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六十

话说皇宫二人拜访天威府,但是并未见着李重楼。燕明旭见着燕明烁大半天没说到重点之上,便转了个话题,询问了李重楼去向。

早一步得知事情的韩羽笑着说:“李将军上工去了。”

燕明旭表示了惋惜,顺便不小心提到了燕明烁与李重楼的关系,却被燕谨糊了过去。

而后几人一起吃了饭,二人便表示该归家了。

燕谨送别了燕明旭和燕明烁二人后,转头问身边的人:“你怎么看?”

“燕明旭起疑了,我已经让小羿跟着了。”韩羽心神突然有些不宁,但一想到自家那位女将军的本领,也没多说。

燕谨点了点头,又想起燕明旭误会的事,道:“不过,重楼也该找个伴了。”

韩羽眉头一跳,脸上保持笑容:“她可没那个心。”

“你呢?有成家的心吗?”燕谨突然反问了一句:“你和小羿是我看着的,你们那点事拖拖拉拉的这么多年,就没想过成个家,有个孩子?”

韩羽笑容瞬间僵硬:“夫人,您最近怎么做起媒来了,统帅他知道吗?”

“別扯话,你也明白,对于天威府的人,家是意味着什么。”燕谨有些不耐烦。

韩羽收起笑容,看着燕谨,轻叹一声:“我少年时便来了天威府,怎么会不懂?”

“只是,她是将军,我是个军师。”

无论任何一个人,在生死的战场上,都不能感情用事。手下的是无数人的命,将军便是要肩负起这种责任。

儿女私情,在家国山河之下,是多么的渺小。

李重楼下工后并没有回天威府,高泪说棠粽有事找她,李重楼便也要跟着去,高泪也没阻拦。

走到约定的酒楼前,李重楼才想起来,忘记让人带话给燕谨说不用留饭了。无奈之下,李重楼只能和高泪说了原因,在得到高泪的回复后,匆匆而去。

李重楼前脚走,高泪后脚脚步一转,往着酒楼旁的街道走去。

直到看到一个面摊才停下,面摊里只有一张桌子,一个少女正背对着她大快朵颐。

原本的摊主不见踪影。高泪走进面摊,在少女面前坐下,看了一眼桌面的食物:“老齐呢?你在他面摊吃这些,他居然没赶你。”

“箱中出了点事,他去处理了。”棠粽拿了个芝麻麻秆塞进嘴中,咀嚼后,满嘴的甜腻。

“你哥知道老齐是你的人,还在用他?”高泪对桌上的糕点没有兴趣,只好看着棠粽吃。

棠粽又往嘴里塞了一块黄金糕,满脸无所谓:“知道又怎么样?对他有利的他都用,看看我就知道了。”

高泪想到对方的那些往事,话语一转:“你叫我来,是查到商队的行踪了?”

棠粽点了点头,咽下糕点后,道:“找了一个猪一样的太子做盟友,今晚就有行动。”

燕明烁跟在燕明旭的身后,三月的夜晚降临的早,街道行人也少,唯有别家门前的灯是明的。

燕明旭突然提议走近道,燕明烁也没法拒绝。在燕明旭面前,他要展现的是服从。

燕明烁突然感觉一丝寒意,伸手用力拉过燕明旭……

“我还以为李重楼会跟着你一起过来后。”谈完了正事,棠粽便开始了八卦之谈。

“她今早没和燕谨说不回府用膳,燕谨会给她留饭。”

“看来她是跟你来了,但是你故意带着她到酒楼前,让她想起这事,以她的性格,必定会选择回府,走之前还向你请示过了。我猜的对不对?”棠粽左手的五指从右至左依次敲了一下桌子。

高泪点头。

棠粽表情突然猥琐:“那我们这样算不算私会?”

高泪看了她一眼:“最近又看了什么话本?”

“武将公主的悍妻。”

“民间话本?”

“对,一想到你和一个将军在一起了,我不由悲从中来,特意让人搜了一些磨镜类的话本。还有一本《与将为夫》,你要不要看?”

