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第 128 章

柳如?音在这?种事上从不迟钝,她狐疑道:“你拦着我作甚?”

她再次看了眼门内,又看眼余文桦的表情?,几个事情?连在一起,互相间有了联系。

目光躲躲闪闪的余文桦,消失不见的温宴,还有半掩着的门,门内睡着的云初予。

柳如?音有了猜测,脸冷下来,她朝余文桦冷声道:“让开。”

莫不是?小宴在欺负初予,这?种事情?她决不允许,两?人未成婚,就应该保持距离!

柳如?音就像长辈一样,云初予简直不敢想象被家长发现的那种绝望,简直是?社死现场。

情?急之下,她朝温宴做口型:“你快躲起来。”

温宴尴尬是?有些尴尬,但他不害怕,只无辜地耸了耸肩,看看周围,像她表示,这?里空荡荡的,除了床和桌椅,再无其他,他要躲到哪儿去??

云初予与他眼神交流,管你躲到哪儿去?,反正?不能让如?音师姐发现他们两?个在一个房间里。

温宴装傻,好像没有看到她眼神一般,慢悠悠地移开了视线,看天看地,就是?不看她。

云初予气急,她指了指温宴,瞪他一眼,你给我等着。

威胁完后,在听到木门被推开的声音时,云初予立即翻身躺下,将被子盖好,伪造成还没睡醒的模样。

温宴:“……”

当真狠心,竟然让他独自面对?。

柳如?音的手在碰上木门时,她对?余文桦道:“转过身去?。”

余文桦木木的:“为?何?”

她上下扫他一眼,只传递出一个信号,“你说呢?”

余文桦如?梦初醒,赶紧转过身去?。

他其实也?以为?温宴和云初予在干那种事。

他怅然地摇摇头:“现在的年?轻人啊。”

他与柳如?音确定了关?系那么久,都没有发展到这?一步呢。

柳如?音猛地推开门,大有要捉奸在床的气势。

若是?她当真见到温宴在欺负初予,她就要拿出惩戒堂的惩罚来,实在是?太不像话了!

可她推开门时,见到的是?温宴像根木头一样杵在房间中间,而初予在睡觉。

她上下打量温宴一眼,见他衣冠整齐,不像匆匆忙忙的样子,她狐疑道:“你在初予房间干嘛?”

温宴理?直气壮:“喊她起床。”

他反问她:“如?音师姐,你如?此气势汹汹的进来作甚,小心吵到阿初了,她还在睡。”

眼里多有埋怨之意,反倒成柳如?音的不是?了。

“……”

不是?你说要喊她起来,现在又嫌她吵到她。

说真的,柳如?音仍是?有些不信,她是?被余文桦的咳声吸引过来的,在此之前,他咳了好长一段时间。

这?段时间,足够让他们准备好了。

趁温宴不备,她忽然发难,朝床上的云初予快步走去?。

温宴没有想到她仍是?不相信她,错过了最佳挡住她的时机。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柳如?音掀开云初予的被子。

他撇开了眼,心想,这?可不能怪他了,都是?如?音师姐太过谨慎,非要亲眼看一遍才罢休。

云初予正?安静地闭上眼,吐息有度,脸蛋旁还有压出来的印记,正?是?睡得熟的不能再熟的模样。

一时根本不能判断出她到底是?真睡还是?假睡。

柳如?音对?待她的态度可就温柔了许多,她轻轻推她:“初予,快醒醒。”

喊了几遍她都没有醒来,倒真像睡熟的样子。

温宴嘴角憋着笑。

何必呢,让如?音师姐看见也?无妨,顶多是?他挨几顿罚罢了,她便不必演戏,演得自己难受,不过阿初这?演技可真好。

任凭柳如?音如?何轻轻拍她,她自岿然不动,呼吸也?保持原有的速度。

柳如?音有些相信她是?真睡了,再用力一推:“初予,醒来!”

