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
什么…
情况？
莫归有些茫然,表情无辜的很真实。
指着苏卿莞的那个孩子，似乎还想说些什么，旁边立刻跑过来一个佣人,捂住嘴把他抱走了。
亭子里只剩下一脸平静的苏卿莞，和尚处于震惊之中没有缓过来的莫归。
莫归惊讶地问,“刚才他说的…”
“都是真的。”苏卿莞接过话,坦然地说，“我不是苏家的孩子。亲子鉴定做了很多次，结果显示相似度还不到99.8%。”
“99.8不是挺高的吗？”莫归疑惑的说。
“同学，所以我就说让你好好学习了。”苏卿莞转过去面相他，很假的笑了下,“亲子关系基因相似度在0.1%以下，超过0.2%已经等同于陌生人了。要知道,人类和大猩猩的基因相似度都高达99.25%。”
“呃……”莫归显然第一次知道这种冷门知识,揉揉头发，沉默了好半晌,也不知道是觉得尴尬还是没话说。
苏卿莞也没吭声，就那样跟他一起沉默着。
隔了好几分钟，莫归才嘀咕,“我一直觉得,陌生人之间基因相似概率很低，说不定只有90%。”
苏卿莞情绪似乎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伶牙俐齿的反击，“嗯,你跟狗的相似度有可能达到90%。”
“喂！你骂谁是狗呢？！”莫归反应还算快，一下子怼了回去。
苏卿莞没回答，弯起眼睛看着他笑。
“啧。你笑个屁啊。”莫归骂骂咧咧拿起手机，嘟囔着说，“大小姐，看看你的微信。”
“嗯？”
莫归：“我把刚才抢的红包还给你。”
“你这么善良？求姐姐我帮你保管压岁钱吗？”
“求个屁！都说了多少次我比你大！”莫归愤愤瞪了他一眼，“爱要不要。”
“要，当然要。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收到新年红包呢。”苏卿莞说着，连忙打开手机。
莫归刚把红包发出去，听到这话怔愣片刻，转过去用很复杂的目光看着苏卿莞。
苏卿莞对上他的视线，又笑了，“喂喂，你那是什么眼神？我虽然不是苏家亲生的，但他们以前没有亏待我，生活费会定期打到卡上。”
——只是像这种逢年过节带着爱意的红包，从来没有罢了。
原来她在苏家没有被苛待，莫归不知道为何松了一口气。
苏卿莞很快领走了新年红包，给他发了一个卖萌的表情包表示答谢。
然后她退出来，发现未读消息的窗口都多了一条。她点开瞧了瞧，发现是容秋莺给自己小窗又发了一个红包。
啾啾啾：莞莞，阿姨偷偷发给你。这样莫归就抢不到了
啾啾啾：[气死他.jpg]
苏卿莞瞧见她的消息，忍不住笑了笑，边打字回复边拿给莫归看。
莞莞：谢谢容姨，祝你新的一年平安快乐，每天都漂漂亮亮
啾啾啾：乖~嘴真甜，要么怎么说女孩是贴心的小棉袄
啾啾啾：像我家莫归啊，领了红包嘴里都没有一句好话，哼哼！
“什么叫我嘴里没一句好话？”莫归立刻来了脾气，杀进群里质问。
莫归：我明明跟你说新年快乐了！
啾啾啾：嘁，那么敷衍，谁稀罕哦
啾啾啾：人家莞莞夸我漂亮呢
莫归：…………你已经四十岁了？
啾啾啾：四十岁怎么了？四十岁就不能漂亮了？
啾啾啾：孩子他爸！你出来评评理！
咕咕咕：来了来了！谁说我漂亮的媳妇呢？
啾啾啾：让你出来你就真的出来了？稿子不写了？
咕咕咕：……
咕咕咕：所以我不应该出来？
莫霄：爸爸，你如果我不出来，妈妈就会说‘我被你儿子欺负你都不出来，你有没有良心’
咕咕咕：……对哦
咕咕咕：我太难了
苏卿莞最近笑点越来越低，被这么短短一段话逗笑了好几次。
莫归被父母的一盆陈年狗粮塞得有点撑，连忙转移话题：妈，我的压岁钱呢？
啾啾啾：你要什么压岁钱？你刚刚不是把莞莞的红包抢走了吗？
莫归：我后来又还给她了！
为了让家里人相信，莫归还特意截了个图。然而即使如此，容秋莺还是不打算给他补一个。
气得莫归小祖宗在线暴躁，当众在家族群表演死皮赖脸。
苏卿莞笑着围观了一阵，突然感觉到周围气氛变了，刚才嬉笑打闹的孩子们瞬间变得乖巧起来，一个比一个懂事。
苏卿莞抬眼敲向前方，很快弄清楚他们安静的理由——
苏老爷子来了。
这位大佬向来不是什么和蔼可亲的老人。
他在苏家、乃至整个商界都既有威严。家里其他人对老爷子向来恭敬，小孩子自幼接受类似的熏陶和教导，当然都比较害怕老爷子。
苏老爷子换了件稍厚的衣服，背着手缓缓踱步过来。
