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凛清楚得记得自己以前被人碰瓷过,如今又重回当时的心境。
旁边的白兰看热闹不嫌事大地撺掇：“香槟塔！香槟塔！”
凛原本站在昏暗的角落里，蓝色的彩灯根本照不到的地方，眼下,灯光师很会来事地亮起了他头顶上的一盏小白灯。
熄灭几处多余的彩灯，圆形的灯光正好把?五条凛圈进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的身上。剪裁合身的私人定制西装将颀长的身材展现得淋漓尽致，白皙的皮肤更衬托出骨象和皮相俱佳,扣到最上面的纽扣和如教科书一般系好的温莎结给他增添了禁欲和疏离感。
灯光照到红色的瞳孔中,那双眼睛就像鸽血红宝石一样透亮,跳跃着燃烧的火苗，让人难以挪开目光。
糟透了。五条凛明白自己被人当枪使了,他神情淡然地正要开口说话,口袋中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拿出手机查看，上面只有一条让他厌恶的充满命令口吻的短信：速回，勿做丢人现眼的事。
真的是糟透了。
哪里都有眼线,他们是下水道里的老鼠吗？五条凛刻薄地想着。
如果没有这条短信他下一秒说不定会自行离开,但现在他可不想这样干了。
酒精的作?用和叛逆心作?祟的双重作?用下,五条凛直视那双如同狼犬一般充满挑衅的绿色眼睛,破天荒露出笑容,心情颇佳地应道：“好啊。”
会所的会长在彩灯循环的间隙跑到五条凛身旁凑近了小声说：“抱歉，我们今日只剩下了最贵的香槟塔，原本是作为——”
“没关系。”五条凛打断了会长的解释，“就用那个吧。”
“Wo——！”人群顿时发出热闹的叫喊声和口哨声。
“香槟！香槟！”在充满节奏的呐喊声中，一座搭满十?二层的彩虹香槟塔被带到众人的目光前。
五条凛和甚尔被请到台子上，接受所有人的瞩目。
白兰挤在人群里双手合拢放在嘴边和身边的人一起发出惊呼声。
给我等着。
白兰准确地读出了五条凛传递过来的信息，他笑着摊开双手，示意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禅院甚尔很配合地站在五条凛的身边,脸上挂出营业式的笑容，和所有人一起听会长的致辞。
“您等下要听我的香槟Call吗？”甚尔低下头凑到五条家大少爷的耳边问道。
“？”五条凛不习惯和人靠太近，他微微往旁边靠拉开一点距离，虽然不知道对方在说什么，但为了保险起见，“不必了。”
“好的。”禅院甚尔抬头和会长对了个眼色，让会长继续往下进行。
音乐响起，突然换成了节奏感特别强的香槟Call。
“非常感谢您的指名。我们将为您献上特别的一夜。”会长举起右手，场下的所有人和他一起欢呼。
“……香槟香槟香槟香槟！”
“为这世上无与伦比
就由我献上
美艳动人的您
香槟Call！”*
禅院甚尔跟着会长小声附和，只有站在旁边的五条凛才能听见他的声音。
“什么？”五条凛有点不在状态，疑惑地看向旁边的罪魁祸首。
“香槟Call啊，这几?句果然还是由我说给您听比较合适吧。”禅院甚尔眼神极好，在昏暗的会场，还有时不时闪过彩灯的干扰下，依旧看出五条凛藏在黑发下的耳廓浮现出和白皙脖子截然不同的鲜红色。
不，还是算了。五条凛脸上浮现出抗拒的神情，他果然还是觉得太尴尬，面无表情地看着场下的人欢呼已经是极限了。
“干杯！干杯！”会长伸手示意台上的两人为香槟塔注入香槟，五条凛在全场的欢呼中拿起最上面的高脚杯，周围的人依次拿取离自己最近的杯子。
所有人高高举起酒杯，高声呼喊：“干杯！！”
五条凛在灼灼的目光下抿了一小口。
“喔！”其他人欢呼着饮尽杯中的液体。
禅院甚尔喝完了杯中的香槟，在起哄声中面不改色地低头，双唇贴在在五条凛刚碰到的位置上。他抬起眼帘和五条凛对视，眼角带着笑意，下一秒就着他的手将剩下的香槟一饮而尽。
“WO~！”人群发出起哄的怪叫声，把?现场的气氛推向又一个高潮。
·
白兰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前段时间，白兰捣鼓出奇怪的火焰居然能让五条凛拥有正常的视力，虽然有效期不长，但足够用了。眼前的视线还算正常，看到的还是正常的人形。状态很好，大概还能保持两到三天？
