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刘上个月发个烧跟我请了四天病假,这个月公司结算下来,竟然还有脸舔着脸来问我要补贴!不就是39°吗?扛扛就能抗过去的事!现在的年轻人,这么不能吃苦,以后也别想升迁!”
主管醉醺醺地把胳膊搭在赵霁的身上,摇摇晃晃显然是喝大了。
尽管知道此时一个合格的彩虹屁应该跟着应和‘就是就是,39°而已呀?请什么假!’但是这句话太丧良心,赵霁说不出口。
只能扛着主管,硬着头皮随口哈哈两声。全当是应和了。看主管又要开口,赵霁连忙招手,拦下一辆出租,空余的左手给主管拉开门。
出租开走前,副驾驶座上的主管把车窗玻璃摇下来,晃动着他粗短的胳膊,一下一下地够着赵霁的肩膀,估计是想要拍他。但是够不着,赵霁只能弯下腰,贴心地把自己的肩膀送到对方手里。
主管:“我就要走啦!我走后的这个位置,本来上面是想安排齐鸣,但是……主要选择权还是在我嘛!小赵你这剩下的几个月好好表现!我看好你!”
摸着鼻子目送出租开远,对主管的性格已经非常了解的赵霁知道,喝醉了的主管的这句‘我看好你’并不是在向他索贿,而是在警告他要主动加班!!!
加你M的班!赵霁对着出租车离开的方向,非常没有素质地吐了一口口水。
当年,他刚进公司,就因为发烧请了一天假,第二天当时的项目组长,(也就是现在面前的这位王主管)立刻就跑到他面前,指桑骂槐一通骂,什么社会米虫,四体不勤五谷不分,渣宰……反正基本能用到他身上的词汇,他老人家倒是一点都没有吝啬。
可王主管这人讨厌,是真的讨厌。但是却也是真的有一股子‘公司是我家’的热情。痛风发作,疼得死去活来,都能吃着止疼片硬扛着继续工作,轻伤不下火线。所以又很得BOSS喜欢。
当时,他在被王主管骂过以后,在‘装孙子’还是‘糊他熊脸之后潇洒走人’之间犹豫了一下,实在是觉得公司发展和前景都不错,咬着牙跟他道了歉。从那之后工作更加兢兢业业,生病也再没敢请假。
却没想到这么工作着工作着,就莫名其妙把自己工作到这位王主管的阵营下面了。
王主管是领导面前红人,总领导爱屋及乌,自己也入了领导的眼。
眼下,这位主管马上就要调任南方分公司总经理。
主管一走,那市场部主管的职位肯定空缺。听他的意思,自己这剩下的几个月,要是把自己锻炼成996,这主管的位置落到自己手里的机会还是很大的。
对于一个普通本科生来说,二十多岁的主管,这职位对于赵霁来说具有巨大的诱惑力。
权衡利弊之后,赵霁定下了从今天开始透支加班的初步目标,并且安慰自己,‘几个月的功夫,不就是加班,熬熬夜就过去了。’
安慰完,赵霁叹息一声,摸摸后脑勺,借着凌晨的月色往家走。
他的身后,在他没看到的地方,手掌摸过的后脑勺几缕短发噗簌簌地往下掉落——
几个月后,就在全市场部敲锣打鼓欢送‘半夜鸡叫’的王扒皮顺利滚蛋的当天,赵霁顺利顶着一顶从一个月前就再也没在单位人前摘下来过的帽子,坐进了王主管以前的办公室。
独自一人在办公室坐了一会儿,室内实在是太热,赵霁扛不住,还是摘下了那顶他在人前死都不愿意摘下来的帽子,帽子离开他的头顶,又带下来几缕头发。
英年早地中海的赵霁坐在独立办公室的转椅上,侧身看着身边的落地窗。
落地窗映出他眼睛下面的泪沟和扑粉都遮不住的黑眼圈,赵霁恼火地对着落地窗低头扒拉了一下自己的头顶。他头顶的头发还是没有经受得住加班的摧残——秃了。
不过好歹换来个升职机会,仔细算来,还是值了!大不了去植发!
赵霁左右扭了扭头,时隔这么久,终于认认真真端详起自己的头顶和面颊。说实话,他不丑,但是再英俊的五官都不能够把这副‘纵.欲.过.度’似地样子,从印象的不及格分数线拉上来。
没到三十岁的人,黑眼圈佝偻腰,两颊内凹——更重要的……他还谢顶了!
