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6.说对象

方美君,家里原本是地主,属于黑五类,在这个时代很受歧视。但她人美心善,性格清冷,长相清纯,男主角江锐在清水河边偶遇她,对清纯漂亮的她一见钟情。

“哦,那跟我有什么关系?”晏缈故意说。

“你没见过江知青吗?”李秀玲一脸惊讶地问。

晏缈确实没见过……

按原书里的描述,晏缈因为被未婚夫王锐突然退婚,想不开投河自杀,结果却在河边被江锐救起,又被帅气潇洒的江锐迷倒,对他产生爱慕之心。晏缈刚穿越过来的时候确实是刚被王海退婚,而后又被人救起,她还一度以为那个救起自己的人就是江锐,后来才知道并不是,所以这之间到底出了什么差错?为什么救她的人从江锐变成了符正青?

晏缈想不通也就不想了,总之和原文男女主角没有瓜葛她谢天谢地了。她现在就想和一家人安安稳稳过日子,让全家人吃饱穿暖,顿顿有肉吃!

“你发什么呆呀?”李秀玲伸手推了推她。

晏缈撇了她一眼,“我是没见过他,他们的事跟我也没关系,以后你也别跟我提起他们。”

“那你……”

“走了,我要干活去了。”晏缈绕过她往前走。她想着要不要再去河里抓些鱼,对了,上次抓的鱼还没来得及吃呢。

然而她的话更让李秀玲震惊,原来那个出了名的懒货,既然主动说要去干活?!以前不都是能偷懒就偷懒吗?!

晏缈完全无视她,麻利里割完了猪草,又想去寻摸吃的。

山里人自古以来都有一些规矩,三四月的鸟是不能打的,因为鸟巢里有小鸟在嗷嗷待哺。晏缈想着,捉蛇的话又要被说,要不还是去捉鱼吧,多捉点鱼煎着吃,或者熬些鱼汤,味道也是非常鲜美的!

打定主意,晏缈就往河边走。

她刚到河边,就瞧见一个中年妇人捂着腹部歪倒在草丛中,一脸痛苦的样子。晏缈赶紧跑过去,一看这妇人也不是别人,正是她家隔壁邻居符伯母王淑月,符局长的母亲。

“伯母,你这是怎么了?”晏缈见她捂着肚子脸色发白,根本不敢碰她。

“是缈丫头啊,”王淑月轻轻呻吟了一声,还冲她挤出一个笑,声音弱弱的,“我没事,就是胃病犯了,我歇一会儿就好了,没事。”

河边的草丛也湿漉漉的,晏缈哪能让她就这样倒在湿草上,一会儿再着凉了,“你现在能动吗?我先扶你回家行吗?”

“那多麻烦你啊?”

“什么麻烦的啊?符大哥之前还在这条河里救了我的命,我现在又在河边遇到你,这叫种善因得善果。”晏缈说着将她的手臂架到自己肩膀上,小心地揽住她的腰,“能动吗?会不会痛得厉害。”

“也不是多疼,能忍得了,就是没啥力气。”王淑月有点不好意思,她这病挺多年了,前些年仗着年轻还能熬住,现在上了点年纪,有点小病小痛就浑身没力气。

“那你靠在我身上,我搀着你走。”

好在清水河离家里也不远,王淑月因为常年胃不好,身体非常消瘦,没一会儿晏缈就将她扶到了家里。

王淑月被她扶到椅子上坐下,晏缈去倒了一杯热水让她捂在手里,“胃疼不能喝太热的,等凉一会儿再喝。”

“谢谢,”王淑月慈爱地看着她,“缈丫头现在是真懂事了,越来越贴心了。”

晏缈是她看着长大的,以前晏缈懒归懒,脾气是有些大,对人态度还是很好的,王淑月并不讨厌她。

晏缈笑得挺开心,又问道:“伯母,你家有暖水袋吗?”

