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这么在意自己的新欢?”齐云楚恨得咬牙切齿。
她都中了蛊毒,还不忘四?处拈花惹草惹下风流债。
秦姒怒极反笑,“既是新欢,必得好好宠着?,难道我从前待你?不是如此?”
齐云楚闻言冰凉的手指再次探进她衣衫内,故意在她敏感处研磨,心满意足的感受着?她止不住的在他手下颤粟喘息,“那不如叫你的新欢来听一听我们在里面做什么!”
“齐云楚!”秦姒真怕他弄出什么动静来,她不愿在长着与兰景一模一样的面孔脸上瞧见任何叫她不适的表情。
她一把捉住他的手,放软了姿态,水润的眼眸里渗出水光,声音乖巧可怜,“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齐云楚见她这样妥协,心中较之方才她对自己的排斥反抗还要难受。
他松了手,从怀里摸出一个温润的玉器塞到她心口处,紧紧将她抱在怀里,“我想你了……”
殿外。
红袖瞧着眼神冰冷的兰溪与神色越发?冷淡的云清,紧张的手心都冒了汗。
她面上挤出一抹笑意,“二位大人找陛下可是有事,一会儿陛下醒了奴婢代为通传。”
兰溪瞧了一眼她身后紧闭的殿门,眼里流露出意味深长的探究。
正在这时,旁边那间并没有掌灯的屋子突然发出一声巨响,好似什么东西掉到了地上。
红袖吓了一跳,兰溪大步向前,眼见着?就要推门而进,里面传来了秦姒压得很低的声音。
“兰大人可是找朕有事?”
兰溪止住了脚步,看了看旁边那间亮了灯的屋子,又?瞧瞧眼前这间分明是有问题的屋子,心里陡然生出一股怒火。
方才他瞧着她前脚离了宴席,后脚那世子便跟了出去,若说此刻她二人没在里面做些什么他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
他看了一眼面色惨白的兄长,大步上前想要推门。
正在这时,门“吱呀”一声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一身龙袍,神色凝重的女子。
她似是没想到院子里站了这么多的人,愣了一下,眼神停留在那个院子中间一袭赭红色官袍,面容隐在月色里,周身散发着冰冷气息的男子身上。
在她看清楚那人的模样时,一张原本有些潮红的脸蛋瞬间变得惨白。
她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红袖。方才她在里面分明只听见了兰溪的声音。
红袖这时也不好解释两人是一前一后进了这间宫殿,根本就来不及通知,门就开了。
她大步上前握住他冰凉的手,声音有些颤抖,“云清你?怎么也来了?”
她不知为何?,宁愿出现在这里的是与兰景生得一模一样的兰溪,也不希望是云清。
云清没有说话,越过她的头顶看着?倚在殿门的紫红色高大身影,冰冷的眼眸与他对视了片刻,垂下眼睫看了一眼眼前发?丝凌乱,嘴唇红肿,雪白脖颈上多了些暧昧不清痕迹的女子,心如刀绞,只觉得嗓子眼的痒意似要压制不住,一股腥甜涌了上来,松开了她的手转头疾步出了宫门。
“云清!”
秦姒从未见过他如此动怒,顿时一颗心都揪了起来,拔腿追了上去,竟是连她一向最为宠爱,此刻面色难堪的兰溪都忘了。
齐云楚大抵也没想到她竟然如此在意那个平日里与她并不亲近的太傅,眼见着?她就要消失在眼前,如何?肯甘心,几个箭步上前捉住了她的手腕,不准她走。
秦姒眼瞧着那抹孤寂的叫人心疼得身影消失在叫人惶然的暗夜里,气得发?抖,红着眼睛牙齿磨得咯吱作响,“放手!”
齐云楚如何?肯放,紧抿着唇一言不发?,眼底亦是藏着深不见底的痛楚。
“齐云楚!”秦姒气急,见他不守方才在屋内与自己达成的协议,说话毫不留情,“朕现在明明白白的告诉你?,朕如今讨厌你?,非常讨厌!”
她话音才落,齐云楚面上血色褪得干干净净,呆呆看了她片刻,松了她的手,头也不回的出了宫苑。
秦姒瞧着消失在眼前的二人,又?看了看站在原地一言不发?看着?她,面色苍白的兰溪,一时之间心乱如麻,看了一眼红袖,“回宫!”
呆呆愣在原地的云溪直到不远处想起烟花爆竹燃放的声音才回过神来,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这段时日,他几乎日日与她待在一起。见她虽为女子,可处理?政务却丝毫不怠懈,事事关心百姓疾苦,无半点贪图享乐之心。
除了在对待男女感情上风流多情,薄情寡义除此之外?,他几乎从这位女帝身上找不到一丝的缺点。
他心里对她从最开始的厌恶憎恨,到最后变成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
他与她说的话越来越多,在宫里待的时间越来越长。
有时候在朝堂上他瞧见哥哥探究的眼神,突然有些无地自容。
今日夜宴之上,他瞧着她虽然是与自己说话,可眼神却不时的瞟向那个一晚上冷着一张脸的世子身上,心里极为不适。
当他瞧见她前脚离了宴席,后脚那个世子就跟了上去的时候,更是心生愤怒,拉着?他二哥哥一起出来。说是走走,实则不过是想要瞧瞧他二人做什么。
可真当瞧见他二人躲在屋子里纠缠不清,心中竟然极为气恼。尤其是发现平日里待他千般好万般好的女子居然在这种时候对他视而不见的时候一颗心就好像被人攥在手心里。
他在那儿站了好一会儿,才将心中翻江倒海的思绪压了回去,迈着?略微有些沉重的步子出了宫。
秦姒回到紫宸殿后余气未消,将十一叫了进来。
“朕命你查的事情如何?了?可找到他?”