头顶拳头大的空地,强光一照,光可鉴人,并且掉落头发的土地上没有丝毫要再生长嫩苗的打算。
赵霁自己都被自己吓了一跳,现在的他,和恐怖片里面的丧尸,从外观上看去,唯一的区别,可能也就剩下他身上没有腐烂了。
“唉,不管了。反正都熬过去了……头发的问题……以后少加班应该会好的吧……”
才二十七岁,却活生生活成了四十七岁的年轻人喃喃自语,顺手端起桌面上泡的枸杞,狠狠喝了一大口。
谁也没想到,这喃喃自语竟然成了赵霁人生中的最后一句话。
赵霁刚刚抬手放下水杯,突然心脏感觉到一阵强烈的抽搐和剧痛!
如此猝不及防,赵霁捂着胸口,抓起电话想叫人,手都握到手机上了,突然想到自己的头顶,拼着超乎凡人的自制力,颤颤巍巍地从座位上站起来,抖成帕金森一样走向衣架,一把抓起帽子。
心脏实在是太疼了!并且伴随着极度的缺氧,心悸,喉咙火烧一样疼痛。
赵霁手里的手机根本握不住。手一松,手机呯地一声掉在地上。赵霁低头想找,却眼前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
帽子!!只剩下帽子了!死也要把帽子戴上!!!!!!要有尊严!!!!!!!!!
连神志都已经不清醒,倒在地上的赵霁心里只剩下这么唯一的执念。
费力抬起手臂。
帽子在距离他地中海的脑门还有几厘米的时候,赵霁的手一松。整个人昏死过去。
眼前变得漆黑之前,赵霁的心都在尖叫。
我的帽子!我的头!!!!!!!我没来得及戴帽子!!!!!
再次恢复知觉,赵霁首先一巴掌把右手糊到了自己的脑袋上,想把手里拿着的帽子戴上。
结果右手空空如也,空着的手狠狠打在了自己毛发旺盛的脑门顶上,发出咚……的声响
好疼!
不过手感有问题!
?我头发长出来了?
赵霁惊喜睁眼,发现周围慌乱嘈杂,入眼景色竟然和他晕倒完全不同了。
好不容易升迁坐上的独立办公室,电脑,落地窗,高层开阔的视野……这些统统都没有了。
改而换之的则是朱红色古色古香的木床,和木床上搭着的蓝色床围,和不远处跪了一地的陌生人。
赵霁:……什么情况?
“殿下!!”一个女人突然从旁边扑上来,扑到他身边的脚踏上,唉声痛哭:“您可吓坏春兰了。”
赵霁抿着嘴,突然不敢说话了。
呆若木鸡。JPEG
眼下的情况,实在是不适合大吼:“你是谁,你们在拍什么电视剧吗?”,或者“这是什么整蛊游戏吗?”之类的话。
他对他自己的情况,好歹还是有点13数的。
就在前一秒,他可是心脏病发了。分分钟猝死断气的那种。
哪个电视台会趁着人心脏病发去搞什么整蛊?
再说,他脑门顶上的头发可回来了。那头发绝对假不了。是他亲生头发的手感没错。
凭借赵霁高中偷偷在被窝里看小说度过的时光,赵霁觉得自己应该是穿越了。可问题是,他现在只能够粗略判断出他穿越到古代了。
但现在是什么样的古代?架空还是历史?他是谁?什么身份?
对于穿越者来说,无论古代还是现代,除非胎穿,否则都对穿越者极其不友好。
变成个无父无母的孤儿还好,可眼前一看他这身体就家大业大。古代可是‘巫蛊’都能处死的年代。稍有不慎,他分分钟就能身首异处。
眼下,赵霁除了‘殿下’已经得不到其他更有用的关键信息了。
唯一能暂时指望上套套话的,就是眼前这个痛哭都不忘找角度,低垂着头,四十五度把自己的最美侧颜对着自己,低头抽噎的‘春兰’。
推理一下,赵霁觉得既然是‘殿下’,那应该身份比较高,有糊弄事的权利,总算这穿越应该不是太地狱的模式。连忙背了一句万能模板:“我不记得了。”
眼前痛哭的春兰大惊失色,一时间也忘记了摆姿势,抬起头,真情实意地更加凑近了些:“殿下落水可是不小心碰到了头?殿下可还记得春兰?”
“献殷勤倒是快!”门被推开,一个长相稍微有些普通的年轻女人穿着灰扑扑的衣服走进来,和满头叮叮当当的春兰不同,那女人头上只别了两个簪子。朴素地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但显然,女人的身份要比‘春兰’尊贵许多。因为随着那女人走进来,跪了一地的人纷纷给那女人让开,就连‘春兰’都跪地靠后了少许。
女人走到床边,越过不敢凑近赵霁的春兰,稍微行了个礼,坐在了赵霁的床头,坐下就对着依旧蒙逼中的赵霁很突然抿了下嘴巴,脸上刚刚对着春兰的嘲讽瞬间全收,普通到极点的脸上不带半分表情。
垂头,木头一样硬邦邦开口,说话的内容也像是背诵课文一样刻板生硬。“殿下身体可有不适?”
