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说失败了?”太宰治看到对方在纸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身影好像在视网膜上消失了一帧,再眨眼后发现?人还在原位。
伏黑甚尔没有回答,反而问?道:“还需要写吗?”
纸页上空无一字,他刚写的字迹全部消失了。
“可以试试哦。”反正他也不知道。
伏黑甚尔再次写下?名字,和刚才一样,他进入到书中的世界。
这次来到的地点不同,周围的建筑完好规整,看起来是有人居住的样子,而且抬头就能看到那?棵樱花树。
还是在和刚才同一处地方,只不过离它更近了点。
旁边的门被拉开了,一个?小孩从屋内探头探脑地往外看,确定外面没人后便蹑手蹑脚地走出来,轻轻把门关上,然后顺着庭廊往前?方小跑而去。
伏黑甚尔就站在旁边,看清小孩的正脸后他挑了挑眉,虽然年纪小还没长开,但?他还是认出了对方的身份。
是幼年的五条凛。
对方根本没看见他的动作?,和之前?从穿过他身体?中跑过的事让伏黑甚尔有个?猜测,他伸手摸向?旁边的柱子,手掌果然毫无阻挡地穿了过去。他又往身后的木板上看了一眼,空空荡荡没有影子。
要跟上去吗?
就在短暂的思索中,五条凛的身影消失在拐角。犹豫片刻后,伏黑甚尔还是顺着他离开的方向?追上去。没走几步他就发觉这处的布局很眼熟,弯弯绕绕的和禅院家很相似,但?还是存在差别。
不远处出来几声响彻黑夜的尖叫,下?一秒尖叫戛然而止,随后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和门框、窗框被用力关上的声音。
出事了。
伏黑甚尔并没有因为异状而加快脚步,如果他猜得没错,这应该是以前?发生过的事情,而且以他目前?的状态,根本不可能做出改变事情发展走向?的举动。
这时几个?黑影迅疾地落在对面屋顶上,快速确认方位后轻巧地从瓦片上落到地面,四散在院子中。
其中一个?黑影往五条凛离开的方向?追去,恰巧对面跑来一个?神色慌乱、步履匆匆的侍女。两人刚一照面,就同时愣住了。
侍女惊恐地睁大眼睛,张开嘴就要呼救,杀手仅外露出一双眼睛的浮上凶光,抢先一步捂住她的嘴,另一只手从腿部的绑带上反抽出匕首。
锋利的刀身闪过一道冷光,精确地划过侍女的喉咙,将她的叫喊和呼吸一并带走。直到人无力地摔倒在地板上,白皙的颈部才慢慢浮现?出一条殷红的细线。
解决意?外后,杀手警惕地打量四周,继续往前?进。
伏黑甚尔全都看了个?正着,不出意?外,这两人也看不到他。他绕开地上的尸体?往前?走,拐过弯后视野就开阔了不少,他看到杀手追上了跑远的五条凛。
跑在前?面的小孩无所察觉,直到注意?到木板上比自己长出一大截的影子才疑惑地放慢了脚步。
他站在房间前?,缓缓转过身往后看——
比月光还冷清的刀光带走了他的意?识。
听到不远处传来的脚步声,杀手很快借着树木的影子藏匿在院子里,几个?闪身后就不见了人影。
他离开没多久,几个?步履匆忙的术师来到此处。其中一个?人蹲下?身把温度还没消散的小孩翻过来,辨认出身份后抬头对为首的一人摇摇头,说:“是族中的孩子,已经没救了。”
为首的那?人皱了皱眉,大步离开没有停留,“那?等结束之后再来处理,现?在以六眼的安危为重。”
“是。”其余的人紧跟在他身后,朝眼下?最重要的地方赶去。
伏黑甚尔并没有听清他们?的对话?,只是和躺在地上的小孩对上了视线。
红色的眼睛里失去了光泽和神采,毫无生气地望向?院中狭窄的天空。
他又被传了出去。
这次的时间比第?一次长点,不过对于太宰治来说也是几个?呼吸间的事,还没等他好奇地凑到伏黑甚尔的位置上他就回来了。
“怎么样?”太宰治双手撑在茶几上,难得露出符合他这个?年纪的表情。他只来得及看到人消失后,书页上自动浮现?出几行黑字,还没等他全部看完,人就又回来了。
“不怎么样。”伏黑甚尔敷衍地回答,伸手抵住太宰治的脑门把人推开,没等他问?出第?二个?问?题便再次进入奇怪的世界里。
这次是在一处学堂门前?,伏黑甚尔站在门口?看着还不到他腰部的小孩一个?个?面带下?课的喜悦争先恐后从教室里往外走。
于是,慢吞吞在房间里磨蹭的小孩就更引人注意?。
五条凛的鼻子里塞着两团纸,露在外面短短的一截也被染成了红色,他站在垃圾桶旁边扔掉废纸,吸了吸鼻子,趁鼻血再次流出来之前?又团了两个?小球塞进鼻孔里。然后,他才慢悠悠地往门外面走。
原本也在位置上磨蹭的男孩看五条凛离开,紧紧地跟在他身后,并在快要出门时快走两步,用肩膀把人往前?撞。
毫无防备的五条凛被撞得往前?快走两步,在脸着地摔倒前?伸手撑住身体?,在场的人都听到了一声清脆的咔嚓声。
“唔!”五条凛坐在地上用左手紧紧捂住右手臂上疼痛的部位,手腕无力地垂落,还在微微颤抖。
微胖的男孩上下?打量五条凛,开口?问?道:“你是五条凛?听说昨晚你弟弟出事了?”
在他们?身边走过的同学和老师都停下?了脚步。
五条凛的脸色惨白,咬住下?唇没发出丁点声音。他靠着墙壁慢慢站起身,深深地看了撞人的男孩一眼,一言不发地转过身离开。
“唉!我问?你话?呢!”男孩不依不饶地往前?走两步,脸上露出不服气的神情,还想伸手把人拉住。
旁边的老师连忙上来打圆场,他拦住男孩的手说:“好了好了,已经下?课了,赶快回去午休吧。”
五条凛熟门熟路地走到平日里为族人看病治疗的庭院内,一个?慈祥的老妪坐在院子里,看到他来了只是点点头,熟稔道:“又来了?这次是摔到哪里了?”
“爬树掉下?来摔到手了。”五条凛卷起袖子,把捂了一路的手递过去。
老妪眼神不太好,但?是伸手一摸就知道这不是摔伤崴到的伤势,她没有拆穿,只是温和地说:“又去爬哪棵树了?也不注意?点。”
五条凛伸手擦去湿透纸团渗出来的丝丝血迹,保证道:“下?次我会注意?的。”
作者有话要说: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