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第 62 章

接下?来的好几个晚上,齐云楚都叫了不?同的歌姬过去。那些?去过齐云楚房里的歌姬们回来时各个都是含羞带怯的模样。

那么没有被召见过的歌姬们多次打探内幕,可是她们却一句话不?肯说,只,羞羞答答的说上一句世子“很好”。

这个“很好”就值得人?深思,究竟是世子哪方面好才能够使她们露出?这样的神情呢?

原本风平浪静的齐王府瞬间炸开了锅。从前一直觉得呆在齐王府守着两个不?近女色的主子没什么前途十分消极怠工的歌姬们突然?来了精神。她们每晚打扮将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试图等着世子身边的齐三大人?过来的时候露一露脸,好让自己被挑中好去服侍俊美无俦的世子,也许运气好的时候,一跃成为侍妾世子妃也是说不?定的事情。

有些?胆子大些?的,甚至特地守在世子每日出?入书房的必经之路,假装各种各样的偶遇。

可是谁也没有成功过。

世子好像看着比从前更?冷了,冷得让人?根本不?敢靠近。若不?是齐三大人?亲自来的南苑,谁也不?敢相?信夜晚那些?人?去服侍的是世子。

而那些?一心等着世子召见的歌姬们也没有等到机会?。也不?知是不?是府里面的歌姬不?能够满足世子,他?竟然?叫人?从不?同的青楼挑了一些?姑娘们回来。只是无一例外,没有一个人?来过第二次。

一时之间,云都城闲来无事的人?都在忍不?住揣测,这一向不?近女色,对那个差点做了她们世子妃却突然?间失踪的女子情深义重的世子怎么突然?变了一个人?一般,变得如此重欲。人?们想破了头皮也未想通这件事。有那些?好奇心慎重的,特地花了大价钱去找那些?服侍过世子的风月楼姑娘们打听。可那些?姑娘们守口如瓶,谁也不?肯说什么,有时候问急了,那些?说话丝毫没个遮拦的姑娘听着旁人?打听齐云楚的床上事,只掩嘴一笑,“世子的好处自然?不?是旁人?能够比拟的。”

这话说得便让人?遐想翩翩。这能够让一个青楼姑娘隐晦说比人?强的也只有那方面了。于是没多久的功夫,整个云都都在议论世子“到底有多强”,竟然?连续半个月不?连断的叫姑娘,有时候一叫,甚至还两个一块去。

这事儿传来传去,传到言溯的耳朵里,直臊得他?面皮通红。他?红着一张脸跟齐三打听齐云楚到底是因?何缘故去青楼找姑娘。

齐三一脸茫然?。他?也不?知道啊。反正主子叫他?去带人?,他?就去带人?,旁的一句话也没多问。

言溯又问他?那些?姑娘可有留宿。齐三摇摇头,说是那些?人?也就是在齐云楚的屋子待上一个时辰的功夫,有时候时间长些?就两个时辰,当然?短时间的也有,半个时辰就被送出?来了。

至于这些?时间内到底发生了什么,齐三也没有偷听的嗜好,自然?也就不?知道。

这就很微妙了。

可再仔细的,言溯也就不?好过问了。

他?心里想要找齐云出?楚询问他?到底是怎么了,再这样下?去,齐王世子风流的名声传的沸沸扬扬,始终不?是件好事情。最主要的是,他?总觉得事有蹊跷。

谁知还未等他?找出?合适的理由,齐云楚挑了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主动叫齐三请他?去书房说是有话跟他?说。

言溯来到书房时候,齐云楚正坐在那儿看书。

他?见言溯来了,起身将他?迎到榻上,动手摆了棋盘,微微笑道:“我好久不?曾与先生下?过棋了。”

言溯不?动声色打量着眼?前才几个月的功夫就跟变了个人?似的人?,挑了白子与他?对弈起来。

两人?下?棋时皆不?爱言语。一局终了,言溯将棋盘上的棋子捡起来一脸欣慰,“许久不?曾与你对弈,你又进益了。”

齐云楚淡然?道:“是先生让我罢了。”

言溯瞧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齐云楚仿佛知道他?要说什么,不?待他?开口,主动开了口。

“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想先生从前与我说过的话,颇有心得。”

言溯心想自己教了他?二十年,说了无数的话,也不?知是哪一句让他?印象这么深刻,忍不?住问:“我说了什么?”

