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倾敛起笑容,以德报怨不是她的风格。
放眼望去,整个殿内的布局清晰明了。
臣子在一侧,皇子公主在一侧,果然是每个朝代有每个朝代的规矩。
这朝皇上孩子不算多,许倾想起曾经在电视剧中看到的一个皇上的皇子排到两位数,不禁唏嘘。
“倾儿。”
“在。”
这太后时不时将目光放在许倾的身上,许倾也有察觉。
“当时啊,你娘就是这么陪着哀家的。”
她娘?许倾没有半点概念,但是很奇怪地,对这个时空的娘,许倾有些莫名的亲切感。
就像她们曾经相处过一样。
对于她爹,她哥和莲蓉,也是一样的。虽说没有记忆,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一种熟悉感逐渐涌上自己的感官。
是对于这里所有人的。
仿佛自己在此之前就同他们生活过一样。
“她呀,鬼点子多,人又机灵,爱说话,但也爱闯祸。”太后说这话时,眉目都是舒展的,保养极好的手细腻有致,一下又一下轻抚着许倾的手背。
就像这个动作已经做过无数次了一样,先前该是这样对她母亲的吧。
“那我娘一定很讨喜。”
太后点点头,又叹了口气。
她娘十年前就走了,也是物是人非。
“太后娘娘,我想问您几件事儿。”
“何事?”太后看向许倾时,满心满眼都是喜欢,“有事不妨直说,不必同哀家客气的。”
“殿上位席......”
许倾问了几个有关宫廷的问题,是在为自己收集素材。
与此同时,还不忘记多看几眼太后与一旁皇上身上的服饰。
“我朝可有史官?”
“史官?”太后摇摇头,对此事一概不知。
许倾没见殿上有人持笔记录。这么大一次宫宴竟然没有史官记载?莫非这朝根本没有这个意识?还想去向史官请教些问题,却不想竟有个朝代没有史官。
太后一旁的皇上听到个新鲜词,也问道:“何为史官?”
“记录历史的人。”
“记录历史?”皇上细细斟酌这四个字。
“此次盛会,朝野中人来了不少,皇子公主更是参与其中,且陛下......”方才李琟同她说了这场宫宴的目的是向旁人介绍自己,“是为了庆祝三皇子回京,此般时刻,更需史官记载以流芳百世了。”
流芳百世。
哪个皇上不想流芳百世?
此朝的皇上都是腾出夜晚的时间自己对一日之事进行记载,只怕让旁人去记会有失偏颇,毕竟,这皇位并不是那样光明正大承来的,而是皇上夺来的。
故而没有记录史官,只有编纂史官,编纂成的史书都要经皇上的眼。
但对于其他宫上的娘娘妃嫔实施此制,未尝不可。皇上笑着点点头:“倾儿说的是,本朝缺了些史官,是时我将择选些人,以补缺漏。”
唉......许倾无声叹了口气,原来真的没有史官记录,看来还是得自己来。
打从回来之后,许倾一直醉心于自己下一步的计划,全然忘记方才李琟同她说的,在太后和皇上身边,少言少行。
只有席间的李琟目光灼灼地看着许倾一开一合的红唇,又看着无数双盯着她的目光灼灼的眼睛,有些烦躁。
-
许倾是没有想到李琟会和他们一起回府的。
她以为李琟进了宫就会在宫中留下,不过这样看,似乎只是等这场宫宴,走个过场。
踏出宫门的那一刻,许倾回头看。
在光辉笼罩之下的皇宫富丽堂皇,楼阁交错勾心斗角,在这个地方不知上演了多少后来能够脍炙人口的故事,又有多少人得意失意。这些——
可都是她的素材呀。
上了马车,许倾发觉她爹和平时并无两样。
又想到先前她哥当着李琟的面儿说的那话......
原来只有她被蒙在鼓里?
不过想来也是,李琟为人低调,怎会平白无故和她提及自己是位皇子的事。
今日在宫中收集的资料也不少,纵使没有记下来,也差不多可印在脑海里了,具体故事走向,许倾已经记在脑海里了。
抱起被自己留在马车上的布包的许倾哼唱着小曲儿,兴致颇高,接下来的话剧,内容有了。
既然宫宴如此热闹,那她也编排一出宫宴相关的话剧。
于寻常百姓而言,没见过的才是最好奇的。而此朝她也没见小说话本,更不用说杂志期刊了。
也不知道百姓的知识在什么水平上,更不知道是不是有科举制度。
总之,尽量通俗化地编排吧。
车外的阳光颠簸着自车窗帘一下又一下跑到室内,映照到许倾露出的一截小臂上。
皓腕凝霜雪。
瞧着许倾从宫里出来之后心情一直不错,许相打趣道:“怎么样,今日没白和爹来吧?”
“嗯!”许倾重重点头:“见到很多有意思的人和事。”
玉盘珍馐,盛会歌舞,还有八卦的太后,傲娇的七皇子,以及给她白眼的公主。
细想想其实都挺有意思的。
欣慰的笑容展现在许相脸上:“以后机会还多,如今你身子比以前硬朗多了,多和爹出来走走,爹带你见见世面认认人。”
“好。”许倾欣然答应。
“只是,”李琟一开口,许倾和许相同时看向他,李琟也不避开目光,“只是许小姐不宜过劳,最好还是不要长途跋涉舟车劳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