他走进小花园里，环顾四周，沉声问，“小幺人呢？”
小幺是苏伯伯三儿子的小名。苏老爷子虽然不年轻，但记性很好，把家里每个小辈都记得很牢。
旁边负责看管他们的几位阿姨的面面相觑，而后如实回答道，“小少爷刚才说错了点话，被家里人带走了。”
“哦？他说了什么？”苏老爷子问。
小阿姨犹豫几秒，老老实实复述刚才那番话。
苏老爷子听着听着，脸色渐渐黑了。
“不像话！真不像话！”苏老爷子眉头一皱，训斥道，“家里怎么管教的孩子？怎么让他用那种态度对姐姐说话。”
“……以前都是那种态度。”小阿姨没忍住嘀咕了一声。
苏老爷子眉头皱得更深，“你说什么？”
“我说…”小阿姨本来有些犹豫，瞧瞧坐在那里的苏卿莞，咬咬牙说，“我是说这些少爷小姐们，以前对莞莞就是那种态度。”
“他们也就是当着大人的面乖一点，背地里没少骂她，说是因为她自己才没办法当继承人。”
“刚才莞莞刚来的时候，还有人用水枪朝她身上滋水呢。”
“这些事有人跟您说过，您总说孩子打打闹闹是小事。”
“可莞莞以前在家里受委屈，她现在住在外面，回来还是要受委屈，这是小事吗？”那位阿姨说完，豁出去般挺了挺胸，“我早就不想要这份工作了！你们家的少爷一个比一个难伺候，你开除我吧！”
苏老爷子听她说完，并没有开除这位阿姨的意思，而是一脸震惊的看着苏卿莞，“她说的…都是真的？”
“是真是假，有什么关系呢？”苏卿莞一脸无所谓的表情，走过来轻飘飘说，“今天是新年第一天，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
苏卿莞想的很开，也没打算跟一群心智发育不全的小屁孩计较。
她端出过去在苏家养成大家闺秀姿态，客气又礼貌的问候，“苏爷爷，新年快乐，祝您健康长寿。我该走了，再见。”
说完，她略略鞠了个躬，头也不回的离开小花。
莫归早就呆的不耐烦了，急不可耐的追过去，跟在苏卿莞后面离开苏家。
小花园里，苏老爷子目送两个人离开的身影，脸色变得难看至极。
“我问你们。”苏老爷子环顾四周，“那些话是谁给你们说的？”
“你们爸妈是怎么教你们的？”
“我现在明确的告诉你们，苏卿莞之所以成为继承人，并不是因为她是谁的孩子，而是因为她本身优秀。”苏老爷子沉声宣布道，“我没有发话之前，莞莞就还是咱们家唯一的继承人。”
小辈中，稍微懂事一点的孩子说，“可是她不是苏家的孩子。”
“不是苏家的孩子又怎么样？我从小看着她长大，清楚她的能力。”苏老爷子说，“咱们苏家是上市公司，又不是封建帝国，不搞世袭制。”
“除非你们能做到比莞莞优秀，否则，她就是我心中唯一的继承人。”
——这些话苏卿莞并没有听到。
否则，她可能会哭着喊着求老爷子改变主意。
但老爷子说这话时，她已经跟莫归坐进返程的车里，计划先去市中心逛两圈。
“莫直男，”苏卿莞靠过去，意有所指的撞了下他的肩膀，“没想到，你还挺喜欢逛街的嘛？”
“谁说我喜欢了？”莫归发挥自己一贯的口嫌体正直。“因为你拿了我的新年红包，我总要让你还回来。”
“咦…小气鬼。”苏卿莞吐槽，“这么小气不符合你的人设哦。”
莫归哼了声，“你管我。”
苏家的司机先生把他们送到市中心最繁华的商场。
今天是节假日，又临近中午饭点，商场里面的人很多。两个人走进商场里，一眼便瞧见拍着长龙的队伍。
“呦，帅哥和小妹妹这边瞧一瞧，我们家网红甜品店今天新年大酬宾，招牌奶昔买一送一，来试一试吧。”
“好啊。”苏卿莞瞧了瞧周围人手里捧着的奶昔，转过去问，“你喝奶昔吗？”
“喝。”莫归一口答应。然后他盯着买一送一几个字，突然回想起一段不算愉快的过往。
曾几何时，他因为学校门口的圣代买一送一，结果让苏卿莞肚子疼了整整三天。
“喂，那个…”提起这件事，莫归有些尴尬，目光闪躲着问，“奶昔是冰的，你能吃吗。”
“嗯，可以啊。”苏卿莞瞬间领悟他的意思，大大方方回答，“我生理期很规律了。”
“……”莫归觉得挺羞耻，“大小姐，你不需要说的那么明白。”
苏卿莞觉得奇怪，“为什么？这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
“对啊对啊！”旁边负责促销的小员工憋着笑，努力夸奖道，“帅哥你真的很细心呢！模范男朋友~”
莫归：？？？
这都哪跟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