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姒说着不待齐云楚作答,唇对唇贴了上去,舌尖搜刮着他的气息,从他的唇滑到他的鼻尖再到他的眼睛。
齐云楚被紧贴着自己,不断撩拨着自己欲念的妖精停留在自己唇上眼睛上略带着湿意的舌尖勾得心痒难耐,忍不住仰头喘息。
他再也按耐不住,将她整个人抱起来圈在身上,扣着她的后脑勺掌握了主动权。
也不知过了多久,齐云楚已然是要爆发的边缘,用斗篷将她整个人遮挡住抵在了墙角处想要的更多。
挂在他身上的妖精一遍遍在他耳边叫着他的名字,引诱着他一起沉沦。
眼前着齐云楚蓄势待发,这时也不知谁在夜里放烟花。那绚丽多彩的烟花在满是繁星的夜空炸开,开出火树银花的灿烂。
齐云楚顿时清醒,抽回一丝神智,喘息着松开了同他一样意乱情迷的女子。
他不停的在心里告诫自己要忍耐。他不能满足于她这样的亲吻,也不满足于只有一夜的欢愉,他想要的是这个妖精完完整整的的一切。
无论她是小七还是秦姒。无论他是偷还是抢。
只要能够得到她,他一点儿不介意用什么手段方式。
所以,在此之前,他不能再如从前那般被她牵着鼻子走,否则他这一趟白来了。
秦姒原本极好的心情被他弄得不上不下,空落落的没了个去处。她平复了自己有些紊乱的思绪,抬眸瞧着眼前分明比她还要沉迷其中的男人。他波光潋滟的眼眸里淌出来的水光简直摄人心魂,发出的喘息如此诱人,却偏偏弓起腰背再不肯碰她。
她有些不满,伸手探了过去。
齐云楚一把捉住她的手,轻轻揉搓着她十分柔软的掌心,哑声道:“现在亲也亲了,可以告诉我了吗?”
秦姒反手勾着他的尾指,在他脖颈嗅来嗅去,“这对你很?重要吗?小齐哥哥只要知道我是真的喜欢你不就够了吗?”
他身上的气息十分好闻。每每闻到他身上的气息,她便觉得心安,总能一夜安眠。可是他现在可恶的很?,夜里不肯让她上床,害得她日夜惦念。
齐云楚直视着她墨如点漆的眼眸,“你确定你只喜欢我吗?”
秦姒身子一僵,看了他一会儿,松开了他。
齐云楚见她与方才热情的样子判若两人,喉咙涩得厉害,一把捉住她的手,“你为何不说话?”
秦姒叹息,“因为我实在想不通小齐哥哥为何如此扫兴。难道你方才不快乐吗?”
“秦姒!”齐云楚瞬间暴怒,“你把我当什么了?”
秦姒脾气也上来了,冷声道:“本宫把齐世子当成本宫喜欢的男人,这还不够吗?”
齐云楚紧抿着唇重新将她褪到腰间的衣裳给她穿了回去,又用斗篷把她裹得严严实实,然后转过转过脸不说话。
秦姒瞧着他如今油盐不进的模样恨得牙痒痒,推开他一言不发的往回走。
他果然是回去一趟就长本事了,也不知是被谁给教坏了!
她倒要看看,他能逞强到几时!
齐云楚见她怒气冲冲走了,垂下眼睫看了一眼手中始终没有送出去的簪子,放慢脚步跟在她后面。
今晚月色极佳,亮白如银的月光洒在她身上,将她的身影拖曳在地上。
齐云楚瞧着月光下稍微有点儿动静就跟只受了惊吓的兔子一样的女子,哪里还有拉着他往黑暗的地方跑想要借机与他亲热的轻狂模样。
她果然还是一点儿没变,一到了漆黑的地方,便觉得有鬼怪在侧。
思及此,他又往前跨了两步,离她近一些。
这时她回头瞪了他一眼,“不许跟着我!”
