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烤烧烤，吃肉肉。”
山下架上烧烤架，常嘉许撒了欢一样，在那些烧烤架上来回转悠。
“给我多点辣。”常嘉许自己不动手，指挥这烧烤架前面的成余，“孜然也多点。”
成余扇了扇眼前的烟，“不动手少说话。”
沈东南也过来指挥：“给我烤个茄子。”
“屁啊，你们当我是厨子呢。”
成余大怒，手上却没停下放了个茄子上去。
“谢谢成哥。”
常嘉许端了一个盘子：“星星，星星，给你烤串。”
纪星泽接过，还没说话，常嘉许换了一个烧烤架打转。
唐洛不太适应这种场合，他皱着眉，捂着嘴咳嗽了两声。
“不舒服吗，”纪星泽拍拍他的背，“要不你先找个帐篷休息一下吧。”
节目组今天安排的露营，后面放好了一排帐篷。
唐洛鼻尖往纪星泽肩膀上凑了点，隔了两秒，他点点头。
“那我先去休息。”
头顶漫天的繁星，难得有这么悠闲的生活。
大概是今天玩得起兴，顾行川身边都围着了不少人。
顾行川的脸在篝火明灭中不是很明显，他的嘴角笑意浅淡。
纪星泽这个距离听不见他说话，只能看到他微动的唇。
顾行川说：“站在那里看什么，过来。”
纪星泽怔住，他还左右看了看。
“就是说你，过来。”
顾行川眉微挑，“往哪边看。”
其他训练生都看着纪星泽。
沈东南捧着茄子，没心没肺：“星星，你不是特别喜欢顾老师吗，过来啊。”
纪星泽手脚慌乱，他小步挪过去。
“怕我啊，”顾行川还是往常那种慵懒的声调，“我喊你是为了夸夸你。”
“恭喜你，票数第二，很棒。”
他的声音不知道是不是烟熏到，微哑。
纪星泽脑子一下没转过来，他顿了几秒。
今天是节目第二期的播出时间。
“哇靠，”常嘉许拽住纪星泽的脖子，“星星你可以啊，一下就第二名了。”
纪星泽瞥见顾行川，他也在笑，纪星泽忍不住红了脸。
沈东南捧场带头鼓掌：“哇，牛牛牛！”
其他训练生表情各异，纪星泽一下从底层窜上来，很让人惊讶。
转念一想，人家能进入A班，初舞台能吸到粉也很正常。
只是心里有一点不平衡，还抱着一点侥幸。
万一，他们也可以呢？
“我就知道你可以的。”常嘉许一边说，一边撸串。
纪星泽应付完其他人，下意识转头去找顾行川，顾行川已经不知道去哪里。
顾行川的声音哑了，纪星泽记着。
他包里正好带着胖大海，不知道有没有用。
纪星泽去包里翻找，他揣着胖大海，等看到顾行川就给他。
训练生围坐在篝火前。
“丁姚，你来这边坐。”沈东南说。
丁姚他一个人站着，沈东南刚好看到。
“吃点。”
丁姚坐下，沈东南就把盘子递过去。
“我手里也有，”丁姚侧身问，“星星，你要不要吃点烤香菇，我的手艺还不错。”
纪星泽看他这么坦然，想着前几天的事情就过去了，丁姚这样是和解的信号。
两个人本来也没有太大的摩擦，不过就是观点不同。
他捏了一根，“你自己烤的吗，很好吃诶。”
“是啊，我喜欢自己动手做饭。”
丁姚顺手把盘子放在纪星泽手边，想去尝一个试试的沈东南讪讪地收回手。
他低声嘟哝：“都不看我一眼的啊。”
“表演节目的人有没有？”
宋尧不知道那里捡来的小旗子，在手里晃呀晃。
沈东南喊：“我们想看宋老师你表演。”
“来一个！”
“来一个！”
其他人都跟着起哄。
宋尧清清嗓子，“我来一个没问题啊，我演唱会前排五千一张，记得结一下费用。”
“顾老师来一个吧。”
不知道谁喊了一句。
顾行川侧头，对着镜头说：“节目组，这个出场费没结啊，找一下我经纪人。”
“哈哈哈哈哈。”
“想听什么？”
开玩笑归开玩笑，宋尧选好一个位置，问他们。
“可以唱《沿街》吗？”
纪星泽在家看了宋尧那么多舞台，最喜欢的就是宋尧的这首歌。
顾行川微眯着眼，他还难得看到纪星泽这么积极。
