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 13 章

兰德尔所穿的连衣裙外面还带有一层半透明的轻纱,会随着风吹和走路而晃动,让他看上去就仿佛一个仙女。兰德尔光净身高就有一米八,穿上了高跟鞋后整个人在视觉上就显得更加修长了,恍若某幅名画中的春之女神真实地走了出来一样。

等他们到了今天要拍摄的商业街之后,兰德尔才把手机直播打开。韦恩集团出品的手机像素高且声音输送清晰,还能自动识别人脸调整环境光,现在才临近傍晚,周围的公司都没有到下班的时间,商业街看起来并不拥挤,光线也恰到好处。

因为兰德尔出门前在推特上预告过等会儿他要直播,所以粉丝们一等他开启了直播间,就纷纷涌了进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开屏暴击,老婆,你好美!】

【……昨天因为你,我给游戏送了几百血本无归,本来想骂你的,现在我只想:嗨,老婆!】

【兰达这个妆面什么时候出!!好美好美斯哈斯哈斯哈】

【一分钟,我要知道这些衣服是什么牌子的!】

“嗨,各位下午好,”兰德尔对着镜头晃了晃手,“我在外面,前不久好像和大家提过我住在布鲁德海文,所以今天就和大家一起逛逛布鲁德海文……这个妆面?过两天会出的,嗯,不过要先陪妹妹去吃饭,她已经饿半天了。”

露拉在一旁点点头,兰德尔获得了干饭人‘你很上道’的赞赏。

“我才没饿到她,是她最近在长身体,特别能吃!”

兰德尔牵着露拉的手往商业街里面逛,偶尔切一下镜头给大家看看这边都有什么店。

【我也在布鲁德海文,什么时候能偶遇到兰达呜呜】

【但是最近的布鲁德海文好像很危险】

【我也看到了,这两天的新闻都在说布鲁德海文的事情!老婆,在外面要保护好自己和咱妹妹!】

【哥谭市民送来二十年总结出来的逃生经验:一跑二躲三噤声】

“是的,这两天发生的事情比较多,不过大家不用担心我,别看我这样,我还是有点自保能力的。”兰德尔和粉丝们笑嘻嘻地说,整张漂亮的脸蛋在阳光下露出好看的笑容,蔚蓝色的眼睛干净而清澈:“妹妹跑的也可快了,不然你们以为她平时吃下去的东西都变成什么了。”

这个时候的粉丝们还以为兰达只是为了活跃气氛,不让他们担心而瞎说的——万万没想到他说的话居然是真的。前天晚上他能毫发无伤果然不只是因为恰好遇见了路过的警察。

事情发生的时候大家都没反应过来。

起先只是来自不远处的一声惊叫,兰德尔与露拉还没找到适合的晚餐点,一边闲逛着一边和粉丝们聊天,天南地北地侃,他虽然年纪不大,但经历过的事情已经不少了,抿起嘴笑的时候会莫名给人一种沉稳的安心感。

惊叫响起来时,兰德尔与露拉都下意识地扭头往后看,就看到街边的某家店玻璃哗啦啦碎了一地,几个穿了黑色衣服的生物从那家店跑了出来。

将那个称之为‘生物’是因为对方虽然看上去是属于灵长类动物的,但是外表与人类实在是搭不上太大的关系,从他们的身上长出了很多尖锐的角,宛如一只人类形体大的哥斯拉,黑色的布料下是虬结的肌肉,几乎将布料撑的要暴胀开来,穿破了衣服的尖角被暗色的肌肤包裹着,看上去就像是某种坚硬的躯壳。

变种人也是要分等级的,一般来说如果去政府机关注册,工作人员也会按照不同变种人的能力将他们区分为不同的级别。有百分之二十的变种人被归划为Epsilon级别的变种人,这类的变种人并不拥有强大的能力,经常被其他高等级的人抹杀,他们中有些人长相十分特别,或者说就是纯粹的怪物模样。

最常见的变种人是Delta级别的,广从外形上看他们与普通的人类没有任何区别,甚至其中有很多人都不知道自己是变种人拥有特殊能力,这些人就能力来说不算强力,就像是昨天兰德尔遇见过的能控制火焰的男人,但是他们的各项身体素质都是在普通人之上的。

而这几个从商店里冲出来的变种人不出意外应该属于Beta级,这一级的变种人能从肤色、瞳色以及身上长毛长角看出与常人的极大区别,就像是曾经教过兰德尔的老师野兽汉克。

至于兰德尔本人是什么级别的变种人,其实他到现在也还不是很清楚,小时候最早做测试时他的报告单上写着的是Delta级,但是等到他去了泽维尔天才少年学院后,给他做体检测试的汉克以及校长却告诉他那份报告并不准确,他的变种能力波动很大,会出现在哪一个阶段(除了Omega级)都不奇怪,因此直到现在他还是不明白自己的能力到底能做到什么样的程度,但是只有一点他能确认——自己绝对不能将被动接受情绪的范围放大,除非他想成为一个疯子。

“有人抢劫、啊——”女店员的声音从后面冒出来,尖锐得惊人。变种人烦躁地扭头过头,从他的肌肤上渗出了一块块的像是子弹般的尖锐物体,将店铺的其他玻璃也击碎了,一时间半条街上的人都开始慌乱地尖叫起来。