“……看看吧。”

“那行,改天我让人给你送去。”

李重楼刚到府门口,便见韩羽匆匆而来,李重楼一愣,以为韩羽是迎接自己的,刚要打招呼,韩羽便一把抓过她,拽着她往外走去。

动作粗鲁,没了往日一丝的儒雅从容。

李重楼心底一沉,直觉出了大事。

另一头,高泪等到了老齐来接棠粽。

棠粽看到老齐便询问了事情处理的如何,老齐只是点了点头,并不多言。

高泪起身时,突然察觉一道白光,老齐比她反应更快,先一步用身体护住了棠粽。

高泪出手不慢,当下也不想,满内力一掌将人拍开后,她望向不远处,面无表情:“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动我的人?”

不远处,罗姗娜静静地站在一个白须老者身旁,也正望着高泪。

鸽箱密址内。

一个青年正坐在茶室中悠悠的沏茶,手边是未下完的棋。

青年看了一眼棋盘,轻笑一声,将两方棋子混杂。

“你还真是不按常理出牌。”青年身后一声音响起。

青年看了一眼茶水,才转身看向对方:“你不也是为了利益不择手段?”

鸽箱现任箱主被他反呛却也没在意,只是看着对方不紧不慢的沏茶:“燕明烁重伤,高泪被围困,你猜,李重楼会就谁?”

青年耸了耸肩:“我干嘛要猜?她无论选谁,对我也没有多大用。”

“那你费尽心思和财力,去布了这么一场局,又是让我与燕明旭接头,又是让我将消息透露给那群人,不是冲着李重楼,是为了什么?苏二公子。”

苏璧端起刚泡好的茶,鼻子猛吸一口茶香,表情惬意:“谁知道呢?好玩罢了。”

“原来苏二公子的好玩,便是拿朋友的性命做赌注。”

“阁主不也曾拿过自己的亲人做筹码吗?”苏璧笑着回道。

而后,他放下茶杯,看向对方,笑道:“我给钱,你给消息,不是吗?”

李重楼和韩羽赶到的时候,只见着一堆尸体以及精神处于茫然状态的燕明旭。

韩羽没见到想见的人,也不顾什么身份等级,上前捏住了燕明旭的肩膀,问:“人呢?”

燕明旭这次一个激灵回神:“什么人?”

韩羽耐着性子说道:“燕明烁和唐小羿呢?”

燕明旭努力克制身体发颤,这是他第一次接触鲜血,当燕明烁的鲜血滴在他手臂时,他只能感觉到寒冷。

那些人本来是要杀他的,为什么?

韩羽看着燕明旭再度陷入痴愣,怒气飙升,他捏着对方肩部的手力气加大,燕明旭被疼痛再次扯回了思绪,入眼便是面若寒霜的韩羽,燕明旭也反应过来,连忙道:“一个少女把他带走了。”

“我问唐小羿去哪儿了?!”韩羽咬着牙,眯起了眼,燕明旭被那目光刺的一抖,说话险些打颤,但是,骨子里的皇族血统让他撑住了,他保持平稳的声线道:“唐将军她被后来才来的一个少女带走了。”

“那个少女穿的衣服很旧,身上挂着一个破袋子,一手握着一根棍子,身上酒味很重。”燕明旭回想着,随后指了指:“好像是……往那个方向去了。”

韩羽松开了燕明旭,面无表情:“走吧,太子殿下,我们送您回宫。”

韩羽这时才发现李重楼不在身旁,他四下寻找李重楼,发现李重楼正在一个个的扒尸。

恰巧有一具尸体,死相极惨,燕明旭无意看到,险些吐了出来,他面露菜色的转过身。

韩羽看了一眼他,心中满是嘲讽,国库亏空,这太子可是出了不少力,还想别人不知,这种程度的刺杀,都如此模样,战乱之中,只能是敌人的阶下囚。

韩羽快步走到李重楼身边,问:“有何发现?”

“你那边呢?人的下落呢?”

“两个人被两个不同的人带走了。”

“那就和我猜想的没错,明烁被带走是唐姐姐允许下,唐姐姐留下来护着太子,力不敌众,随后又有一人出现,救了他们。这些人身上的伤各不同。找到唐姐姐,应该便能找到明烁。”

“小羿的行踪我大概知晓。这么大的事,得上报。”

“那太子肯回宫吗?”李重楼看了一眼燕明旭的背影。

“反应过来后估计就不会了。这么大的刺杀,就他完好而归,若是上报,那位肯定会起疑。”

“我觉得这事,还有内情。”李重楼只觉得可疑。

“谁说不是呢。”韩羽走到燕明旭身旁,拍了拍对方的肩:“太子殿下,回宫吧。”

作者有话要说:三更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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