齐云楚道:“我从前对父王有偏见,总觉得我母妃是因?为我父王抢她回来,她不?喜欢父王才一直郁郁寡欢。可我这些?日子仔细想了想我母妃对着我父王时总是笑得那样温柔,若是不?喜欢,是不?会?流露出?那种笑容的。也许先生说的对,我母妃虽是被我父王不?折手段的抢过来,可她的一生未必过的不?幸福。”

言溯听着他?这番言论总觉得哪里出?了什么问题。可瞧着他?一本正经跟他?讨论这件事又好像没有什么不?对。

还没等他?捉摸出?什么来,又听起齐云楚接着道:“从前我总以为喜欢一个人?必得坦坦荡荡的将一颗心托付到她手里,由她拿捏也甘之如饴,直至遇见她我才知道,这世上总有一些?人?喜欢玩弄旁人?的真心。所以我这段日子一直在想这件事。想来想去,得出?一个结论——”

言溯终于觉得有些?不?对。他?是在讨论和宁长公主。

他?心下?不?安,手中的棋子“啪”一声落在棋盘上,试图从齐云楚脸上找出?什么旁的表情来,

可至始至终齐云楚都是那副淡淡的表情,说得话却是令人?不?寒而栗。

“无论如何,她都是我齐云楚的人?。既做了我的人?,又怎可再与旁人?成亲的道理。这世上谁要是敢娶她,我就要了谁的命。她若是哪天?执意要同旁人?好,我得不?到宁愿亲手杀了她!”

言溯心里咯噔一下?,忙劝慰,“你这又是何必?天?底下?女子这这么多,比她好的实在太多,何必为了这样薄情寡义的女子折磨你自己!”

齐云楚的眼?里闪过一抹从未有过的疯狂神色,“天?底下?女子的确千千万,可秦姒这样的就只有这么一个。先生我也很想忘了她,可是太难了。既然?忘不?了,我又何必为难自己。得到一个人?的办法有很多,先生你说是不?是?”

“阿楚你要做什么?“”言溯瞧着他?俨然?是为一个女子疯癫了,有些?慌了神,“你也说过你绝不?会?走你父王的老路!”

“那是从前。那时我并不?知这世上的女子竟那么会?骗人?。所以先生,我要去南疆一趟。”

至于要做什么,他?还不?是很确定,主要看她肯不?肯配合自己了。

不?配合也没关系,他?会?一点点的折断她的翅膀,将她牢牢的锁在自己身边!

“阿楚!”

齐云楚这段时日将一切都谋划得好好的,已经不?是任何人?能够劝阻的了。他?今日特地请了言溯来就是为了通知他?一声。

他?起身向言溯郑重行了一礼,道:“云都就拜托先生了。我此去会?带一部分兵马,剩余的仍旧留在云都待命。若是我回不?来,劳烦先生代?替我通知他?一声,就说——“”

“你要通知我什么?”

齐云楚话音刚落,不?知何时出?现?在书房的齐濯大步走了过来,走到他?面前仔仔细细打量了他?一眼?,“你想要做什么?”

齐云楚紧抿着唇不?说话。

任何时候,他?都不?想与他?说话。

书房内陷入长时间的沉默。

三人?皆没有言语,屋子里一时之间静谧下?来。

良久,齐濯缓缓开了口,“这些?年你也辛苦了。你想要做什么就去做吧。只是一点,齐家?的男儿皆是顶天?立地的英雄,你不?要丢了齐家?列祖列宗的脸。”

齐云楚冷哼一声大步走了出?去。

待齐云出?楚走后,言溯忍不?住担忧:“你为何不?拦住他?,那和宁长公主手段十分了得且精于算计,阿楚生性单纯,已经在她手里吃了两次亏。若是此去再被她给骗了——”

“你觉得我能够拦得住他??”齐濯慢条斯理的刮去茶碗里的茶叶沫子,浑然?不?在意,“大不?了我领兵再去一次燕京城,帮着吾儿将那个诡计多端的女娃娃抢过来不?就好了。实在不?行,我就造反。总归是会?有办法的。”

“你——”言溯气结。

他?花了二十年教得好好的孩子,才一年的功夫就学坏了!这难道就是血浓于水,有其父必有其子吗?

