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姒收拾妥当正准备出门?,紫宸殿的内侍小连子冲冲忙忙跑了进?来。
一?向温柔的红袖见他就这样跑进?来差点冲撞了陛下,忍不住斥责,“越发毛躁!”
“姑姑恕罪,长街上出大事了!”小连子满头大汗,语无伦次的指着殿外西南方向,“齐世?子把宁小公子给打?了!”
“什?么!”
秦姒本就伤寒未愈,头疼得厉害。此刻听他如是说,气不打?一?处来:“他如今简直是野到没边了,居然?敢在皇宫内苑动手打?人!”
……
半个时辰前。
齐云楚出了夜宴的太和宫朝着长街去了。
谁知即将出宫门?的时候碰见了宁朝与宁白两兄弟。
宁朝看他一?脸阴沉的出来,知道他必是因为夜宴之上的事情。只是他没想到的是眼前这位身娇肉贵,浑身上下就像是泡在醋里头的世?子居然?能够忍得住。
他们两人连点头之交都算不上,打?个照面也就算了。
谁知宁白这时候却叫住了齐云楚。
宁朝一?把拉住一?向无法?无天的宁白,低声呵斥,“别惹事!”
宁白心中早就对他不满,此刻借着酒劲发作起?来。他一?把挣脱宁朝的手,轻哼,“你怕他,我可不怕他!”
齐云楚正要走,谁知一?个一?身紫袍,面皮白净的少年郎堵在了他前头。
齐云楚冷睨了他一?眼,“让开!”
眼前的少年不知饮了多?少酒,双颊绯红,眼眸迷离,道:“你以为你挤走了太傅大人,她就只喜欢你一?个了吗?”
“你以为他只喜欢你吗?若是兰景还在,你以为,你同我们又有什?么不一?样?”
宁朝见他提到兰景,立刻上前去捂的嘴,“还嫌不够丢人,在这儿疯言疯语什?么!”
宁白一?把推开他,气红了眼,“哥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吗?喜欢一?个人,像只狗腿子似得跟在人家后面十?几年。到头来,她心里还不是有了旁人,就连云太傅她都不要了!”
他说着,恶狠狠看了一?眼齐云楚,声音嘶哑,“你也不过是与他有些相像而已!在她心里,这世?上,又有谁比得上他!!”
齐云楚心情本就不佳吃醉了酒,此刻听见眼前这不知从哪儿跑出来,不知天高地?厚的疯癫少年在他面前胡言乱语,将他比作与他们一?样的人,又听他在那儿说着她的情史,只觉得心中屈辱至极,重重一?拳擦着他的脸颊出去。
饶是他已经留了手,一?向养尊处优且又喝得醉醺醺的宁白来不及闪躲,脸上多?了一?道红痕。
宁朝一?向护短,见他居然?伤了自家弟弟,立刻挥着拳头就上去了。
这时候夜宴之上的大臣们已经陆续出了宫殿顺着长街走来了,见宁家两位公子居然?与齐世?子动起?手来,心中皆是大吃一?惊。
乖乖,难怪齐世?子方才一?声不吭,原来是在这儿憋着劲儿呢!
花蔷挤在一?堆男人里看热闹。她原本想要出手,可是她跟谁也没有多?深的交情,也不知帮谁好。再加上她好久不见人打?架,心中颇有些寂寞,便?做了壁上观。
三?人打?得精彩的时候,她甚至还在心中点评两句,差点忍不住叫好。
她又见齐云楚手中无兵器,赤手空拳与手持长刃的宁朝宁白两兄弟这样比拼实在是不公平,十?分体?贴的将自己一?向不离身的宝贝短刀解了下来丢给他。
“齐世?子,接着!”
那些个臣子原本以为齐世?子只是一?张脸好看,内里定是个绣花枕头,漳州之战不过是仗着其父的名声与齐地?出了名的铁骑侥幸赢了一?仗而已,谁能想到他身手竟然?这样好,宁家两位将门?虎子一?起?都没能从他身上讨半点便?宜。
秦姒赶到的时候,就见着距离皇宫门?口处最光亮的那块地?方站了一?圈看热闹的人,气得脸色都变了。
简直是太荒唐了,居然?敢在皇宫动刀动枪!
