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怎么有空出来了?”因为前一笼包子全被五条悟吃完了,五条凛只?好重新开火再蒸一次。
伏黑惠双手捧着最后?一只?兔子包从尾部小口小口咬着吃,眼睛认真地?盯着馅料和?越来越近的兔子耳朵。
五条悟同样认真地?盯住那只?兔子包,趁凛没看见,伏黑惠又停下来咀嚼的时候,快速地?把兔子脑袋撤下来塞进自己的嘴里,顺便挑衅地?朝小孩眨眨眼。
伏黑惠瞪圆了眼睛,他的手里只?剩下半截包子,兔子的脑袋和?耳朵被吃掉了。
“因为我把任务都扔给杰啦!”五条悟说起偷懒的事情毫不心虚,还?特别理直气壮,“反正要带后?辈,就是要多练习嘛。”
五条凛用不赞同的眼神看了他一眼,“走?之前记得带伴手礼回?去。”
“知道啦~总感觉凛对杰和?硝子都比对我要好。”五条悟鼓起腮帮子,明明是快两米的大高个,做这个表情没有任何违和?感。
每次过节凛都会给硝子和?杰寄东西,两个人生日的时候也没有落下礼物,还?有前段时间他刚知道学校里也会定时收到凛的汇款。
虽然寄给他的东西一样也没落下,而且分量和?心意足足是其他人的好几倍。
但是每次一有事,凛都觉得自己欺负别人——虽然确实是这样没错啦。
“因为是你的同学啊。”五条凛的视线落在?蒸腾的水雾上,随口应道:“还?有后?辈的话?多带点东西回?去,别忘了给老师也带一份。”
当问题儿童的班主任实在?是辛苦了。
“好嘛。”五条悟坐在?椅子上,长腿一伸,整个人完全放松地?靠在?椅背上。他一边逗伏黑惠一边问,“今天有什么安排吗?我可?以?待上整整一天哦。”
整整一天,你到底是把多少任务扔出去了。
夏油同学,辛苦你了。五条凛叹了口气,“原本是打算带惠去动物园的,不过昨晚有点发烧,计划取消了。惠,还?想去吗?让悟和?甚尔陪你一起去吧。”
虽然两个人都不太靠谱,但外面?估计也打不起来,应该是可?以?放心的吧?
“欸,才不要。”没等伏黑惠说话?,五条悟臭着一张脸表示反对,道:“我才不想和?小鬼和?臭男人一起出门,好无聊。”
“那还?真是抱歉啊。”甚尔站得很远,脸上根本看不出半点抱歉的意思,“不过我也没有陪不良高中生逛街的嗜好。”
当事人伏黑惠也果断地?摇了摇头?,“不去。”他才不想带两个比他还?幼稚的人出门。
好吧。五条凛耸了耸肩,那就都待在?家里无聊吧。
草草吃过早饭后?,五条凛和?伏黑惠待在?房间里看书?。
伏黑惠的记忆力很好,讲过一遍的故事他能记得大部分内容,第二次阅读时,除去几个复杂的词汇,他都能点着图片和?文字复述出来。
“……这一整天,谁都没有买过她一根火柴,谁也没给过她一个钱币……”《卖火柴的小女孩》篇幅不长,伏黑惠很快就念完了。读完一个故事后?,他拿起手边的水喝了一口,然后?在?旁边的书?堆中找下一本书?。
“惠想上幼稚园吗?”五条凛被赶到床上休息,由伏黑惠读故事陪他入睡。
伏黑惠放下手中的绘本,不解地?看向五条凛。
“就是和?其他小朋友一起看书?,一起玩,到了放学时间再回?家。”五条凛努力把这件事掰开和?小孩说清楚,“会有很多人和?惠交朋友,就不会无聊了。”
“现在?也不无聊。”伏黑惠认真地?说,“这样,很好。”
是不是因为从小一个人孤单惯了,现在?没有朋友的概念?五条凛不太清楚,他也没有硬要求惠立刻做出选择,“下个月,惠和?我一起去幼稚园看看,喜欢的话?我们就留下,好不好?”
伏黑惠安静地?看着凛的脸,把书?放到一旁,往前一趴靠在?五条凛的身上,“凛是不是要离开?”
好敏感的孩子。五条凛内心感叹,他伸手把被子上的小海胆捞到怀里,“不是离开,只?是惠应该像其他小孩一样过正常的生活。”
像所有普通人那样过平凡的生活吧,等你长大以?后?再选择要成为怎么样的人。
“我去上幼稚园,回?来以?后?还?能看到凛吗?”