齐云楚立刻抬头看月亮,一副什么也听不懂的模样,
秦姒见他果然是学坏了,简直是可恶之极,心里头气极,一时不察,一脚踏空,眼见着就要跌进沟里去了,齐云楚一把拉住她,将她扯到怀里。
“你还好吧?”齐云楚急道,连忙蹲下来替她查看脚踝有没有受伤。
秦姒一把推开他,绕出了小巷,拐到了挂满了灯笼的大街上。
齐云楚见她无事放下心来,追了上去依旧与她保持着一步的距离。
两人一前一后回到了客栈。
红袖早已经等在大堂,见秦姒回来忙迎了上去。
她先是向齐云楚行?了一礼,随即在秦姒耳边耳语了几句。
秦姒神色凝重,看也未看身后的齐云楚便直接上了楼。
屋子里早有人等着她。
赫连炔瞧了一眼她身上的斗篷,笑道:“殿下这是又抱得美人归?”
秦姒伸手解了斗篷放在一旁,冷冷道:“你心情很?好。他死了?”
赫连炔的表情闪过快意,“哪里有那么痛快,我还替他留着半口气儿,叫他尝一尝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
他说着倒了一杯热茶放到秦姒面前,“这得多亏殿下,算准了齐世子会出手。我赶到的时候,赫连烽的人已经被清理?的干干净净,省去了不少麻烦。”
秦姒楞了一下。
她今晚特意把赫连烽引出去,就是为了叫赫连炔趁乱将他杀了,然后她安排十一与宁朝等人将整个客栈内的那些赫连烽的心腹高手给清理?干净。届时出了城,再由赫连炔自己想办法将赫连烽剩下的那些心腹给清理?干净便可。
没想到齐云楚居然将赫连烽的人都给杀了,难怪她刚才进来的时候里一点儿动静也无。
最重要是赫连烽带的人虽有一部分与秦姒手底下伪装成迎亲队伍的士兵驻扎在城外。可留在他身旁的各个都是高手。齐云楚居然就这么悄无声息的将人给解决了,说明他手底下的人绝非泛泛之辈。
秦姒原本以为他只是不甘心她去和亲,所以才来见她一见。见到了之后又舍不得她而已。而他杀赫连烽也不过是因为拈酸吃醋临时起意。如今看来,他是有备而来。
所以他到底想要干嘛?要帮她?
那么帮了她之后呢,他打算如何?
秦姒越想越觉得心中不安。
赫连炔瞧着她的神情,挑眉,“怎么,你的这位情哥哥没在你面前跟你邀邀功?”
秦姒不理?他的揶揄,正色道:“善后的事情可处理?好了?”
赫连炔点头,“明日一早出了叶城到了南疆境内,三日后据说是一向与王储不合野心勃勃的三王子赫连烨伏击了自己的王兄。在场的人皆可作证,大燕来的长公主殿下为救王储不惜以身犯险受了点儿伤。”
“受伤的怎么不是你?”秦姒睨他一眼。
赫连炔笑道:“那也行?,我为了保护王储,身受重伤,只可惜还是未能保住王储的性命,哎呀真?是可惜。”
秦姒怎么也没从他脸上瞧出半点可惜的表情。
两人又认真将一些细节问题进行?了完善,确定无误之后,秦姒请他赶紧离开。
赫连炔瞧她神情蔫蔫,一时觉得新奇,“吵架了?”
秦姒摇摇头。
吵架会叫人情绪失控。这种情绪不应该属于她。
但是齐云楚确实惹了她不高兴。
“说来听听?”
赫连炔的屁股像是长在了椅子上,又给她倒了一杯茶,一副语重心长大哥哥的模样,“你从前不是挺喜欢跟我说这些的吗?我好歹也是男人,这世上只有男人最懂男人,要不,我帮你分析分析?”
秦姒打量抬眸了他一眼,只见他灰蓝色的眼睛里闪着光芒,就差将“说出来快让我高兴高兴”几个字写在脸上了。
她冷哼一声,“滚!”
赫连炔见她不肯说,十分遗憾的叹了一口气,起身准备出门去。
“等等——”秦姒叫住了他。
赫连炔立刻收回了腿坐到了她面前,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秦姒突然很后悔叫他回来。
不过她还是开了口,将这两日发生的事情同他简单的说了两句。
末了,她十分不解,“任凭我如何附小做低哄他,他都不肯就范。偏偏我一瞧见他,就总忍不住想要抱抱他,他推开我,我反而更想了。”
她还有一些话没有说出来。那就是从前她虽然喜欢齐云楚,可是她觉得一切尽在掌握之中,而且就算齐云楚走了,她难过归难过,并不觉得如何。可这次齐云楚不肯就范,反倒激起了她的胜负欲。
她就更加想要征服他!