赵霁:……
他觉得他需要搞清楚,这女人是他穿越这人的什么人?
我妈?我姐?我妹?我媳妇?可问题是,要这女人真的是其中之一的身份,怎么穿得灰扑扑的啊?我这殿下家里到底是穷还是有钱?
脑子里跑了无数念头,赵霁只能硬着头皮道“你是谁?”
坐在床头的女人神色变成狐疑加重了口气:“殿下?”
春兰连忙道:“王妃,殿下刚刚说,什么都记不得了。”
赵霁:叫王妃?她我媳妇?那我是王爷?
女人终于变了脸色,转头对春兰骂:“怎么现在才说。”复又对着其他跪成鹌鹑瑟瑟发抖的一地背景道具人:“你们都是木头么!王爷都这样了,快去叫大夫!!”
赵霁:妥了,我是王爷
又是一阵兵荒马乱。
周围人都忙忙活活地,就赵霁一个人,这么仰着脸等大夫好似也不合适。为了防止周围人再来问他个啥,赵霁索性眼睛一闭,往后一趟——装晕!
想法非常好,但是坏就坏在赵霁演技逼真,头狠狠砸在了枕头上。
一开始他醒来的时候没注意,坐起来又变故叠出,以至于让他竟然没有留意这该死的枕头竟然是陶瓷的!
赵霁的头磕在陶瓷上。
瓷枕和头骨同时发出‘咚’的一声。
这下好了,根本不用继续装晕了,赵霁眼睛一黑,晕地十分彻底。
等赵霁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床边已经又围了一层人,最前面山羊胡子的老头亲眼看着赵霁睁看眼,松了口气。
这次清醒,赵霁比第一次有了更多地真实感。昏迷中,有种声音提醒他。他赵霁的身体已经死了,只是执念太强灵魂还活着。这具身体原本的主人则因为惊惧过度灵魂死了,只剩肉身还吊着一口气。
他这个魂生肉死的灵魂被塞进了魂死肉生的身体里。
从今后,于他而言,没有‘回去’,只有向前。
清楚这件事后,赵霁更加紧张了。虽说有第二次活着的机会确实十分宝贵,但这里是古代。该死的古代。
赵霁:……紧急求,现在了,我再装哑巴能不能成功?在线等,超级急!
山羊胡撸着下巴上的胡子,背着个小箱子站起来对守在床边的女人道:“王爷已经醒了,身体暂时没有什么大碍了。”
女人比刚见到的时候憔悴了一些,急道:“可王爷说他记不得了。”
老头:“殿下原本身强体壮,落水有很快被救起,身体本没有大碍,不过我刚才检查,发现殿下脑后有伤,应是落水磕蹭到后脑,伤势不小,连瓷枕沾上了血。殿下说的记不得事,仿佛是和头伤有关。”
赵霁睁着眼睛,面无表情看头顶床帏。所以说,我刚才磕晕了这一下,反而帮我把慌给圆了?
女人脸上终于有了些焦急的神色:“那殿下——”
老头明白王妃所指,摇摇头:“或许过一阵伤好消肿就能够恢复,但也可能一直维持此状。既然王爷醒了,那我就先行告退了。”老头鞠了一躬。
女人皱眉但还是点头,老头得到首肯,背着他那药箱弓着腰离开了。
床边的女人看向赵霁满脸担忧。
赵霁面无表情地绷着脸和女人对视,内心比脸还紧绷:……
深呼吸深呼吸。事到如今,必须得面对他自己个儿多了个媳妇儿的现实了。
这个媳妇儿对原身有多了解,赵霁并不知道,为了避免【殿下落水之后就性情大变,会不会是鬼神作祟】这种论点出现,前期必须苟下去,哪怕是‘性情大变’也不能是现在。他必须在头一个月尽力搜集信息,维持住原身的‘人设’之后再悄悄恢复他的举止行为。这样才不至于惹人怀疑。
综上所述,他要尽全力减少自己说错话的频率和次数。
就在两人大眼瞪小眼的时候,外面的门被敲了几下,之后被吱呀一声推开。一个人弓腰进来,躬身汇报:“回王爷王妃,王国婿听闻王爷受伤醒来,正等在外面求见。”
女人皱眉,似乎对这位王国婿有着不小的排斥:“叔叔?你去回王爷才醒,身体不适——”
听着女人就要回绝,赵霁凭着下意识的直觉喊停:“让他进来!”
‘王爷’这身份职业,赵霁平心而论,觉得自己应该是进了简单的人生模式。只要不夺嫡,不站队,不争权,不造反,不霍霍地太过。在这片土地上完全有资本横着走。招猫逗狗地当个纨绔!过着养老的生活一直活到养老的年纪!虽然没有手机没有电子产品,但是锦衣玉食地过‘养老的生活’对于996到猝死的加班狗赵霁的吸引力实在是太大了。
赵霁平淡无奇的死鱼眼中第一次冒出了光!那是对未来生活十分渴望的光!他需要其他人出现,他需要收集更多的信息,让自己能更快出去,今早转变完成,放飞自我!