五条凛歪过头?想了想,为难道:“应该是不能。”和?在?一起他生活会被卷入不必要的事端,也必定会一直引起禅院家的注意,哪怕已经和?禅院直毗人达成了协议,还?是不能冒险。
“……我喜欢凛。”伏黑惠把头?埋到被子里闷闷地?说。
五条凛轻轻地?摸了摸他的后?脑勺,“我也喜欢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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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客厅里各占半边的两人间气氛就没有这么和?睦。
五条悟靠坐在?沙发的另一端,单脚踩在?坐垫上,手上不停地?往嘴里塞香蕉片,半点眼神都没施舍给另外一个人。
“离他远一点。”五条悟毫不客气地?警告,“我可?不会再手下留情了。”
电视遥控器在?刚才的抢夺中被直接捏碎了,没人想去换台,只?能枯燥地?听一个接一个购物广告。
甚尔冷哼一声,没做掉这小鬼是他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应该也不会有第二次机会再杀他了。即便如此,甚尔还?是挑衅道:“如果他同意我离他近一点呢?”
五条悟猛然回?头?,手中的果片尽数被他握成齑粉。他睁大蕴含着杀意的天空之瞳,声音低沉地?威胁道:“你最好别再让我听到这句话?。”当他收敛了故意显露在?外的幼稚和?不正经,整个人散发出骇人的压迫感。
但另外一个人并不是简单就能被吓到的。
“就凭你?”甚尔仰靠在?沙发背上,眼神阴鸷,嘴角挂着不屑的笑意。他虽然杀不了五条悟,但也还?没被到被轻视的地?步。
不知道五条悟是如何做到的,短短的一瞬间,伏黑甚尔甚至都没看清他的动作,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那个白发的臭小子单手卡住脖子,狠狠地?砸在?地?板上。
后?背没有任何缓冲得砸在?地?板上,甚尔只?感觉到之前被五条悟打伤隐隐作痛。
的身体比脑子更快做出反应,一手反扣五条悟卡在?自己脖子上的手腕,一手冲他的面?门袭去,只?可?惜都无法真实地?触碰到他的身体。
五条悟从上方?俯视甚尔,双眼中没有温度也没有感情,就像宝石那样瑰丽而冰冷。
“我说,离他远一点。”
当初就应该把这个人赶得远远的。
或者?那时候反转术式修复身体再快一点,在?凛到达医院之前就将他杀掉。
甚尔没有说话?,只?是用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他,全然看不出在?下风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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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黑惠讲故事把自己讲睡着了。
五条凛把他小心地?挪到枕头?边,拉上被子,随后?下床离开房间。
五条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了,只?剩下甚尔一个人待在?一楼。他的脖子上留着显眼的掐痕,而本人却毫不在?意,大刺刺地?将红痕露在?空气中。
五条凛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当作没有人一样往厨房走?去。
“你这样活着不累吗?”甚尔趴在?沙发背上,将上半身的重量都压在?上面?,眼神闪烁地?看着五条凛的背影。
他本来是不想说的,但被五条悟一刺激,也就无所顾忌了。
五条凛停住脚步,侧身看向伏黑甚尔。
“那个家伙可?比你活得洒脱多了。”绿色的眼睛里跳动着不善的光芒,甚至用恶意形容也不为过。
甚尔阴暗地?想:凭什么啊,同样都是失去一切的人,为什么你在?人前还?能摆出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
他想用言语把这个人平静的面?具撕碎,化成刀穿透他的伪装,把血淋淋的现实摆在?面?前。
他想看他失控,想看他在?常人面?前遮掩的狼狈不堪的模样。
他们明明是一类人。
“也许吧。”
五条凛的眼神清明并没有因为他的话?生出半点波澜。没人知道,两个凛共享对方?互换世?界时的那段记忆,他自然知道麻仓凛和?甚尔相处时的状态。
那两个人性格相似,但与他全然相反。
五条凛不会逃避现实,他接受自己的选择。
不幸也好,遗憾也好,都是组成五条凛的一部分。
他曾歇斯底里地?呵斥命运的不公?,但是没有人会给他答案和?帮助。
从那时起,五条凛就明白了,他只?能依靠自己走?下去。
“我不管你之前是什么样的人,无赖也好,禅院家的人也好,所谓的术师杀手也好,至少请你在?惠的面?前作为一个父亲活着。”五条凛一脸平静地?说。
他的腰背似乎永远是挺直的,永远不会看到他失态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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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甚尔躺在?床上,双手交叠放在?脑后?,眼神虚焦地?看着天花板。
今晚没有月亮,夜空里能看到点点繁星,还?有一些黯淡的星子努力发出微光。
要是有月亮,它们只?能沦为陪衬。
甚尔偏过头?看向窗外那片夜空。
星星依旧微弱地?闪烁着,他却像是被星光晃到那般闭上眼,转身抱住了身侧的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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