十一见她一脸怒容,不知她为何气成这般,摇摇头,“派去的人都快将整个云都翻遍了,也不曾瞧见那个叫南星的少年,就连齐王府也没有他的影子!”
“继续找!”秦姒从红袖手中接过茶碗,抿了一口茶试图将自己心头烧得旺盛的火气给压下去。可是一想到在殿中她受人胁迫,火气便越烧越旺,砸了手中的杯子坐在那儿好半天没说话。
红袖赶紧叫人清理?了地面,待她面色和缓些,又?重新叫人煮了醒酒汤来。
秦姒喝了醒酒汤,在那儿坐了好一会儿才道:“这简直是朕过的最糟糕的万寿节!”
红袖深以为然,见时辰也不早了上前替她更衣。
这时突然从衣裳里掉出一个物件。
幸好她眼疾手快,才未掉到地上去。
她仔细一看,是一位玉石雕刻成的乌龟。玉是好玉,手工却极其笨拙质朴。不过瞧着还是蛮可爱的。
秦姒这才想起是方才在殿中齐云楚硬塞进她的。
她瞥了一眼那只看着?又?笨又憨傻脑袋缩进龟壳里的乌龟,顿觉心烦意乱,“拿走,丢了!”
红袖瞧见她在气头上,只得先将那只小乌龟装进了袖袋里,忍不住问:“齐世子到底是如何?惹了陛下不高兴?”
秦姒磨齿磨得咯吱作响,似有些难以启齿,“他在我体内种了蛊毒!”
眼下杀又?杀不得,躲又躲不掉。尤其是今晚在殿中,他不过是使了一些手段,她闻着他身上的气息情难自已。若不是云清他们来了,她怕是真就忍不住了。
红袖大惊,“齐世子这是疯了!”
秦姒冷笑,“可不就是疯了,居然妄图左右朕的人生,简直是狂妄!”
“这事儿云太傅可知晓?”
一听到云清,秦姒便想起方才他脸上的神情,一脸颓废的闭上眼睛摇摇头,“告诉他又?有何?意义?”
红袖默然。即便是云大人知晓了又?能如何?,既解不了陛下身体里的蛊毒,又?奈何?不了齐世子,反倒是徒增烦恼。
次日一早下了朝,秦姒将云清留了下来。
她站在那儿看了云清好一会儿,发?现他今日面色极为苍白,不免有些担心。
“云清……”
云清却好似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神色淡然,“微臣想起还有一些公务要处理?,陛下若是没有旁得事情,微臣就先行后退了。”
事到如今,秦姒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点点头,语气颓然,“去吧。”
待他走后,秦姒在那儿坐了好一会儿,走到窗前看着?外?面晴好的天,一脸茫然,“我从未见过云清如此生气。”
红袖只得劝道:“兴许过两日就好了。”
秦姒叹息,“也许吧。也不知为何?,兰溪如虽生了兰景一模一样的面孔,可我与他相处的越久,便越知道他不是兰景。反倒是只要与云清越亲近些,越觉得熟悉。姐姐,你?说我是不是疯了?”
正在这时,外?面小连子来报,说是兰大人来了。
秦姒这才想起昨晚自己竟然只顾着?云清,竟然把他给忘了,连忙叫人将他请了进来。
他进来后,也不是说一些公务上的事。
他说完以后并没有立刻走,漂亮的桃花眼冷若冰霜,“微臣有一事不明,想要请教陛下。”
秦姒瞧着他神色有些奇怪,“何?事?”
他冷冷道:“微臣家中有一兄长,被一女子始乱终弃,痛苦多年,始终放不下。陛下亦是女子,微臣想要问问陛下,可知这种薄情寡义的女子心中到底在想什么?”
秦姒瞧着他熟悉的脸,下意识的问道:“你?家哥哥叫什么名字?”
云溪直视着?她的眼,突然向前一步,低下头用他二人才能听得到的声音在她耳边低语,语气似带了恨意。
,“微臣的哥哥名讳兰景。只可惜他已经失踪多年,微臣找了他许久,却并不曾找到。”
秦姒闻言,如遭雷極,眼圈蓦地红了,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云溪退后一步,见她一脸痛苦的表情,心中不知是快意还是旁得什么情绪,喉结滚动,声音发涩,“看来陛下也不知这个问题的答案,那微臣先行告退。”
他说完,转身就走。
“等等!”
她叫住了他。
云溪回过头看她。
只见从来在人前都是以帝王姿态示人的女子头一次露出脆弱可怜的神情。
她哽咽,“也许,她不是故意的……”
云溪瞬时觉得自己有些残忍,差点忍不住走上前想要安慰她。可一想到昨日回去二哥哥被毒药侵噬五脏六腑,发?作起来极为痛苦的模样,却又觉得她不过是在惺惺作态,狠狠心,向她行了一礼,转身退了出去。
待他走后,秦姒一整个下午将自己关在殿内,甚至都没有用晚膳。
红袖担心的不得了,在外面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
恰巧十一这时过来,瞧见她如此,忍不住问道:“陛下这是怎么了?”
红袖低着头看脚尖,“今日下午兰大人来了,不知与陛下说了什么,陛下将自己关在殿内关了一日,这会儿都没有出来。”
十一皱眉,“我总觉得这位兰大人怪怪的。”
“谁说不是呢,可架不住陛下喜欢他那张脸。”
正在这时,外?面有人来报,“齐世子求见。”
红袖还未说话,听见里面传来有些低哑的声音,“叫他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