赫连炔扑哧一声笑出来,“你这不是典型的犯贱吗?看来在这件事情上男女都一样啊。不过你向来如此,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从前你那些伴读,比如宁朝,他当时多喜欢你啊,跟个小尾巴似的跟在你后边,你偏偏——”
秦姒神色一冷,微微眯起了眼睛。
赫连炔知道她动怒了,立刻敛起了笑,一本正经问道:“那你喜欢他吗?”
“废话!你瞧着我像是随便什么人都哄的人吗?”
“那我换个方式问你。那个美貌世子摆明了就是只要你开口,命都舍得给你的人,那你为何不肯叫他帮你,若是有他,你简直是如虎添翼,又何须随我跑一趟?”
秦姒皱眉,“因为他想要的东西我给不起。”
天底下的东西都是需要等量交换的,情爱也一样!
更何况她不想一而再再而三的骗他。而且她还未想好如何开口让他容得下云清。若是从前的齐云楚,她还有把握哄一哄。可现在他的性子捉摸不透,难保她说出来他会做出什么事儿来。
她人不在燕京城,手也伸不了那么长,若是他叫人伤了云清……
她不敢冒这个险,还是等她回去再好好跟他谈一谈。
只要他能够容得下云清,旁得事情她都可以依着他。
她反问赫连炔,“若是有人要你一生?一世只爱她一个。你的后宫只有她一人,你处处受制于她,任由她管着。你甚至都不能瞧旁得女子一眼,你会如何?”
赫连炔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那得看是谁。不过我想一生?一世太长,若是我变心了呢?”
秦姒一听,说的可不就是这个道理?!这世上谁能保证能够喜欢一个人一辈子?更何况一个帝王。
帝王的爱一向浅薄,如她这般待齐云楚情意厚重,为了他可是舍弃整个后宫,只留一个云清的人本就不多。
所以,他还有什么不知足呢?
赫连炔听她说的理?所当然,心想,若他是那个美人世子,听到这种话恐怕恨不得立刻杀了眼前薄情寡义的女子。
不过她一向如此。世间的伦理道德在她眼里就是个屁,倒也可以理?解。
他心里开始有点同情喜欢她的人。
“若是大妃呢?”她问。
赫连炔没有说话。没有到死的那天,谁又敢保证一生?一世呢。
秦姒瞧他的神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不过说起那个绝色的大妃,她突然想到了今日晚饭时她突然与齐云楚说的那句话。
“对了,我今日听到一句话,与你们姑墨语言有所不同,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秦姒凭着记忆将早上那大妃的话念了一遍给赫连炔听。
赫连炔皱眉,神色一凛,“这是她的部落语。”
秦姒瞧他瞬间变了脸,好奇心更甚,“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赫连炔冷哼,“看来你那位美貌的世子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他将那句话翻译了一遍起身向她告辞。
待他走后,秦姒脸色阴沉得厉害,坐在那儿一言不发。
——
齐云楚回房后发现齐三已经回来了。
“主子可算回来了。”
“事情可顺利?”齐云楚将手中的佩剑放到一旁。
齐三点点头,将今晚所发生?的事情详细讲诉了一遍。
他说完见主子始终一言不发,忍不住问道:“您到底想要做什么?魏将军递来消息,咱们的人早已经集结完毕,只待您的命令。您这是准备要跟姑墨国打仗吗?”
来的时候义父已经嘱咐他,叫他务必看好主子,有什么动静立刻飞鸽传书。可他眼瞧着,就算是信鸽累死了,他也未必能够揣摩出眼前性情越发让人捉摸不定的的主子要做什么。
若是真就那么舍不得,直接将她抢回云都就是了。凭着他们的人马想抢一个和亲的公主实在是易如反掌的事情。为什么非要陪她去姑墨国走一趟,万一在那儿出了什么岔子该如何是好?
