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250-262

250.

“行了。”燕轻弦憋笑快憋出内伤了,她掩饰般擦擦唇边,指挥侍女道:“去把东西给边公子。”

“谁敢动他!”江南书怒火中烧忍无可忍一把将边关月拽到身后,行动突然,边关月脚下不稳险些被拖尾绊倒,好在江南书反应迅速扶住了他。

边关月长舒一气:“南叔,没事的。”

江南书胸膛剧烈起伏,毫不犹豫挡在了边关月身前。

“快些快些!”燕轻弦急得催促侍女:“再晚点哀家就成恶婆婆了。”

侍女连忙放下木架,掀开红布打开盒子,小心翼翼展开了一张歪歪扭扭的红色剪纸——勉强能看出来是个囍字。

边关月:“?”

江南书:“……”

燕轻弦:“惊不惊喜?”

251.

在楼中的所有人好歹是敢大声喘气了,擦汗的擦汗捡筷的捡筷,生人与生人都互相笑笑当做庆祝大难不死。

江南书看透一切:“江睿卿剪的?”

燕轻弦惋惜道:“那日哀家罚他剪了一百来张,结果就这一张能看,哀家赶紧就把它收起来了今日特地送给阿月当见面礼。”

边关月耳畔开始无限重复前几日江南书跟他说过的话:

“他母妃罚的可要比我狠。”

“可要比我狠。”

“狠。”

……

甭管作为亲妈后妈干妈姑妈,她这都狠过头了吧!

252.

“阿月!”燕轻弦绕过江南书,亲昵拉过边关月一只手拍了拍:“没吓到吧?”

边关月吓飞的魂刚回来一半:“妈,不是!没,没。”

燕轻弦爽朗笑道:“那就好啦,你别怪哀家多心,皇上一个人过了多少年旁人没数哀家有,后宫突然间多了个大美人,哀家为他把把关总是没错的,是吧?”

边关月苦笑着点头附和,听燕轻弦用清亮的少女音一口一个哀家,心里别提有多别扭了。

燕轻弦看着年轻,谈起长辈的顾虑那是完全刹不住车:“从前哀家总担心皇上要孤独终老,但等到你来哀家又不放心了。皇上这个年纪遇上个心仪的人不容易啊,万一赶上个图他样貌图他钱财,甚至图他皇位的骗子那不就完了!”

“是啊是啊。”边关月一边陪着笑脸,一边向江南书投去求助目光,这会他和江南书之间有些距离,江南书拔根头发他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可江南书偏偏站在那一动不动稳如老狗,全身上下不见丝毫方才保护他的霸气。

253.

边关月无声呼唤:救我!

江南书动了动嘴,看口型他是在说:骗/财骗/色边关月。

边关月:孤独终老/江二五!

254.

两人隔空打个一架,燕轻弦还在握着边关月的手滔滔不绝:“不过现在好啦阿月你是真心对皇上,皇上亦是真心待你好,你是男孩子想来没人跟你讲过后宫里的事吧,在后宫里呀讲究的规矩是侍/寝,大炜朝从来没有过皇上搬进后宫长住的先例……”

“咳。”眼瞅着燕轻弦要开始扒他,江南书果断出言打扰:“多谢太妃好意,剪纸朕收下了,至于那个玉雕,朕与阿月是用不上了。”

燕轻弦想想也是:“对呀对呀你们用不上,哀家便勉为其难将它留给江睿卿那个小兔崽子吧。”

说罢,她似是想起什么,掰着手指吩咐侍女,一路走远头也没回。

没一会,侍女便以下楼观花为由唤走了在座众位。

255.

边关月望着空荡荡的大殿,考虑再三没有问出太妃脑子是不是有问题,理智地换了个问法:“燕太妃是不是记性不太好?”

江南书:“嗯。”

边关月:“太妃对您和七殿下的终身大事似乎格外上心。”

江南书回忆道:“江睿卿出生不到一个月,手上的掌纹还没长成,她就开始找人给睿卿算姻缘了。”

“这么早就预料到七殿下以后娶不到媳妇。”边关月抚掌赞叹:“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256.

江南书轻轻一呵:“你这张嘴啊。”

“我嘴怎么了?”边关月还在气押错题出岔子的事,他挑眉道:“我的嘴起码分得清现实与做戏,剧本台词分分钟安排的明明白白,不像某些人,整天阿月阿月的叫的亲/热,到头来一句实话都没有。”

江南书垂眼正视边关月:“我事先并不知道太妃会这般试探你。”

“可是你知道燕太妃的性格。”边关月直接背过身:“今天早上时间那么充裕,你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一声?听我这个毫不了解真实情况的军师纸上谈兵很有趣吗……江南书!”