齐濯斜睨了他?一眼?,“总比有些?人?好,旁人?都嫁了人?生了孩子,还非要跟过来,说是只做个先生好了,却总是摆出?一副受了情伤,想要图谋不?轨。”

言溯气得拍案而起,一张生了细纹的白面皮涨的通红,“你,你简直不?可理喻!”

齐濯冷哼一声。

言溯瞧见他?这把?年纪了,这个飞醋都吃了二十几年还未吃够,就连人?不?在了仍旧每次见到他?都非得噎他?两句,也懒得跟他?计较。

过了许久,原来还针锋相?对的两个人?突然?都微微叹息一声。

他?们争了一辈子又如何,那个让他?们争了一辈子的女子也早已经不?再了。

愿只愿她的儿子情路莫要如此坎坷才是。

次日一早。齐云楚点了五万士兵守在离南疆最近日夜兼程大概需十日的一座城池处随时待命。而他?自己则带了五千精锐伪装成商旅去了南疆。

他?早就估算过时间,云都此去南疆大概要一个月的时间。而秦姒的人?马距离南疆要比他?们晚上一个月。他?们已经出?发半个月了。如果他?没有预料错,他?们必定会?在大燕城域南疆交接的一座名为叶城的都城逗留一段时日,然?后再直接入姑墨国王都。

而他?,只需要在那之前赶到叶城等着她就好了。

***

在大燕与南疆交界处有一座小城池叫叶城。叶城并不?大,却是南疆与大燕的贸易必经之地。这里聚集了各国的一些?做生意的人?,操着不?太标准的大燕官话,穿着十分具有异国特色的服饰,向来往的人?展示着披在他?们身上的货品。

而此时此刻正坐在一间名叫“一间酒楼”的酒楼二楼的窗口一位锦衣华服的公子一直盯着外面车水马龙的大街,眼?神停留在其中一些?虽然?也穿着异国服饰,可说话的口音明显就是中原人?士的客商身上。

而她的对面则坐了一个正埋头饮酒带着银色面具高马尾看不?出?性别的江湖人?士,另一个则是一身黑色劲装,表情淡漠的少年。他?眉宇间十分的傲气,不?时的抬眸看一眼?坐在他?对面的红衣公子,却并不?说话。

“这里平常也是这样热闹的吗?”那华服公子问店小二。

“还好。”

那店小二见眼?前锦衣华服的的公子一身火红狐裘,生得姿容出?众,周身贵气,哪怕是面上有一道细微的白色伤痕,却丝毫没有影响到他?容颜半分,反而给他?整个人?都增加了一些?说不?出?的脆弱感。

他?又忍不?住多说了几句,“这里是南疆各国与大燕的贸易必经之地,虽平常也热闹,可半个月前城内突然?涌进了不?少的客商,使得整个都城突然?变得拥挤起来。”

只见眼?前的年轻公子点点头,冲他?笑笑,说了句谢谢。

店小二见一笑起来眉眼?弯弯,露出?两颗洁白的小虎牙,既天?真又妩媚,竟似女子一般,脸倏地红了,连忙下?楼去了。

眼?前这位着火狐大氅的人?自然?是昨日才到叶城的秦姒。

坐在她对面的则是宁朝与花蔷。

宁朝瞥了一眼?楼下?,“殿,公子觉得他?们可疑?

秦姒瞧着大街上人?潮涌动的各国不?同的面孔没有说话,心中想的却是其他?事。

这个季节似乎离商贸旺季还远,这些?所谓的客商怎么都瞧得可疑得很。他?们肩上扛着一些?展示给来往的客人?们看的物品,神色却一点儿也不?像是做生意的,而且下?盘瞧着十分稳健,一看就是练家?子。

最重要的事昨晚她才刚到,就瞧见几个人?在她住的客栈门口反复的经过,瞧着鬼鬼祟祟的。

他?们是谁?