红袖疾步上前阻止,“陛下来了,齐世?子与宁小将军还不住手!”
秦姒扫了一?眼旁边的花蔷。
原本在一?旁看热闹不嫌事的花蔷颇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连忙才出手上前将眼前打?得难舍难分的三?人拦了下来。
他三?人打?急了眼,她一?个劝架的反倒吃了几拳。
好在三?个人终于停了手,各自为营。
秦姒无论是做长公主时还是登基后,向来礼贤下士,即便?是在朝堂之上遇见叫她不痛快的事,也甚少黑着一?张脸。此刻她见到这个场面,冷冷扫一?眼在场的人,面色前所未有的难堪:“当朝重臣,瞧着同僚动手却无人规劝,反倒是袖手旁观看起?了热闹,传出去像什?么话!”
天子之怒,如雷霆之势,气势迫人。
方才还在一?旁看热闹看得兴致勃勃的大臣们齐刷刷跪了满地?,高呼“陛下息怒”。
秦姒面色稍霁,下意识看向齐云楚。
只见他低垂敛目,浑身戾气甚重,耳朵上的红宝石耳坠在棱角分明的下颌处映出一?道寂寞的光。
这时他刚好抬眸,湿漉漉的漆黑眼眸里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难堪与屈辱。
秦姒只觉得心口一?窒,难受得厉害。
她连忙收回视线,看了一?眼身上的朝服支离破碎的宁朝,又看了看一?脸不服气的宁白,道:“有没有人来告诉朕,到底发生了何事!”
在场无人敢说话。
这事儿大家都不好说。他们本也不知到底发生了何事,真就看个热闹。不过瞧着这个场景,摆明了是天子后宫争风吃醋。眼下后宫并未册立,眼前这三?位,宁小将军也就算了,可宁家小公子原本就是送进?宫来伴读,将来要做侍君的。而眼前的齐世?子则是天子如今心尖尖上的人,谁也不敢开罪。
更何况他虽长着一?张容色无双的脸,可动起?武来,出手又快又狠,生怕一?不小心惹怒了他惹祸上身。
秦姒抬眸睨了一?眼在场最为年轻的户部侍郎,“你说!”
那侍郎心里叫苦不迭,战战兢兢的上前,“微臣赶到的时候,齐世?子与宁小将军已经打?起?来了,好像是宁小公子说了什?么话。”
秦姒将目光扫向一?旁的宁白,“你刚才跟他说了什?么话?”
宁白闻言,眼睛红得跟只小兔子一?样,将脸转向一?边。
秦姒见三?人之中,他受伤最重,也不好再问下去,又忍不住瞧了一?眼齐云楚。
必定不是什?么好话,说出来,也是叫他难受。
只是长街持兵刃斗殴,兹事体?大,不得不罚。
她思虑片刻,道:“宁同知指挥使与齐世?子在长街当众斗殴,着罚俸三?个月,闭门?思过七日,好好在家反省自己的过错。”
她说完,转向在场低着头看自己脚尖的官员,“身为同僚,却作壁上观,全部罚俸一?个月,以儆效尤!”
那些看热闹的大臣心中叫苦不迭,立刻请罪告迟,哪里还敢多?待。
一?会儿的功夫,原本热闹的场景寂静无比。
齐云楚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就要走。
“站住!”秦姒叫住了他,看了一?眼红袖,“姐姐去取些药膏来。”
齐云楚这时却头也不回地?走了。
秦姒紧抿着唇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只觉得头痛欲裂。
她扫了一?眼宁朝,只见他低着头自始自终没有瞧他一?眼。
秦姒一?时之间也不知与他说什?么好,抬眸看了一?眼宁白,“你随朕来。”
宁白看了一?眼自家堂哥,垂首跟了上去。
花蔷这时看了一?眼目送他们离去,垂头丧气,神?色哀伤的宁朝,忍不住道:“要不,我陪你喝两杯?”
紫宸殿。
红袖拿着药膏才出殿门?就见陛下与宁小公子已经回来了。
她看看手里的几瓶药膏,一?脸为难,“这……”
“叫人送去他府上,要用要丢,随他去!”
