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弦被带到了一间房里。
“你们带我?来这里干什么?”萧弦拧眉。
可带她进来的人,将她推进?去便转身走出了房门,并且利落地将门锁上?了。
屋内烛火摇曳,映出窗户上仆人的剪影,萧弦环伺一周,猜测这个房间一定是个男人的房间。
桌上?布了一些菜,还有?一些酒,像是特地为他准备的。
腹中空虚的萧弦坐了下来,稍一思索便开始优雅地拾起筷子,慢条斯理地吃起来。
若是有心害他,便不会带他来这个房间里,他只需吃饱喝足静观其变。
不多时,萧弦正吃着,便听见门外响起了说话声。
“带过来了?”
“是的,大人,人在里面。”
“那你们下去吧。”
接着,便见一个肥头大耳,膀大腰圆的人推门进来了。
果不其然,进?来的正是知府大人。
“小心肝,好吃吗?”知府裂开嘴,露出满口黄牙,蹑手蹑脚地朝萧弦靠近。
萧弦一见他这副模样,心下恶心,方才吃的肉便已觉到了喉咙口。
他极力压住想要呕吐的感觉,站起身来,微微颔首:“程知府。”
“哎!”知府重重的应了一声,两眼放光,上?下打量着萧弦,用着自认为最为温柔的声音道:“心肝宝贝,一定饿坏了吧,本府为你准备的东西好吃吗?”
萧弦没有应答,静观他到底想干嘛。
“小宝贝,你还真是自觉。”知府看了一眼桌上?的饭菜,发现已经被动过,甚是高兴:“很好,很好。”
“你现在吃饱了,那该轮到我了吧。”知府双眼一亮,迫不及待地朝萧弦扑去。
好大的胆子!
萧弦心中愤怒至极,恨不得亲手撕碎了这狗胆包天的奴才,可是自己如今柔弱不堪,又为鱼肉,实在是不宜发生正面的冲突。
所以,萧弦他一个闪身,堪堪躲过?了知府大人的咸猪手。
知府扑了一个空,面上的笑容瞬间收敛了起来,却见萧弦道:“知府大人,这夜深了,不如你我?坐下共饮一杯如何?”
“喝酒?”知府一听,觉得甚好,连忙应道:“好好好,就听小心肝的。”
说着,两人便坐了下来。
萧弦给他倒酒,期间知府一直如狼似虎地盯着萧弦,喉头滑动,不住地吞咽口水。
“大人,这杯我敬你。”
萧弦将一杯酒递给了知府,知府看也未看便直接一饮而尽。
酒杯落下,知府的脸愈发的红润,不知是因为激动,还是因为激动。
萧弦见他这副模样十分反感,索性干脆撇开了眼,又倒了一杯酒递给他。
知府没有接过酒杯,而是直直地抓住萧弦纤细的手腕,顺势将他拉入自己的怀中。
酒水洒了萧弦一身,他忍不住皱起眉头,左手紧握成拳想要给他一拳,可奈何在绝对的力量面前,萧弦的柔弱占不了任何的便宜。
知府紧紧攥着萧弦柔弱无骨的小手,笑得一脸的猥.琐,脸上的红晕不知是酒力还是激动显得越发的深了,他打了一个嗝,道:“小宝贝,跟着小白脸有什么好的,你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我?保你衣食无忧,怎么样?”
说着,知府那张巨大的脸,便吐着热气,向萧弦的脸上袭去。
放肆!
萧弦在心底怒喝一声,一把推开那个令自己犯恶心的人。
因为身子肥大,凳子又小,自己还毫无防备,被萧弦这么一推,知府便毫无预兆地翻身摔倒在了地上。
萧弦站在一旁,冷冷地看着洋相百出的知府。
摔倒在地的知府明显蒙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吃力地爬起来,怒道:“好啊好啊,敬酒不吃吃罚酒,本府要你好看!”
言下之意,竟是要用强。
就在知府快要靠近之时,萧弦一把将匕首掏了出来,抵在知府的脖子上?。
知府吓得不敢乱动,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萧弦身上会带着凶器。
“你敢叫人,我?便割断你的喉咙!”萧弦直接断了他想要叫人的念头。
“别别别......别冲动,有?话?好好说,你想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赈灾的物资在哪里?”
