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沈清娴越打坐就越是发现自?己今天昏昏沉沉的有些不?对劲,她还以?为是自?己昨夜没休息好的缘故,站起身,想要推开门窗通通风。
此时再环顾着屋子里的时候,才发现师尊在香炉里燃气的香粉过分浓郁了。
整个屋子里,都被烟雾充斥弥漫着,那香粉不?似寻常的熏料,换作平常,烟轻轻飘出几缕也就差不?多?该散了,可是师尊今天添加的这种香粉,竟然会在屋子里积聚起来,目光可见?地泛着青色,却熏得沈清娴昏昏欲睡。
她环顾着屋子,见?整间房之?中,只有床榻一侧的墙壁上,有一扇窗户,此时也是紧闭,她便绕过香炉,走?了过去。
且稍稍用着力?道推了一下,她发现窗户纹丝不?动,沈清娴皱着眉头又推了一把,还是不?动,取而代之?的,却是自?己好像更加昏昏沉沉了起来。
照理说不?应该这样,沈清娴提了书案上的茶壶,打开香炉的镂空盖子去浇水,只是手中壶倾了一倾,壶中空空如也,竟然连一滴水也没有。
“奇怪了…”沈清娴将茶壶放回桌子上,又走?去师尊离开时合上的殿门,她本是不?以?为然的推了一下。
只是当她推过这一把之?后,脸上的神情变了。
门和窗怎么都打不?开?
沈清娴满心疑惑地又推了推,还是不?动,当她扭回头望着香炉里散发出的青色烟尘,突然倒退了两步,又朝殿门撞了上去。
一下,两下…
沈清娴的心中感觉越来越不?对劲,最?关键的是她的意识越来越恍惚了起来,眼看着自?己无法脱困,她径直将自?己的袍摆扯下了一片,用一块大小合适的布料捂住了口鼻。
感觉那个香炉里燃烧的香粉一定有问题,她直接走?去香炉旁,一脚将炉子踢翻在了地上,又将火星子踩灭才又四下寻找了起来。
屋子里似乎没有什么锋利的东西,沈清娴翻找了半天都没有什么东西能撬开窗户,随着四肢越来越虚弱无力?,沈清娴就像个无头的苍蝇的屋子里撞来撞去。
实在没有什么承受的东西,沈清娴径直端起香炉朝着门的方向摔了过去。
“哐!”香炉沉重地撞在门上,随着一道不?易察觉的青光荡漾,香炉又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而那道门竟然完好无损依旧紧闭矗立着。
这是一间牢笼,再不?出去,她可能会失去意识!
沈清娴仰头搜寻着屋子里的破绽,正是毫无办法之?际,突然脚下踩在香灰上滑了一下,她的后背因?为摔倒而重重地撞在了床榻的朽木台阶之?上。
“咔哒!”这是床底传来了一声什么机关触发的声音,吓了沈清娴一跳,随之?似乎有铁链摩擦的声响传来,就见?有一节木质的地板突然从地上翻了起来!
而在那个木板之?下,竟然牢牢托着一把宝剑,看似蒙尘,却也似乎是一件很重要的东西。
沈清娴来不?及多?想,将长剑从木板上拆下,就拔剑出鞘对着门扇挥砍了过去!
只可惜,并没有预料之?中的破门之?声传来,也并非是令孤臣设下的那个屏障阻挡住了沈清娴的挥砍,可是仗剑的少女正用着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盯着剑身上的篆字发怔。
雪渊。
那是她母亲的佩剑,在小的时候,母亲经常会当着自?己的面保养雪渊,那是一柄很漂亮的长剑,每每挥砍撞在物品上时,都会发出类似于冬日冰面崩裂的声音。
母亲说这把剑很重要,同时也很危险,会带来杀戮与争夺。
那个时候小清衔不?懂,母亲那么爱剑的一个人,却从来不?肯在任何人面前舞剑,可爹爹却说,母亲的剑天下无人能敌。
再后来,爹爹带着她们,开始了隐姓埋名,频繁的搬家,直到有一天躲到不?能再躲,有一群人突然杀进?了她的家。
数十人,久久围攻着爹爹,那个时候,母亲还想带着她逃亡,可是,那些人却用爹爹的性命相要挟,要她交出雪渊。
最?后,雪渊被人带走?了,爹爹也惨遭毒手,而没了武器的母亲,在重重围困之?下,大战了一天一夜,最?终难逃敌手,只留下躲在暗处的沈清娴,眼睁睁看着那一幕的发生?。
她拼命记住了一些未带面巾的强盗的脸,可是那个时候,她还只是个孩子,相较于爹爹和娘的伸手,或许那些人轻轻捻捻手指头她就会没命。
来到若修山,是为了学武替爹娘报仇,拜师终于拜到了令孤臣的门下,她却在意外之?中寻回了母亲的长剑,所以?令孤臣,他极有可能就是杀死爹娘的那群土匪中的一员…
不?可思议望着手里的剑,沈清娴含恨用力?挥砍而下,果然,那柄剑发出了铮鸣之?声,在撞击在门扇的一瞬间,又是那阵青光闪耀,沈清娴直接被巨大的灵力?掀至空中,摔在书案上,将书案也压了个粉碎。
“咳!”沈清娴倒抽着冷气,被摔得半天翻不?起身,眼前一阵阵的发黑,她却无能为力?,今日之?中发生?的一幕幕还在眼前回放。
姐姐还在等着她回去,令孤臣还在选拔大会上放肆大笑,刚刚吃下的金色丹药,香炉里的青色香粉,以?及那道将整间屋子封印起来的青光。
沈清娴咬牙切齿从地上爬了起来,她虚弱地气喘连连,可是眼皮却无精打采地耷拉了下来,她感觉自?己随时都有可能昏睡过去,望了望满屋子的青烟,沈清娴只能尽量贴在地板上喘息…
“大佬?”