她这?才像被人从睡梦中硬生?生?拽醒来的模样,迷茫地睁开眼,还使劲地眨了眨眼睛,像是?眼前模糊不清,想要努力看清眼前的一切。

她初初睡醒的嗓音还有些沙哑,待看清眼前的是?柳如?音时,疑惑道:“如?音师姐,怎么了?”

柳如?音是?彻底相信了她确实是?在睡觉,大概是?没有想到,云初予的演技会这?样好。

“没事,只不过日上三竿,你确实要起了。”

云初予像是?恍然大悟般道:“那我这?就起来。”

她挣扎地爬起来,随意揉了一把自己乱糟糟的头发,拍拍自己的脸。

柳如?音也?就不再打扰她,只叮嘱她一句:“有什么事喊我。”

“嗯。”、

警告地看一眼温宴后,她转身离开。

只不过在路过桌子时,上面的醒酒汤吸引了她的目光,明?显已经?喝了一点,还冒着热气,正?热着。

柳如?音心中一凛,指着这?碗醒酒汤质问道:“这?个呢?”

云初予心里一咯噔,疯狂在柳如?音身后示意温宴,你知道要怎么说吧,应该知道吧?

温宴半分不慌,脸不红心不跳道:“昨晚阿初喝过一些,我今早热了热,再端给她喝。”

听到他的答案,云初予满意地点点头,孺子可教也?。

柳如?音却生?气了,“隔夜的醒酒汤怎么能再喝,你有没有常识,拿去?倒了,我重新给她煮一碗。”

曾经?喝过柳如?音的隔夜醒酒汤的温宴:“……”

他花了一夜,经?过无数失败,才提炼出的最好喝的一碗醒酒汤,就这?么要被倒掉么?

温宴心碎地看向云初予。

云初予也?有些不忍心,她做和事佬,笑呵呵道:“如?音师姐,没事的,可以喝的。”

主要是?交给柳如?音重新煮一碗,说不定还没有温宴的好喝。

“那怎么行。”

柳如?音固执地要将这?一碗醒酒汤泼掉,“好了,不要再说了,听我的,隔夜醒酒汤决不能再喝,我重新煮一碗。”

“好吧。”

云初予向温宴抛去?无能为?力的目光。

温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碗用爱灌注的醒酒汤,被柳如?音喂给了土地。

余文桦背对?着这?扇门站了许多,一直竖着耳朵听。

听完全程,啊,好像没有捉奸在床,那他的提示还是?有用的。

他转过头,见温宴萎靡不振,余文桦以为?他是?被柳如?音破坏了兴致才不开心,拍了拍他的肩膀,劝道:“我也?尽力了,提醒了你们如?此久,幸而你们反应也?快,要不然你们就完蛋了,你们如?音师姐,很注重礼教的。”

要不是?这?样,他就不用偷偷亲她了。

温宴斜眼睨他,敢情?这?人以为?自己做了一件好事。

他冷冷讥笑:“你要不提醒,说不定如?音师姐还不会发现。”

“我……”

余文桦瞪大了眼,想要反驳。

胡说,他要不提醒,如?音早就发现他们了。

云初予不想听他们在这?儿争,一骨碌跳起来,她将两?人都推出了门外:“好啦,我要洗漱了,你们快出去?。”

然后无情?地关?上了门。

在门外,温宴苦涩地想,这?本来应该是?一个美好的早晨……

他瞪余文桦一眼,见他茫然无辜,显然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的模样,温宴深吸一口气,恶狠狠道:“罢了,以后你不用再提醒了!”

随即转身而去?。

余文桦在后面看着她的背影,再一次瞪大了眼:“你还想要以后?”

他和柳如?音都没有这?样过!

云初予坐到桌子旁,想到刚刚惊险的一幕,深深地叹了口气。

得亏有前世在大学里练出来的演技。

那时候为?了躲课,她常常装出实在是?睡不醒而错过上课时间的愧疚模样,连辅导员也?毫无办法,只说让她多定几个闹钟。

装睡这?事,她最在行了。

这?一事算是?过了,只不过事后温宴总缠着云初予要补偿他,迫不得已,云初予只得给他开了小灶。

面对?一桌子菜,温宴不动筷,就在旁边看着他们吃。

柳如?音向他示意:“吃呀。”

温宴故作高冷,一副高人神色:“不必了,我已经?可以辟谷,不再需要寻常吃食。”

云初予边咬菜,边抽了抽嘴,就装吧,吃饱喝足了,还装自己不用再吃。

她戏谑一笑:“那我以后只做三人份了?”

