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流飞拟好的奏折很快就批了下来,朝中本有一部分“求和”之声,不过一夜全都噤声。
燕谨不得不怀疑谢流飞提刀夜探各家。
谢流飞大喊冤枉,不过也没解释这其中缘由。
李重楼出发的前一天,造访的人络绎不绝,而天威府早设下妍希,李重楼做东,邀造访的人为客。
而也就是在这一天,丞相梅广生辞官归隐。
突如其来的消息,令造访李重楼的人措手不及。待宴散,再造访梅府,答曰:归园田居也。
这二者之间必有联系,众人醒悟,可这之间有何联系,却令人摸不清头脑。
天威府书阁中,一香一茶一人。
当高泪推开门,老人恰好翻页,听到动静,偏头看来人,看到后先是愣神了一会,而后笑得慈祥:“你都长这么大了呀。”
高泪也是一愣,李重楼后进门,也听到了,看高泪发愣,便随手带上了门,轻轻拍了拍高泪后腰,高泪回过神,跟着李重楼行了礼后,才往老人面前走去。
走近了,高泪才问道:“梅老您认识我?”
梅广生合上书,转过身,正视高泪,点点头:“我认识你祖父,中年时曾游江南,听闻你祖父千机之名,便访之,恰巧在院中看见一女童在树上下不来,本想出手相助,便见一白衣男子匆匆赶到,却也不救,只是教导那女童如何自己爬下树,当时觉得有趣,便多看了一会。不过女童也聪明,就是马虎,最后下来了,可惜了衣服。”
不过一段话,却描述的生动有趣,李重楼想象了一下,唇角微微上扬。
“李将军。”梅广生这才叫了李重楼:“你也长大了不少。”
李重楼笑着道:“看到梅老您还是这么硬朗,重楼就放心了。”
“老头子我虽是文人,可也是每日锻炼的。”梅广生此时的表情很是骄傲:“我能活到你和高姑娘结婚,你可信?”
“自是信的。”李重楼看了一眼高泪,对方表情没变化,耳朵一如既往的暴露了情绪,估计也是没想到,她们二人的关系,连前宰相都知道了,而这人,还同高泪祖父认识,也算是长辈。
高泪怎不害羞?
“不过梅老您怎么知道我同高泪是……”李重楼说出了高泪的心声。
梅广生自是也观察到了二人的不自在,一下便明白了缘由,笑呵呵说:“自古各朝各代都有断袖分桃癖好,这并没什么,不过癖好不同罢了,人生在世,得一知己,便是幸事,你们二人行得正,外人看来如何,说一千道一万,依旧是你们自己的是。我这老头子也是偶有听闻,再看你们二人,也是般配喜欢的,不用不自在。”
寥寥几句,却令人舒适。
“如不介意,你们也别梅老梅老的叫了,叫我梅爷爷如何?”
李重楼握住了高泪的头,二人相识后,看向梅广生,笑着叫到:“梅爷爷。”
梅广生应了,而后站起身,李重楼和高泪赶忙上前扶着,梅广生左右按住二人,笑道:“都说了,老头子我身体硬朗,不用扶不用扶。”
又看了看李重楼,道:“我这次来也没别的事,人老了,能做的事也不多了,此次只希望李将军如之前一样,旗开得胜,凯旋归来。”
此时,李重楼懂了,为何朝中一向与谢流飞唱反调的文官们没了声,若说当朝最有影响的便属眼前的老人,若是这位老人做出了决定并且发话了,那些声音也不敢多言,若这位老人作出决定且突然归隐消失,后面就算有人填补了空缺,也没人敢推翻这个决定。
无论如何,梅广生用自己给天威府上了一道锁。
高泪也是反应过来,内心对面前这位老人的大胆充满了敬佩,她曾也有耳闻,大多数人对梅广生的评价各有不一,但是无一不是正面的,说他硬如石,又润如水,若梅之傲,又似竹之韧。
就是这样的人,对待她同李重楼,也十分包容,甚至将她们叫过来,只是为了叮嘱并祝福李重楼。
李重楼也是感动,千言万语只有一句:“请爷爷安心,重楼定会荣光归来。”
阳光正好,长安正安。
见完梅广生后,二人之间有的那一丝丝别扭彻底消无。
其实自那日云雨后,二人虽各自在谢流飞面前展现自我,但是面对彼此,多多少少还是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扭捏感,虽说一开始只是高泪单方面的,但是后来李重楼发现,一见到对方,自己就心跳加速,满脑子只想做些淫乱之事。
如今,经梅广生两三句指点,二人终于正视了彼此,李重楼趁机邀约白日游舫,到了地点,便租了一小船,给了二十两押金船家,李重楼自己驾着船至一处,便放下船桨,任由它停留。
李重楼转身便见高泪安静坐着,看着她,自从入了天威府,高泪的服饰不再是单调的白色及胡衣,也不知她是如何讨得众人的欢心,等李重楼察觉时,自己身边的人都对高泪赞口有佳,除了谢流飞。
此时的高泪,穿着打扮如中原的少女无二,丝毫看不出她其实比李重楼要大两岁,李重楼出行向来身着男装,此时的景色正应了“才子佳人”一词。
不过,李将军下一秒开口便显露了军中流氓之气,只见她抛了个媚眼,轻挑道:“高美人,你这样诱惑我,我想白日宣淫了。”
高泪早就习惯了这人,也知道对方有想说之语,却又爬惹着自己有情绪。
怎么会呢?高泪想,她对她,现在只有喜欢了。
高泪作势撑了个懒腰,胸微挺,媚眼如丝,一脸倦媚,唇角勾起:“将军大可想想,反正你我二人该做已做,我也不怕将军有这淫胆。”
李重楼一下子破功,对方这样子,人自然想压在身下,但是更想的是抱住对方,亲一亲,说会话儿。
李将军向来是行动派,不一会,二人便亲上了,只留水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