丁姚压低声音问：“星星，你喜欢宋尧老师的歌啊。”
“还好，挺喜欢的。”
纪星泽下意识和他拉开一点距离，他现在还对丁姚的话心有余悸。
丁姚噙着笑：“我家里有一张宋老师限量版的唱片，送给你啊。”
纪星泽回绝：“这太贵重了。”
宋尧回答：“《沿街》，可以。”
《沿街》这首歌是宋尧极少的情歌系列，是他很小众的一首歌。
宋尧不愧是当红顶流，业务能力没话说。
他的嗓音音域宽，低低地唱起情歌也别有一番风味。
“宋老师牛啊！”
宋尧问：“有没有要来一个的。”
“我要，我想表演一下。”
表演好了都是镜头，没有人会放过这次机会。
一瞬间，上去不少人争宋尧手里的话筒。
沈东南没抢到话筒，跟着成余又去了旁边的烧烤架前面。
常嘉许也颠颠跟在后面。
只剩下纪星泽和丁姚，一股子难言的沉默蔓延开来。
纪星泽想走，他刚动。
丁姚问他：“星星，你是不是因为前几天的话，所以对我有什么意见？”
“额，”纪星泽没想到他自己又提起来，“我对你没有什么意见。”
“我看到顾老师给你穿雨衣了。”
其他人可能是觉得顾行川是随手帮了纪星泽一把。
丁姚不那么认为，他觉得顾行川对纪星泽的态度和对其他人的态度都不一样，会更亲近一点。
“你和顾老师认识。”
纪星泽脑子里的弦崩住，“我和顾老师当然认识，他是导师。”
丁姚不屑，他认为纪星泽不和他炒CP只是因为他有另一种捷径。
之前还冠冕堂皇地教训他。
丁姚也没指望从纪星泽这里得到什么答案。
他观察了很多学员，纪星泽是他第一人选。
纪星泽不愿意，镜头那么多，他随意做点暧昧小动作，总会有镜头捕捉到。
丁姚笑笑：“我就是问一下，只是觉得你和顾老师关系很好。”
“你嘴角有东西，我帮你擦一下吧。”
丁姚伸手，纪星泽后仰。
“不用了，我自己来吧。”
纪星泽猛然站起来，“我去找一下成余他们。”
丁姚说：“你拉我一下，我和你一起去。”
丁姚自顾自的拽住纪星泽的手腕，纪星泽顾及着镜头，没有甩开丁姚的手。
他看着丁姚，脸色已经很不好：“丁姚，我还是希望你别走捷径。”
纪星泽扭头就走，
丁姚铁青着脸，纪星泽现在正是有热度的时候，他的票数正徘徊在三四十名，他想往前。
*
这场自助晚会结束，整理好外面的东西，差不多快十点了。
“训练生，两两一个帐篷，可以去休息了。”
唐洛不知道睡没睡着，纪星泽在外面犹豫了一会，他小心翼翼地拉帐篷拉链。
“等一下。”
有人扣住他的手腕。
纪星泽小声惊呼：“顾老师。”
“唐洛不舒服你就不要打扰了，你过来和我一个帐篷。”
纪星泽懵：“我和你住……”
“都是男生，怕什么，我还能吃了你。”
顾行川带着笑意的声音在黑暗里，有些勾人。
“哦哦。”
纪星泽就被顾行川带回帐篷。
像是大灰狼叼着了个小仓鼠，仓鼠小的连大灰狼塞牙缝都不够，只能慢慢养肥。
帐篷的空间大，躺两个成年男性都不觉得拥挤。
纪星泽却觉得空间逼仄，呼吸有些不畅通。
帐篷里灯很暗，昏黄。
“顾老师……”
顾行川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阴影打在高挺的鼻梁上，无一处不精致。
“嗯？”
顾行川鼻腔里溢出一声，回应他。
嗓子还哑。
“对了，顾老师，”纪星泽翻身坐起来，“我这里有胖大海，你要不要吃一点。”
顾行川没动，伸出一只手摊在纪星泽面前。
纪星泽撕开一颗递给他。
顾行川含在嘴里，“嗯，睡吧。”
纪星泽重新躺下，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自己鼻尖都是胖大海清清凉凉的味道。
还夹杂着一股极淡的香水味。
是顾行川身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