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哪怕这么久了,他只保持着这么一个姿势,却也不觉得累。
在期待见到心上人的时候,明明他之前还浑身难受得要命,现在一点儿都想不起疼了。
之前小二送上的上好茶水已经冷透了,旁边热腾腾的一壶,也早没了热气。
贺兰钰眼睛都不眨的,看着对面药堂门口,就怕自己那么一错眼,就少看了一眼。
这么久的等待,到底没有白费,只见药堂门口,穿着白色裙衫的少女扶着一位老人家出门,她脸上带着温柔笑意,此时有一阵微微的风吹来,将她衣摆的薄纱微微掀起,她的发带摇摇晃晃飘起来去亲吻她的脸颊。
贺兰钰觉得自己疯了,他竟然开始嫉妒那根发带来了。
只是嫉妒又有什么用,他什么也做不了,他甚至连去到她面前都做不到。
贺兰钰见着她送走了那老人家之后,随意伸了手,将飘到前面的发带拨回后面去。
接下来应该就要回药堂了,他想。
只是令贺兰钰没想到的是,下一秒她竟然看了过来。
他吓了一跳,虽然心里清楚只有这么一道缝儿,她根本就瞧不见他,只是到底慌了,他下意识地想关了窗户,但窗户也在跟他作对,他才伸了手去,刚碰到,窗户就往外开了。
甚至因为有风,开的更快了些。
眼见着缝隙越来越大,贺兰钰脑袋一懵,直接蹲了下去,躲在了窗户下面。
心口处怦怦跳个不停。
她应该……没有看到他吧。
余音确实没看到,大开的窗户里面什么人也没有,刚才她察觉到像是有人在盯着她,应当是……错觉吧。
她也没放在心上,摇摇头回了药堂。
贺兰钰捂着心口躲在那里,好久没起来,到最后离开茶馆的时候,他还是从后门走的。
在院子里看书的长公主知晓儿子回来,听暗卫详细说了儿子的一番行为,她无奈扶额,实在是不知道怎么说。
不过总归还是有分寸的,有分寸就好,就怕没分寸,作出些疯狂的事儿,谁都难做。
长公主抿了口茶继续看书,到了晚些时候,就披了披风出了门。
这毒还是要解的。
只是结束之后,她看着收拾着东西的小姑娘,几次欲言又止,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回去了之后,她思来想去还是叫了暗卫出来,去仔细调查一下小姑娘,解毒之前为了以防万一,她也叫人简单调查了一下小姑娘的背景,知道她父母去世,家世清白,但其他像有婚约这等隐秘的事儿,却是不知道的。
之前她劝猫儿说,这事儿说不定会有转机,她知道的比猫儿的多,单是京城,定了婚事最后没结成的多了去了,不过各家为了维护颜面,都瞒着,不愿张扬。
她原本是不想这么做的,委实有些不好,但看着猫儿那样子也实在心疼,算了,豁出去了。
暗卫第二天回了消息,只是跟之前的消息也没差,之前余音一直在跟父亲在外行医,父亲身体不好,回了云桥县,之后在云桥县开了椿意堂,后来余音父亲去世。
简简单单。
只有一件事,是之前没有的,就是婚约,这婚约确实有,一开始并没有人知道,还是后来有人对余音有意,上门提亲,才知晓,她早早订下了婚约。
听闻还是好些年前就订下的。
不过关于她那未婚夫是谁又是哪里人,详细内容却是完全没查出来。
长公主觉得查了也同没查似的,只是她也清楚,都好些年的事情,估计如今再查也是难了,要想知道,除非余音父亲还在。
她揉了揉眉心,挥手让暗卫退下。
如今还能怎么着?
难不成她要拦着儿子让他不再去见余音吗?
儿子都那个样子了,若是再让不见人,也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儿呢?
可就这样由着他去见人,见一面,爱慕心思怕是就重一分,到最后让儿子眼睁睁看着心上人嫁给别人,怕是会疯掉。
长公主想了好久,决定加大一些训练程度,把人累趴下了,走不动路,说不定就不去见了,也不再想了。
她这样想着,第二天,也这么做了。
贺兰钰浑身疼得要命,连路都走不了了。
长公主想,这次他即便是想去,也没力气去了。
只是她在亭子中看书的时候,就收到消息,说他又出了门。
都这样了,还能出门?
“他怎么出的门?”
暗卫半跪在地上,说道:“是公子身边的暗卫扶着出去的。”
长公主久久没说话,她把这一茬儿忘了。
她又不能让儿子身边的暗卫不帮忙,确实猫儿问起,又该如何说,她不想当那个坏人,也不想同儿子有隔阂。
算了,下次还是把人累晕算了,若是累不晕,那就迷晕好了。
晕了,也就出不去了,出不去,也见不着人。
到了第三日,长公主直接让人把儿子给弄晕了。
这次倒是没有听到他再出门的消息,只是隔天早上,长公主就听暗卫回报,说是他那傻儿子半夜醒来,又出了门,去人家姑娘的药堂门口坐了一会儿,才回来。
怎么就这么执着呢?
明知道夜里见不到人,去做什么呢?
长公主揉了揉眉心,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