“此事我自有安排,我累了,你下去吧。”
齐三见劝不动他,只得告退。
待齐三走后,齐云楚站在窗口处思虑片刻起身出了房门。
现在夜已经深了,整个客栈寂静无声。
他特地放轻了脚步,一路朝左走来到了秦姒的房门外。
屋里还亮着灯。
她还没睡。
齐云楚从怀里掏出那支蝴蝶簪子,轻轻敲了敲门。
红袖开了门。见是他,忙道:“殿下还没睡,世子可要进来?”
齐云楚摇摇头,将手里的东西递给她,“麻烦姑姑待会儿替我转交给她。”
他说完就要走,红袖突然叫住了他。
她将门掩上,“世子可借一步说话?”
齐云楚点点头,跟着她往旁边转角处走了两步。
红袖见四下无人,低声道:“奴婢虽不知殿下与世子之间究竟发生?了何事,可奴婢知道殿下心中是真的喜欢殿下。世子离开的这小半年,殿下的失眠症更加严重了,到现在都只能靠安神香才能入眠。今晚也不知世子与她说了什么,点了安魂香都没有用处,到现在也无法入睡。”
“她有失眠症?”齐云楚皱眉。
“世子不知道?”
齐云楚摇摇头。
其实不怪他不知道。秦姒与他在一起时睡眠极好,有时候头一天晚上与他太过荒唐,连早朝都不想去。
他没想过她居然有这么严重的失眠症,难怪她总喜欢往他房里钻,原来是夜里睡不着。
齐云楚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他们明明曾经是最亲密的人,他却对她的事情知之甚少,而她永远不肯对她坦诚相待。
红袖微微叹息,向他行?了一礼便告退了。
齐云楚在那儿站了好一会儿,然后朝着左边姑墨国使团住的地方走去。
他一直走到房间的尽头,在房门口停了下来抬手轻轻叩击房门。
屋里的人用姑墨国语言问道:“谁?”
齐云楚没有作声。
随即,又有人用一句十分晦涩难懂的语言问了一句。
这时齐云楚回了一句同样的话。
门被拉开了,顿时一股异香混合着暖意扑面而来。
门口站着一个乌发如云,眼眸碧绿清澈,洁净的如坠落凡尘的仙子一般的女子。
此人正是姑墨国的大妃乌兰朵。
她已经摘了面纱,脱了白色罩袍,着一件异于姑墨国服饰,眼神里透着冷淡疏离。
她似是知道他早就回来一般,碧绿色眼眸里多了一丝暖意,双手交替放在肩上向他行?了一礼,将他迎了进去。
门很快被掩上了。
秦姒屋内。
“你亲眼瞧见他进去了是吗?”秦姒瞧着手中的蝴蝶发簪,眼里闪过一抹厉色。
花蔷点点头。
秦姒的一颗心沉入谷底。齐云楚与那大妃果然是认识的。
只是不知道他们究竟是在她眼皮子底下怎么勾搭到一块去的!
或许早在燕京城的时候两人早就认识了。那时候他日日都要出去买糖,她忙着处理?政事,根本无暇顾及他每日去做什么。想不到一向看似单纯的齐世子背着她早就留了后手!
难怪这段日子以来她无论怎么哄他,他都欲拒还迎。枉她还以为他因为之前的事情伤了心,不曾想却是早就有了新欢。
秦姒心中恼怒之极,有种被欺骗的愤然。
“你这几日好好盯着他,莫要被他发现了。”
花蔷点点头。
她瞧她甚少出现这样的脸色,忍不住问道:“他既然有了旁人,你为何不趁机脱了手,好过他三番五次的纠缠你?”
秦姒抬眸看她,用一种“你是在说笑吗”的眼神瞧着她。
花蔷摸摸鼻子没有说话。
她正准备走,背后突然传来秦姒阴测测的声音。
“本宫要不要他,是本宫的事情。可他若是胆敢背叛本宫,本宫便叫他生?不如死!”
——
大约半个时辰,齐云楚从乌兰朵的房里出来。谁知他才出房门口,便看见姑墨国的五王子赫连炔阴沉着一张脸一言不发的站在门口看着他。
齐云楚淡淡扫了他一眼,头也不回的往自己住的屋子走去。
他才推开房门,就见漆黑的屋子里坐着一个人。
她见他回来,冷冷道:“世子深夜不忘会佳人,当真?是风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