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当晚剧组半夜收工,关岳回到酒店已经是凌晨三点,还没来得及坐下喘口气,疲劳过头的身体先一步罢工。他眼前一黑昏倒在地,再醒来时发现自己不在酒店不在医院,而是在一个装饰精良古香古色的屋中。
关岳无心庆祝劫后余生,干瞪着大眼生无可恋:公司真他妈不干人事!
他都累成这德行了,经纪人就不能发发善心送他去个医院?行,就算不去医院,也不能直接给他拉到剧组继续工作啊!
不会吧不会吧,摄像不会趁着他晕的功夫拍了段睡/觉的戏吧,榨花生油都不带这么压榨的吧?
07.
无声的反抗过后,关岳冷静下来,越发觉得事情不太对劲。
第一,这封闭的屋里除了他没有别人,更别提什么摄像机收音话筒了,比起片场,它更像一处真正的住宅。
第二,他穿的明显不是戏服,花花绿绿的布条子这缝那补,身上该露的不该露的一概欲盖弥彰,完全就是一坨行走的马赛克。
这,怎么看都不是正常人的衣服。
倒像是,像是……沦落风尘,卖艺讨赏的……
对,就是你想到的那个词。
08.
关岳懵逼地摸上额头,没有发烧,那么披在肩后的及腰长发就不是幻觉了。
不是幻觉???
怎么可能!他可是活了多少年就留了多少年的短发!
手不由自主地从额头滑到脸旁,关岳咬了咬牙,猛地扇了自己一巴掌。
火辣辣的疼在强/迫他接受现实。
“哐!”忽然间紧闭的屋门被人踹开,一古装打扮,不男不女的人风风火火闯了进来,他一眼看到关岳脸上的浅红手印,气的跺脚大声喝道:“不许打脸!你就这脸值钱知不知道,你不要脸老子还想要脑袋!”
“?”关岳看看手心:“我又没打你。”
跟在那人身后进来的大胡子壮汉连忙上前,攥住关岳手腕以防他乱来。关岳心里仅存最后一丝希望:“你们是哪个节目组的,我签过恶搞综艺吗?”
“老大,俺看这人是不能用了。”大胡子一脸鄙视地瞅着关岳,粗声粗气骂道:“自个扇自个大耳刮子,脑子有病!”
关岳:???
09.
古装,古屋,古人。
……
莫非他,穿越了?!
10.
不男不女的那位从进屋开始嘴就叭叭的没停过:“可不是有病吗老子真是造了大孽了才被派过来看守这货,本想着他再有名也不过是一个乐人而已抓过来吓唬吓唬绝对跟谁都言听计从,如今再看,好嘛竟是个不好对付的主儿。”
关岳生平头一次对话痨萌生了真诚的谢意,他上学的时候看过不少穿越小说,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要问穿越的人最怕什么,那必然是在方方面面与原主大不相同,从而暴露身份!
谢谢这哥的骂骂咧咧,他没发问就得到了一些有效信息:他,在这个古代世界,似乎是个被绑架的乐人。
好惨,惨到可以原地咬舌自尽。
关岳顿时后悔不已:历史老师对不起,我如果认真听了您的课,这会是不是至少能分辨出来身在哪朝哪代!
他当年都在干什么啊!
哦,看穿越小说。
11.
关岳听话痨倒了十分钟苦水,再没听出啥有用的,他就这么静静地望着话痨,认真思考:他到底是男是女,看不出来,也听不出来啊。
话痨却被盯得头皮发麻,他表面上故作淡定:“呵,怪不得你从不以真面目示人,长成这样,简直是个祸害。”
“那个,”关岳并不接他的话,只道:“可以让我照照镜子吗?”
话痨:“你干什么?”
关岳:“我要美死我自己。”
12.
看到镜中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脸,关岳彻底凌/乱了
他的长相与穿越前一般无二,连眼前的模糊感——远视眼的度数都没有变化,但和记忆中相比,他这时的皮肤白了点眉型细了点嘴唇红了点,整体莫名很配这身奇怪的衣装。
小说里常见的穿越有两种,一是整个人穿到另一时空,二是魂穿到别人身上,但他明显开辟了第三条道路:他意识依附上的这具身体,几乎与现世的他无差。
关岳犹豫着拉开衣襟,期待左肩上长着他生来就有的胎记。
可惜肩膀干干净净,倒是腰侧挂了个显眼的小玩意。
关岳认出来,那是他俩月前路过寺庙求的招财小福袋。
13.
看来这是唯一跟着他穿过来的东西,这事整的……
他还是他。
又不完全是他。
14.
关岳思来想去理不通顺,干脆想开了放自己一马,不管他和原主有啥关系,跟这具身体和谐相处,活着等待穿回去的机会才是王道。
“哎!你扒/衣服做什么!”话痨和个炮仗似的一点就着,生着闷气吐不出几句好话:“净会使些下/作手段,边大人让你进宫真是挑对人了。”
思绪被话痨一嗓子拉回现实,关岳get到话中重点,一脸我踏马直接好家伙:“你们绑我是要让我进宫,我一男的进宫?女尊文学诚不欺我?”
“你在说什么胡话。”话痨像看傻子般看着关岳:“当今坐在龙椅上的乃先帝之五皇子,皇子,你猜他母吗。”
关岳:“?”
15.
皇子,男的。
OK,fine,幸亏他看的书杂,不然一时间还真理解不了。
16.
……救命。
现在咬舌自尽还来得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