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话都能说得出来,警方都通报了就是江煜让人绑架那个八岁的孩子,只因为他不是自己的儿子,但江煜又不知道这孩子最开始只是他未婚妻阮柔收养的原因,又因为两人怄气的原因发火,直接让人打断那孩子双腿的信息早就大白天下了,现在一下没了,果然,互联网没有记忆吗?”
“楼上可别说了,不想被物业上门就老老实实闭嘴,当这豪门事件只是一出笑话吧。”
“有钱人会做些什么事情谁知道?网络上那些动不动就说谁谁有钱人穿几块钱的拖鞋,骑自行车去买菜,这些信息能流出来,反而流出来的不是他们吃的什么几十万的牛排,开着几个亿的游艇就足以表明我们能看到的东西早就已经被上层限制了,不要多嘴,多嘴的代价你承担不起。”
“江总无敌好羡慕阮柔,祝福他们以后一定要有更乖巧可爱的孩子。”
“祝九九。”
“就是就是,别为江锦洲伤心了,更何况网络上的那些信息都是敌对公司的污蔑。”
“水军来了,正常观众赶紧退了吧不然等会以父母为半径,祖宗十八代为中心的一场经典国骂表演就要正式开始了。”
“这事儿看吧,以后一定会有反转……”
网络上的流言,无论怎样的说法都不在目前已经变成了江锦洲监护人的顾九的关注范围内。
江煜和阮柔是否又会因为少了个工具人促进他们的感情,让爱情长跑拉的更远了一些,顾九更不在乎。
他只是在出院那天,询问起了江锦洲对未来有没有什么发展目标。
八岁的孩子会思考些什么?上一秒可能会想着早餐吃些什么,下一秒也许就是外星人进攻地球时,会优先选择用什么武器战斗。
永远都不要小瞧这个年龄段孩子的思维。
江锦洲只是冷静的坐在轮椅上,这出断绝关系的事情,足足闹了整整半个月,现在的他已经可以出院了,被顾九推着走出医院的大门时,听到耳边的问题江锦洲也只说,“正常的孩子,这会儿在上学期间只会被送到学校教学才对吧?”
“你也说了那是正常的孩子,从来没有经历过传统教育的你并不适合那种教育方式。”
有钱人通常会把学校当成交际圈子,所有的学习都会以家教的形式进行,就表明在他们认为与其靠着一个老师兼顾十多个,数十个学生,还不如直接一对一教导效果更好。
江锦洲沉默了,他有些好奇,为什么这个给自己推着轮椅的男人能以一个成年人甚至也把自己当成成年人的情况来和自己对话。
于是干脆直接说,“这种问题应该是由你自己来考虑并作出决定的吧,毕竟你可是我的监护人。”
“但这涉及的是你的未来,不是我的未来。”顾九非常清醒。
就像系统现在没有对他进行任何妨碍,就表明江锦洲绝对恨上了男女主,并以想要伤害他们俩的这件事情当成了目标,尽管表面上他看起来更像是想要远离那两个神经的奇葩疯子。
把反派教成国家栋梁的前提是反派这个信息早已经刻入了顾九的心中。
他甚至还能面不改色的直接对着一个八岁的孩子说,“你既然恨那对现在已经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了的男女。”
“就应该以远远超过他们现在所拥有的一切为目标。”
“不要想着和敌人一换一,他们根本不配。”
系统还来不及诧异为什么顾九会说出这样的话,就听到江锦洲很理所当然的说道,“我知道。想要比亚洲首富还要有钱有势,想要比目前时下流行的时装设计师在圈子里更能站住位置,这一切需要的都是无尽的学习。”
“你想询问的不过是我以后想要怎么发展而已。”
顾九听到他说到这里自顾自的点头,并不担心面朝前方的男孩看不到,因为顾九很鸡贼的在轮椅的把手上装了个后视镜。
江锦洲:“一为画画,我想要成为世界一流的绘画大师,二为金融经济,我要让江煜往后从亚洲首富跌落至身无分文,绝不存在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我要让他跪在路边乞讨,从此膝盖只能成为别人的垫脚石。”
“可以。”顾九很淡定的点头,然后下一秒说出口的话,就让江锦洲实在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了。
“可以,但没必要。成为世界一流的绘画大师,你需要的是系统地学习,但我们的条件无法请到世界一流的绘画大师成为你的师父。
除此之外,经济和金融在学校里所学到的系统的知识,和真正的在商场如战场的地方奋斗时,又是完全不同,想要将你厌恶的人彻底踩在脚下……”
“我们需要考虑的是,普罗大众眼中的认知,百无一用是书生,可文武双全,永远是人类崇尚的强者体现。”
出院的日子外面阳光普照,照在人身上多少有些刺目,江锦洲低着脑袋静静的听顾九诉说着一些在旁人听来可能大逆不道,甚至也完全无法理解的话。
“百年前的国内最有钱的人是谁,你不知道,但百年前的诺奖获得者,也许八岁的你已有所耳闻。”
“金钱?亚洲首富?那种东西在国家看来不过是一个浮于表面的尚有价值,却又并不绝对的东西。
你知道一门核弹的造价吗?你知道一架飞机的造价吗?你又知道普通人才认为实在廉价的公交车都有着上百万的价值,比许多豪车都要贵重吗?”
