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第 86 章

一个帝王,能容忍小娘子的脾气和任性等种种心机谋算,唯独忌讳的是这种拒绝,

刘彻眯起双眼,一瞬不瞬地盯着她,面上的神情一点点褪去,最终变成面无表情,寒声问:“你到底想说什么?但是无论你有什么打算,朕劝你,都咽回去。”

月浓被他盯得面色惨白,仍旧倔强不肯低头,反而仰头迎视,说:“一次,两次,还是三次,我原意。”

“什么意思?”刘彻问。

月浓冷笑说:“可是你的欲望有次数吗?你要我的一辈子,要我乖顺到招之则来,挥之则去。你要你喜欢也好,讨厌也罢,我都老死在你的控制之下。刘彻,只是这一晚?你傻,还是我傻?”

刘彻看着她面上的讽刺,忽然觉得刺眼,心里生出一种被揭穿的恼怒,这是以往从未有过的,似乎他从来只是要,没人提出质疑,他便也从未觉出有何不对,

但是被这个摊开说,他生出难掩的羞耻,下意识高扬起手掌,并未打下去,而是威胁:“给朕闭嘴。”

月浓自榻上直起身,推他,仰起脸,质问:“所以,你是为何叫我进来这里?刘彻,你是为了打我吗?还是为着叫我不开心?若不是,你这巴掌打下去,到底是打我的脸,还是打你大汉天子,刘氏阿彻的脸?”

一脸不屑地嗤笑,看向一旁,道:“旁人打我时,你不能偏帮,今日自己却要打我。刘彻,不说我跟不跟你,只是你还敢说自己是个郎君吗?”

刘彻面沉如水,最终缓缓放下手,却是在她面颊上轻轻拂过,柔声说:“好,朕不打你。”

月浓直觉不对,心上一惊,

果然,他长臂一捞,一提,将她整个抱起,不等人反应,大步向内殿走去,

她好半天才回过神,根本挣扎不动,终究大惊失色,失声惊叫:“你要做什么?刘彻,你说不过我,就要做什么?”

刘彻道:“朕是说不过你,却定要叫你知道,朕到底是不是个货真价实的郎君。”

他的语气竟然一点不凶恶,反倒有一丝温柔,

但正是这点温柔,叫她毛骨悚然,眼眶都吓红了,

刘彻一松手,将人抛在床褥上,合身欺上,柔声说:“月娘,朕很想你。”

月浓已经吓得浑身发抖,挥舞着双手,尖叫:“放开,快放开我!你想谁!滚开!”

刘彻一手就制住她的双手,另一只手已经飞快解下她的裙带,很快就将她剥得仅剩肚兜和底裤,

月浓极恐极怒之下,只能放声大哭,“放开,刘彻,你不能!”

他竟然还有心思哄她,说:“好了,哭什么,又不是初次。这次不会疼的。”

说着就埋首在她脖颈上亲吻,

隔断的珠帘被跌撞散,有侍女闻声闯进来,见此场景,吓得当即跪倒,哆哆嗦嗦地说:“上,我们夫人病才好,你别···”

刘彻扭头,极怒之下,做了个劈砍手势,暴喝:“滚!”

月浓如的珍宝地挣扎起身,病急乱投医地求救:“救我!救命!”

那侍女哪里敢说,飞快跑了,

刘彻回身再次将她压住,他的双目因为愤怒已经憋得通红,烦躁之下,伸手直探腿心,

月浓敏锐感到,急切之下,拼命蹬腿,

刘彻捡来裙带,将她双手牢牢捆住,趁她注意力在手上时,趁机挤入一指,

他有些愣,不仅为她干涩难行,刚入了小半截指头就被推了出来,更是因为如此,叫他忽然一瞬间意识到,她许多时候更像个任性的孩子,

无论性情或是身体,她都空白的等着他来发挥,

刘彻不禁想起她不过同卫长一般大小,

这一刻,他忽然想,与旁的小娘子不同,对她,他应当慢慢教,

刘彻心上忽然对她产生一股怜惜,那种介于孩子和女人之间的爱怜,

这种怜惜或许自来就有,否则他不会由得那个小娘子在他面前放肆成这副模样,只是以往,并未如此刻般热烈,

刘彻想,她之所以说那些傻话,不过是此刻并未尝过权势的好,他必须教她学会全身心依赖他,那时候,她必然会迷上自己。

那么他此生该有一位独一无二的小娘子,不仅美貌无双,聪慧难得,对他不含任何杂质的爱恋,更重要的是,他对她有着特殊的情感和渴望。

他的一生,必定王权伟业,名留青史,但是,美人江山,他都要。

他还要个,古今独一无二的夫人。

同皇后和其他夫人不同,她的整个人由身到心,都属于他一人。

如此一想,他心上有了柔情,情不自禁激动起来,再瞧见她露在空气中粉嫩的双臂,刘彻眼里闪过痴迷,双唇落了上去,

不知是否心理作用,他觉得她比上次愈发可口,

月浓已经心生绝望,如槁木死灰般静静落泪,偶尔皮肤上抽搐两下,

不知过去多久,有内侍夹着风雪闯进来,急禀:“上,敦煌急报。”

久久,月浓才动了动手指,又一刻钟,才转了转眼睛,

她才听到身旁有哭声,看过去,张口半晌,才找回声音,问:“你哭什么?”