“!”

这?可不行!

温宴悄悄地在桌子下踢了踢她的脚尖,他就说着玩的。

不成想,余文桦突然怪叫:“什么咬了我的脚尖?”

“噗。”

云初予再也?控制不住,闷闷笑了起来,尤其是?见到温宴的表情?后,笑得更欢了。

他肯定是?踢错了脚。

听到余文桦出声时,温宴面色一僵。

不过他很快调整表情?,故作嘲讽道:“余剑君不必如?此娇弱吧,就算有东西咬了你的脚,忍忍不就过去?了?”

“可是?,”余文桦委屈兮兮道,“不知道什么碰到我的脚,痒兮兮的。”

温宴不耐烦道:“那你就忍着。”

“……”

余文桦求救地看一眼柳如?音,他连表达一下自己的情?绪都要被怼。

柳如?音也?觉得温宴过分了点,“小宴,规矩忘了?食不言寝不语。”

“记得。”

温宴也?不再说话。

*

四个人打打闹闹地吃完这?一顿饭,在柳如?音收拾桌子时,温宴拽着云初予离开:“你做了饭就不用再做这?些了,来,我带你去?集市上玩。”

云初予斜睨他一眼:“你不去?帮忙?”

温宴惊讶道:“我连饭都没吃,怎么要做这?些呢?”

云初予沉默。

他不会是?为?了去?集市上玩,选择不吃饭吧。

她猜对?了。

带着她出了小木屋,温宴兴奋道:“你的剑呢,我们御你的剑过去?。”

云初予奇怪地看着他:“你有剑为?何不御?”

“我就是?要御你的剑,你可记得,今日我特意为?你煮的……”

行了行了,就这?一件事,到底要说多少遍,她踩上自己的剑,示意他也?踩上来。

待他站在她背后时,她警告他:“这?是?最后一次。”

以后不许再拿这?件事做要挟。

“好的好的。”

温宴在后面环住她的腰,自是?满口答应。

他眼里全是?兴奋与畅然,他终于有一天踏上阿初的剑了,他要把其他男子的气息全部抹去?,只留下他一个人。

话是?这?么说,可他仍是?旁敲侧击问:“阿初,还有其他人踏上过你的剑吗?”

“当然有,”她凉凉问道,“你没有?”

这?话他可有发言权了,温宴自豪道:“我没有!”

“然后呢,你很自豪?”

温宴将头靠在她肩膀上,笑嘻嘻道:“当然自豪了,这?代表我为?你守身如?玉这?么多年?,我的剑也?为?你守身如?玉多年?。”

“我只会让你一个人踩上我的剑!”

风在耳边鼓鼓地吹,他清朗的声音随着风声传入耳中,少年?的感情?纯粹又炙热。

“喔,”一抹嫣色爬上她的脸颊,她轻轻道,“那我尽量以后也?只让你踏上我的剑。”

少女少年?的承诺在这?一刻发自真心,当然,不久以后这?个承诺就随风消散了。

剑的功能之一便是?运输工具,总有迫不得已要让其他人踏上的时候。

集市。

人来人往,车水马龙,是?好久不见的热闹景象。

云初予一跳下剑,便兴高采烈地跑入人群中,身后的温宴都来不及追她,幸好她在人群中显眼,得以不跟丢她。

左看看,右看看,这?还是?她头一次见到古代的集市,各类小吃摆在小摊上,一点也?不比现代的小吃街冷清。

此处好似民风开放,挽着少女鬏的姑娘们也?不用带面纱出行。

人声鼎沸,接踵而至。

温宴终于从人群中挤出来了,从后边牵住她的手,他不满道:“你怎么把我落到后面了,我一直喊你,你也?不回?我。”

