,忽的暗卫那边又有一封信件传来。
是阿钰的亲笔信。
既是亲自写的信,想必应该是没事的,皇帝拆开信件,看着看着眼睛便亮了起来,手不自觉地拍了一下桌子,扬声说了一句:“太好了!”
正巧皇后与他送汤来,瞧见他喜形于色,不禁问了句:“何事这般高兴?”
皇帝素来不曾和她有什么隐瞒,将她拉过来,一同坐下,揽着她的肩膀,将事情简单于她说了。
皇后认真听了,淡色的唇微微弯起,笑着说道:“确实是件好事。”
“可不是吗!”皇帝拿着信不撒手,来回又看了两遍。
皇后将旁边的汤盅打开,推过去:“既然陛下这般高兴,不若就将今日的汤全部喝完吧。”
从宜州出事以后,这人就一直都不曾好好用饭,不好好休息,眼睛里面全是血丝,整个人都瘦了好些,往日合身衣服,如今穿在身上都有些大了。
底下的人也是担忧,太医院的人请脉也委婉说过,偏偏他根本就没听,太医们无?法,只好求到她这里来。
她知道他的性子,固执地要命,如今正是紧急的时候,哪里会听旁人的话,无?法她只好又拾起了遗忘了好久的厨艺。
皇帝手一僵,看着那明显大了好些倍的汤盅,这汤喝完,他会撑死的吧?
“那个,婉柔,我?先将事情处理了再喝……”
皇后默默伸出左手,将汤盅的盖子盖上,也不说话。
皇帝一眼就瞧见妻子左手上的一小片红,立刻伸手过去握住,急道:“这是怎么了,怎么红了?”
皇后将自己的手抽出来,默默扯了衣袖盖了上去,淡声道:“不妨事,只是不小心被烫了一下罢了。”
“怎么会被烫到呢?底下人怎么做事的!疼不疼,抹药了没有?!”皇帝着急地问道。
皇后摇了摇头:“不关她们的事,是我自己执意……要去厨房的,不疼的,也抹过药了。”
皇帝下意识想问她怎么去厨房了,忽的瞧见桌案上的汤盅,一时滞了滞:“婉柔,这汤,是你做的?”
“许久没做了,也不知这汤还合不合你的胃口。”皇后说道,面上有些失落,“手生的很,大概味道也比不上御膳房的。”
年少的时候,她常常煲汤给他喝,他是极喜欢的,之后出了许多事,再后来又有了孩子们,她又要打理宫中诸事,没得空闲,便有好多好多年,没有下过厨了。
皇帝看着那汤盅,握住妻子的手,将她的袖子轻轻掀开,白皙的手背上,显眼的红色,他看着心疼的不行,慢慢低头,轻轻吻了上去。
“哎,你别,有药的啊。”皇后伸手抵住他的额头,将左手抽出来,然后拿了帕子去擦拭他的嘴唇。
皇帝任由她擦,一动不动的。
“好了,别愣着了,快些把事情处理了,然后把汤喝完。”
皇后自然也知道轻重缓急,再者这会儿汤还烫着,等一会儿喝正好。
皇帝点头,速速传令下去,派兵将出事的地方圈隔起来,并告知百姓,定?能找到救治之法,让他们暂且安心,又唤太医院的人来,安排人往淮州去,如此作两手准备。
除此之外,他又写了两封信,一封送往阿姐那处,一封传于阿钰,且信中附有令牌,让他在南疆可调遣兵马。
诸多事情安排完毕,皇帝才得了一点空去喝汤,汤温热,正好入口。
皇后看着他喝了一口,心里微微有一丝紧张:“怎么样?”
皇帝没说话,神情凝重。
皇后以为是汤出了问题,忙说道:“若是不好喝,便不要喝了。”
这么多年,她也知道自己的手艺不如以往了。
“好喝,同以前一样。”皇帝忽的笑起来,也不用汤匙了,直接端起琉璃小碗,几口便喝了个干净,不仅如此,他喝完甚至还眯了眯眼睛,说道:“我?觉得今日的汤,肯定剩不下的。”
皇后哪里不知他方才是在逗她,没好气地拍了一下他的肩。
皇帝揽住妻子的腰,贴过去蹭了蹭:“好婉柔,你再同我?添一碗吧。”
“你没手吗?自己添去。”
“婉柔,婉柔,我?握了好久的笔,手疼,你就当是疼疼我,好不好?”
皇后面上绷不住,无?奈地去拿了勺子与他添汤,心里默默地想,也幸亏之前就把殿内的人屏退了,不然叫人瞧见他这样子,怕是一点威严都没有了。
亲亲蜜蜜地喝完了汤,皇帝还没来得及歇一会儿,大理寺的人却是又来了。
皇后心疼地看着刚刚有了些许睡意的夫君,看着他拿了冷帕子贴了贴脸,清醒了清醒,又重新去处理事务,她不好再这里呆,便先出去了。
而此时,余音同贺兰钰已经快马加鞭到了南疆地界。
南边同泽州的风土自然是大不相同,更遑论是京城。
余音从前同父亲走南闯北,哪里都能适应的了,不过她能适应,甚少出京城的贺兰钰却是一点都适应不了。
抵达南疆的第二日,他便开始水土不服起来,用不下去饭食不说,身上还起了红疹子。
余音自己便是大夫,抓了些药,让人熬了,与他喝下去。
贺兰钰身上起了疹子,连脸上都不可避免,他觉得自己变得丑了,不想让音音瞧见,就买了幕离戴上。
余音其实没觉得有什么,他之前在药堂替她搬草药的时候,脸上过敏,比现在这种小疹子可严重得多了。
不过,人人都希望展现最好的模样给自己的心上人,这是人之常情,为了不让少年炸毛,她就没说。
就算是身体不适,贺兰钰也没因此耽搁,只停下来喝了药,然后便继续上路了。
余音的记忆还算清晰,毕竟当初同父亲遇上那人的地方,正好是在南疆三大主城的南溪城附近。
南疆同大周其他地方不同,前朝时以国单独存在,是先帝将南疆打下来,才列入为大周版图,为了方便治理,不改前制,只是虽不循大周其他州治,但也不能还同往日一样,自然是要换一些人的。
亲手打下来的江山,还是要握在自己手中才算是安稳。
余音一行人一路往南溪城而去,也是好巧不巧,还不曾进城内,她便碰上了一个熟人。
作者有话要说:文中的南疆
单纯就指南边
当初没有仔细想个名字
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