“有一个,在我屋子里的橱子里,你要用自己去拿。”王淑月给她指了指位置。

“成。”

晏缈去了王淑月的卧室,打开橱子时,看到里面放着麦乳精、糖果等等东西,看来符局长是个孝顺的儿子,不过符伯母也太心大了,就让她这么来翻橱子,不知道是对她放心呢,还是没将这点东西放在眼里。

晏缈取了热水袋,从暖水壶里大半瓢开水,又担心太烫了,于是又往里面加了些凉水,觉得温度差不多后再灌进热水袋。

“伯母,你把这个贴在肚子上。”

热水袋不太烫,但又很暖手,王淑月接到手里,才知道她是给自己弄的,心头有些暖暖的,照她的话做了,一边说:“缈丫头可真是个会疼人的,以后谁要娶了你呀,那是大有福气了。”

晏缈拉了条板凳坐到她身边,笑着回答道:“伯母可别笑话了,我还很小呢,要多陪我奶我爸妈他们几年,才不想这么早嫁人。”

“说什么傻话。”王淑月轻轻拍了她一巴掌。

晏缈怕她继续这个话题,伸手摸摸她手里的搪瓷缸子,说:“温度差不多了,伯母你快喝点水吧,这样会舒服点。”

“行。”王淑月性格温柔,笑眯眯按她的话照做。

温暖的水以及温水袋的双重作用下,隐隐绞痛的胃部确实舒服了很多。王淑月身上也微微出了些汗,看着窗外不知想到了什么,轻轻叹了口气。

“伯母是有什么心事吗?”晏缈有点好奇。

王淑月道:“还不是你正青哥的婚事闹的。”

“哦?”晏缈来了点兴趣,“伯母看中哪家姑娘做儿媳妇了啊。”

王淑月好笑地轻轻拍了她一巴掌,“那倒没有,就是咱们队长把自己的堂妹介绍给你正青哥,我觉得那丫头性格挺温柔的,但是你正青哥的奶奶,以前就偏心他大伯,现在见正青当上了副局长,就想左右他的婚事,真是给我气得啊。”

晏缈懂了,“原来伯母你就是被这个气病了啊。”

“是啊。”王淑月深深叹了口气,眉心微皱,脸上流露出隐痛的神色。

晏缈生怕她再气病了,连忙说:“伯母别气别气,你看啊,现在正青哥回来了,他结婚的事儿肯定是你做主,这不就行了吗?他只听你的,不会听别人的,这不就是对你最好的回报吗?你因为这事儿把自己气病了,那是亲着痛仇着快,咱可不能做这亏本卖买,让他们得意。”

王淑月顺着她的话一想,觉得这小丫头说得当真有道理。她刚嫁到符家来的时候,正青奶奶想搓磨她,那时候有丈夫帮她撑腰,她腰杆子挺的直,后来丈夫去世了,她还想拿捏她,可这一切现在不都挺过来了吗?

现在儿子有本事有出息,确实就是对她隐忍这么多年最好的回报。那老太婆想左右正青的婚事,还得看正青乐意不乐意!

王淑月心里头转过弯来,一下子就松快了不少,胃好也也没那么难受了。

“哎,是我想岔了,丫头,谢谢你了,这事儿我有主意了。”王淑月说。

晏缈又给她倒了些热水,问道:“你看中队长的堂妹了?”

“也不是很看中吧,就是觉得这丫头挺好的,”王淑月又说,“你不知道,正青他奶奶想把自家娘家一个侄女介绍给你正青哥,那丫头我知道,就和正青他奶奶一个性子,为人刁钻蛮横,性格阴沉不通事理,我可不会让你正青哥跳这个火坑。”

“队长的堂妹是那个李秀珍吗?”

“对。”王淑月点点头,笑说,“我看她平日里挺勤快的,性格也温温柔柔的,还在学校里教书,他们年龄也合适,挺好的姑娘。”

晏缈抿了抿嘴,本来不想多嘴的,可是想着虽然符正青现在的职位总让她警惕,可人其实对她挺好的,明知那是个火坑,还看着人往里跳,那多不好。

她瞅了王淑月一眼,小声说:“其实吧,我觉得这个李秀珍也、不也太合适。”

“怎么不太合适?你说说看?”王淑月连忙问道。

晏缈说:“我不是跟李秀玲从小就挺熟的吗?她们俩也是堂姐妹,以前跟她去过李秀珍家,发现她、发现她跟县里一个男人有点、有点不清不楚。”

王淑月一愣,“还有这事?”

晏缈心想反正都说到这了,不如就全说了吧。

“是之前我跟王海去县城的时候撞见的,她想找关系去县城教书,和革委会一个领导有点亲密,不过当时觉得跟我没啥关系,就没往外说。”晏缈确实是瞧见过,当初那个看到她就色眯眯的领导,就跟李秀珍在办公室里搂搂抱抱,因为李秀珍也跟王海一样想去县里找个好工作,所以一直四处活动。

这么大一个瓜,叫王淑月愣了好一会儿,反应过来胃又开始痛了,这都叫什么事?!