“闪开!”

257.

“!”江南书听到边关月的呼喊,甚至还没有来得及转身,边关月已猛得撞上了他的后背。

“阿月!”江南书一碰边关月便沾了一手血,边关月左肩上插着一支短箭,出的血染湿了整件上衫,他疼到几近失声:“刺客,躲在屏风后,我回头,正好,正好撞上他。”

“撞上你躲啊!你挡什么!”江南书按着他伤口慌得声颤:“别说话,先别说话。”

大殿乱作一团,生疼耳鸣头晕目眩轮番轰炸把边关月砸的发懵,踏马的,怎么还不昏过去,昏过去后再一睁眼说不定就穿回去了!

他看不到江南书的脸,又不愿一直盯着鲜红的血,无奈只能瞥着竖立的箭羽转移注意力,中箭的部位是肩膀,他应该不至于领盒饭吧。

肩膀,左肩,边关月脑海里闪现了无数画面,左肩……眼周全是虚影光晕,他仿佛回到了穿越的第一天,当时他拉开衣服看过,左肩干干净净,没有现代身上的胎记。

他死死盯着中箭的位置:不会这么巧吧。

之前没有的印记,现在有了。

258.

边关月从疼的无法忍受到全然麻木,不觉感叹他这运气也是没谁了。

中箭当场没晕,被江南书在地上搂了半天没晕,被江南书抱到榻上也没晕,在他以为终于可以闭眼歇会的时候,水霍老爷爷一针把他扎醒,并要求处理伤口的全程,江南书需要不停地跟他说话,以保证他意识的清醒。

啊,痛痛快快来个板砖不行吗!

259.

江南书蹭的满身都是血,还一直握着边关月的右手不松:“阿月,你看着我,你与我说什么都成,骂我也成,总之千万别睡!听到了吗?”

“太医,”边关月气若游丝:“不是让你,找话题吗。”

江南书连忙应道:“我找,我找,你别睡!”

边关月:“要不,还是我说,你听吧。”

江南书无条件服从:“好,好!”

边关月:“万一,我被你气背过去,死因,太难听。”

260.

“说什么呢。”边关月感觉自己处于梦境之中,越是努力去回忆,越是什么都想不起来,他只好说一些才发生的事情:“你想知道,我是如何发现,太妃在试探我的吗。”

江南书:“你说,慢慢说。”

边关月:“她说了一句,不许你我眉目传情,在她眼中,你我眨个眼都是情意,她这是在,盼着咱俩有情啊,所以,她想达到的目的,绝对不是拆散你我。”

江南书:“是,阿月说的是。”

水霍拔出箭头,脸色很是难看:“有毒。”

边关月疼的龇牙咧嘴:“不对。”

江南书:“没有不对,阿月说的都对。”

边关月坚持道:“不对!方才的话,需加上做戏的前提,现在戏演完了,你我之间,什么也没有。”

261.

“你别再这时候胡思乱想。”江南书恨不得当场对天对地立誓:“只要你好起来,你我之间,什么都可以有。”

边关月咳出一口血痰:“不,江南书,有些事我要在死之前,和你说道清楚,我当着燕太妃所说的话,什么留在宫里,留在你身边,都是假的,都是演戏。”

江南书更为用力地抓着边关月的手。

边关月声音一声比一声低下去:“我不是边贺的儿子,甚至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我不知道我是谁,更不知道,我会以边关月的身份,生存多久。”

“但是,今日的箭,让我明白了一些事。你,好像是我生命中必不可少的一个人,如果我没有为你挡着一箭,我就不是完整的我。”他用尽力气张嘴呼吸,视野却越来越模糊:“我还没有彻底想通,我看不见你了……”

262.

江南书登时惊慌失措:“我在!”

边关月手指一动:“手背上有水,好凉。”

“你与我说了这么多,至少容我问你一个问题。”江南书胡乱擦了把脸:“你进宫以来数次为我着想,不惜因配合我欺瞒边贺,究竟是为什么?”

边关月弯弯嘴角:“我要是说因为银子,你会不会气吐血。”

江南书跟着笑道:“我巴不得你每日都向我要珠子,要一辈子。”

“因为……”边关月想到哪便说到哪:“因为你在我面前不自称朕,因为你送我豆苗,因为你每日和我说说笑笑?”

江南书心脏在狂跳:“我就知道,阿月……”

“但绝对不是因为喜欢。”边关月闭上了眼:“我不喜欢你,你也不必,将对别人的爱意,寄托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