温楚楚突然见?沈清衔静静立着不?动了,只得又虚弱地朝着那人唤了一声。
就看见?大佬的样子好像很不?对劲,像是一时间承受着什么打击似的,表情突然就变得痛苦不?堪。
“大佬,你怎么了?”温楚楚伸手去握大佬的手臂,只是攥了一把,却什么都抓不?住。
“不?一样了。”
“什么?”温楚楚不?明白沈清衔究竟是在说什么。
“记忆不?一样了,我?好像太小了…”沈清衔痛苦地摇了摇头,小时候的自?己放弃了,剑没有被藏在床底下,十九岁的自?己终究还是太小了,她还不?知道如何去化解眼前的危机。
“告诉我?,溶洞在什么方向!”温楚楚真恨不?得用力?握住大佬的肩膀叫她打起精神来,可是大佬脸上的神情却越来越崩溃,温楚楚急的大吼,“你倒是说话啊!”
“太迟了,一切都太迟了。”沈清衔的目光失去了聚焦,她只是怔怔望着若修山的方向,那表情凄婉绝望,只是不?停地在口中念叨着“太迟了。”
温楚楚毫无办法,她碰不?到大佬,也不?知道怎么才能让沈清衔回过神来,索性不?管那个人,深深吸了一口气,就一手捏着鼻子跳进?了潭水之?中。
这是她第?一次独自?闯入深潭,视野顷刻被冰冷灰暗的湖水淹没,眼前有无数的细碎气泡向水面升气,蓬裙飘起挡住了她的视线。
对于不?会水的人来说,想要在水中移动简直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任由温楚楚如何挣扎,她发现自?己也仅仅只能浮浮沉沉根本没办法移动。
“我?帮你。”沈清衔突然也跳入了水中。
只是这一次,她竟然将温楚楚拥在了怀里,而在她的周身,正有紫色的火焰吞噬着她的元神。
“温楚楚,记得别放弃我?。”沈清衔无奈望着温楚楚笑了起来,在燃尽元神之?后,她便要先温楚楚一步魂飞魄散了。
不?过这结果,总比她什么也不?能做,只能体会到自?己受辱强一些罢。
……
在令孤臣拉开殿门的一瞬间,就见?寝殿几乎被沈清娴毁掉,他不?悦地抬手挥了挥青色的烟尘。
只见?他指尖轻点?,在床榻侧面的窗户突然打开,随着令孤臣的双袖卷风大开,屋子中弥漫地青色烟尘顷刻间就被劲风吹得荡然无存。
沈清娴竭尽全力?动了动身子,只可惜她连一个手指头都难以?蜷缩,身体就像是掉进?了冰窟窿一般,冷到浑身颤抖,嘴唇直哆嗦。
她能感觉到自?己体内的真气极其不?稳定,就好像随时都会冲破她的身体一般,随之?,身后有脚步声渐渐地走?了过来。
“沈清娴,你可真是个让人不?省心的徒弟,将为师的房间糟蹋成这般,哼!”随着背后的话音暂落,她感觉到有一只靴子踏在了她的背后,就像是踩着一只将死的牲口般,把自?己踹得翻了过来。
“呵…”令孤臣蹲下,他将沈清娴手中的雪渊过去,晃了晃剑身,用一种轻蔑到令人作呕的视线睨向沈清娴,“雪渊都被你翻出来了,怎么?想替你那可怜的爹娘报仇?”
沈清娴的呼吸急促了起来,他知道自?己是谁!就算如此,还将自?己耍得团团转整整六年之?久!
“是…是你…杀了我?母亲。”沈清娴虚弱至极得开口。
“是,谁让你母亲不?肯交出雪渊?谁让你母亲毁了砗玉剑谱?”
“令孤臣!我?杀了你!!!”随着沈清娴歇斯底里的吼声,寝殿的门窗再一次仅仅闭合了起来。
“你想杀我??哈哈哈哈,你还不?配!”令孤臣的指尖摩挲着沈清娴的面颊,那目光中终于露出了洋洋得意的残忍,直至勾着沈清娴的衣领猛然扯向一旁,露出了牛奶般光泽的锁骨,“你母亲知道你给仇人扫了三年天阶,又像猪狗一般被养了三年,会作何感想?”
恨不?得将令孤臣挫骨扬灰,可沈清娴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咬紧了牙关,不?甘示弱。
“想找我?报仇?你可太嫩了。杀了你,我?就再无后顾之?忧,哈哈哈哈!”令孤臣猖狂得仰天大笑,目光阴鸷地一把将沈清娴的衣领撕扯至了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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