“哎呀,你又不会走丢,我是?难得出来玩一次,就兴奋了点嘛。”

温宴牵得她紧紧的,“我是?怕你走丢,虽然这?里民风淳朴,可还是?有歹徒,把你劫走了怎么办。”

“肉麻死了,”云初予嘴上那么说,可还是?很受用地挽住他的手,“好啦,不用担心,我紧紧抱着你的胳膊。”

“不够,最好再抱紧一点。”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云初予瞥见他侧脸,明?明?想笑又忍住不笑,摆出一副严肃面孔,实在忍不住大笑起来。

她笑得花枝乱颤,引得众人看她,无一例外地露出了惊艳的表情?,这?是?哪家的夫人,生?的如?此绝色。

温宴不动声色地将她的脸按在怀里,脸色黑得像活阎王,谁多看一眼,就盯谁一眼,直盯得那些人害怕得低头,不敢再看。

终于没有人敢光明?正?大地看他的阿初了,背后被别人瞧他也?管不着,温宴只能酸酸地道:“阿初,你以后只能笑给我看。”

“……”

云初予再掐一把他的腰,掐得他面色扭曲却不敢多说话。

“得寸进尺了啊。”

只能笑给他看,做什么春秋大梦呢。

一路上,云初予看到什么就想买什么。

看到兔子面具,好可爱,买。

那个狐狸面具也?挺好看的,买。

好久没吃糖葫芦了呢,买。

这?衣裳做工不错,颜色也?鲜艳,买。

陪云初予逛到这?里又逛到那里,温晏从一开始的兴奋激动,也?有些疲惫了,能让他一个合体期的剑修如?此疲惫得心甘情?愿,也?只有她了。

因为?他们一路上实在太过显眼,再加上云初予大方的个性,很快一条街的人都认识了他们,老远地就开始吆喝:“少爷夫人,来我这?儿,我这?里有新鲜的青团!”

“来我这?儿,我这?里有最新的衣裳花样!”

“我!来我这?儿!”

温晏看着这?些激动的人脸,头一次感觉到有些晕眩。

这?么多人认识他们,并且知道他们买了很多东西,还不能找个地方将其收入储物袋中,所?以全部都要温晏来提。

云初予倒是?很快乐,哪里有比买东西更令人快乐的了!

她招招手,笑得露出来了牙龈,“不要急,一个一个来。”

好家伙,这?是?在选择谁宠幸?

此时,一个胭脂铺的伙计认出来了温晏,他震惊又仰慕地看着这?位瘦瘦高高的公子。

没想到,这?才几日过去?,这?位公子力气更上一层楼,看他双手提着的两?大包物什,简直是?非一般人能做到的!

为?了让他的力气更上一层楼,他为?其贴砖加瓦,使劲朝那位美丽的夫人道:“夫人,我们这?里有最多样的胭脂!”

温晏:我谢谢你。

胭脂?

成功引起了云初予的注意,她好奇地走进那小小的店铺,温晏只能在后头认命地跟上。

对?于他来说,手上的东西并不是?很重,一直逛也?没花费很多力气,可是?嘈杂的声音入耳,许多人脸钻出来看你,就有些晕头转向。

这?里果然有很多胭脂。

云初予随意拿起一盒,打开闻了闻,是?很清新的栀子香味。

有胭脂还有口脂。

谁能拒绝各种各样的色号呢。

她高兴道:“全包起来!”

伙计纠结又开心地看了一眼温晏。

抱歉了这?位公子,为?了钱,只能让你再辛苦些了。

掌柜的也?很开心,一开心就忍不住高谈阔论。

为?了留住这?位大客户,他的嘴像开了花:“夫人,你夫君很爱您呢。”

面对?这?一称呼,云初予眨眨眼:“啊?我们……”

掌柜的自顾自的,没理?她想要说什么话。

“你夫君之前便在我们买了好些胭脂,全是?送给您的,这?次又买了这?么多东西。”

云初予疑惑地回?头:“你在这?里买了很多胭脂?”