秦姒说着从她手中取出一?小瓶,扫了一?眼殿里的人,“都下去吧。”
宁白看着她欲言又止。
秦姒坐到榻上,将药膏放到矮几上,头也未抬,“过来。”
宁白走过去坐到矮几的另一?旁,偷偷瞥了她一?眼。
秦姒这才抬起?头,看着眼前原本生得漂亮的少年左脸颊与嘴角都破了皮,渗出了血迹,微微叹息,“好端端地?,你惹他做什?么?”
宁白闻言,漂亮的桃花眼眼睛红得跟只小兔子一?样惹人怜爱。
他喉结攒动,“陛下如今为了他,眼里是再也装不进?去旁人了?”
秦姒不答他的话,打?开精致的药罐,顿时一?阵浓郁的略带苦涩的药香扑鼻。
她用手指沾了一?点儿,一?边替他涂药,一?边说道:“这药膏涂抹上去可能有些疼,你忍着些。”
宁白见她如此,眼睛红得更厉害了,转过脸去。
“不许耍性子!”
秦姒伸手抬着他的下巴将他的脸转过来,动作十?分的温柔。
宁白漆黑的眼眸里映出她一?张面容姣好的容颜,眼神?黏在了她身上,微微有些失神?。
她做了皇帝之后,周身气度越发雍容华贵,叫人愈发移不开眼,心里眼里只有她一?个,从此之后再也瞧不见旁得女子。
他知道她心中有旁人,也知道她在自己身上不过是寻着旁人的影子。可是那有什?么关系,只要能够与她在一?起?,他一?点儿也不介意当旁人的影子。
可自从那个齐世?子进?了燕京城的大门?,她就变了,心里眼里只有他一?个,就连云太傅都丢到一?旁去了。
秦姒替他上完药,将那瓶药膏重新?盖上塞到他手里,嘱咐,“早晚涂抹,过两日醒来,你还是全燕京城最耀眼的少年郎!”
宁白见她此时还有心情说笑,看了看那瓶药,心有不甘,“陛下是打?算拿这瓶药就把我打?发了”
秦姒瞧着他的可怜模样,心里一?软,动作轻柔的替他将额前凌乱的发丝拨到而后。
“朕打?算封你为永安子爵。”
宁白见她果然?是要打?发了自己,冷哼,“你休想打?发我,我不要!”
她微微叹息,“你如今年纪还小,等过几年有了喜欢的人就会知道,跟着朕在后宫做个侍君,哪里有做个爵爷快活。”
宁白怒极,口不择言,“陛下从前同我好的时候,怎么不嫌弃我小?”
秦姒皱眉,“那次是酒后意外!”
“那后面的几回呢,回回都是意外吗!”
“阿白!”秦姒见他提及旧事,简直不知要说什?么好。这话要是叫齐云楚听见了,活剐了他的心都有了。
宁白哽咽,“也对,你现在连太傅那么好的人都不要了,又岂会看得到我。”
秦姒不说话,起?身走到窗边推开窗子。
昨夜才下了一?晚的雨,不远处的荷花池里蛙叫声此起?彼伏。
她抬头仰望苍穹,只见浩瀚银河极北之处有一?颗星十?分耀眼,不远处好像有几颗星星正向它的方向游离。
云清也好,宁白也罢,她知道自己实际上谁也舍不得。
可是齐云楚容不下。
她想起?云都齐王府时那个在风铃花树下舞剑弹古筝的衣冠胜雪的男子。那时候他眼里盛满了整个星河。
可自从从姑墨国回来,他便?很?少露出笑意,眼里的星星逐渐暗淡。
她看着那颗最亮的星不知为何变得有些黯淡,想起?再这样下去,齐云楚眼里的星光也会陨落,一?颗心也狠了下来,“我永远不会不要云清。可是阿白,我也只能留一?个云清。我知道我对不住你!”
宁白大步上前一?把抱住她的腰,低下头去亲吻她的脸,声音带着乞怜:“姐姐,我不要什?么爵位!我只要你!我下次不闹了,不招惹他了!”