难怪昨日他?们来的时候整个都城的客栈都住满了,只剩下?一间最大最豪华的客栈的所有空房间,可是被一个出?手阔绰的人?给包了下?来。

其实他?们原本也不?必住客栈,只是驿站太小,根本容不?下?那么多人?居住。而且一路上挑挑拣拣的赫连烽不?肯那么多人?挤在驿站那一块小院子,叫人?去交涉,谁知那出?手阔绰的客商面都没露就答应了,将其中的大半都让了出?来。

“你觉得会?是谁?”她问坐在对面一直没有说话的花蔷。

花蔷淡淡扫了一眼?下?面的人?,“殿下?希望是谁?”

秦姒闻言突然?咳嗽起来,一张雪白的脸变得通红。宁朝默默的从怀里掏出?帕子递给她,冷哼一声。

秦姒将面前的茶一饮而尽,瞧了一眼?暮色沉沉的天?,道:“回去吧。”

几人?才回到客栈,远远地便瞧见赫连烽正走出?门来。

他?一瞧见秦姒过来,如同蜜蜂瞧见了蜜糖,嗡嗡嗡的便飞过来了。只是这只蜜蜂着实讨厌得很。眼?神里流露出?的□□贪婪的光让秦姒作呕。

他?右手放在左肩处,向她行了一个姑墨国礼节,用只有他?二人?才听得到的声音道:“殿下?可算回来了,小王在这里等殿下?很久了。”

秦姒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一步,笑道:“王储找本宫可有重要的事?”

赫连烽眼?神暧昧,“难道小王无事便不?能找殿下?了吗?这一路走来,小王对殿下?的风姿实在是仰慕得很。”

他?说着又向前走了靠近了一步,一旁的宁朝微微眯起了眼?睛,手摸向了腰间的佩剑。

秦姒看了一眼?宁朝。宁朝十分不?甘心的收回了自己的剑。

赫连炔这时候从驿站的大门进来了。方才还对着秦姒笑盈盈的赫连烽瞧见了自己的弟弟后一脸的不?满,用着他?们姑墨国话与他?交谈了几句。

此刻鸿胪寺的翻译不?在,秦姒也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不?过瞧着两人?的语气神情也不?是什么好话。

而无论赫连烽说什么,赫连炔都是那副卑躬屈膝的模样,可秦姒瞧得清楚,他?眼?里尽是嘲讽,看着赫连烽的眼?神如同是在看一个死人?。

这时赫连烽又从赫连炔身上收回视线,眼?神又回到了秦姒身上。他?见秦姒打量着赫连炔,一脸的不?屑,“殿下?如此高贵,就切莫要理会?这个贱种。”

秦姒挑眉,“听说五王子是你们姑苏国赫赫有名的大将军?”

赫连烽闻言,眼?里闪过一抹嫉妒与嫌恶,“一个出?身卑贱的东西,也就这么点用处了,殿下?切莫与他?亲近,免得玷污了自己的身份。”

他?说完,□□暧昧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秦姒,“在我们姑墨国,大阏氏跟王储是很亲近的。”

“是吗?那以后本宫到了姑墨国内,还请王储多多照顾才是。”

“一定,一定。”

秦姒实在不?想与他?在这里废话,说自己有些?累了,想要回屋休息。

赫连烽笑眯眯的冲她点点头,又十分关切的问了几句,直到瞧见秦姒脸上已经流露出?不?耐,这才上了楼。

秦姒瞧见他?消失在楼梯尽头,才要上楼梯,这时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只听掌柜的连忙迎了上去,朗声与他?们交谈了几句。

秦姒顺便听了一耳朵。那掌柜的说了一大堆,来人?就淡淡的“嗯”了一声,语气十分的冷淡。

秦姒只觉得那声音竟然?得十分顺耳熟悉,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在她瞧见站在大堂中央被几人?中簇拥着的那个身形颀长,穿着特别扎眼?的人?一时怔住了。

只见他?全身都隐在玄色斗篷内,正侧对着她,露出?半张白玉似的脸颊。

秦姒站在楼梯上的位置恰好瞧见他?瞧着他?鼻梁上那颗十分骚情的小痣。

他?大抵是知道有人?在瞧自己,忽然?转过头来。

不?过,他?也只是淡淡扫了一眼?秦姒,随即收回视线并没有再看她,神情淡漠的就好像不?认识她一样。

这时,那掌柜连忙走上前热络的为他?二人?介绍。

“秦公子,这位就是好心让给你们房间的齐公子。”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4-1122:48:24~2021-04-1223:30:0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锦瑟何年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