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冲出门外,温宴才慢慢冷静下来,没有目的地走在鹅卵石路上?,巳时的金乌尚且浓烈,他走在这日头下,才恍然发觉越来越热了。
现在回想过来,他逗云初予玩,反而被她将了一军。
不知为何,脑子里竟跳出来了那个只知玩乐的老宰相曾说过的话:“这重振夫纲,一定要趁早进行,不然被妻子死死压着,连逛青楼的机会都没有?咯!”
虽然他对逛青楼嗤之以鼻,但这老糊涂前?半句还是说得挺对的。
重振夫纲,势在必行。
温宴越想越对,站定停了片刻,转身便朝卧房走去。
谁知甫一转过身,身后便忽然出现了一个人。
是岑嬷嬷。
她正以一种想说却不敢说的眼神瞧着他。
温宴皱眉:“嬷嬷,有?什么事?便直说吧。”
“这个……”
岑嬷嬷仍是吞吞吐吐,悄悄看见温宴眉间折痕愈来愈深后,才心一跳,脱口而出道:“侯爷,您和夫人最近还好吗?”
温宴奇怪地瞧着她,不明白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很好,怎么了?”
肯定说的是假话,她一连听了好几日墙角,什么都没听到。
岑嬷嬷无奈地摇摇头,娶一个不爱的女子,怎会甘愿。
她思而想之,委婉道:“侯爷,小世子最重要啊。”
“?”
温宴一脸茫然:“小世子?谁家有小世子?”
“哎哟,”岑嬷嬷急了,“还能是谁家的小世子,肯定是您家的呀。”
他更迷茫了,“我家的?爹娘还给我生了一个弟弟?”
“呸呸呸,”嬷嬷急的褶子都攒一块儿了,“老侯爷和老夫人都去世?好些年了,怎么可能,老奴说的是您的孩子呀!”
这下懂了。
可这事?还远着呢,他连床都上去不了,只能打地铺,从哪儿弄出个孩子来。
想到这儿,有?点憋屈了。
温宴攥拳放在嘴边低咳一声,“嬷嬷,本侯还不急,目前最重要的还是仕途上?的事?。”
“哎呀,俗话说成家立业成家立业,肯定是先成家,后立业呀。”
嬷嬷苦口婆心,她亲眼见侯爷从一个小萝卜头长成如今伟岸的模样,少不了要多操心他的事?。
之前?因为皇帝要补偿云初予,一纸婚书便将其嫁给侯爷,她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呀。
若不是老侯爷早早走了,侯爷也不必娶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女子。
灵光一闪,岑嬷嬷左右看看,低声道:“侯爷,陛下当初赐婚的时候,可没说过只能娶她一个人。”
意思暗示得很明显。
“不行。”
温宴斩钉截铁地摇摇头,他眼神微沉,带了丝警告意味道:“嬷嬷,此话不必多说。”
不是犹豫,而是坚决的一声不行。
主仆有?别,再怎么看着他长大,她也无法越过他给他做决定。
岑嬷嬷讪讪失了声。
只暗暗叫苦,这侯爷就是固执,温家后代可怎么办啊!
紧闭的木窗户被轻轻打开了一角,白色薄纱在那空隙间若隐若现。
云初予已经站在这儿很久了,自从他离开。
原本只是想看看他会去哪儿,没成想还能看到这一幕。
这岑嬷嬷的心思她一早便知道了,从洞房夜她那不屑的眼神,再到后边,总装模作样在她面前说谁家小妾生了个大胖小子、千金闺女。
还总教导小丫鬟对以后的夫君和姐妹宽容大度。
小心思昭然若揭。
而看温宴和她的表情,估计这岑嬷嬷没讨到什么好。
她轻轻关上窗户,离开了窗边。
今天他算表现不错,若以后他当真娶了小妾,她便招男宠。
他是侯爷,她也是郡主,皇帝的亲外甥女。
谁也不比谁高贵。
作者有话要说:等恢复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