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这夜,古月瑶做了一夜光怪陆离的梦,一会儿梦到自己成了本国最大的药商,一会儿梦到那对重男轻女的父母…翌日晨起只觉整个人都乏得很。

“姑娘若是累,今儿个就别晨练了罢?”这旬轮到做早饭的婉君才起没多久,在厨房门口淘米时便瞧见同样起得很早的姑娘睡意惺忪,将淘了二遍的淘米水倒到一旁的木桶里,这是家中众人稍晚用来洗脸的水。

古月瑶掩面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摇头道:“没事儿,趁这会儿天还不算冷,我多练练。”深知自己身体素质不行的古月瑶虽也觉得锻炼好累,但咬咬牙也要坚持下来。

婉君见状,笑道:“成,那姑娘且去晨练,我一会儿磨点豆子给您熬豆浆喝。”婉君人不如其名,高而丰腴,生了一张有些凶相的脸,还有把子力气,干起活来一个能顶家里四五个女眷,磨豆子这种小活儿对她而言自然简单。

从前古家女眷也有晨起饮豆浆的习惯,如今虽不比从前,但黄豆并不值什么钱,家中粮仓内还有今年收的好几百斤豆子,古太太便拿来叫众人每日制点豆浆,只是费些功夫,不放糖虽有些寡淡,旁的并无甚抛费。

“成,姨娘且去忙吧。”说话间,古月瑶已经完成运动前的热身工作,开始在院子里绕圈跑步。

等古月瑶跑得满身是汗,后背都湿透时,外头天已经一片大亮,沉寂了一夜的古家院子这才开始热闹起来:

院子西侧厨房炊烟袅袅,大锅里炒菜滋滋响声;

树枝制成的扫把扫过青石板地面“刷刷”响起的声音;

已经褪去黄色绒毛的小鸡崽叽叽喳喳催口粮的叫声…

还有妇人们的说话声音,有说一会儿要一起去洗衣裳的,有说昨日碰着什么趣事儿的,跟平岭村里的家家户户一样,开始了崭新的一天。

“姐妹们,吃早膳了!”众人洗漱过后,翠翠、蓝儿一人端着一盆菜,婉君紧随二人身后,提着她才磨好煮熟的一大桶豆浆,再有一锅杂粮粥,早膳便算是齐活儿了。

古太太接过翠翠打好递过来的小半碗粗粮粥,瞧了圈众人发现女儿不在,问道:“瑶儿怎么还没来?”

“姑娘方才回房说换身衣裳,我过去瞧瞧。”翠翠闻言,放下木勺便往古月瑶的闺房走去。

再说一刻钟前,结束晨练的古月瑶回房换好衣裳准备出来,瞥见自己昨晚随手搁在炕桌上的玉佩又在发光,与昨夜不同,这会儿是柔和的金色光芒,古月瑶蹙眉走近,才将玉佩拿在手中,只见一道照亮整个房间的金光骤然闪现,然后,方才还在手里拿着的玉佩便消失不见了。

再然后,古月瑶只觉天旋地转了片刻,双脚再站在地上时,发现周遭景色已不是她的房间,而是一处生长着郁郁葱葱植物之处,却无虫鸣鸟叫之声,聚精会神去听只能听到似有若无的水声。

“…”古月瑶无声骂了句卧槽,试探性地喊到:“有人吗?”

连着喊了三四声,却无人回应。反而还有淡淡的回声,想来地方并不是很大。

古月瑶随手捡了块石头握在手中,小心环顾周围,一步一步往前走着,不过一会儿就把这处奇怪的地方转遍了:

这处约摸与自家如今的院子一般大小,走到边界处有到透明屏障隔着,再往外便是一片漆黑。屏障之内阳光明媚、土地肥沃,植物生长得极好,花团锦簇的花丛、郁郁葱葱的绿植,就连地上的青草都生得极为青翠。

一路走来,古月瑶只认出了貌似是兰花、人参之类一些常见的植物药材,旁的却大多是未曾见过的。

探完四周,古月瑶才顺着似有若无的水声传来的方向走去,便走到了这处天地的中心。

只见中心处是一块约摸一人半高、生了不少青藓的巨石,那水声便是巨石高处有一泉水涌出,往外流动的声响。再细看那巨石顶上,不正是自家那块传家之宝吗?!

看见这,古月瑶心中大概也明了,这处天地应该是自家传家之宝的内里,围着巨石细细转了一圈,古月瑶才在巨石左侧找到一块刻有文字的石碑,蹲下身来准备看上面写的是什么时,忽然听到有敲门声,然后是翠姨娘的声音。

吓得古月瑶一个激灵,下意识喊道:“玉佩,我要出去!”

话音刚落,只觉一阵眩晕,古月瑶再定睛一看,竟又回到了自己的闺房,瞧了眼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心,也顾不得想那么多,扬声应道:“姨娘先过去,我稍后便来!”

叫了两声都没得到回应的翠翠才准备推门进来,见姑娘应了,才收回已经搭在门上的手:“好,姑娘快些收拾,太太还在等呢。”

古月瑶又应了声好,听到外头翠姨娘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她才轻轻吁了口气,随意将长发扎成两个麻花辫,这才往饭厅过去。

吃过早膳,古月瑶托词有些疲累要回房歇息,拒绝了古太太要来照料她的关怀与蠢蠢欲动的白芷姨娘,一溜快步走回到自己闺房,不放心地还把门给拴上,才坐在炕上,尝试召唤进入玉佩的空间去。

而外头还没散去的姨娘们,也不知是谁先说了句“姑娘如今走路都风风火火的,真是越发不同了!”引得众人一阵沉默,说这话的姨娘暗道自己失言,也不敢再开口多言。

***

再说风风火火回房的古月瑶,又进到那处洞天,这会儿才有空闲来细看那块石碑。

只见石碑上书:“此白玉福地乃吾古氏一族传世之宝,以鲜血融入玉佩一日后方可认主开启,后代子孙若得见此碑,谋得机缘,实乃我古氏幸事,子虽不语怪力乱神,然此机缘世所罕见,须谨记谨言慎行,保全门楣。”再看落款姓名,是一个古月瑶听都没听过的名字,应该是古家某一位祖先。

看完石碑上的内容,古月瑶这才算是把心安回肚子里,继续在此中转悠。

白玉福地不大,里边儿却是种满各类药材、花草,想来有可能是哪位老祖宗当年种下的,越转悠,古月瑶就越感慨,不大的地方遍地都是天材地宝,这老祖宗深谙可持续发展的道理啊!

小心在巨石附近挖了两株有初生婴儿胳膊粗细的老山参出来,古月瑶心道,短命的爹是做丝绸生意的,再往上两辈也都穷哈哈的,那证明此地少说有上百年没人进来过了罢?

古月瑶小心地擦干净黢裂的山参身上的泥土,又取了些泉水洗净双手,在白玉福地中寻宝似的到处转悠,摘了几个又红又圆的苹果、两个香瓜,又蒿了几株花生,直到外头又传来翠姨娘的声音,她才带着自己辛苦好一阵的“战利品”回到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