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了。”伏黑甚尔接过?干毛巾擦了把脸,?后脱下湿衣服扔进旁边的衣篓里。
屋里没有开灯，结实的腰肌和腹肌随着他?的动作起伏阴影变换，五条凛偏过?头不??看他?,“你打扫一下。”
伏黑甚尔注?到五条凛无?识地把手按在腹部?，鬼使神差地多问了一句,“要吃夜宵吗？”
所以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
五条凛坐在餐桌旁思考,一碗冒着热气和香味的面条放到他?面前。
相比于要点火的燃气灶,五条凛使用更多的是定时精准,解放双手的电器。调料适量，食材随?,烹饪时间试个人而?定的料理对?他?来说?是个棘手的难题。
夜宵的食材都是冰箱里剩下的蔬菜和午餐肉，面上还盖着溏??的荷包蛋。
伏黑甚尔分出一碗后直接端着锅子开始吃，热腾腾的食物下肚，立刻驱散了淋雨后的湿冷。他?吃得很快，但是吃相并不粗鲁。
五条凛原本是不想吃的,但看到甚尔的样子，也就拿起筷子戳破了颤巍巍的蛋黄,还未凝固的蛋液裹住面条散发出特有的香气,在视觉和嗅觉的双重作用下,他?忽?觉得有些饿了。
“后天是家长开放日,你陪惠一起??吧。”五条凛想起老师通知的消息，这种特殊的日子还是由他?陪同比较合适。
伏黑甚尔的第一反应是拒绝,“这就算了吧。”他?快把半锅面吃完了，夹了夹筷子,筷尖敲击发出清脆的声音，“反正之前也是这样，惠应该都习惯了,你陪??他?会更开??。”
那孩子应该对?他?失望到极点了。伏黑甚尔的眼前闪过?伏黑惠以前委屈的模样，??想：又何必再?给他?虚渺的希望呢？得到希望又失望，这样更伤人吧。
五条凛没了胃口，筷子并在碗上往前一推，脸上浮现出不赞同的神情。伏黑甚尔先一步拿过?碗，抢在他?开口之前问：“吃好了吗？那剩下的给我了。”他?三两口把剩下的面条吃干净，让五条凛的话卡在了嗓子里。
算了，反正要说?的话都??知肚明。五条凛站起身把椅子往前推，提醒道：“记得收拾干净。”说?完便回房间休息。
还好明天是休息日，不?还不知道能不能准时起床送惠上学。
伏黑甚尔吃完夜宵后将餐具洗净放回柜子，?后将客厅里自己走过?滴到雨水的地方都清理干净。做完一切后他?关掉所有灯具，在暗色中来到了惠的房间。
没想到扑了个空，但也没完全扑空。
睡在惠房间里的是五条凛。
“惠睡着了，回??会把他?吵醒。”虽?是个小的团子，但是牢牢占据了床最中间的位置。
五条凛刚洗完澡，发尾还挂着水珠，脸上是水汽蒸腾的红晕。他?用毛巾搓揉头发边解释道：“他?睡在我房间里。”
平日里梳得服帖的头发尽数翘起，拒人的疏离感也被揉搓得粉碎。说?到底，他?也不过?二十刚出头。
伏黑甚尔不合时宜地想起了当初在雪山上的那一晚，藏在口袋里的耳钉也开始彰显自己的存在感，硌得他?生疼，还像未熄灭的灰烬那样释放灼人的热度，要把他?整个人连同杂念一起烧得干干净净。
“嗯？哦。”伏黑甚尔的脑子终于处理完五条凛所说?的话，从宕机的状态中回神，“打扰了。”
五条凛忙着擦头发，没注?到他?的落荒而?逃。
太奇怪了。
这很不正常。
伏黑甚尔回到房间后冲了个冷水澡。冰冷的水流从头顶冲落，顺着发丝流经后背，再?到腰侧，大腿，小腿，脚踝，最后落在瓷砖上汇入下水道。
冷水带走了头脑突如其来的发热，重新恢复往日冷静的状态。
伏黑甚尔在腰上围了条浴巾就出来了，没擦干的水珠从凹陷的锁骨滚落，滑过?饱满的胸肌，沿着深深的人鱼线没入浴巾。
要早点把事?情处理完。
伏黑甚尔不需要开灯就能看清房间里的情况，不知道从哪来找回来的耳钉被他?烫手一般地放在进门后最近的柜子上，和其它物品一样隐匿在黑暗中。
明明没有光亮，他?却仍觉得耀眼，便走过???将宝石那一面转向墙壁。
躺倒没一会，伏黑甚尔坐起径直走到门边，把耳钉塞进抽屉里才重新睡回??。他?还侧了个身，脸朝向窗外。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伏黑甚尔又不在了。
屋外的风雨也停了，虽?天空还没有放晴，但还有不少被憋了几天的住户出门散步。
五条凛打开门窗透气，微冷的空气中带着湿?和泥土的气息。伏黑惠坐在毛绒绒的地毯上玩拼图，偶?玩手影放松一下。