“嘶。”

小伙计讪讪地捂住自己的嘴,其实他想捂住掌柜的嘴,可是?他不敢,只能选择捂住自己的。

要说这?位少爷买胭脂也?买了两?天了,居然还没给夫人,这?说明?什么,说明?他给了小妾或者在外的情?人!

他见过许多老爷纳了小妾后,为?了弥补正?妻,也?是?像这?样,让正?妻随便买买买。

没想到,如?此清风朗月的公子,面对?如?此娇艳无双的妻子,也?会干出这?种埋汰事来。

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掌柜的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他小心翼翼地瞄一眼温晏,打哈哈道:“我应该是?记错了,应该不是?您的夫君。”

“是?吗?”

云初予转头又问温晏:“你之前在这?家店买过胭脂吗?”

掌柜的脸上缓缓落下一滴汗,他紧张地擦去?,只能保佑这?位少爷不要对?自己的妻子那么诚实,若不然受苦的不仅仅只有他,还有他们这?群老百姓呀。

这?些王公贵族,一个不开心便踏平了他的小店,这?可就完了。

神听不见他的祷告。

温晏直接道:“对?啊,就两?天前。”

掌柜选择原地去?世。

噢,那就是?和佛修对?上的时候。

云初予也?没有多问,除了她,他也?没别的姑娘可以给了。

她神色自然道:“既然他之前买了一些,就挑他没买过的吧。”

小伙计同情?地看她一眼,这?么美的女子故作坚强的样子真是?令人怜惜。

为?了不当面出丑,竟然强颜欢笑,为?自己圆场子。

云初予不知道他们心里的小九九,只认真挑选自己喜欢的胭脂。

温晏放下手上的重物,走过来,亲昵地靠着她,陪她选,“我觉得你涂什么都好看。”

自从两?人正?式确定关?系之后,他的嘴像抹了蜜,逮着她就夸。

“那我等下也?给你抹一点。”

“不用了。”

温晏牵着她的手,讨好地摇了摇。

他才不想涂这?些,成何体统。

“那你松开我的手。”

云初予用点劲将自己的手抽出来。

他像黏皮糖一般,打扰到她挑胭脂了。

“哦。”

被她嫌弃,温晏只好稍稍离她远一点。

唉,谁让他要带她出来玩呢。

不过见到她如?此愉悦,他也?开心。

手反复摩挲下巴,掌柜和小伙计瞧着温晏与云初予,两?脸沉思?,这?也?不像是?貌合神离的夫妻啊。

怎么像都是?妻子嫌弃丈夫。

琳琅满目的胭脂让云初予挑花了眼,她看中一款盒子好看,拿起来时——

小伙计眼尖看到了,并且有印象,这?不是?之前这?位公子买过的吗?

这?,不好提醒啊。

不是?为?了多卖出去?些,是?真的不好提醒。

他实在不忍心打碎这?位夫人努力维持的脸面。

“这?个我买过了。”

温晏也?看到了她手上拿的这?一款,他有记忆,伙计给他装了这?个。

“你可以买其他颜色的。”

他指着旁边那个道:“这?个红色的壳不错。”

“行。”云初予就放下这?个,转而将温晏说的那个扔进了盒子里。

耳边传来柔软的触感,是?温晏将她侧边的碎发挽至耳后。

她只微微一笑。

只听温晏半是?抱怨道:“都怪莫生?他爹,要不然,我可以立即将礼物送给你了。”

这?是?他送的第二份礼物。

“没关?系,你等下给我就行。”

她双手合掌,有些期待道:“我还没拥有过这?么多胭脂。”

“以后会更多的。”

温晏又一次悄咪咪地握上她的手。

在他们后面,竖尖耳朵的小伙计和掌柜也?松了口气。

原来不是?不送给夫人,而是?因为?有事绊住啊。

这?下皆大欢喜,掌柜笑得更真诚了些,人总归是?想要看到美好的事物走向美好的终点。

待云初予跨出店门时,他高声说一句喜庆话:“希望下次能看到夫人的小公子或小小姐!”