“要从零开始打造一个商业帝国,将它踩在脚下,其中的困难,我想绝对会比成为一名研究人员,成为一名被国家扶持的对象要困难的多,你觉得呢?”
“而所谓的时装设计师,流行这种东西永远是资本炒作出来的东西。你认为阮柔是所谓的一级时装设计师,受到很多人的追捧,可你没有注意到,她身后所存在的江煜还有她的那个交好的朋友兰斯洛特·阿诺德在服装领域属于国际龙头。”
“龙头所追捧的东西在其下生存的人,又如何能把那玩意当做完全不存在的呢?从众心理是心理学一项极其普遍每个人都会不自觉本能去遵从的一项心理。”
“兰斯洛特·阿诺德和江煜只要随意请一些世界顶尖模特,明星演员,穿着阮柔的时装走一场秀,那么阮柔设计出来的不过是一个麻袋形象的衣服,都会引起无数人的追捧。”
“这就是现实。”
顾九的语气平静的就像是日常对话交流着中午吃什么,晚上吃什么一样。
只有系统能隐隐约约的察觉到不对,可又完全不知道哪里有问题,它终究只是个相对智能,又显得有些智障的系统而已。
“真正有钱有势的设计能力者无穷无尽,可真正能出头的只有少部分选择和资本合作的人,利益置换才是永远的话题。”
江锦洲死亡的时候还没有成年,能想到这些已经是他十多年的阅历所积攒的足够丰富的东西了,结果三言两语就让顾九给彻底推翻。
“想要吃到世界顶尖美食的人,他的目标可以成为美食家,可以成为钱多到让最顶尖的厨师成为他家的厨师长,却绝对不可能真的老老实实去当一个厨师。”
江锦洲听进去了,甚至也开始思考他说的这一连串的话,又有何等含义。
他仍旧坐在轮椅上,顶着路人不自觉的旁观眼神,整个人的表情显得十分冷静,就连声音也没有任何过度的起伏,却在诉说着,一个理应不该由八岁孩子明白的一切。
“所以,成为一个在国家看来有用的,有价值的人才,成为一个独一无二的,让世界为之侧目的能推进时代发展的人才,在你看来永远比成为亚洲首富要更有挑战,但同样也是更容易实现我的目标的存在吗?”
只要江煜死了,首富自然会换人做,这个世界上可以有无数个首富,却绝对不会拥有无数个三钱。
“我不会告诉你答案。你现在的选择会成为你未来一生为之努力前进的目标,那个目标是属于你的,不是我的。”
顾九在说话的过程中,甚至还发现路边有卖日系可丽力饼的,还停下了脚步为江锦洲买了一个。甜甜的但又显得有些不伦不类的裹着香蕉和奶油甚至还有冰淇淋的……煎饼果子,让江锦洲有点嫌弃。
坐在轮椅上的小孩继续说着,实现目标会造成的可能性。
“如果我成为那等独一无二且具有相当高价值的人才,国家将成为为我开路的先锋,而世界都将成为围观我走向至高之途的观众。”
“我的服饰,我的生活,我的一日三餐,都将成为所有人向往的东西。我说出的话,我对一切的理解都将被无数人奉为座右铭。”
江锦洲咬了一口可丽饼,奶油蹭到了他的脸上,可他的眼睛却亮的像是黎明前太阳升起,却仍旧在闪闪发光的启明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