这也是他答应来外面玩的原因，可谁能想到会发生眼下的局面？
“承蒙惠顾！”会长把刷好的卡恭敬地递给五条凛，真心实意道，“期待您下次的大驾光临。”
五条凛粗粗扫了一眼，刚才那座香槟塔要价超过了千万元。
饶是他也忍不住咂舌，还真是贵啊。
当五条凛走到会所的门口时发现有人在等他。
“还有事吗？”五条凛停下脚步细细打量面前那个人，一句话就宰了他上千万的家伙。
禅院甚尔走到他面前，低下头和大少爷对视，“您愿意收留一个无家可归的人吗？”
“我今晚可以只属于您一个人。”
不得不说，禅院甚尔很善于把自己的优势最大化，不论是英俊的五官，充满力量和美感的身体还是磁性的嗓音，只要他愿意，一切都能转变成攻略的手段。
“不需要。”五条凛伸手推开他，另一只手从口袋中拿出已经响过好几次的手机按下接听键，说：“喂？”
下一秒，从电话的另一端传来勃然大怒的呵斥声。
啧。
五条凛把?手机拿远，让那一头的人对着空气发怒。他的余光看到远处灌木旁有一个跑远的鬼祟人影，立刻就明白自己的行踪又被泄露。
禅院甚尔离得比较远，但他的听觉很敏锐，立刻就听到了手机那端有个苍老的声音在中气不足地谩骂。
他兴致缺缺地想：不管是哪一家，糟老头子们骂来骂去就是那点东西，根本不带变的。
没意思。
“po”手机落入水池里的声音。
甚尔回过头，正好看见五条凛满脸厌恶地看着手机屏幕在水底变黑，喋喋不休的说教终于停止了。
不远处掉头的汽车从会所门前开过，五条凛的面容被近光灯照亮又很快隐在阴影中，他的眼中倒影出一个黑发绿眼的身形。
禅院甚尔穿着黑色的西装，但对于他来说这只能算是工作?服。解开西装扣子，白色的衬衫解开到胸前，领带松垮垮地系着要掉不掉的，和五条凛形成鲜明的对比。
很多人喜欢他这样子，他也乐于这样子被别人喜欢。
五条凛伸手抓住歪斜的领带把人往下扯，甚尔顺势低下头，让耳朵贴在对方的唇边，敏感的肌肤甚至能感觉到他呼吸间还带着香槟的气息和温度。
甚尔听见他说：“你刚刚说话的还在有效期内吧？”
“当然。”甚尔露出笑容，收敛起肉食动物的侵略性。他偏过头，用鼻尖蹭了蹭对方，显露出难得温顺的一面，唇齿之间带着眷恋和纠缠，意有所指道：
“一切听从您的安排。”
之后的事就不用说了，无需用语言描述的水到渠成。
大少爷的取向也好，叛逆期也好，反正他抓住了这个机会。
哭起来的样子和平时完全不一样呢。甚尔看着那双蒙上水雾的眼睛有点出乎意料，他低下头去吻了吻五条凛眼皮上近距离才能看出来的一粒小痣。
·
半路溜去电影院看电影的白兰和其他几?个人一同回到别墅，几?个精力过剩的家伙又闹腾了几?个小时之后才各自回到房间休息。
白兰也有些累了，维持人类的模样在现世生存需要极大的能量，过分透支可能又会变为最初的样子，他可不想再当十?几?年的阿飘。保持普通人一样的作?息、进食能够在一定程度上补足他所需要的能量，现在已经到了休息时间！
白兰看了眼几扇紧闭的房门没觉出有什么不对，粗粗洗漱一番也躺倒床上，迷迷糊糊快睡着的时候才发觉出少了点什么。
糟糕，好像把凛忘在会所里了。
不过没事吧，凛这么大个人应该不会出事。
直到第二天中午，工作室所有人睡眼朦胧地坐在餐桌前等开饭的时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一件事——
糟糕，我们的老板呢？
老板凛从醒来以后明显不在状态，坐在宾馆的大床上没有动静。
“你不会是想对我始乱终弃吧。”禅院甚尔躺在床上，整个人异常放松地躺着，他单手撑着脑袋侧过身看向五条凛，后背上还带着鲜红的抓痕。
“……”五条凛偏过头用余光看了他一眼，昨晚明明是这个人的提议吧？现在真的好意思厚脸皮说他始乱终弃？
五条凛神情淡然地在甚尔的目光下捡起地毯上的衣服穿好，衬衫扣子依旧一丝不苟地扣到最上面一颗。
他心里有了打算，开口问道：“名字？”
“叫我甚尔就好。”
作者有话要说：评论我都有在看，明天或者后天会着手修改一下错字内容和时间Bug
谢谢大家的支持！
*部分是香槟call，非原创
听着一二三的旋转大金球码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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