她掰开他的手,转过头来捧着他的脸,伸手摸摸他有些洇红的桃花眼,“阿白,别叫我为难。”
……
次日早朝。
秦姒瞧着朝堂之上泾渭分明的文武百官里照样缺了两个人。
一?旁的红袖忙道:“云太傅一?早府上派人来告假,说是太傅旧疾发作,咳得厉害。”
她皱眉。
云清轻易不会拿旧疾发作来告假。眼下天气逐渐转凉,眼见着就要立冬了,必定是严重了。
“一?会儿下了早朝叫太医院院判亲自跑一?趟。”
红袖点点头。
早朝开始议事。三?省六部照例将每日的章程以及要处理的事情报给她听。然?后她在做出适当的安排。眼见着入冬了,需要处理的事情实在太多?。
一?个早朝下来,原本风寒未好的秦姒头愈发的疼,脑袋昏昏沉沉。但是她一?直忍着,面色如常。
临退朝前,范与范大人又提出了要册立后宫一?事。
他道陛下年岁已经不小了,此事须尽早解决,好让礼部开始准备。
秦姒的眼神?在空出来的两个位置瞧了一?眼,道:“丞相以为谁堪为后宫之主?”
朝堂下家中有适龄子弟的眼神?皆望向范左相。谁不知他是陛下的左膀右臂,他的意见,陛下一?定会听。
范与视而不见,刚正不阿道:“可根据公子们的家世?品德筛选出来,然?后将其画像送入宫中供陛下抉择。”
秦姒没有回答。
范与也不着急,站在那儿等着她,丝毫没有退朝的意思。
他是个固执的人,从前在朝堂上与秦晁也是这样,叫秦晁烦不胜烦。那时他处处帮着秦姒,秦姒只觉得这是他的好处,眼下轮到她了,她也感受到了这份要了人命的固执。
她只得道:“眼下朕才刚登基,诸事繁多?,此事容后再议。”
可范与今日却没有到此为止,在那儿引古通今的论述后宫无主的危害,说到最后,还隐晦提到了昨晚夜宴。
明里暗里的表示,朝中重臣在宫中为了陛下争风吃醋,皆因为后宫无主的缘故。
秦姒烦不胜烦,到最后丢出一?句话,“那就按范大人的办!”
于是早朝一?过,陛下要册立后宫的消息传遍了整个燕京城。
赫连炔来紫宸殿的时候,见到她第一?句话便?是:“我今日来,是向你道喜来了!”
秦姒顺手操起?案上的笔架朝眼前的罪魁祸首扔了过去。
赫连炔眼疾手快一?把接住,给她好好的放了回去,挑眉,“陛下这是打?算要了我的命?”
秦姒抬眸冷睨了他一?眼,“你干的好事!”
赫连炔一?脸无辜,“我不过是想气他一?气,那两个人用不用是你的事。再说了,就算我不送那两个美人,难道你就不用册立后宫了?”
秦姒知道他说的是实话,不欲与他纠缠,道:“你好好的一?国之君,此次亲自跑来,所谓何事?”
赫连炔闻言,一?张脸迅速黑了下来,“这要问问你的情哥哥,居然?将本王的大阏氏给绑走了!”
秦姒诧异,“什?么意思?”
赫连炔见她不似作假,“你不知道?我给你写了那么多?封信,告知你大妃是假的,叫你防着他些。你倒好,被美色迷了眼睛,将人防到了床上!”
秦姒神?色凝重的摇摇头,“我并未收到你的任何来信。且我差人送出去的信,你一?封也未回。”
他二人对视一?眼,此事必定是齐云楚从中做了手脚。
不过事情已经过去了。眼下她已经是皇帝,哪怕真是他做的也无伤大雅。
只是什?么叫大妃是假的?
