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渐渐亮了,奥古蒂斯大广场上,所有身穿黑色防疫服,包的严严实实的市民,在教会主持下,认认真真地看着掀起瘟疫的犯人被送上火刑架。
“他们,是掀起瘟疫的犯人,到今天,已经有3万人因瘟疫去世,还有将近五十万名可怜的人们,正在遭受病魔折磨。”神父在众人面前宣读瘟疫的伤亡人数。
他的话语落下后,广场瞬间变得狂乱了起来,无数人向犯人们扔出了石头,将火刑架上的犯人们,砸的鼻青脸肿。
就在众人的愤怒越发高涨之时,神父宣读了对犯人的审判:“现宣读审判结果,所有人,除以极刑。”
火焰腾得一声着起,滚滚的火焰混合着火刑架上的惨烈嚎叫,在广场外围的黑色人群中,激起了一圈圈愤怒与叫好的气浪。
密集的人群中,热气逐渐攀升,汗水滑落众人的脸庞,他们鼓掌庆贺,高声呐喊,鼓掌喝彩,为所有遭受瘟疫灾难的人们大仇得报而欢呼。
就在教会庄严冷酷的审判中,在底下人群闹哄哄的杂乱中,整个上午在滚滚燃烧的热焰中结束。
此次的审判观礼,亦在市民被教会安排退出广场的行动中结束。
“救命!”
在广场某处出口所连通的街道上,一名浑身带血的女仆,从一处巷口里,踉踉跄跄地跑了出来,一群裹着防疫服的人群,恰好走入了这条街道。
看见刚刚离开广场的人们,女仆涣散的眼神中闪过了希望的光芒。
在生命的最后时间中,她艰难地喊道:“就在前面的空地,有人在伤害诺克森家的小姐,就在前面的空地,救命!”
说完,她就彻底倒下,鲜血流了一地。
人群瞬间躁乱了起来,有人跑去查看起了女仆的状况,有人立刻赶往她所说的地方,还有人,去联络起了牧师与官员。
还在原地的人,有些紧张,有些害怕,他们互相望了几圈,突然感到自己人多势众,于是,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冲了过去。
但是,当众人杀到女仆所指示的地点时,却看到了一场英雄救美的动人场景——
其中,女孩是一身浅黄色丝绸长裙的美丽小姐,男人是金发蓝眸英武不凡的俊美贵族,还有故事里的坏蛋,一群脸上写满了我是坏蛋的黑衣恶棍,正被施展着精妙剑术的男人,打得节节败退。
一匹白色的骏马,就系在不远处的树下,悠闲地甩了甩尾巴。
观众们瞬间就入迷了,他们看着场上强大俊美英俊强大的男人,又看向了那娇弱地站在男人身后的安全区内的小姐,看着她戴着浅色手套,咬着柔软的唇,担心地注视着场上情景。
他们的视线,在英雄打击恶人的行动,与美人对英雄那隐约芳心暗许的两个戏剧性情节中,转来转去。
有人跑过去问起了女孩的状况。
女孩,也就是还带着诺克森家族远方小姐名号的玛丽,可怜可爱地解释了一下自己遭遇坏人的缘由,而后她一边为忠诚的女仆而哭泣,一边紧张地望着拯救自己的英雄。
好多人的心,都碎了。
过了好一会,阿尔伯特终于击倒了所有的敌人,他收起佩剑,便回到了玛丽的身边。
看着坚强又笔直地立在寒风中的娇弱女孩,阿尔伯特解下自己身上的白色披风,轻柔地披在她的身上。
“谢谢您。”玛丽轻声说道,脸上逐渐变红。
“不用客气。”阿尔伯特莞尔一笑,他抬头看向已经聚起来的众人,温声说道,“谢谢各位的帮助,诺克森小姐已经没事了。”
看客当中,看着他的笑容,听着他那优雅温柔的声音,已经有多情的妇人扭捏了起来。
这时,驾着马车的仆人终于气喘吁吁地赶来,他看着眼前的情景,在众人的注视下,恰到好处地说明了阿尔伯特的身份和他独自乘马离开的缘由。
故事的尾声中,阿尔伯特十分绅士地护卫着玛丽坐上自己的马车,而后,自己乘上了马,高声向众人告辞。
在众人的赞颂声中,马车缓缓开动。
马车上,玛丽低下了头,她轻轻地卷着披风上的细毛,哪怕无人注视,她的依旧保持着温柔与甜蜜,但心中,已经回忆起了这场华丽演出的前奏——
“玛丽小姐,当你看向一个男人时,请保持姿态的柔顺,用最专注最温柔的眼神注视他的一切言谈举止。”
“你要适时地表达异议,以免让他视你为无用的花瓶。”
“在他的面前,你需要展露自己深受异性欢迎,以激发他的征服欲与危机感。”
“当然,你要对所有的狂蜂浪蝶不假辞色,只在一个男人面前,温柔似水。”
华丽的试衣间内,褐发红唇的罗莺,细致地教导起,等身镜前一身华裙的玛丽。
“女巫让我来学习社交礼仪,不是讨好男人的伎俩。”玛丽本能地厌恶这种依附他人的言谈。
“这是女性社交礼仪的一部分。”罗莺举起玛丽白皙的双手,而后握紧,“您说,这双柔嫩的手,不应该由一位尊贵的人物挽着吗?而您又将以什么样的礼仪来面对这样的男人呢?”
玛丽勉强接受了眼前这位经验丰富的女士的回答,罗莺继续说道:“你可以适时地展露一些小情趣。”
(为防神兽,就不细写了)
这时,罗莺托起着玛丽高昂起的下颚,红唇中吐出了一句粗鄙的话:“就是床上的荡、妇,床下的贵妇。”
“你的姿态令我恶心。”望着罗莺那仿佛溢满了深情的眼眸,玛丽有些恶寒地回道。
“我的小姐,除了那不被皇室承认的公主身份,您现在有什么筹码呢?”罗莺收回手,微笑着反问道。
“但我的身上流着最尊贵的血液,你让我学习的言行,却像最低贱的妓、女。”玛丽反讽。
“一无所有时,你需要的是隐忍。”罗莺贴在玛丽的肩头,对着镜子,她拢了拢玛丽额前的乱发,而后轻柔地说道,“你要像藤蔓一样,无论大树多么想要把你赶下去,都要牢牢地缠着它,而后,吸收它的汁液,攫取它的营养,踩着它上爬,终有一天,你将来到树冠之上,取走它所有的阳光。”
罗莺柔柔的话,就像一把刀子,深深地扎在了玛丽的心中。
澄澈的镜面前,她的眸中闪过了一丝阴冷。
“你真的明白自己将失去什么?”
“我又有什么可以失去的?”
当日,与林琛的对话,在玛丽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而后,她回头吻上了罗莺,目光已变得无比地倦怠。她所付出的,她所失去的,必有所得。
罗莺有些意外,这时,玛丽已经推开了罗莺,面色又变得冷漠且高傲了起来:“您觉得我学得如何?”
“真是,太棒了。”
是夜,阿尔伯特公爵勇救诺克森家的小姐一事,顺着报纸与看客的八卦,轰轰烈烈地登上帝都头条。
这份英雄救美的梦幻故事,给黑色的瘟疫生活,添了几分粉红的色彩。
作者有话要说:文章三观不代表作者三观,狗头保命。不要学玛丽,玛丽是反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