有痣侍女一壁抹眼泪,一壁说:“夫人,方才杨柳冲进来,触怒皇上,正被夹在外面打,上御,鞭笞一百,不得容情,如此实打实地打下去,杨柳怕是连尸首都不存。”

原来那名酒窝侍女名唤杨柳,

月浓闭目躺了片刻,才勉强挣扎起身,吩咐:“给我调一杯蜜水,不,再来半杯羊乳。”

月浓大口一样饮下半杯,才说:“替我更衣。”

梳妆时就说:“随意挽起来就是。”

她飞快捏起一把剪刀,放入袖中,刚踏出殿门,就听到一阵惨叫,

月浓向在旁监督的内侍看去,问:“多少了?”

内侍见是她,竟然很是恭敬,答:“回夫人,方三十鞭。”

月浓道:“现在就停手,否则···”

亮出剪刀,说:“我伤了,你死了,都不好交代。”

她伤了,瞧皇上对这夫人纵容的架势,可不能轻饶,他嘛,别说伤,就是这夫人一剪子扎下去,也不过死个奴才,最要紧的是,这位夫人很可能得宠,若是此时得罪了,够他吃一壶的,倒不如叫她争一争,

内侍在心上一转,忙下令:“停手。”

又笑着向月浓行礼,说:“夫人还是赏奴才一剪子才能算。”

月浓随手扔过去剪子,向侍女吩咐,说:“将那两个行刑的内侍捆起来。”

两名行刑的内侍当下跪地磕头,道:“谢夫人仁慈。”

只闻身后一声尖锐惨叫,看去,只见那内侍狠扎了自己胸口一剪子,疼得直抽气,□□数声,双眼一翻,倒在了地上。

这演技,看得一旁的内侍宫人目瞪口呆,

能混到皇上身边的,果然都不是简单角色,

月浓刚转身迈步,那倒地的内侍忽然睁眼跳起身,小跑上前说:“夫人,雪地路滑,不如坐步撵去。”

又吩咐备好步撵,待目送月浓走远,那内侍才回院中一翻眼,再次躺倒在地,或许是不小心撞了头,疼得哎呀一声,摸了摸后脑勺,才躺死。

不过一刻疾行,就到了宣室殿前,不知自何时起飘起了大雪,雪中杂着豆大的雨点,

此时宣室殿内炭火烧得暖入三月旭阳,只是气氛却冷若朔九寒天,

刘彻背手而立,

其身后跪着两人,一人身着官服,乃是刘彻侍中近臣,大司农桑弘羊,另一人身披斗笠蓑衣,想是雪夜疾行而来,未来得及脱下。

桑弘羊痛声道:“···今冬格外寒冷,接连几场大雪下来,西边的草场牛羊冻死少有数万,饿死病死的百姓更多,再有匈奴趁机抢掠,甚至趁着雪天,敦煌城关松动,连夜到城内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刘彻听得额上青筋暴起,猛的一锤案几,喝道:“大胆蛮夷,竟敢不将我大汉朝放在眼里,初春西征,势在必行。”

桑弘羊擦了擦眼上泪花,忙叩头,直呼:“圣上威武!”

刘彻当下又吩咐:“大司农,拿出军费半数到西边赈灾。”

桑弘羊连连称是,眼睛一转,忙又问:“那空缺的半数军费如何?”

正说到此处,有内侍小心翼翼探出脑袋,禀告:“上,李夫人来了。”

刘彻一怒,便道:“叫她回去。”

那内侍犹豫才说:“已经跪了有大半时辰,雪大雨急,似乎···已经不大好。”

刘彻更怒,当即便问:“怎么到此时才回!”

内侍跪着磕头,不敢反驳。

桑弘羊正要开口,被刘彻一挥手打断,他略一犹豫,才朗声吩咐:“开殿门。”

当殿门缓缓启开,白茫茫的长阶前跪着一点嫣红的身影,

刘彻行至殿门口,才看清她已经摇摇欲坠,随时要昏倒,似乎听到声响,她抬头看来,忽然跪着向他挪来,

二人隔着殿门,

刘彻冷声问:“来做什么?快回去。”

月浓看他一眼,俯身磕了三个头,才抬头,说:“求你放过她。”

“谁?”

月浓道:“求你放了我的侍女。”

见她已经是勉力支撑,刘彻终究有一丝不忍,他隐约记得是有这么个没眼色的奴才,被他吩咐鞭笞,想不到竟然惹得她如此不要命,

就更怒了,喝道:“给朕起来。”

月浓看着他坚持问:“我起来,你就放过她吗?”

刘彻气得乐了,不由弯腰将人提了起来,半揽着,冷笑道:“夫人求我,该先叫朕得偿所愿才是。”

月浓一使劲,竟然将他推后两步,勉力站稳,直视他,一字字道:“那你今日必能如愿替我收尸。”

刘彻不料被退得一个趔趄,本就因此生了恼意,再一听她的话,更是惊怒交加,指着她,好半天才一咬牙,道:“好,你既然想死,朕岂能不成全,你此刻就将这一身衣裳给朕脱下来。”

便想到此刻朔九寒天,雨雪交加,更何况此地内侍宫人众多,他身后更是跪着一对货真价实的郎君,才说完,刘彻便感到后悔,只是覆水难收,他一向金口玉言,更不肯出尔反尔。

正盼着这个刁钻得常常气得他倒仰的丫头能给他个台阶下,

不想月浓只说了句:“说话算数。”

当即便解开斗篷的粉带,片刻已经脱下夹袄,又脱下一件,眼看着只剩一件翠绿抹胸,

月浓自己更是冻得面色发紫,身子不停颤抖,

刘彻更是看得青筋直跳,

一旁的宫人内侍但凡有点眼色的,无不退避三舍。

月浓哑着嗓子开口,一字一顿,说:“说话算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