知府眼睛一转,思索着回答:“这个,这个本府也不晓得啊,可能是......可能是那个钦差带着钱财跑路了。”
“你再说一遍。”萧弦冷冷道。
“我?是真不晓得,你把我?杀了我?也不晓得。你看我?对你这么好,给你吃这么多好东西,我?是真心想跟你过?日子的,你先把刀放下,我?们有话?好好说。”
萧弦低眉沉思,思索着挟持知府,让他放了陛下和自己的可能性很大,但是就此离去,知府必然会加强戒备,再想探寻物资那就难了。
“说!赈灾的物资在哪?”萧弦将匕首狠狠的逼向知府,因为他可以确定的是,赈灾的物资一定是被知府藏匿了起来。
“啊啊啊啊啊啊痛痛痛痛痛痛。”知府开始低声嚎叫起来,血红的血液顺着脖子一直往胸口上流淌,吓得知府哇哇乱叫,却又不敢大声嚷嚷。
“别冲动,我?这就带你去,我?这就带你去。”知府连连道。
萧弦此时又犹豫了,若是出了这道门,势必会惊动官兵,到时不仅自己难以脱身,连物资在何处也未必能够探听到。
“别耍花样,过?去。”萧弦用下巴指了指桌边,示意知府坐过?去。
知府乖乖地坐了过?去,小小的眼睛滴溜溜乱转,想着如何趁萧弦不注意,夺了他的匕首。
“喝了。”萧弦将一壶酒放在了知府的面前,命令道。
萧弦想着,只有等知府喝醉了,自己趁夜去寻,方是上策。
知府看了一眼,有?些为难:“这......这太多了,喝不完。”
“两个选择,喝酒保命,不喝酒——死。”
“好好好,我?喝。”
萧弦此时有些后悔,平日里本来亓月让他随身带些药以备不时之需,是自己心气太高瞧不上?那些下三滥的做法,是以不仅拒绝了,还对亓月嘲讽了一番,他现在才明白,亓月的考虑不无道理,不是所有?人都值得他以君子之礼相待。
比如面前的这头猪,若是有个什么迷药,哪还至于这么麻烦,在他进?来之前直接给他下药,然后手起刀落,直接解决。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出现了一群黑影,萧弦警铃大作,正要有?所防备,门却被突然推了开来。
这一动静,将正在喝酒的知府吓了一跳,望着来人,不禁手一抖,酒瓶应声而碎。
“滢滢!”
“公子!”
萧弦见来人是亓月,心中莫名的情?绪突然就翻涌了起来,连眼眶都有些发热。
“滢滢,你没事吧?这个龟儿子没欺负你吧?”亓月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揽着萧弦上?下打量着,语气十分担忧和关心。
萧弦看着他的脸,轻轻地摇了摇头。
黑衣人本想带着亓月,言焕和程家小姐离去,可亓月执意要寻找柳滢的下落,于是为首的黑衣人让其他人先带着人走了,他和亓月四处找寻柳滢的下落,果不其然在知府的房里找到了。
“滢滢,你没事就好,待我?替你杀了这狗杂种,竟然敢打你的主意!”亓月转身,步步逼近知府。
那知府吓得不轻,连忙跪下求饶:“饶命啊,大侠饶命啊,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萧弦上?前一步,握住亓月的手,轻轻地摇了摇头,转头便对知府道:“说出物资所在地,我?们便饶你一条狗命。”
“我?看直接杀了吧。”一旁的黑衣人突然开口了,面巾下声音沉沉,带着冷漠:“我?知道赈灾物资在哪里。”
“饶命啊。各位大侠饶命啊,我?什么都给你们的,求求你们手下留情?,别杀我?,我?也是听命行事,求求你们......”
亓月闻言,突然想起此行还有?另一个目的,于是便阻止了黑衣人的行动,问道:“你说你是听命行事,你是听谁的命令?”
“我?......”知府一愣,自己慌不择言,说错了话?,此时要想收回怕是不可能了,眼下不说是死,说了自己也是个死,正踌躇纠结间,听亓月又道:“只要说出你幕后之人,我?保你不死。”
“我?凭什么相信你?”
“就凭你命现在在我手上?!”
知府思索了一下,还是选择妥协:“我?是受......受......”
“大人不好了!不好了!”远处忽的传来了嘈杂声,似是一群人开始涌了过?来。
黑衣人闻身,立即将刀架在了知府的脖子上?,警惕地看着门口的方向。
“大人,大人,不好啦,犯人跑了,那些犯人全跑了!”管家跑得气喘吁吁,停在了门口,大声叫道。
这都是亓月的杰作,她出牢房的时候,将所有?的牢门都给劈开了,此时犯人全都跑了出来,府衙内大乱。
逃命的逃命,抓人的抓人,反抗的反抗,知府大院内乱作一团。
就在混乱之际,亓月推开门,喝道:“都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