“……”

脚一歪,云初予不小心趔趄了一下。

“你怎么那么不小心。”

温晏也?听到了掌柜的话,他将两?手的重物拿于一只手上,空出的那一只手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云初予。

他半是?埋怨道:“怎么那么不小心。”

可他眼里分明?是?有笑意的。

未来很值得期待。

云初予也?不说是?因为?被掌柜的话吓到了,只扒住温晏的胳膊,将头靠上他的肩膀,小声道:“买够了,我们离开这?里吧,有点累。”

不是?已经?决定好了吗,为?什么听到这?种话还是?很遗憾。

她与温晏只有一个虚幻的未来,像阳光下的泡泡,不用做什么,只需微风轻轻一吹便会散。

但她努力地不在乎以后,她只想把握当下。

好不容易远离了集市,温晏将这?些战利品收进储物袋里。

而后牵着她慢慢往一个地方走去?。

云初予疑惑问:“我们去?哪儿?不是?要回?去?吗?”

“先不回?去?,我带你去?个地方。”

他神神秘秘的,任云初予如?何追问,他也?不说。

金乌西斜,逛了好久的集市,周围一直闹哄哄的,到了这?条小路上,四周静谧,心也?沉静下来。

云初予见实在撬不开他的嘴,也?放弃了,只懒懒地枕着他的肩膀,他颈边若有似无的皂荚香萦绕于鼻尖,她放心地合上眼,闭目养神。

知道有他在,不会有危险。

逛了半日,一刻也?不停,闲暇下来,格外懒散。

小路还能弯弯曲曲,云初予闭上眼,全程靠温晏带。

有时不能用神识也?挺好的,未知总是?比已知更为?吸引人。

好像从宽阔的大路走向了一条小路,脚旁偶尔有植物绊过,温晏担心她会被绊倒,轻轻地拍她的脸:“睁开眼睛,这?里有很多藤蔓。”

“不要。”

云初予笑嘻嘻地闭着眼,就是?不睁开。

“我要你带着我走。”

“等下真的会摔到。”

“你扶着我不就行了。”

好说歹说,她就是?不睁眼。

温晏怕她真踩到藤蔓,无奈地推推她的脑袋:“你先站着,我背你。”

“好呀!”

她猛地站直,眼睛亮晶晶地瞧着他。

温晏掀开衣袍,在她前面蹲下来,声音沉稳有力:“上来。”

“来啦!”

她坏心眼地一跳而上,压得他闷哼了一声。

拍了拍她,温晏表达自己的不满:“你要压死为?夫吗?”

“哼,干嘛占我便宜。”

“迟早的事。”

趴在他宽阔的背上,云初予摇了摇腿,“我才不要。”

温晏使劲颠了下她,吓得她惊声叫了一下:“呀。”

他嘴角噙着笑,“你亲了我,就要对?我负责。”

“我要是?不负责呢?”

她拨着他长长的头发玩。

“你要是?不负责,我就一直追着你,直到你负责那天。”

若是?得到,执念不再;若是?不能得到,他便无法放下。

云初予没有再说话,若是?可以,她倒希望他说到做到。

可是?,时空哪是?那么容易跨越的。

“你觉得,世界上有神吗?”

不知为?何她要问起这?个,他按现有认知回?答:“据说突破大乘期便能成神。”

“那神能穿越时空吗?”

“能吧,神大概是?无所?不能的。”

她突然很认真地道:“那我希望你能成神。”

他脸上淡淡的笑意不变:“为?何?”

“你不是?说不管我到哪儿,都要追到我吗,你不成神,怎么找得到我。”

她故意用古灵精怪的语气。

果然,温晏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对?,只当她在说笑。

他也?戏谑道:“你那么难追呀,那我努力一把成神咯。”

把脸埋在他背上,深吸一口气,她喃喃道:“那你可一定要说到做到。”

“抬头看看,我说的地方到了。”

重新抬起头,面前竟是?一片祥和的湖,芦苇深植于湖水中荡漾,水鸟轻轻点过水面,又点过一根芦苇,轻盈地飞向一棵大树,然后在大树上变成了一个稚子。

云初予:“?”