淡淡的小狗形状的影子竖起耳朵，绕着伏黑惠转圈，不论?它跑到哪里总有一部?分黏在主?人的影子上。
再?过?段时间会变成什么样呢？五条凛坐到伏黑惠对?面暗想，会脱离成独立的影子到处跑？如果被人发现就难办了。
想到这，五条凛问道：“惠在幼稚园里没让其他?小朋友看到吧？”
伏黑惠摇摇头，“因?为凛说?不能让其他?人看到。”只有在家里他?才会让影子里的动物出来玩。
“好孩子。”五条凛伸手揉了揉惠的耳朵，“要出??玩吗？雨停了。”
伏黑惠抱住五条凛的手爬到他?身上，窝在凛的怀里不动了。
“不想出??吗？”五条凛双手把惠圈住，像是抱着一只小狗崽。
“唔。”伏黑惠闷闷地应了一声。
“??不??超市？买牛奶和巧克力。”五条凛是这么说?的，但坐在原处没有动，只是把伏黑惠抱得更紧了点。
“……不??。”伏黑惠蹭蹭他?，两个人抱在一起睡着了。
·
伏黑甚尔来到了横滨。
虽说?委托人指名由他?来完成任务，但并没有丁点想和他?直接接触的?思，一切都由孔时雨代为转达。
唯一的提示是找到太宰治。
“太宰治，港口Mafia最年轻的预备干部?，关于他?的资料并不好找。”孔时雨通宵两天也只查到了寥寥数语，“资料已经发给你了，他?的记录太少，我查不到更多了。”
伏黑甚尔站在人来人往的街头点开信息，随口说?道：“没事?，你少拿点钱就行了。”他?挪远手机躲过?对?面一顿骂。
资料真是少得可怜，一眼就看完了。不过?他?也明白这种人自?是要把尾收得干干净净才行，不?说?不定那天就横死在街头，成为当天的新闻。
但这并不妨碍伏黑甚尔抱怨，“怎么连照片都只有半个背面？要我怎么找人？”
孔时雨没好气地说?：“这就是你的活了。”
行吧。伏黑甚尔扫视的目光忽?定在对?面某个人的身上，“就这样，挂了。”他?挂断电话，拿起才吃了一半的章鱼小丸子跟了上??。
伏黑甚尔穿的是宽松墨绿色外套，微微弓起背，毫无攻击性地混迹在人群中，变成日常中普通的没有人会留?到与?自己擦肩而?过?的人。
按理来说?，太宰治是不应该察觉到有人跟在自己身后的。他?对?于一般的跟踪异常敏锐，但是这次来的人的跟踪水平远比之前见?过?都高超，最起码在快到住处前他?都没发现有任何异常。
只不过?嘛——
走在前面的太宰治默默吐了吐舌头，鸢色的眼睛里闪过?搞事?的光芒。
伏黑甚尔远远地看着疑似是太宰治的少年独自走进偏僻的住处，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后才走出来，像是误入的普通人一般走过?街道，实际上他?已经把周围的景物和特征都印在脑海里。
接下来的几天，伏黑甚尔逐步摸清了对?方的生活规律，也确认了这人就是他?要找的目标，太宰治。
表面上看起来就是个难搞的小鬼嘛。看到太宰治捉弄下属的伏黑甚尔如是想着，并趁太宰治离开的时候潜入了他?的住处。
一打开门就看到了悬挂在吊顶电扇上的绞刑索，随着风扇的摆动晃晃悠悠地转圈。
伏黑甚尔挑了挑眉，并没有被这不同寻常的装饰惊到，他?走进房间寻找自己想要的信息。
门口的衣帽架上挂着一件西装外套，两顶帽子被团起来塞在鞋柜里，几双鞋码相似的皮鞋摆放在旁边，但根据鞋底的磨损程度来看，应该是属于两个人。
沙发上摆放了很多抱枕，原本就不大的空间看起来更挤。餐桌上摞起一堆吃空的螃蟹罐头，地上也掉了两个，但是窗台柜面上的灰尘并不多，显?最近住在这里的人宁可乱成一团也懒得打扫，而?出门的另外一个正好相反。
橱柜里的衣物也佐证了这一点，其中一个柜子里的衣服团在一起，另一个则是叠得整整齐齐，西装成套挂在衣架上，而?且熨烫得很平整。
——除了太宰治之外还有另外一个人住在这里，或者说?之前住在这里。
但这段时间里，伏黑甚尔只见?到太宰治一人进出。
而?且他?还在屋内发现了不少自杀用具，大部?分都有使用过?的痕迹。
难道说?，另外那个人被他?杀了？
不过?这不在伏黑甚尔的任务里，他?将屋内的摆设恢复成刚进来时的状态，静静地藏匿在房间里等着太宰治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太宰：是自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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