那伙人往兰德尔这个方向冲过来,他手机屏幕上的弹幕骤然变多,摄像头忠实地记录了刚才发生的一切,手机那头的粉丝们刷着弹幕,让兰德尔快跑,别待在这里。穿得像个仙女一般的兰德尔却在下一秒将手机和杆子都给了露拉,“先跑,去安全的地方等我。”

他才将话撂下,身影就从镜头前消失了,屏幕晃动了几下,接着上面出现了露拉面无表情,甚至因为还没吃到东西而有一丢丢委屈的脸。

“……”小姑娘没说话,暖棕色的眼睛扫过屏幕上翻滚的弹幕。

【???兰达怎么了?!】

【?????妹妹快先跑!】

【我已经报警了!妹妹快跑!】

【主播疯了?他去干嘛?!】

露拉伸手把摄像头翻转了,屏幕一下从拉丁裔小姑娘的脸切换到了混乱危险的街道,露拉左右望了望,往旁边的墙边一躲,手机倒还是稳稳对着那个街口。

她前两年刚被兰德尔来回家的时候,草木皆兵到见什么都怕,跟个狗皮膏药一样得24小时都黏在兰德尔的身边,对方离开了他的视线露拉就会开始惊慌,而那时候的兰德尔也刚开始搞直播录视频当网红,露拉一直待在边上很不方便,于是兰德尔就仔仔细细地和露拉说明白,他在拍摄的都是能够让他俩吃饱饭的工作。

从那以后,在露拉的观念里,直播=干饭资金。她挨过好多年的饿,知道吃不饱没有钱到底有多痛苦,所以对待这个是非常认真的。

一身白色的兰德尔即使穿着高跟鞋,跑起步来的时候速度也很快,没有任何的影响,缎面的薄薄长裤被风往后拉扯,勾勒出了青年修长且线条匀称的长腿,白纱裙犹如一朵摇摇欲坠的花般朵开来。

然而他下手的力道却全然不轻。

变种人咆哮着,面目狰狞地冲他喊叫:“滚开!别挡道!”变种人身上坚硬的甲壳再次像是子弹般往兰德尔发射过来,划破空气发出了轻微的破空声。

兰德尔侧过身体躲开,锋利的甲片从他的发丝上擦过,截断了几根金色的头发——他们是真的下死手了,普通人挨上一块绝不亚于挨枪子。

白裙在空中翩飞,兰德尔用一条腿为支撑,脚尖在地面上转了半圈,另一条腿借力狠狠地踹在了变种人的身上,那力道大得惊人,直接将身体比两个兰德尔还要宽大的变种人往后踹飞了过去,他的身躯庞大笨重,一下就砸在了后面跟在他后面的同伙身上,几个人砸在一块儿滚成一团,被他们从饰品店抢出来的珠宝黄金都从没合紧的保险箱里飞了出来,散乱地落在地上。

变种人才从一派乱糟糟中回过神,扒拉开纠缠在身上的项链挂饰,高跟鞋清脆的响声由远及近,变种人的视线顺着那双踩在白色高跟鞋的窄瘦双脚往上看去,就见有一张能当女明星脸的人正对他笑得慈眉善目。

“你是……什么人?”变种人粗声粗气地说,兰德尔那一脚踹地他胸口还在发着痛,“女人就别多管闲事!”

他一边说着,身躯猛地从地上跳起来,竟像是一只红了眼的野兽一样往兰德尔身上冲去。

“路见不平的热心市民罢了。”兰德尔接住了他的拳,明明看上去是细胳膊细腿的,但那薄薄的肌肉下似乎蕴藏着不亚于对方的力气,轻而易举地就接过了对方的攻击,相比警察惯用的擒拿法,兰德尔的战斗数路更让人难以琢磨,有着点浑然天成的野性,招招都是冲着致命的位置去的,不过兰德尔也没下狠手,留了几分力气。他的变种能力不仅可以感受他人的情绪,也能够储存那些情绪,而那些储存下来的情绪会在他的身体中积攒的越来越多,通过战斗的时候与敌人的肢体接触传达到对方的身体里。

正巧这几天,某种情绪在他身体里积攒了很多。

所以,在人群的惊呼中,刚才还虎视眈眈满脸狠意,身形将近两米的变种人忽然‘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痛哭流涕。

“……呜呜呜呜、啊……妈的、我怎么站、站不起啊……呜呜呜……”

场面堪称巨怪落泪,他一只手胡乱地擦自己不停流出来,让视野变得一片模糊的眼泪,另一只手撑在地上,想努力让自己站起来,可能是实在是太难过了,他的双腿发软,怎么也不能从地上起来。

“也别太难过了,去警局好好反思,出来之后做个对社会有用的人。”兰德尔习惯地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这一拍可不得了,对方一下子就哭得更厉害了,巨婴爆哭莫过如此,他已经连话都说不清了,满嘴的呜呜哇哇阿巴阿巴。

“……”兰德尔尴尬地撤回手,“哦,抱歉,忘记收回来了。”

露拉还支着屏幕上从一片问号变成惊叹号,最后又变回了问号。

粉丝们听着遥远的警笛声,在屏幕前:地铁老人手机.jpg

【这叫《有点自保能力》?】

【淦,我老婆一拳打哭了一个哥斯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