赫连炔其实也不是特别肯定。
“她第一?次来王都的时候,我分明瞧见她脖颈后有一?处刺青。那晚我……总之,宫里的那个,后颈处什?么也没有,肩膀上却有奇怪的铭文。”
秦姒闻言没有说话。
看来,齐云楚身边的那个碧色眼眸的少年必然?与那大妃脱不了干系。不过此事她并不打?算告诉赫连炔,免得他真的去找齐云楚的麻烦。
眼下在燕京城,若是两人真的闹起?来,惹下的麻烦必定要她来收场。
眼下她刚登基,才刚刚料理完与纪家相关的各个世?家的问题,年底藩王们必定要来燕京城朝拜,要处理的事情实在太多?了。不仅如此,今日早朝时提及的民生大计都亟待处理,她哪有时间陪着他在这儿去找他的大阏氏。
只不过,她心中有些不舒服。那少年到底是男是女,与他有何关系,值得他这样爱护,不惜将人从姑墨王宫抢出来!
思及此,她看了一?眼眼前数月未见,眉宇间越发自信张狂的男子,道:“你可有什?么线索?”
赫连炔摇头,“我此次来得匆忙,明日便?要回去了。此事我已经叫人去差,拜托你帮着留意一?些。若是有消息,你即刻同知我。”
秦姒点点头,又道:“你查归查,莫要在燕京闹事,否则,你要怪朕不讲昔日情谊!”
赫连炔灰蓝色的眼眸盯了她一?会儿,嗤笑,“你如今较之从前大不相同,愈发像一?个帝王!”
秦姒睨了他一?眼,“彼此彼此。”
赫连炔又与她闲聊了几句,便?起?身告辞。
秦姒批阅了一?会儿奏疏,抬头刚好见红袖端着茶进?来,“昨晚你送药膏过去他可有收?”
红袖摇摇头,“齐世?子这次是真生了陛下的气。”
秦姒如何不知道他生气,可她是皇帝,有些事情难免不顾全大局。
“昨晚阿白到底与他说了什?么?”
“好像提到了兰大人……”
“什?么!”秦姒皱眉。
红袖见她面色极为难看,上前替她斟了一?杯茶,“当初有关兰大人的事情陛下处理的很?干净,知道实情的不过是我们这些老?人。宁小公子也是一?时失言,想必齐世?子也查不出什?么来。”
秦姒吃了一?口热茶,面色缓和了些,问:“十?一?可有消息了?”
……
南街,吉祥赌坊。
南星刚从里面出来。
今日他手气很?好,赢了不少银子。
他见着时辰尚早,正打?算去兰桂坊坐一?会儿,谁知才出巷口,远远地?便?瞧见几个身着姑墨国服饰的人迎面走了过来,走在最前面的男子身材颀长,宽肩窄腰,英俊健硕的男子,人群中格外惹人瞩目。
他心中大惊,此人不是赫连炔还有谁。
他立刻绕进?了另一?条巷子,朝着东街飞速跑去。
大概跑了一?盏茶的功夫,他实在跑不动了,依靠在墙壁之上,捂着砰砰直跳的心脏,低声用旁人听不懂的语言咒骂了一?句。
这个赫连炔真是阴魂不散!
好在他聪明及时躲开了,否则真给他看到,以他睚眦必报的个性,知道他是个男子,必定剥了他一?层皮。
看来今日兰桂坊是去不成了,他十?分遗憾的摸摸怀里的银子,正打?算回去,谁知迎面走来一?个一?身劲装身形高挑,英姿飒飒蒙了脸的人,正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南星瞧着她极为极为眼熟,尤其是那对浅色琉璃一?样的眸子总觉得在哪儿见过。
“你——”
他话才出口,不知她如何出了手,只觉得头一?疼,话还没来得及说完便?便?失去了意识。
紫宸殿。
秦姒看着麻袋里扭来扭去,发出呜呜呜的麻袋,“你捉他回来的时候可有人瞧见?”
十?一?摇摇头。
“解开。”
十?一?上前动手将麻袋解开,里面被绑住手脚,塞住嘴巴,狼狈不堪的少年从里面滚了出来。
眼前的少年看了看眼前的秦姒,又看了看十?一?,那对摄魂夺魄的碧色眼眸骨碌骨碌转了不停,口中“呜呜呜”似是想要说话。
秦姒怎么看怎么都觉得眼前的美少年一?肚子坏水,扫了一?眼旁边的十?一?,坐到椅子上好整以暇的乜了他一?眼。
“将他的衣服扒光!”
作者有话要说:错别字什么的明天再改!感谢在2021-05-1123:47:09~2021-05-1223:37:2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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