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弦整个人都是懵的,刚站稳就被按在了水里,自从进了?这幅柔弱的身躯,是半点以前的力道都使不上,每每被压制。
“曼曼姑娘。”曼曼似乎被拦在了门外,亓月听着外?面谢行的声音传来:“你?在此处做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想进去伺候公子。”曼曼被谢行少有的严肃吓到了,只弱弱的开口:“谢大哥,你?别误会,我没有恶意。”
“公子在房里不喜外?人打扰,曼曼姑娘请回吧。”谢行看?着面前泫然欲泣的女子,依旧有些?淡淡。
保护陛下是他的职责,但凡有威胁到陛下安危的可能,他势必谨小慎微,高度警惕。
“对不起,是我逾越了?。”说完,曼曼便擦着眼泪,羞愧地逃离了。
谢行见此,心中仍是不放心,便默默地守候在门口。
屋内,亓月见并未有人闯入才松了一口气,低头看?着自己作的恶忙不迭的松手,将贤妃捞了?起来。
“滢滢,你?没事吧?”
萧弦喝了?好几口水,整个人都在窒息的边缘,刚站起来便开始剧烈的咳嗽。
他的脑子嗡嗡作响,面前是亓月模糊且担忧的脸庞。
“哎呀,瞧你弱得,怎么还咳嗽了呢?”亓月一边帮贤妃顺着气,一边将自己的责任推得一干二净:“你?看?你?,叫你平时多锻炼你不听,赵行又不在身边,看?你?如何是好。”
萧弦咳了很久,血色一直从脸蔓延到脖子,看?上去像是充血了?一样,连眼睛都是红红的。
“陛下......”萧弦缓了?缓,无奈的摇头:“臣妾身子弱,经不起你这般折腾,路上若是有得罪的地方,还请陛下海涵,当面直言,莫要用此种手段来折磨臣妾了?。”
“滢滢,你?想哪里去了?”亓月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甚是无辜:“朕怎么会是故意的呢?朕只是错手,实?在是不好意思,让你受苦了。”
萧弦看?着他清澈的眸子,也不像是说假话,可是他明明知晓贤妃是不会水的,还能如此下手,说不是故意的难免让人猜测。
“是真的。”亓月再一次重申道:“朕发誓,朕只是觉得若是曼曼姑娘闯进来甚是不雅观,朕可不想自己的女人被别人瞧了去,就算是女人也不行。”
萧弦:“......”
这个男人脑子里到底装了?什么?这是萧弦此时唯一的想法。
他拒绝和他共同沐浴是因为,自己虽然是女儿身,但内里终究是个男人,跟男人共浴始终觉得别扭,就算这个男人是他自己也不行。
况且,他本就习惯了一个人,他可是高高在上的帝王,本来沦落至此已然狼狈不堪,连沐浴都要和别人共用一个木桶。
他着实?有些?不能接受。
所以萧弦他没有回应亓月的话,而是默默地爬了出来,将自己身子上的水擦拭一番,然后换上了?一身干净衣物。
亓月见他不说话,以为贤妃心里委屈,是以也没了沐浴的兴致,三两下穿上衣物便围着萧弦道:“滢滢?贤妃?别生气了?,朕下次一定拿捏好分寸。”
“陛下严重了?,臣妾不敢。”萧弦淡淡的开口,听不出喜怒。
“滢滢。”亓月叫了萧弦一声,将她侧过去的身子扳正,迫使她看着自己:“乖,别生气了?,待会儿吃了?饭我带你去夜市逛逛。”
“多谢陛下,臣妾累了,想先休息,夜市便不去了。”
“这好不容易到了景德镇,爱妃便随我去见识见识,你?有看?得上的东西,我都给你?买。”
“不必了?。”萧弦仍是淡淡的口吻,对什么都漠不关心,这个大梁都是他的,周遭的一切早已司空见惯,没了新鲜劲。
倒不知他的原身里住的到底是谁,一路上对什么都甚是新奇,仿若刚从乡下进到城里,什么东西都能让他眼前一亮。若不是他惯着,飘飘的病也不至于恶化。
所以萧弦有个大胆的猜想,他的原身里不会住着一个还未成年的小屁孩吧?
有了?这个念头,萧弦再看?向亓月的时候,发现她眼里闪烁着天真无邪的光芒,不由得一阵恶寒,更是不敢再深想了。
到了饭桌上,大家仿佛都各有心事,只有亓月没心没肺只想着吃饭。
为了避人耳目,他们都在一张桌上吃饭,就连那两个侍卫在亓月的命令下也战战兢兢地坐了?下来。
菜都已经上齐了?,却不见曼曼动筷子,于是亓月关切的问道:“曼曼姑娘,怎的不动筷?是不合胃口?”