是?她眼花了?

温晏见怪不怪,他揽着云初予的肩膀,到湖边的一块巨石处。

从储物袋中拿出一件衣服来,垫在巨石上,他摁着云初予坐下:“坐。”

然后自己也?靠着她坐下来。

从动物变成人,这?是?云初予第一次亲眼看到。

但她以为?妖是?离普通人界很远的,没想到在这?一片小湖处也?有妖。

“你有没有看到那只水鸟变成了一小孩?”

“看到了。”

他捏着她下巴,让她的头转向前方。

“别盯着那儿看了,你把人看害羞了。”

余光里,那小孩的确将身子掩在粗壮的树干之后,只露出一只眼睛来,偷偷看他们。

云初予很好奇:“那些人族知道妖的存在吗?”

“有这?个传说,他们把灾运或病痛归结于妖,有时候确实是?妖弄得鬼,有时候是?命运。”

湖边有尚且温暖的微风,迎面扑来,很是?惬意。

云初予点了点头,“有时候人族不知道也?是?好的,要不然会引起恐慌。”

“不错,”瞥一眼那悬挂在半空中的太阳,温晏浅浅一笑道,“很快你就能看到落日了。”

“美吗?”

“很美。”

如?今,他也?有闲暇时间来欣赏这?些事物了,以往太过匆忙,不是?去?历练,便是?忙着修炼。

大抵是?没有一个相伴的人,所?以难以独自欣赏。

可现在他有了。

像只大猫一般将脑袋埋在云初予的肩窝里蹭蹭,他只想黏着她。

肩窝处痒痒的,云初予笑着推开他,“你别蹭,好痒。”

她躲开,他便前进,直到她到了巨石的边缘,退无可退。

他仗着高了一截,自上而下睨着她,右手在她身后虚虚拦着,防止她摔下去?。

“还要退么,嗯?”

灿金色的阳光渐渐成了橘黄色,温暖如?春,太阳再离开之前,尽职地洒尽最后一点光辉,洒给周围的云朵,让它们成为?绚丽的火烧云,代替它,继续为?人世间带来明?亮。

那明?亮让温晏的脸庞沐浴于光之下,另一面却在深刻的阴影中。

如?同神像再临。

再一次眼前晕眩了片刻。

“不退了。”

云初予很识时务,反过来熊抱住他,下巴抵在他胸口处,甜甜地仰头看着他笑,“来,亲一个。”

她用双眼寸寸描绘他的五官,从眼到鼻,从鼻到唇。

在她心里,温晏是?不会拒绝她的,两?人之间,只有她拒绝的份。

然而,只听一声斩钉截铁的——

“不要。”

温晏用手掌盖住她的脸,把她推开,神色傲娇:“喊你来看日落的,你别只想这?些事。”

什么叫她只想这?些事??

他是?不是?自我认知不太明?确,之前到底是?谁欲求不满的。

云初予蹭蹭蹭地挪近一点,温晏没有挪远,但也?只认真地看太阳,没有看她。

嚯。

云初予抱住他腰,嘴带狞笑,“不给我亲?”

“不给你亲,”他眼中害怕,行为?动作活像一个被强迫的良家妇男,但眼里深含戏谑之意,动作很大,实则轻飘飘地推她,“你抱我作甚?”

玩角色扮演是?吧,云初予神秘一笑,捏住他两?边腮边,他被迫鼓起嘴巴,吐词不清。

“你,你要作甚?”

活脱脱一个恶霸女,她学花楼里的男子,重重地亲一下他的嘴唇,把他的唇瓣亲翻边了,粗着嗓子道:“爷要亲你,你敢不从?”

良家妇男很上道,眼含热泪,眼角都红了,小模样娇娇怯怯,“不敢……”

作者有话要说:啊哈,改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