灰扑扑神色复杂地看着赵霁:“王爷……可是记起了什么?”
赵霁失忆这事一装到底,道:“没有。不过我听这名字好生耳熟,见一面也无妨。”
王妃面色古怪,最终还是侧身行礼,回避:“王爷当心身体。”
赵霁:“恩。”
灰扑扑离开片刻,一个唇红齿白的美中年就推门进来,来人一股书生气,斯斯文文,面颊留须但是打理地非常整齐,衣服也隐隐透着华贵。那人来到赵霁床边,行了个礼后,关切地询问:“王爷,伤势怎么样?”
面对着一举一动都透露出一股亲昵劲儿的人,赵霁无法继续绷着脸,只能迅速变脸,态度转而温和:“无妨,只是有很多事情记不得了。”
对方表情一惊:“殿下记不得我?”
赵霁摇了摇头。
对方神情从担忧转成严肃“殿下失忆的消息,请务必告知幕僚……白先生,要他尽快封锁消息。”
赵霁:……??等等,这句话的信息量好大!?我有幕僚?搞事情用的?不不不!我不需要搞事情的!
对方向前凑了些,压低声音:“前些天大赦天下,虽无人言语,但你我心知肚明此举是仿照当年仁宗陛下。陛下的身子……是不太好了。”
对方继续放雷:“今日晨间我出去饮酒,听闻朱氏一族也有动作,仿佛是打算请托章大人——但是王爷您也放心,你我都清楚,上面对您的看法。只要您能稳住封锁消息,最后结果十拿九稳。”
赵霁瞪大了眼睛,悄悄捏着被角,深觉自己弱小无助又可怜。
您在说什么呀!我不想听懂!
为什么每个字我都知道,连起来之后隐约指向的事情却这么可怕?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危险的东西吗?
什么陛下身子不太好了?陛下身子不好和我一个王爷有什么关系……
不是,等一下!
福至心灵,赵霁突然想到,假设他是在真实的历史中,有记载的□□仁宗就那么几个。
清仁宗是嘉庆,嘉庆之后那几个基本所有人都倒背如流。可以排除。
看周围的服装样式,不是元朝。排除元仁宗。
宋朝和明朝两者服装制式都仿照唐朝,具体有什么区别赵霁并不能够分得太清楚。但是‘国婿’这种称呼——
嘶——
陛下身子不好?仿照仁宗大赦天下?王爷还有机会继承王位?
那这位身子不太好的‘陛下’,几乎就是哲宗了吧???
那我是啥?哪个王爷?
赵霁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另一边,王国婿越说越觉得自己说的很重要,转头:“某必当尽力。殿下您一切放心。”
说完,扭头行了个礼就冲出门跑了。
等——
赵霁慢了半拍,只能伸着手做暴漫脸。
你回来!我不需要你为了我奔走尽力。你这算是尽哪门子力?助我快快送死的力吗?
赵霁颤颤巍巍想站起来,晃晃悠悠就迈出门去追。
跪在门口的那小厮眼疾手快,一把扶住赵霁,弓着腰卑微又讨好道:“殿下,您想去哪儿,我扶您。”
赵霁被这么一伺候着拍彩虹色马屁,随口问了一句:“你叫什么?”
那人笑眯眯道:“小的高俅,前一阵为王诜大人给王爷送篦子,蹴鞠还可以,得了王爷青眼,收在手下。”
高俅?这名字是真不吉利。赵霁前脚感叹,一秒被这个人名刺激地浑身一哆嗦,差点一屁股坐地上,幸好被高俅一把扶住,才保护住了自己的臀部。但是赵霁可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知道自己身份之后,今天见到的除了王妃以外,叫得上名字来的这俩赵霁可算是全都对得上号了。
王国婿,一届文人骚客,马蚤到娶了公主丢在一边去花楼玩,纳了小妾宠妾灭妻,好悬把自己媳妇给气死。就为了这事被贬官都贬了两次的奇人。
高俅……一个踢球踢得好,被加官进爵的奇人,基本上一个小老百姓能混到奸佞的地位,拥有着绝对的知名度,就不多做赘述了。
那他是谁?
没有意外的话,他应该就是内个酷爱,女票,女支,凭一代名女支李师师出圈的亡国皇帝。
哦,对了还得加上一句——画画画贼好,写字也写贼好的那个老流氓艺术家??
赵霁:这么一想,我们竟然名字都撞了吗?我就说赵霁这个名字不吉利!当初为啥不早点去改名字,这名字,它是真的不吉利啊!!