“不是不是,饭菜很好,是曼曼没有胃口。”一听有人问询,有人关心,曼曼的眼泪又掉了?下来。
“怎么了??是谁欺负你?了??”亓月不由得将视线看向谢行,明知故问道。
曼曼看了?一眼谢行,低着头不再说话。
谢行一看?这情况,连连摆手:“公子,我没有!”
“是吗?”
“我真的没有!曼曼姑娘你?倒是说句话啊,我实?在是不知哪里冒犯到了你?。”谢行手足无措的想要解释,频频向曼曼投去焦急的眼神。
曼曼抬起朦胧的双眼,楚楚可怜道:“公子不要误会,谢大哥没有欺负我,只是曼曼自己做错了?事,很是自责罢了。”
“嗨呀,你?哪里有什么错?快吃饭吧。”亓月一听,可没了?安慰她的心思,心里想的都是赶紧吃完饭,待会儿还要和滢滢逛街去呢。
可是听亓月如是说道,曼曼反而更加的委屈,豆大的泪珠一颗接一颗的往下掉。
亓月夹菜的手一僵,顿时有些?不高兴。
“我劝姑娘还是快吃吧,你?可能不了?解我的夫君,我夫君是最不喜女人唯唯诺诺,哭哭啼啼的模样了。你?若是有什么委屈尽管说出来,我们一定给你?评理,若是装模作样的故弄玄虚,别说我家夫君,就是我也不希望你?继续跟着我们了。”一旁的萧弦喝了?一口茶,瞥了她一眼,淡淡道。
萧弦心里也很是不耐烦,一直觉得女人就是麻烦,留下她便是祸害,现在自己给自己找来的麻烦自己还不会处理,他再一次有理由相信,他的原身里住了一个草包,一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草包。
“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去打扰你们,更不该奢望能够伺候公子,曼曼今后一定认清自己的身份,绝不会再做逾越本分的事,求公子和姐姐不要厌恶曼曼,曼曼知错了?。”曼曼说得情真意切,让人颇为动容。
可是萧弦是谁?他是大梁的帝王,早就见惯了各种女人的各种伎俩,装柔弱装可怜是他最看?不上的一种,所以他不置可否,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眼皮也没抬一下,“吃饭吧。”
凝固到冰点的气氛总算是有所缓和,大家都动起了?筷子,只有亓月偷偷地用余光瞟向贤妃。
夜市。
萧弦终究还是被亓月给拉了?出来,看?着前面那东瞧西碰的身影,萧弦只好无奈地跟了?上去。他原本是多内敛稳重的一个人啊,怎么前面那人就没有学到半分,如此放任自己不怕惹人怀疑吗?
正在胡思乱想间,忽觉手上一热,一抬首便见亓月放大的笑脸,只看他的唇一开一合,夹杂着担忧和关切:“在想什么呢?夜市人多走丢了?怎么办,还是我牵着你?走吧。”
我牵着你?走吧......
萧弦低头看?了?看?牵着自己手腕的大掌,一时之间竟有些?愣怔。
“滢滢,你?看?看?你?都喜欢什么?若有看?中之物千万不要跟我客气,我都买下来送你?。”
萧弦就这么认命的被亓月拉着行走,并没有心思看?风景,这夜市虽然热闹,但比起京都的繁华,还是差远了?。
而且,所见之?物,对他并没有什么吸引力。
“老板,这个簪子怎么卖啊?”亓月指了?指摊上的饰品,扬声道。
萧弦扫了一眼,觉得甚是俗气,便不想再扫第二?眼,一侧头,眼光便飘向了?远处。
金银珠宝皇宫多的是,何必贪恋这些?便宜货。
正走神间,忽然听到亓月的询问:“滢滢,你?觉得这个怎么样?”
萧弦闻言侧目而视,只见亓月手中执一木质发簪,高兴的问他。
他扯了扯嘴角,敷衍地点了点头:“甚是好看?。”
“我就知道你?会喜欢的!”亓月不顾萧弦的抗拒,兴奋的道:“我给你?戴上吧。”
“你?平日里不喜欢穿金戴银总是随便将头发束起来我都知晓,所以特地给你?挑了?一个木制发簪,很是配你?。”
萧弦自从成了?贤妃,确实一向简衣而行,头发被一根绳带随意地系在了身后,亓月将木簪插了?进去,还满意地点了点头。
“好看!”末了,还不忘夸赞一句。
“公子为何......要送我发簪?”
“哪有为什么,你?是我的夫人我不送你?送给谁啊?这就当我为了感谢你陪我出巡,为我出谋划策,陪我逛夜市的礼物吧。”
“礼物?”萧弦怔住。
“对啊!”
萧弦心中复杂难明,望着面前这个熟悉的面庞,竟然有一丝触动。
与此同时,在某一街角处。
“将军,曼曼姑娘并不在房里。”
谢行向亓月的方向望了?一眼,眼神越发深幽起来:“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