晏缈就是好意提醒一句,要再把王淑月的病给气得严重了,那她上哪谢罪去啊,见她又开始捂肚子有些慌,手足无措地看着她。

“缈丫头啊,伯母谢谢你,”王淑月看出她脸上的害怕,病弱地冲她笑笑,安慰道,“你做得对,我们不知道真相,要真叫你正青哥娶了她,那才真叫跳了火坑了。”

晏缈连忙说:“伯母你先到床上休息,我去给你熬点粥,成不?你别再想了。”

“行,真是麻烦你了。”

“没事。”

晏缈去符家的灶屋,见他家米缸里有小米,想着小米熬的粥最养胃,就生了火将粥大火煮开,然后细火慢炖了将近一个小时,熬出了米油才算好。

王淑月喝了她精心熬了米粥,胃部确实舒服了些。

晏缈说:“我听奶奶说伯母的胃病是长期劳累和饥饿引起的慢性胃病,这种胃病药物很难根治,只能慢慢养着,米油很有营养,你以后可以每天这样喝一碗,说不定真能慢慢改善。”

王淑月笑说:“我哪有你这样的手艺,做饭最是难吃,现在都是你正青哥在学饭了。”

晏缈笑说:“那我有机会指点指点符局长去。”

她见天色不早了,自己的猪草还没割到指定的分量,就告辞先走了。

傍晚,符正青下班回家,王淑月有些气愤地将晏缈说的话转告给了他,末了说道:“我跟晏家几十年老邻居了,你没在家这些年他们可帮了我不少,晏家老俩口和秋英都是拿我当自家人相待的,我信缈丫头的话,李家这个丫头咱就先不考虑了……反正这事咱得谢谢缈这丫头,这丫头真是心地好,手艺也好,长得也挺可爱的……”

王淑月顿了顿,有些遗憾地说:“可惜就是年龄有点小了,不然你把她娶回来可是正正好的。”

“妈你别开玩笑了,她比我小八岁,我就拿她当妹妹。”符正青如实说。

王淑月还是有些遗憾,她就是觉得这小丫头人挺乖,又耐心会照顾人,嘴也甜,至于有点小脾气,这个年龄的丫头有些脾气不也正常吗?正青年龄比她大,让让她也没什么。那李秀珍瞧着脾气倒是好,可背地里却干这种事,光脾气好有什么用。

“哎,正青你说,”王淑月也不知道怎么想,越想竟然越觉得这小丫头特别合适做儿媳妇,她起了心就有点放不下,还忍不住胡思乱想了起来,“这丫头对你的婚事这么上心,别是心里对你有什么想法吧?”不然这一般没出嫁的女孩子,说起其他男人的婚事就会害羞不参言,她那么上心帮着参谋,八成就是有些想法的。

符正青:“……”

不能吧,符局长十分正经地想,小丫头每次看他的眼神是有些奇怪,但对他应该只有纯洁的革|命同志友谊。

但王淑月却越想越觉得有可能,晏缈是她看着长大的,虽然有王海那一出,但她相信晏家人的言传身教,绝对不会做出格的事。她很是心动,不过这到底事关儿子终身大事,她得再好好的,仔细的看看。

夜晚来临,符正青有点睡不着,将离开部队后就没再吹过的口琴拿出来,站在院子里吹了一曲《莫斯科郊外的晚上》。簧片呜呜鸣颤的声音孤独而悲凉,幽幽消散在沁凉的夜风中。他在这口琴声中想起了曾在部队的种种,一曲终了,抬头看了看天空中闪烁的星子,心中有些怀念,还有些惆怅。

“别停啊,继续吹。”不远处的院墙边站了个人,在他的口琴音停下来后出声催促道。

是晏缈。

符正青早就发现她在那儿了,他拿起口琴继续吹,心里再次冒出下午母亲说的话:这小丫头别是真对他有什么想法吧?

就这样,符局长免费给她吹了三曲,晏缈才意犹未尽的停了下来,没再叫他吹了。

“符局长,我听你这口琴里有情意啊?怎么,你有喜欢的人了?”晏缈趴在院墙上笑眯眯跟他说,“长夜漫漫,不如咱们来谈谈心呗?你把你心上人是谁告诉我,我帮你追人,你看怎么样?”

符局长心中那个疑惑越来越大,这么关心他的感情问题?难道真对他有意思?

这不太好吧,俩人年龄相差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